第9章 討價還價

「不，我覺得三千弗羅林足夠了。」里昂連連搖頭。

光是聽伯爵的描述里昂就感到不適，竟然還要親吻她？

「我只是個獵魔人，是個該死的雜種，親吻伯爵之女簡直是在侮辱她。」

「不不不，你不是雜種，聽著獵魔人，你是英雄，明白嗎？」伯爵連忙說道，「我允許了，你看你帥氣英俊的外表，簡直就是傑作！」

里昂依舊搖頭，並詢問道：「難道希斯莉婭就沒有未婚夫什麼的嗎？我記得貴族最喜歡搞這一套吧？」

「沒有。」伯爵搖頭否認，「我從不搞這一套。

聽著獵魔人，雖然我很不想說，但是希斯莉婭，我可憐的女兒，她現在的樣子我看到都噁心，更不要提其他人了！

而你是獵魔人，你們沒有感情，沒有恐懼，沒有審美，你在害怕什麼？」

里昂轉頭看向斯崔葛布問道：「你是這麼給他講獵魔人的？」

斯崔葛布連忙擺手說道：「我可沒說你們沒有審美，傑洛特的審美就一直很不錯。」

伯爵伸手打斷了他們的交談：「嘿，聽著，斯崔葛布說你們連腐食魔這樣噁心的怪物都敢面對，為什麼就不願意麵對我可愛的女兒呢？」

斯崔葛布點點頭承認道：「這的確是我說的，這不是事實嗎？」

里昂瞳孔一縮，這特么是一個意思嗎？

我面對腐食魔是拿劍，你們允許我拿劍劈伯爵的女兒嗎？

不過這話他不能說，要不然伯爵肯定要爆。

他看著伯爵激動的樣子，再加上他那疲憊的神態。

很顯然，他已經被這件事情折磨太久了，情緒已經變得十分不穩定了。

斯崔葛布跟著勸說道：「里昂，接下來吧，只有你能做到了，我會跟伯爵商量一下，給你加一點錢你看怎麼樣？」

「對吧？」他扭頭詢問伯爵。

伯爵糾結起來，最終似乎是不甘心地點點頭道：「好吧，鑒於困難程度偏高，我願意提高報酬，一千弗羅林怎麼樣？」

里昂不為所動。

伯爵咬咬牙，直接提了三千。

「三千，不能再多了，大不了我發布懸賞找一個矮人來！」伯爵最終說道「我相信矮人肯定願意！」

他往後一坐，躺到椅子上，這意思很明顯了，不可能再加了。

「好。」里昂終於開口了。

三千弗羅林，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存不到，而他只需要閉著眼睛親吻一下變異的伯爵之女。

只要價格給到位，他覺得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怎麼想都是自己賺了。

聽到里昂答應了下來，伯爵與斯崔葛布對視一眼，但很快就又將目光分開。

這個過程里昂並未看到，他正好低了一下頭，並問道：「那麼五千弗羅林可以先支付吧？剩下三千等任務完成再支付。」

「當然，這是你的報酬！」伯爵像是變戲法一樣從椅子後面掏出一個錢袋來。

錢袋囊鼓鼓的，聲音悶響，一聽就知道裡面有不少的錢。

里昂接過錢袋打開點了一下，正好有五十枚圓圓的暗黃色硬幣，每枚硬幣是一百的面值。

弗羅林最高面值就是一百，剩下就只有一和十的面值。

確認無誤之後，里昂才將隨身的挎包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個木質的盒子出來。

隨著這個木盒子拿出來，鼓起來的挎包一下子就癟了下來。

伯爵不可思議的看著里昂，忍不住道：「你竟然隨身攜帶？」

里昂一邊打開盒子，一邊說道：「這可是價值五千弗羅林的東西，我當然隨身攜帶了。

來吧，驗驗貨吧，高階巫師在旁邊，我騙不了你。」

「真是狡猾啊！」伯爵說道。

斯崔葛布接過打開的木盒，鼻子嗅了嗅說道：「好濃的草藥味啊，你做了防腐處理？」

里昂點點頭說道：「那是自然，現在是夏天又不是冬天，這顆心臟跳動的時候還是一個月前，我不處理一下肯定就爛了。

我沒有過度處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這配方還是你們巫師協會公布出來的。」

巫師協會、貴族們或者其他什麼組織，會發布一些材料收集的任務。

既然是收集材料，只要不是金屬之類的，那自然避免不了因為運輸時間過長而腐爛變質，從而使其失去作用。

那麼防腐就很有必要了。

巫師們為了保證這些材料不會因為防腐處理而失去作用，他們公布了一些防腐劑的配方，以及能保存的時間。

這些配方是免費的，裡面的草藥也幾乎隨處可見。

這些防腐劑比腌制更方便更有效，普通人用這些配方處理多餘的食材。

而獵魔人或者一些賞金獵人則是用它們處理懸賞之物，保證其不會腐爛。

這也算是巫師們公布的最有用的魔法配方之一了。

斯崔葛布伸出手指按壓了一下這顆心臟，心臟彈性十足。

隨後他把帶著粘液的手指放嘴裡抿了一下。

「嗯……很新鮮吶，可以使用。

別擔心，毒角蜥的心臟是沒有毒的，或者說除了它的唾液和下顎的毒腺之外，都沒有毒，只是不好吃。」斯崔葛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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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盒子蓋起來，然後收入寬大的袖袍裡面。

伯爵眼裡露出嫌棄的表情來，他坐回去說道：「那就拜託你了。」

他鬆了一口氣一般，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伯爵抱怨道：「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里昂疑惑道：「伯爵不是應該有很多錢嗎？我看尼弗迦德城裡的那些可是揮金如土，富得流油呢！」

聽到這話，伯爵眼裡流露出鄙夷的神色來，他提高了聲音說道：「聽著獵魔人，不要拿我跟那些廢物進行比較，這根本沒有可比性你明白嗎？」

里昂愣了一下，就聽見伯爵冷哼一聲說道：「你以為我擁有這麼廣闊的領土，我一分錢不需要花的嗎？

聽著，我不僅僅是一位伯爵，我還是達恩·羅萬的領主，你懂什麼是領主嗎？

我的祖輩可是跟著恩希爾皇帝打江山的，我本人也多次參與平定帝國領域內的叛軍，所以我才被封在這裡。

達恩·羅萬三萬多公頃的土地，都需要我進行管理。

達恩·羅萬三分之一的賦稅需要上交尼弗迦德帝國。

剩下三分之二裡面有一半需要養軍隊，這就是一頭吞金獸，張著大嘴欲求不滿那種。

你自己也養護你的劍，你應該知道要多花錢吧？我養軍隊是你養自己的百萬倍支出還多！

剩下一半裡面有大部分需要保證達恩·羅萬城市的正常運行。

比如到了雨季，我必須確保下水道暢通，不至於把那些賤民骯髒的排泄物衝出來，你明白嗎？

只有可憐的一小部分才屬於我個人的收入，就這些，還需要去支付城堡的維護費用。

知道嗎？八十年前尼弗迦德為了穩定，取消了奴隸制，那些個平日里任由驅使比畜生還要好用的奴隸搖身一變成了尼弗迦德公民。

因此，我又多了一項支出，用來支付僕人們的工資，這些人少給一分錢都會罷工！

該死的！沒有一點奉獻精神！

還有我一大家子的各種開銷，都要我支付！

你懂嗎？

不，你不懂，你孤身一人，也就一匹馬，甚至連嫖個娼都是最高娛樂了，當然不懂我的難處。

還天真的以為我很有錢，我的錢都去換自由了。

尼弗迦德裡面的那群公爵伯爵什麼的，他們沒有領土的，自然就沒有守衛領土的義務，因此他們有大把的閑錢揮金如土！

那都是我們貢獻度，你明白嗎？」

聽著伯爵慷慨激昂的訴苦，里昂沉默片刻問道：「那為什麼不放棄領土呢？尼弗迦德城可比這裡舒適多了。」

伯爵愣了一下，像是看煞筆一樣看著里昂。

他忽然笑了，笑得很大聲。

「當一隻籠中鳥、瓮中鱉嗎？不，當然不！這對我而言就是恥辱！」伯爵說道。

「我每年只需要去尼弗迦德述職一次，也就一個月，為什麼要去那裡？

待在自己的領土裡面不好嗎？

這就是自由的代價！」

斯崔葛布點頭說道：「還有一點，帝國的皇宮裡的貴族大部分都是皇帝親戚，他們這些與皇帝沒有血緣關係的領主肯定受不了。」

里昂表示不理解。

伯爵大方地說道：「獵魔人，你不需要理解這些，你只需要干好你接下來的工作就好了。

好好聽著吧，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關於這個的。」

里昂點點頭，

伯爵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說道：「達恩·羅萬東門外三十里有一座盛產紅紋石的礦場，那裡的礦物產出占達恩·羅萬的收入有八分之一。

但是在一年半又或者更久一點，突然有怪物出現，干擾了礦石的開採工作。

我派人去了好幾次，都沒有發現怪物什麼的，但是每當曠工開始工作，不久就會死人，而且不是一兩個。

現在礦場人心惶惶，已經停了將近一年了，達恩·羅萬的收入受到嚴重影響。

你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去查明原因，如果真有怪物，能活捉就抓來讓我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在搞鬼。

再不濟也要把怪物殺了，讓礦場開採工作恢復正常。

怎麼樣，你的本質工作，很簡單對吧？」

里昂聽後點點頭，聽起來的確不難。

伯爵疲憊地問道：「還有什麼問題要問嗎？」

里昂想了想問道：「解除詛咒什麼時候開始？」

伯爵看向斯崔葛布。

斯崔葛布說道：「別著急，解除詛咒要等待時機，最佳時機是五天之後的月圓之夜，這正好給我時間調配魔葯。」

里昂點點頭道：「那沒有了。」

「你有住的地方嗎？」伯爵詢問道。

里昂搖著頭說道：「沒有，剛到這裡就……」

伯爵揮手打斷了他的話，並大聲喊道：「查理！查理！」

門被推開，守在門外的僕人恭敬地走了進來并行禮道：「伯爵大人，您……」

「別說話，聽著，給這個獵魔人找一間客房，這些天他都要待在這裡，除了那些房間之外，其他地方他哪都能去，不要管他，聽明白了嗎？」

「是……是的……」僕人連忙說道。

「很好，帶他走吧，我要休息了。」伯爵疲憊地站起身，朝著會客廳另外一個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