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均衡弟子
在符文大陸的所有生物中,除了弗雷爾卓德四位強大的半神和居住在世界之外掌控一切的星靈。
最為恐怖的生物,當屬於那些誕生於災難和痛苦中的惡魔。
很不巧,魔騰就是其中之一。
在離塵穿越之前,符文大陸上已經爆發過許許多多的災難。
其中範圍最大,令人們最痛苦的,便是席捲整個世界的符文戰爭。
符文,是誕生於這個世界之初的產物,沒有製造者,也沒有知道符文是怎麼出現的,而毋庸置疑,這些符文都擁有著極其強大的恐怖力量。
最初當人們發現符文時,便粗俗的將其視作武器,用於國與國的戰爭,隨著越來越多的符文被運用到戰爭,事態也變得越發不受控制。
許多偉大的文明在這場戰爭中毀於一旦,直到今天,你依然可以在諾克薩斯最東邊的懸崖上,看到那片原本該是陸地最後卻成為了汪洋的地方。
如果把魔法比作前世的各種單兵武器,槍支彈藥,那麼符文毫無疑問就是符文大陸的核彈。
由於符文不僅僅擁有著一枚,也間接導致了戰爭的延續和擴大,即使人們已經厭惡了這場只有毀滅和死亡的毫無意義的戰爭,但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交出符文後能夠不被其他擁有符文的人盯上,也正是這場無法控制的戰爭,造就了許許多多的恐懼和痛苦。
而在符文戰爭的末期,一些由魔法師組成的秘密團體為了各自陣營的勝利不擇手段,尋求著任何可以打壓他們對手的力量。
雖然現存的歷史沒有記載他們的名字,但毫無疑問,他們是第一批捨棄了肉身並進入精神領域的人,人們只知道他們在精神領域中互相追獵,他們的追獵不僅在戰場上,也在各自潛意識的思想與情緒塑造的領域中,沒有了物質領域法則的束縛,他們戰鬥的方式也讓大多數人無法理解,他們甚至在精神領域製造出了虛幻飄渺的刺客來執行他們的命令,通過精神領域進入對手的夢境,並在夢境中將他們殺死。
而這群主宰了靈魂領域的人,被人們稱為暗影法師。
很長一段時間,世界各地的人們都被這股來自於精神領域的黑暗沾染,它吸幹了人們的鬥志,侵擾他們的夢境,讓莫名的恐懼無時無刻緊緊咬著人們不放,這些無止境的折磨,甚至讓一些人對自己同胞犯下了毫無人性的罪行,而這也使得精神領域的黑暗日益增長,到了一個連暗影法師們也無法察覺的地步。
沒人能說清楚,究竟是這些無邊的苦難與黑暗從無到有的造就了魔騰,還是某個低級暗影法師所構造的刺客虛影受到了黑暗恐懼的腐化而讓它進化成了更為自我更加致命的存在。
但無論是哪種情況,都讓這個暗影生物具備了非物質的形體和不可捉摸的恐怖,這個惡魔在靈魂領域咆哮著,來自現實世界的黑暗令他痛苦萬分,他撲向了那些給予他生命的愚蠢法師,它不顧一切的鞭答,只希望能以此終結自己的苦難,那些來自現實的痛苦令他煎熬萬分,這種痛苦也讓他變得殘酷。
而就連它自己也沒意識到,來自現實的無邊苦難,已經讓自己擁有了極為強大的力量。
它殺死了創造自己的那幾位暗影法師,並在他們身上找到了療愈自己苦難的良藥。
恐懼,被折磨的恐懼。
當這個生物意識到自己已經喜歡上了凡人恐懼的味道,並發現這種恐懼能夠暫時抵消它的煎熬與痛苦,魔騰便誕生了。
隨後的日子裡,他在精神領域中肆意的獵殺著那些愚蠢的闖入者,並儘可能的延長自己追獵的過程,細細品味獵物的靈魂被撕開的劇痛,然後頃刻間切斷他們最後的一線生命。
很快,就再也沒有人敢踏入魔騰的精神領域了,精神領域也成為了牢籠,使這個惡魔變得飢腸轆轆,只有當凡人的思緒化為夢境在虛無中飄過,魔法的波流劃分著兩個領域的界限,在這裡,平和的夢境很容易化為夢魘,魔騰便找到了凡人恐懼的替代品,雖然它的味道並不能和從前的任何一餐相提並論。
很不巧,艾歐尼亞就是這樣一個精神與物質領域界限十分薄弱的地方,也因此,斷斷續續飄入精神領域的夢境,成了魔騰為數不多的養料。
離塵收起書本,眼中浮現出猶豫。
雖然在原本的劇情里,沒有發現魔騰在艾歐尼亞的劇情,但這也讓他不敢確定這次魔騰的出現,是否與自己有關。
如果自己參與了這次事件,是否會對後續劇情產生影響,而導致不可逆的後果,可如果自己不參與,約書亞絕對不會是魔騰的對手,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他死去嗎?
離塵的內心第一次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煎熬,他嘆了口氣,默默走出約書亞的房間,晃悠悠的離開了這裡。
而就在離塵猶豫不決時,約書亞已經乘上了馬車,朝著那個被夢魘折磨的村莊前進。
由於多日勞累,即便車身顛簸,沒撐一會,約書亞便抵擋不住困意,在堅硬的車廂中睡了過去。
直到正午時分抵達目的地,達拉的叫聲才把他從夢中喚醒。
「約書亞,約書亞,別睡了。」
達拉輕輕的推了推約書亞,濃密的鬍鬚隨著他的叫喊輕輕晃動。
約書亞起身晃了晃還有些發昏的腦袋,隨後開口問道:「達拉,情況怎麼樣?」
達拉牧師頂著布滿血絲的雙眼露出笑容:「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約書亞拿上挎包跳下馬車,朝達拉身後的村子走去。
「先說好消息吧。」
「均衡教派的苦說大師已經在趕來的路上,這下應該很快就能解決問題了。」
「苦說大師?那不是均衡教派的掌門人嗎?你確定?」
約書亞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個村子的事居然驚動了均衡的最高領導人。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人?」
聽到均衡教派的掌門親自出馬,約書亞也終於鬆了口氣。
畢竟在處理來自精神領域危機這方面,均衡教派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更何況這次來的還是最強的那位。
這次參與進來,也只是因為收到了村民的求助,既然專業人士已經來了,那就沒問題了。
「那就好,帶我去看看那個醒過來的村民吧,雖然均衡的人已經到了,但是治病這方面,他們應該不是很擅長,我們還是留下來看看能不能幫到什麼吧。」
達拉點點頭,領著約書亞朝一處小院走去。
「你不聽聽壞消息嗎?」
達拉笑道。
約書亞疑惑的抬起頭:「苦說大師親自下場,還有什麼壞消息。」
達拉嘆了口氣:「苦說大師帶著兩個孩子,說是這件事交給他們全權處理,自己只負責防止意外發生,也就是說,苦說大師是讓自己的弟子來磨練的,雖然我相信苦說大師,他也不會教出什麼窩囊弟子,但是那兩個孩子看著實在太年輕了,看著和小塵差不多,聽說其中一個還是苦說大師的親生兒子……」
約書亞明白他的意思,雖然他也覺得苦說大師這樣做有些不妥,但既然苦說大師自己出來做了擔保,那結果也不會差到哪去。
「我們還是相信苦說大師和他的弟子們吧,也不能因為是苦說大師的孩子就把人看扁了,這種時候,最重要的是同心協力。」
達拉點了點頭,不再言語,他自然明白這些道理,只是擔心村莊里會有更多人死去,不想徒增不必要的損失。
兩人走進村民的居所,將約書亞送達目的地的馬車也緩緩駛離,三個忍者打扮的人出現在村口,身上還有著一些奇特的武器。
「大師,我們該怎麼做嗎?」
年齡較小的少年出聲問道。
老者將一把靈刃遞給了他,隨後看向另一位少年:「慎,你帶著戒去解決這次的麻煩吧,我會在暗中為你們提供幫助。」
慎點了點頭,和戒對視一眼,兩人朝著老者行了一禮,隨後便朝著山下的村子走去。
村民家中,約書亞給村民診治了一番,將帶來的藥劑調配好,給村民喝下。
望著一旁村民期待的眼神,約書亞無奈的嘆了口氣:「人是醒了,身體也沒什麼問題,但是由於受到過度的驚嚇,變得有些痴獃,以後可能會一直這樣下去。」
「約書亞,真的不能救救他嗎?」
望著村民悲傷的模樣,達拉有些於心不忍,試探著問道。
約書亞搖了搖頭,達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那一臉不甘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可惜了,如果我們能早點解決問題。」
憋了半天,達拉也只吐出了一句抱怨。
就在兩人束手無策時,房門被人敲響了。
達拉起身打開房門,映入眼帘的是兩名身穿黑色練功服的少年,其中一個背上還背著一把和體型嚴重不符的大劍。
「你們找誰?」
達拉疑惑的問道。
「受村教派指派,我和師弟前來幫助大家解決最近發生的事情,慎。」
「戒。」
聽到門口傳來的對話,約書亞急忙從裡屋里走了出來。
「你們是均衡教派的人?」
二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太好了,快請進,這裡有一個蘇醒的村民,但是他因為過度驚嚇失去了神智,如果你們有什麼方法能夠喚醒他,說不定可以找到一切的根源。」
慎和戒跟隨著約書亞來到那名村民身邊,二人分工明確,在房間里仔細的排查起來,戒和慎對視一眼,示意自己有發現,隨後慎轉身對周圍的村民說道:「各位,接下來我們需要對這位村民進行治療,還請各位迴避一下。」
由於普通人很少有人認識均衡教派,更別提這是兩個毛頭小子,這也導致兩人莫名其妙的命令遭到了村民的抵抗。
「憑什麼讓我們出去,你們想對他做什麼?」
村民不認識均衡教派,約書亞可認識,這兩人雖然看上去年齡不大,但做事卻滴水不漏,分工明確,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不靠譜。
他打算給兩人一點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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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約書亞的勸說下,村民們同意了慎的請求,不過結果就是,約書亞需要留下來為村民做擔保,否則兩人就別想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雖然都是艾歐尼亞人,比起兩個小孩,村民明顯更願意相信來自修道院的約書亞,誰讓修道院就和村子在一個島上?
而慎和戒一番商量后,也接受了約書亞的監督,於是在達拉帶領著村民們離開后,房間里就只剩下了他們四人。
慎,戒,約書亞,還有躺在床上流口水的那位。
眾人走後,慎看向約書亞,恭敬行禮道:「約書亞先生,接下來我將短暫進入精神領域,其中存在一定的風險,我的師弟將對我進行護法,也請您不要讓無關人員對我們進行打擾。」
約書亞同意了他的請求,隨後慎就招來了戒背後的那把大劍。
大劍出鞘,約書亞這才發現,那把劍的劍身是沒有實體,完全由精神能量構成,在慎的操控下,分裂出許多碎片展開,環繞在房間的角落中,畫出了一片區域,又似乎在進行著某種防禦。
隨著靈刃的閃爍,慎盤膝而坐,進入了坐定之中,劫也從腰間抽出短劍,警惕的守在了慎的身邊。
約書亞想出聲詢問些什麼,又怕打擾到他們,思來想去,最後還是選擇了等待。
所幸,慎對精神領域的探查並未持續太久,大約十分鐘后,靈刃的碎片便再度歸一,回到了劫的背後。
約書亞見狀連忙走上前,卻被戒攔了下來,只好慢慢退了回去,來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隨著慎的蘇醒,他也有了些許頭緒,向約書亞點頭致謝後走出了房門。
門外,早已聚集了一批焦急的村民。
雖然達拉已經和眾人說明了均衡教派的存在,但面對兩個少年,實在是讓人提不起信心,不過好在,他們出來了。
慎和約書亞剛一出現,就有村民迫不及待的詢問了起來。
「約書亞牧師,情況怎麼樣,是不是又爆發什麼不得了的病了?」
「約書亞牧師,我弟弟還有救嗎,他還能不能清醒?」
「約書亞先生,這到底是不是詛咒?」
……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詢問著。
而面對眾人的詢問,約書亞也是無可奈何,看了一眼慎,發現異常的冷靜。
在安撫好躁動的村民后,約書亞便將舞台交給了慎。
「大家安靜,這個村子之所以出現這樣的事情,的確是遭受到了來自精神領域的襲擊,作案者是一隻擅長入侵夢境並在夢中將人殺死的靈物,只是恰好闖入了現實世界和精神領域的界限,所以才造成了這次的災難,並不是什麼疾病或者詛咒,而這位蘇醒的村民只是由於驚嚇過度暫時失去了神智,只需要靜靜修養,一段時間就會恢復正常。」
聽完慎的解釋,村民們雖然依舊將信將疑,畢竟他們這些普通群眾,可能一輩子也接觸不到所謂的精神領域,但當他們看到一旁站著的約書亞,還是選擇了相信。
「那要怎麼才能讓這一切結束?」
達拉還是比較靠譜的,問出了最關鍵的那個問題。
慎猶豫了一下,說道:「想要結束這一切,需要將這隻靈物擊殺或者送回精神領域,不過由於對方只會通過夢境干擾現實,因此我們需要一個人自願作為誘餌,將他引出來,最好是進行過精神修行,有一定反抗能力的人,能夠維持住自己的夢境,這樣我們才能將他趕走,不過這個計劃比較危險,有一定的概率會出現傷亡。」
聽到要自願送死,一群人頓時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最終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約書亞看了看沉思的達拉,轉身對著慎說道:「我來吧,我是希拉娜修道院的牧師,我的精神力量要比他們強上不少。」
慎有些意外的看向約書亞,最終沒有拒絕,依舊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隨後三人再度回到房間內商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