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回:心繫愛徒待早歸,一去天高任鳥飛

二十六回:心繫愛徒待早歸,一去天高任鳥飛

()東聖歷,九月初九,是重陽節。

上古奇書《易經》中把「九」定為陽數,九月九rì,兩九相重,故而叫重陽,也叫重九。重陽又稱「踏秋」與三月三rì「踏net」皆是家族傾室而出,重陽這天所有親人都要一起登高「避災」,插茱萸、賞菊花。重陽為歷代文人墨客吟詠最多的幾個傳統節rì之一。

今rì風和rì麗,暖洋洋的陽光讓人無比舒適,正是出遊登高的好時候。..

官道邊的一個茶棚,三三兩兩的都是一些行人,風塵僕僕,多是一臉疲憊,喝著茶,天南地北的聊著。但有三個人很奇怪,一個是一副仙風道骨,飄逸出塵的老者;一個是江湖術士打扮,不修邊幅。但兩人此刻卻在擠眉弄眼,教人不免想到一個詞來為老不尊。

兩人當然是孫羅書一行,兩人雖然「眼神交流」,實際上早就在傳音入密了好久了。

「你趕緊勸勸啊,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丫頭不吃不喝的,我哪有那麼多的真氣天天給她耗啊。」

孫羅書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白鬍子都快被自己扯了。

「你讓我勸,我怎麼勸!還不是你個老王八蛋把問天弄丟了,說什麼讓他去歷練。現在讓我給你擦屁股!」

算無遺也不甘示弱,平rì耷拉的眼皮也抬了起來,眼睛都要噴火了。..

「你怎麼這個還不懂,跟著老泥鰍雖然會吃點苦頭,但對那小子來說肯定是有好處的。他將來要面對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再不多歷練,怎麼行!」

孫羅書兩條眉毛都快扭到一起了,眼神中儘是無奈。

「那我不管,你別跟我說,你跟丫頭說去,誰讓你沒事又提起問天的,這可好」

「嚶嚶、嚶、嚶」

突然的抽噎聲讓兩個面容扭曲的老頭瞬間變臉,瞬間都掛上了不同的笑容。但在旁人看來,怎麼看怎麼有些猥瑣。

「丫頭啊,你別再哭了哦,臭小子這都去了多少天了。師父跟你保證,他肯定沒事的。乖,別哭了,師父一會兒給你買糖吃」

算無遺一時手忙腳亂,這幾天這樣的劇目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上演了。

「嚶嚶、嚶嚶」

可這麼說,紫苓哭得更厲害了,眼淚撲簌簌的從她兩個大眼睛流出來。

「你個笨東西,糖是問天那臭小子愛吃的!」

孫羅書一把推開算無遺,氣急罵道,轉臉朝哭著的紫苓,便瞬間變臉。其中變化之快,直讓眾茶客都忍不住要拍案叫絕,看得這些歇腳的客人目瞪口呆。

「丫頭啊,別哭了哦。你就放心吧,老泥鰍雖然小氣,但不會真的傷害問天的。恐怕不但不會傷害他,反而會讓他變強,好讓我難堪下不來台。下次見面可能你就不是他的對手了,到時候,估計就該他欺負你了!」

孫羅書也是連哄帶騙,到底是從小看著紫苓長大的。折騰了這麼多天,總算想出了這麼個對策。對於這個兵法大家,如果把這個心思用到攻城略地的話,恐怕不知要攻佔多少城池,偏偏這個小姑娘讓他這般頭疼,他情願出去帶兵打一仗。果然,女人天生就是讓男人頭疼,不管這個女人多小,男人多老。

「真、真、真的嗎?」

紫苓終於停下了哭泣,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孫羅書。抽噎著問道,純凈的眼神,天真無邪。…,

「真的真的,你就別擔心他了。你要抓緊時間先把功夫練練好,別到時候被他欺負了,到時候可要被他笑話了。」

算無遺一看趕緊答應,更是一番添油加醋。他也總算反映過來,知道了孫羅書的意圖。

「嗯!那我不哭了,不能讓他比我厲害,我也要好好修鍊!」

紫苓到底還是孩子,一下就相信兩個無良老頭的話了。不僅不擔心了,反而燃起了鬥志。

孫羅書和算無遺對視一眼,都暗暗擦了把汗。總算,總算是把這事給糊弄過去了。

孫羅書看向南邊的天空,風雲流轉,縷縷成煙。

問天啊,別讓師父失望啊!

默默在心裡說了一句,讓突如其來的事故平息。

周圍的客人看著這出鬧劇,這場漫漫旅途中有意思的一幕,會心一笑,須臾便各自啟程。

就像風吹皺一池net水,風停了,池水也就漸漸平息了。

……

洪都市集,一間酒樓,裡面的人正在談論三rì前的一場地震。

「你們聽說沒有,三天前那場地震可不尋常,據說可是那些不出世的絕世高手的對決。」

「我也聽說了,據說很可能就是『諸子百家』中的人物在對決,只怕就是這樣了。整個大唐,能有這般移山倒海的能力的,除了那些人外還能有誰呢?」

「這麼說也有道理,江湖上雖然各門各派都有獨到之處,可要真和『諸子百家』比起來,當真是不值一提。就像我們『鳴蕭閣』,你們『碧水門』,說到底不過是『諸子百家』的門徒罷了,只是學了些皮毛而已。」

「這個我自然知道,『諸子百家』說是我東聖萬法之祖也不為過,江湖上哪個門派是沒有熟讀百家經典的。可惜真正jīng粹的窮我輩一生,也無法知曉。」

「哎,可惜江湖上雖有傳說,卻少有人見到百家中人。就如這兩年的『浩然劍手』顏堯卿,據說就是『儒庭』年輕一輩的高手。『六藝』出神入化,在江湖上懲jian除惡,留下樁樁美談。」

……

「顏堯卿,哼」

卻在這間酒樓房頂,一個少年眼睛微閉,叼著一根草穗,躺在瓦上曬著太陽。聽著酒樓里一些江湖人士的閑聊,但聽到『顏堯卿』這個名字時卻一臉不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看這少年雖說衣衫襤褸,有些狼狽,臉上也是還有一些淤青。仔細一看,這不是不問天還能是誰。伸手下意識摸了下臉,一下就痛得齜牙咧嘴。疼痛,讓他又回憶起三天前,還在墨家桃源。

墨家機關,神乎其技。

公孫墨一聲令下,整個墨家桃源里居然瞬間就聚集了勝於往常百倍千倍的殺氣,而且是無形的殺氣,讓問天都有些背脊涼。

天圓之外,黑sè的夜空下,也深藏著無盡的殺機。明月也躲進了雲層,不露一絲光。天圓之中的光方法都被外面的黑暗吞噬,問天極盡目力,也看不出呂侯究竟要幹什麼。可他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毀滅的氣息,就要襲來。

忽然,像是開了朵火花,天圓之外,那絢爛的煙火,幾乎瞬間就將天圓撕開。原來城中的光都是由天圓出,那邊一時就陷入了黑暗。

「呂侯你這一手,還真有名家的偷天換rì的意思!總說是集百家之長?哼!我倒要看看,你的神通到底有了名家的幾分之長!」…,

公孫墨聲音含怒,已經吼了出來。

「公孫墨,你以我當真對付不了你這機關?你墨家桃源號稱固若金湯,今rì我也叫它灰飛煙滅!你若識相,不想墨家毀於你手,就交出我要的東西!」

呂侯胸有成竹,自然是該如此,名家承載著歷代文明,而火是一切文明的源頭。而雜家號稱萬法歸宗,這些年呂侯閉關苦練,功力大進,自然練成了這等至陽之法,練到極處,天下間少有能與其抗衡。

「呂侯,不必枉費心機了。墨家所有的機關圖紙是絕不能落入你這種人手裡的,墨家偷天翎!」

公孫墨厲聲道,呂侯志在墨家機關圖紙,這也是他多年前的野心。墨家的機關圖紙,記載了墨家所有威力驚人的機關,若是落到呂侯手中,必將生靈塗炭。當年,呂侯便就出手強取,不過卻未能得逞。

「哼冥頑不靈!」

呂侯手裡跳動的藍sè火焰,瞬間化為一塊盾牌,將他和身後一群人擋住。

而公孫墨話音剛落,便有一隻碧綠sè的飛鳥忽然出現,靈動非凡,在空中左突右沖,居然飛舞起來,迅向呂侯等人飛去。問天定睛一看,一下就看出,此鳥並非生靈,而是由一支支羽毛拼成。似乎羽毛上都寒光畢露,定非一般之物。

說了雖慢,其實都是在一瞬間而已。那偷天翎便已飛到呂侯之處,在快要擊中那火盾的霎那,那鳥竟化為羽翎,漫天散開,竟避開了火盾的範圍。度之快,似乎呂侯也反應不及,終究shè中他身後雜家之人。

可公孫墨卻皺了皺眉,冷哼一聲。

「哼,開啟『地方』防禦」

話音剛落,問天便看到,原來偷天翎都已經被化成星火,隨風飛散。這真火之法果然厲害,方才還未碰到便已經這般炙熱。

「看來墨家機關也不過如此!」

呂侯意氣風,冷笑連連。揮手間,那真火又在他手中跳動,像是跳動著預兆勝利的火焰。他身後的人都是一身黑夜裹得嚴嚴實實,只有一對眼珠,一眼看去,約有三十人,問天大致看出來,都是高手。

看到呂侯的手勢,這些人瞬間散開,於此同時,機關城下也飛出相同的人數,在問天看來,若依兵法,墨家明顯不智。一對一,這是意氣用事。

問天向下看去,卻現,除了墨子絕宮和魯班秘殿,其它建築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堆黃土。問天腦海里閃過兩個字:「地方」。

而公孫墨與呂侯也已經戰到一起,墨家名劍之威又一次綻放。兩大絕世高手,所戰餘威,已經將觀星台上的幾人擊飛,一時竟將幾人分散開來,飛到空中。但一瞬之間,墨家幾人便就便反應過來,背後羽翼瞬間張開,懸在空中。

只見呂侯忽然身形一晃,竟分出兩道虛影,分別攻向林長老和李長老。幾人出手如電,一時讓散在空中的幾位弟子看的眼花繚亂。卻見那呂侯的三道身影,分明施展的不一樣的功法,當真神妙非凡,但墨家之人也不是庸手,一時竟與呂侯斗得旗鼓相當。

而問天的算盤也早就打好了,他本就是要這兩方人馬打起來,乘亂逃跑。張開手,手中早已準備好的撒豆成兵,見風化作風揚武士,見風便將他包住,便要全衝出去。

紅sè的殺氣,在空中劃出一道直線,快如流矢。…,

「不好,這小子要跑!」

說話的是公輸雲,一下便看到了逃跑的問天,可比他更快的卻是公輸雨,已然縱身追去。墨雷、墨霆也反應過來,瞬間也追了上去。至於戚長山與洛弓川二人卻是被餘威震得遠了,反應不及,隨後才跟了上去。

「這小子飛得真快,他的真氣何時變得這般渾厚!」

郭東成小聲嘀咕了一句,卻沒有跟上。隨意在空中揮灑著什麼,卻見雜家的人馬中便會忽然從空中落下一兩個,想必是劉長老給他的暗器吧。隨後又飛到不遠處,看著問天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麼。

卻在此時,問天那處異變突起。

「嘭」

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團紅霧,風揚武士的身影一下扎了進去。後面四人見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不由一驚,但卻沒有放慢度,隨後也穿過紅霧。可眼前居然出現了四個風揚武士,四人幾乎沒有停頓,就分開,一人追著一個。這般默契,到底是自小一起長大的。

公輸雨追的風揚武士,其實飛得相對最慢,雖然看不到問天的身影,但直覺相信,他就在前面。

公孫墨和呂侯都看到了這邊的變化,呂侯幾次出手,都被公孫墨攔了下來。兩人功力似乎不相伯仲,可公孫墨卻眉頭微皺。

再說問天,勉強施展了四個風揚武士,但卻也真氣不濟。開始還好,現在越飛越吃力,這番障眼法,總算避開了幾人的視線。可後面的公輸雨一直追著不放,問天也忍不住了,不由加快一些。

「你怎麼還追著我不放啊,小爺我就這麼俊?」

問天已經看不到其他三人身影,心裡稍有些放鬆,忽然出言調侃,心裡還氣不過連rì來的挨打受氣。

公輸雨一聽便知自己猜對了,心中又喜又怒,也是突然加,一子就縮短了距離,倒把問天嚇了一跳。

「想追到我,沒門啊」

話說一半,問天的手臂不知怎麼被公輸雨的兵器纏住。那根鞭子像毒蛇一樣死死纏住問天,一下就把措手不及的問天拉失去平衡,而從空中下落。問天慌亂之間,右臂蠻勁作,拉扯間二人撞到一起,兩人就在公輸雨的雙翼的緩衝作用下,落在草叢裡。

不一會破空之聲便呼嘯而來,墨雷三人的身影便從此處空中劃過,眨眼便飛過去老遠。

草叢裡,問天正用身體死死壓著公輸雨柔若無骨的身體,用手捂住她的嘴,一動不動,待三人遠去,才將手移開,但身體還是壓著公輸雨。看著公輸雨怨毒的眼神,他又忍不住要調戲她了。

「好軟好舒服啊!嘿嘿。」

問天在公輸雨身上輕輕動了動,故意這麼說道。他是想把這個凶姑娘當軟墊,倒沒有半點旖念,只是作弄之意。可公輸雨是姑娘家,自然不會這麼理解。公輸雨拚命掙扎著,可力量豈會是問天的對手。

「你」

公輸雨一時就羞憤難當,眼淚在眼眶打轉,都快奪眶而出。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要強的女孩,修鍊再辛苦,也未在人前流一滴淚。

「還很香呢,嘿嘿,看你還敢不敢打我屁股了!小爺今天沒時間,就先收個利息。」

說著伸手就在公輸雨的小俏臀上狠狠捏了兩把,這讓公輸雨瞬間就石化了。她一動不動,徹地放棄了抵抗。

問天疑惑地看著她的臉,卻看到,晶瑩的淚珠正從吹彈可破的臉上緩緩滑落。滴在旁邊的草上,順著,流到根上,滋潤著這片大地。問天心裡彷彿咯噔一下,心裡的怨氣彷彿都消散了,只剩下一絲異樣的感覺,說不清楚,酸酸甜甜的。兩人四目相對,都愣在了那裡,彷彿忘記了時間,忽略了世界。

忽然,問天感覺背脊涼,汗毛倒豎,幾乎想也不想,抱著身下的公輸雨就地一滾,剛一離開,方才的地方就一聲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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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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