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察言觀色，初聞仙說

「拉車的馬專門經過訓練，主人家不在是不會跟人走的。」

謝小魚匆忙解釋道，拉著柳慕晴的手就往外走。

「我能讓它走。」

「真的？」

謝小魚疑惑回頭，不確定的問道。

「嗯，芸芷，你能不能解一下韁繩？」

柳慕晴肯定點頭，朝著下了馬車的李芸芷說道。

「哦哦，好！」

李芸芷手腳麻利，把韁繩從石獅子腦袋上取了下來，欣喜的遞給柳慕晴。

「不用給我韁繩，你放馬背上吧。」

「快，芷芸，快上來！」

這時謝小魚的眼角餘光看到了劉老大的身影，急忙催促道。

柳慕晴也看到了劉老大的身影，在李芷芸爬進車廂的瞬間，馬車前方的馬兒突然狂烈嘶鳴，朝著道路盡頭撒丫子狂奔

她能和各種各樣的動物交流，這種交流不需要人類的語言，無聲無息。

「奶奶的，幾個毛丫頭，反了天了，吁~」

劉老大提著幾個蔥餅剛踏出門口，見到這一幕忙伸出食指與拇指含在口中，猛吹口哨。

可是一連吹了好幾遍口哨，馬兒毫無反應，眼看馬車就要消失在視線，劉老大心道不好，丟下蔥餅，躍上房檐，幾個縱步追了上去。

他以前混過江湖，雖然在江湖上屬於三流人物，但在燕南城方圓十來個村莊，他是當之無愧的高手。

馬車越跑越快，沒過多久就看不見四方大院的蹤影，謝小魚坐在馬車裡，一陣歡呼雀躍。

「哦哦~慕晴，你好厲害！竟然能讓馬兒乖乖聽話，我們自由咯，哦哦哦～」

同樣開心的還有李芷芸，眼眸彎成月牙，笑著看向柳慕晴驚奇的問道：

「慕晴，你是怎麼做到的，這也太神奇了吧！」

「它很聽話。」

柳慕晴依舊不懂什麼是自由，她的童年從記事起，便永遠只有起床，幹活，幹活，以及挨打挨罵。

活乾的多一點，挨打少一點，挨罵就多一點，反之亦然

吃飯不能上桌，需要等父母和弟弟吃完，才能輪到她。

從未有人教過她道理，除了小動物以外，也從未有人像今天這般，用崇拜和平等的目光對待她。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這讓她有種前所未有的舒暢感，嘴角不自覺上揚，淺淺的微笑，就像盛開的鮮花。

「轟！」

然而，一聲驟響，讓三張含苞待放的俏臉，花容失色，陷入無邊的恐慌。

黑著臉的劉老大，從天而降，使出千斤墜，雙腿宛如深嵌大地的木樁，雙手如鐵鉗，抓住了馬車車尾的橫樑。

嘶！

極速奔跑的馬兒突然被巨力截停，兩隻前蹄不受控制的向上騰空，發出痛苦的嘶鳴。

「奶奶的，三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竟然能讓老子的馬，跑這麼遠！」

劉老大喘著粗氣扯下車帘布，眼中閃過凶戾之色，像拎小雞仔一般，把被馬車掀翻的三人，從車廂里拎了出來。

接著從腰間解下馬鞭，用車帘布裹上，狠狠的抽在她們身上。

「老子讓你們跑，讓你們跑，啊，現在還跑不跑！」

裹上車帘布，是為了不在她們嬌嫩的身體表面留下傷痕，影響賣相，可不是憐香惜玉。

堅韌的馬鞭，啪啪抽在謝小魚和李芷芸身上，即便她們強忍著不哭出聲，眼淚也因為疼痛的刺激，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哼！」

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劉老大第三鞭加大力度，無情的朝著柳慕晴抽了過去。

就在這時，身側的馬兒雙蹄再次騰空，朝著劉老大踩踏而來，劉老大眼疾手快，一個側翻，反手一鞭狠狠的抽在馬兒身上。

馬兒吃痛受驚，拖著空曠的馬車再次向前狂奔。

「我們沒有要跑，是馬兒自己跑的。」

這時劉老大的耳邊，恰好響起柳慕晴弱弱的聲音，彷彿充滿委屈。

「它自己跑，你們不解開繩子，它怎麼自己跑？」

劉老大詫異的盯著狂奔的馬車背影，想不通平日里非常聽話的愛馬，今兒個吃錯了什麼葯。

「叔叔，你本來，也沒有栓繩。」

柳慕晴只是對外面的世界缺乏認知，但她並不傻，反而相當聰明，為了規避父母的打罵。

從小她就會察言觀色，她經常會在適當的時候，把手頭上的臟活累活「恰好」忙完，讓他們找不到打罵自己的借口。

嗯？

沒有見到李芷芸解韁繩那幕，劉老大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回事。

這馬兒平日里很聽話，所以劉老大隻是隨意將韁繩，套在門口石獅子上，以馬的聰明程度，確實有能力自個取下韁繩。

「哼，你們三個在這裡別動，待會老子回來，若是有人不在，老子打斷她的腿！」

劉老大撂下一句狠話，身軀宛如羚羊，一跳十來步，以更快的速度朝馬車追了過去。

三個十來歲的黃毛丫頭，就算跑上一柱香的時間，又能跑不多遠，劉老大一點也不擔心，回來會找不到她們。

「慕晴，小魚，現在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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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芸目光無助的看向兩人，抽泣問道。

「跑不掉了，他是武林高手，我們就算分頭跑，他也能很快抓到我們。」

謝小魚眼神渙散，目光頹然，顯然已經失去了逃跑的念頭。

「我們藏起來不行嗎？」

柳慕晴聽到了附近松鼠的心聲，它說它知道有一個很大的樹洞，能夠容納好幾個人。

「沒用的，書上說武林高手，都能夠聽聲辨位，隔很遠就能夠聽到我們的心跳聲，除非仙人顯聖，直接帶我們飛走。」

謝小魚不知道聽心跳，是一流高手才擁有的本事，誤以為劉老大也會這種手段。

「這樣啊～」

柳慕晴委婉拒絕了松鼠的邀請，好奇的追問謝小魚道：

「小魚，什麼是仙人？」

「仙人，我也不知道，我是從一本書上看到的，書上說仙人長生逍遙，飛天遁地，不受世俗約束，自由自在……」

謝小魚滔滔不絕，說到自由自在的時候眼中紫光奕奕，彷彿微風吹動的紫羅蘭，醉人心扉。

「小魚姐，你好厲害，竟然識字。」

李芷芸被謝小魚講述的書中內容吸引，忘了疼痛，目光崇拜道。

「哈哈哈，那是，你小魚姐我，好歹也是書香門第，七歲識字，八歲就能看算賭賬，呃……」

說到這裡，謝小魚眼中的得意之色，戛然而止，識字又如何，書香門第又如何……往往有文化的人，比常人更想一步登天，以小博大。

她那賭鬼老爹，就是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