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胡人女賊？

蒙恬豎起大拇指贊道：「杜大哥說得對，未來的戰場上，動輒就是數萬大軍的廝殺，能依賴的只有並肩作戰的戰友。希望將來在戰場上，杜大哥也能成為我的倚靠。」

杜華抱拳向蒙恬鞠躬：「末將願誓死追隨少將軍，請少將軍放心，只要有我在，少將軍便可全力衝鋒。」

蒙恬扶起杜華，說道：「好了杜大哥，你先回帳篷休息吧，明天還要繼續趕路。」杜華走後，蒙恬沒有直接回自己的營帳，而是去了父親的營帳。來到父親營帳門口，得知父親與王勃正外出視察營房和糧草，尚未歸來，蒙恬便沒有再等，直接回了自己的營帳。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飯後大軍繼續行軍。北疆多風沙，土地不適合耕種，因此秦國歷任先王曾將北地的百姓南遷至更適合農耕的巴蜀地區。如今這片地域多已荒廢，尤其是在秦國的夏秋季，降水量較少，北望一片荒涼，除了零星幾座破敗的村莊外，入目皆是凋敝的景象。

行軍途中，蒙武問蒙恬昨夜來找他有何事。蒙恬回答道：「此次前去北疆長城抵禦戎狄，父親是否估算過需要多少時日？」

旁邊的王勃笑著說：「怎麼，剛出咸陽兩天就開始想家了？」

蒙恬說道：「王叔說笑啦，我只是以前在家裡聽你們談論胡人的戰爭，沒想到今天竟然和父親還有王叔一起領兵去防禦胡人。我不太了解胡人和函谷關的六國聯軍的區別，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戰鬥有何不同？」

「胡人的攻擊方式比較簡單，因為他們

看到自己的軍隊到來，哨探從村內走出，站在程顯馬前彙報情況：「將軍，村中發現了兩撥羌人，顯然並非一夥，看起來互為敵對。」

程顯策馬眺望村莊，整個村莊似乎原本應有上百人家，而今早已荒廢，雜草蔓生。程顯問哨探：「村子里是否還有其他居民？另外，這兩幫羌人大約有多少人？」

「將軍，此村名為柳庄，據地圖所示，村裡的人三年前已悉數遷往咸陽南部，未留下一人，屬下也已經確認無誤。那兩幫羌人總共有五六十人，約有四十匹馬、十幾輛馬車，看起來其中一隊似乎是貿易隊伍，而另一隊的服飾則較為類似月氏人。」

「月氏人？」程顯說，「月氏人在昭襄王時代即被我國征服，但他們仍保持勇武之風，加之太后再位時有詔書特許月氏人自治。至今，月氏人更像是半個秦人。但此地離月氏並不近，他們怎會在這裡？」思索片刻，程顯做了一個手勢，杜文帶領一隊人馬迂迴到村莊另一側，程顯帶著眾人跟隨哨探策馬進入村莊。

在村中心，兩群人裝扮似羌族正在對峙，旁邊散布著些武器，可見不久前剛交手過。正雙方準備再度衝突之際，程顯率領軍隊趕到。一方見到程顯頓時激動起來，這一隊正是先前程顯在咸陽救過的那隊羌人。程顯在人群中看到了樓蘭羌人穆薩托和他的女兒坦尼莎。只是這一次坦尼莎身著灰色斗篷，而非之前的藍衣。見騎馬而至的程顯望向她，坦尼莎臉一紅，轉開了臉。

另一群羌人見到了裝備精良的秦軍，心情陡變，心中暗叫不妙，難道這隊羌人貿易隊伍與秦軍有關係？不管怎樣，退離此地才是上策。正當另一隊企圖撤離時，杜文率人馬抵達，封鎖了他們的出路。

穆薩托走出人群，走到程顯馬前躬身致意，說道：「感謝天神眷顧，讓我再次遇見程將軍，懇請將軍救我們於水火，願以任何代價報答大恩。」

程顯問穆薩托：「他們是誰？你為何會在此地？」

穆薩托指向對面那群人，說：「他們是草原匪徒，多年前因不滿秦國統管轄制而流竄荒野，專門搶劫像我們這樣跨國來往的商隊。昨天我帶著家人離開咸陽，今日卻在此地遭遇他們，他們欲擄走我的女兒及我們的全部財物，還有秦帝給樓蘭王的手札，懇請將軍念及秦樓兩國友誼，救援我們一家人。」

程顯點頭，道：「既牽涉到我秦國與樓蘭國事務，理當出面干預。杜兄，下令兄弟們繳那幫月氏匪徒的械，拒繳者當場擊殺。」

「遵命，將軍。聽命於將軍，拿下這伙月氏人，違令抵抗者立即擊斃。」杜文傳下令，所有程顯的士兵下馬，把手中的長槍綁在馬背上，拔出腰間長劍，向月氏人圍過去。

月氏人初見秦軍入駐便覺形勢不妙，此刻想逃也逃不了，要麼不攜重型武器騎馬逃離成為秦軍騎兵的靶子，要麼與秦兵一搏尚存一線生機。儘管最終可能只有寥寥幾人生還，但只要能將消息帶回去報告給寨主，寨主一定會有辦法反擊秦軍，徹底消除痕迹，到時誰會知道秦軍是死在何人之手？

思及此，一名月氏領頭高聲喊出號令，所有手下迅速形成圓圈，後背緊挨，彎月形**朝外準備迎戰秦軍。

杜文見他們擺出決鬥陣勢，便知無法說服對方投降，於是手一舉指揮半數士兵收回長劍，從肩上卸下軍弩。秦軍軍弩威力巨大，是戰國六強國中最為先進的，取自墨家與公輸家的機關術精華，射程內穿甲無虞，箭匣內置五矢，方便快捷，通常用於戰初突擊或收尾。既這幫月氏匪徒不識趣，杜文樂得讓他們嘗嘗秦軍新銳弩箭的威力。

秦軍抽出軍弩后，月氏人意識

村莊中，秦軍與義渠人各據一方，周圍的人群已經形成一個圈子，將蒙恬和紫嫣然兩人團團圍住。此時的蒙恬神情凝重，而紫嫣然則顯得鎮定自若。對於蒙恬而言，這場戰鬥輸贏並非關鍵，但他心中已有打算；而對紫嫣然來說，必須贏得勝利，無論為了自己還是族人。

忽然，紫嫣然發起迅猛進攻，手中的彎刀如閃電般抽出，直取蒙恬的喉頭。蒙恬雖見此招勢凶，但絲毫不亂，他身子向後一傾，迅速退了半步，輕鬆躲開了那足以致命的一擊。

紫嫣然一擊未中，見對方輕易避開，心中頓時警覺，明白自己遇到了勁敵，至少對方的實力不在自己之下。然而對方的年紀看似比自己小，卻能展現出如此高的武藝，令她不由好奇是誰傳授了他這些技巧。自幼在草原上長大的紫嫣然，曾隨父兄獵虎殺狼，這才錘鍊出了一身好功夫，不料今日卻遇上了比虎狼更難對付的對手。

想到此處，紫嫣然更加全力以赴，再次舉刀橫劈，意圖將蒙恬一分為二。蒙恬身體微微側身，又一次閃避成功。紫嫣然見蒙恬連招兩擋，仍未抽出武器，心中生疑，停下攻勢，刀尖對準蒙恬問道：「你怎麼不出手？難道你覺得我沒資格做你的對手嗎？」

蒙恬笑了笑，目光堅定地回答：「無論男女，我對所有對手都是一視同仁。你不是普通的對手，我當然要認真應對。」

紫嫣然聽后，點頭認可，重新架好刀勢，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戰鬥。

段謙微笑著搖了搖頭，「因為你是女中豪傑，所以我給你三次機會，三次過後我就會出手。」

藍月冷笑一聲，她認為段謙輕視她，便再度向他發起了進攻。段謙又躲開了一擊，見對方攻擊愈加猛烈，他也不再故作瀟洒，手持劍鞘迎上前去，擋住了藍月的劍，「既然你非要比下去，我也不再留手了。」

藍月沉默不語，一劍朝段謙斬去。段謙將劍鞘插入地面，解開劍鞘上的按鈕，迅速抽出長劍，反手持劍擋住了她的攻擊，隨後向外一撥，將她的劍推開。接著段謙繼續反手持劍，砍向藍月，藍月舉劍阻擋，但被迫後退了幾步。

藍月這時已意識到自己並非段謙的對手，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她說什麼也不可能放棄。她知道像段謙這樣的戰場悍將，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想到這裡，藍月嘴角露出一絲凄涼的笑容，為了族人和父親託付的任務，即使失敗也要保持尊嚴，決不能逃跑。

接下來的戰鬥中，段謙佔據了絕對的上風，藍月始終處於被動防禦的狀態。雙方交手近百回合，段謙再次將藍月擊退幾步后停止了攻擊，注視著她。

藍月背後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秀髮凌亂，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滴落，口中喘著粗氣，她把劍插在地上，努力平復呼吸。

段謙顯得意猶未盡，但他沒想到這個義渠女子竟能支撐這麼久。儘管他有體型和力量上的優勢，但從雙方交手的招式來看，藍月的劍法頗有中原武術的風範。來北疆之前，段謙對胡人的印象還停留在擅長騎射上，今天與藍月的較量讓他發現，若所有胡人都有這樣的實力，那確實會令人畏懼。

段謙走近藍月，停在她五步之外，問：「現在，是否感到後悔了？」

藍月用袖子擦拭額頭的汗水，冷冷地說：「後悔？父母從未教導我什麼是後悔，我也從不做令自己後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