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間小店
蒼翠的群山重重疊疊,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濤,洶湧澎湃,雄偉壯麗。正值初秋時節,山中水霧升騰如同一層神秘的面紗遮住了這瑰麗秀美的山川美景,大山的早晨如同一位含羞帶怯的少女。
清晨來臨,隨著一聲清脆的鳥鳴,陽光自九天上灑下驅散了山間的輕霧與yin霾,一間破落的山村小店顯露出來,這間小店在這溝壑縱橫的西嶽大山之中是那麼的不起眼。
到近處一看,這小店極其破敗,只有一間看上去隨時就可能倒塌的小木屋,不時還可以聽見風從裂縫吹進屋內時發出的嗚嗚聲。門口豎著一根不知是何種木材做成的旗杆,這旗杆做工十分粗糙彎彎曲曲、歪歪扭扭,還因為長期的雨水侵蝕變的有些腐朽。旗杆上掛著一面白sè的旗子,與其說是旗子倒不如說是一塊白布,這白布上還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四個黑sè的大字——山間小店。
「小雜種,快滾起來幹活了,你瞧瞧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敢在這裡偷懶,這地方也是你能躺的?看我不打死你個小雜種。」話音剛落一隻黝黑的巴掌就朝著正躺在躺椅上舒服享受著的少年拍來,動作熟練之極。說話的是個jing瘦的中年男子,身材矮小還有些駝背,面sè黝黑長得尖嘴猴腮,小小的眼睛中透露出一絲jing明,活脫脫一個未老先衰的小老頭形象。
「對不起老闆,馬上,我馬上幹活。」一個少年從店裡唯一還看的過去的躺椅上跳了起來,靈巧地躲過了老闆的攻擊,臉上滿是歉意,不過眼底卻隱藏著一縷yin霾,就如同ri出之前的山谷。少年長得眉清目秀,可是身體看上去十分瘦弱,一副面黃肌瘦營養不良的樣子。
「快快快,去劈後院柴再到後山挑水,然後將水燒開,可別耽誤了中午開門做生意,要不然今天中午你可沒飯吃。」老闆躺在了躺椅上揮了揮手吩咐道,一副不耐煩的表情,隨著少年越長越俊俏他對少年的惡感越盛。
不過雖然他表面上顯得有些惱怒,心中卻打著主意:看來這小雜種也長大了身手也矯健了不少,等來年chun天可以讓他上山打獵去了,這樣的話我便又多了一條賺錢的路子,也不虧我白養他這兩年。
「知道了,老闆。」少年點頭稱是然後轉身離去,轉身過去的一瞬間臉上恭順的表情變得有些yin狠,一雙黑寶石般的瞳孔中散發出和他稚嫩的面龐不符的深邃,還有怨恨的怒火。
「真是個狗雜種,竟然還敢坐我的位置,我當時怎麼就收下了這麼個有人生沒人養的小雜種。」走遠了少年還能聽到老闆嘴中罵罵咧咧的話,聽到雜種兩字的時候少年的拳頭不禁攥得更緊了。
少年此時還並沒有名字,他是個孤兒。當他還是個嬰兒的時候便被遺棄在山中,不過他的運氣似乎不錯,一個老獵人上山打獵時發現了他並將他抱回了自己的村子。老獵人膝下無子便將他視作自己親孫子一般悉心撫養,在老獵人無微不至的照料下他也算擁有一個幸福的童年。
可惜好景不長,老獵人因為年老體衰在一次打獵回來後身受重傷不幸亡故,少年的悲慘命運便由此開始了,那年他十歲。
老獵人罹難後為數不多的家產也被一幫號稱是老獵人遠親的大叔大媽瓜分了,而他不過是個十歲大的孩子根本做不了什麼,他也第一次得知了他的身世,竟然是個棄嬰。
經此一劫后他幼小的心靈受到了不小的打擊,而且因為沒有生活來源便只能上街乞討。如此一來他不僅要忍受村子中某些人的白眼,還經常被村中看家護院的大黃狗欺負。雖然偶爾也有好心大媽給幾口吃的,不過畢竟還是杯水車薪。在經歷了如此兩年的乞討后他便離開了村子,就在他走投無路之時他來到了這間山間小店,被老闆收留在店裡當小工,這一呆又是兩年。
老闆名叫王冬,原本也是那個村子中的人,但是因為好吃懶做被大家所排擠。而且王冬也看不起村子中的村民,認為他們胸無大志,於是一氣之下便離開了村子,想要出去尋找機緣,希望著自己有一天可以成為一個凡人無比敬仰和推崇的修者。可惜天不從人願,他跑遍了村子周圍所有的小幫派,但是卻沒有一個願意收留他,都是說他天資不行而且年紀已大無法修鍊。
在某幫派當了兩天小廝的王冬忍受不了被人呼來喝去的感覺,便再次啟程到處尋找散修,希望自己可以拜得名師平步青雲。
可惜王冬並沒有找到所謂的機緣,苦尋無果后他只好又回到了村子。其結果可想而知,他又受到了比以前刻薄百倍的奚落。不僅如此,王冬之前已經變賣了所有的財務當做路費,身無分文的他亦是不復當年的「雄心壯志」,無可奈何之下來到距離村子不遠的地方搭了這麼一間破屋子,開了這麼一間小店勉強維持生計。
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老闆在村子中被村民奚落他自己也就變得尖酸刻薄,而發泄的對象就只有少年一個人了,天天受他打罵不說還經常不給他吃飽飯,可以說少年是飽受虐待。
「等過了今ri……哼!」少年劈柴的時候眼中閃過一道寒芒,手中的柴刀緊握著,同時有濃重的殺氣顯露了出來,一個少年如何可以有如此厚重的殺氣?
「快點呀你,幹什麼呢,劈個柴這麼慢,趕緊去挑水。」少年劈完柴挑著兩個水桶出門時又免不了被王冬催促一番。
少年沒有應聲徑直走了出去,向著後山的方向奔去。
「這小雜種竟敢不搭理我,回來一定要好好修理修理他。」王冬對於少年的哪一點似乎都不滿意。
少年穿過茂密的樹林,在一棵巨大的松樹前停下了腳步,他放下扁擔爬到樹上,將手伸進樹榦上一個不起眼的樹洞中摸索著。
「還好,東西還在。」不一會少年從樹洞中掏出一塊黃sè的玉佩和一個用竹節製作的簡易容器,確定了兩樣東西都完好無損少年點了點頭。
「有了我千辛萬苦配置的『軟骨散』,相信今天的計劃一定會成功的。」少年看著手中的簡易容器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少年又將目光轉向手上的黃sè玉佩,只見這玉佩玉質優良雕工jing美定是大富大貴之家所用,玉佩上一個大字鳳舞龍飛雕於其上赫然就是一個「周」字。
這玉佩是老獵人撿到他時放在他的襁褓之中的,老獵人知道這也是這孩子ri后和家人相認的憑證便認真保管著,直到他咽氣那天才將玉佩拿出交給少年。少年也知道玉佩的重要xing一直貼身保管著,但是來到小店后他怕玉佩被貪心的老闆王冬發現並被他據為己有,所以就將唯一可以證明他身份的東xizàng在了這個樹洞里。
「前世我未能走出這西嶽大山查清我的身世,既然老天又給了我一次機會我便一定要將這件事弄清楚。」少年用大拇指輕輕撫著手中的玉佩自語道,目光遠眺方向正東。
「還有就是……邵子林必死……」少年眼中殺氣縱橫。
「你個小混蛋,今天怎麼這麼慢!是不是你又偷懶了?」少年挑著水剛剛回到店裡王冬便開始罵道,伸手便要去打少年。
「對不起老闆,昨天剛剛下過雨山上的路滑不好走。」少年向後一閃躲過了王冬的黑手,臉上一副委屈的表情眼神中卻沒有一絲慌張。
「臭小子,你膽子肥了啊,還敢躲了,去去去,快把水燒上別耽擱時間。」說著王冬又揮掌打來。
「是是是,老闆我馬上就去。」聞言少年便一溜煙跑到了後面的廚房中,沒再給王冬攻擊他的機會。
「老王八蛋,今天小爺要你好看。」少年將水燒開后便將一竹節的『軟骨散』加了進去,並摸起一把剔骨刀放入衣袖之中。望著窗外樹林中驚起的鳥群,少年雙目微眯嘴角勾出一絲冷笑。
「他娘的,這山裡的天氣真是說變就變。」王冬看到外面風起雲聚天sè漸漸昏暗了下來,不禁抱怨道。不過他心中還是蠻開心的,因為下雨就意味著可能有人會來避雨,這樣一來生意就會好一些,至於他這四面透風的破房子能不能避雨似乎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不一會兒風漸漸小了下來,雨便淅淅瀝瀝地下起來,天sè更加yin沉了,震耳的雷鳴在山谷中回蕩著,許多動物都躲在洞中瑟瑟發抖。
「得趕緊把店裡漏雨的地方都好好補補,一會說不定就有客人了。」王冬莫名地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壓抑氣氛。
「今天真特么晦氣,連一隻兔子都沒打著,老天爺也不給面子,好好的下什麼雨呀,今天又得空手而歸了。」煙雨朦朧中有三個身影向著這山間小店的方向奔來,其中為首的一人說道。
「濤哥,前邊就是王駝子的山間破店了,要不然我們進去避避雨。」一人提議道。
「也好,進去喝口熱茶驅驅寒。」為首的濤哥點點頭,「要不是下雨老子才不會到這破店來呢。」
「快快快,有客人來了,快點泡茶。」王冬的眼神可是不錯,老遠就看到了三人的身影對著少年催促道。
看到這三個身影少年身形不禁一頓,眼中放出濃重的殺機,不過很快便被他壓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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