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混血種與血之哀

「現在這樣不挺好的嗎，有吃有喝的，而且以後有大哥罩著我，生活不知道有多滋潤。」

芬格爾一臉無所謂，臉上掛著殷勤的笑容，轉過身幫路明非提東西。

路明非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如同一個肥宅的學長竟然也是個評級A的天才，一定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變故才讓他變成現在這樣的吧。

「路明非，s級新生，因為系統問題很抱歉讓你久等了。」

說完這個剛剛還懟的芬格爾啞口無言的列車員竟然恭恭敬敬的給路明非鞠了個躬。

路明非想要伸手去攙扶卻被芬格爾拉住。

「你要學會習慣S級身份給你帶來的特權，這種事情以後會越來越多，你總不可能每次都伸手去扶吧。」

雖然芬格爾說的貌似很有道理，但路明非總覺得他在故意打擊報復。

「行了，我們上車吧，喂，快打開車門。」

芬格爾對著一旁依舊彎著腰的列車員發號施令，臉上一副小人得志的笑容。

列車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芬格爾此時應該死了幾百回了，不過他還是前去打開了這輛特別列車上唯一的門。

黑色的車身，銀白色的花紋在上面蔓延開來，帶著一股神秘的氣息，隨著滑動的車門緩緩打開，暖黃色的燈光映射出來，如同打開了同往異世界的大門。

「路明非同學，快點進去吧，古德里安教授還在裡面等著你。」

列車員打開車門后就恭敬的站在一邊，等待著路明非他們的進入。

「走吧，上了這輛列車就沒有回頭路了。」

芬格爾語氣輕鬆，話語彷彿是開玩笑一般，但眼中卻露出一絲不忍。

"在人生的旅途中，每一步足跡皆由我親自鐫刻，無論風雨兼程，還是晴空萬里，我擁抱每一個決定，無悔於心，勇往直前。"

雖然不懂為什麼每個人都要提醒自己不要進入卡塞爾學院，但路明非感覺自己如果退縮的話絕對會後悔一輩子，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自然要勇往直前。

看著臉上帶著自信微笑大步踏進列車的路明非，芬格爾和列車員都感覺自己的心靈受到了震撼。

「真不愧是s級啊！」

列車員發出一聲感嘆。

「那可不，這可是我芬格爾認的大哥！」

芬格爾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高昂著頭拿著路明非的行李，也跟了上去。

「唉，可惜就是跟芬格爾這傢伙走的太近了，希望不要向上一個s級一樣吧……」

搖了搖頭，列車員將車門關上，向車頭走去。

列車上，三人相對而坐，洗完澡後路明非和芬格爾都換上了卡塞爾學院的校服，與葉勝在麗晶酒店時穿的差不多，白色襯衣配墨綠色銀線刺繡的西裝，還有一條紅色的領巾，不過路明非有些好奇，袖口處用銀線刺繡的RicardoM.Lu是什麼意思。

「要喝點什麼嗎，這座列車上可是配備了一整個飲品吧台，想喝什麼直接講，不要客氣，不過我勸你最好還是喝一點酒，我怕等會的去學輔導你會激動的叫出聲。」

古德里安看著身穿卡塞爾校服的路明非，無比滿意，在他的心中，這個孩子生來就該穿著這身校服，為了消滅那些東西而奮鬥！然後在萬眾矚目中，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

「給我來一瓶可樂吧，不過咱們還有入學輔導這一環節嗎？」

路明非被古德里安教授那火熱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開始轉移話題。

「真的不喝一點酒嗎？相信我，你需要它。」

古德里安好心的勸告道。

「不用了，就可樂吧，我不太能喝酒。」

對於自己的酒量自己還是很清楚的，一瓶啤酒就能給自己放倒，別到時候又耽誤了入學，不過一想到酒他就想到了那荒唐的一夜，也不知道那兩個女孩怎麼樣了，等報完到給他們開個視頻吧。

「好吧，我去給你拿可樂。」

眼看著古德里安教授前去拿可樂，一直老老實實坐在一旁的芬里爾湊了過來。

「等會考核的內容比較驚悚，希望你不要被嚇到大聲尖叫。」

路明非一臉無所謂。

「我可是個堂堂男子漢，不會害怕到尖叫。」

「那就祝你好運吧，希望你的膽子能像你的嘴這麼硬。」

芬里爾向路明非投來可憐的目光，希望這個孩子被顛覆三觀的時候也能如此淡定吧。

「給，可樂，冰的。」

古德里安將一罐帶著水珠的冰可樂遞給路明非，隨後再次坐到路明非的對面。

「學院要求每個學生都必須通過入學輔導才能正式加入學院，哪怕你是s級也不例外，我們一般稱這種考試為3E考試。」

「那具體內容是什麼呢？」

路明非將可樂放到桌子上，嚴肅的看向古德里安教授。

「等會你就知道了，不過在此之前，你還需要簽署一下這份保密協議，雖然我對你有百分百的信心，但必要的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

古德里安教授不知道從哪拿出來一份厚厚的文件，上面用英文混合著一些鬼畫符一樣的文字書寫著各種條條框框，路明非只看了一眼就感覺頭大如斗，不過他也沒猶豫，直接在協議上籤上了自己的大名，反正現在已經上了通往卡塞爾的賊船，已經容不得自己反悔了，還不如痛快一點，早死早超生不是。

古德里安一臉欣賞的看著路明非，他就喜歡這樣爽快的漢子。

「首先容我再次跟你詳細的介紹一下卡塞爾學院。」

小心翼翼的將文件收起，古德里安的語氣變得嚴肅而公式，看著認真傾聽的路明非滿意的點了點頭。

「作為一家在美國教育部註冊的正規大學，卡塞爾學院擁有雄厚的師資力量，自己的實驗室，武裝力量等等，致力於對特殊人才的挖掘與培養。」

說到這裡古德里安教授抬眼看了路明非一眼，發現他沒有什麼特殊表情後繼續開口。

「不過做為一所培養特殊人才的大學，因為我們的專業都比較特殊，所以你哪怕經過四年的學習從這裡畢業后也很難在其他地方找到工作。」

路明非臉色終於有了變化，做為一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對於工作的敏感性超乎想象，不過他沒有打斷古德里安教授的講述，繼續安靜的傾聽。

「當然，我們學院也會給學員選擇的機會，加入學校的特殊組織，或者繼續留在學校負責後勤。」

古德里安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

「那具體的工作內容是什麼呢？」

路明非趁著這個空隙提出了自己的問題，中國人就是這樣，不怕專業差，不怕專業差，就怕不對口。

「具體的工作內容……」

一旁的芬格爾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剛想開口說話，卻被古德里安教授瞪了一眼，連忙正襟危坐。

「咳咳，我們學院的研究課題比較特別，負責的工作也比較特殊。」

說著，古德里安教授再次站起來，來到牆上掛著的一塊蒙著帆布的巨型油畫少年，路明非早就注意到了這塊被帆布蒙住的油畫，畢竟在這豪華的車廂里掛著不少油畫，而只有這一塊被巨大的帆布遮擋的嚴嚴實實，路明非原本以為這幅油畫是剛剛畫好，上面的顏料還沒幹，所以要特別保護起來，不過現在開來另有原因。

「這就是我們學校研究的主要課題……」

古德里安教授手掀起帆布的一腳輕輕一拽，巨大的帆布瞬間滑落，露出油畫的廬山真面目。

油畫上，天空泛著詭異的青色，一棵乾枯的大樹豎立中間，彷彿支撐天地的支柱，大樹下面，大地被無盡的骷髏鋪滿整，黑色的巨獸在骷髏中翻湧，張開巨大的雙翼仰天噴出黑色的火焰。

「這是，什麼！」

路明非看著那令人震驚的畫面，腦海中一片空白，這幅油畫明明是一件死物，卻散發著令路明非感覺到心驚肉跳的氣息，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幅畫面，他的腦海中就不斷湧現出熟悉的感覺，彷彿……親身經歷過一般。

「這是龍，龍王尼德霍格，這幅畫是根據北歐神話所創，其中記錄的就是黑王尼德霍格咬斷了世界樹的根須，導致世界毀滅。」

古德里安用手溫柔的撫摸著這幅油畫，好像自言自語般輕聲呢喃。

「古德里安教授，你沒跟我開玩笑吧，龍不是虛構出來的生物嗎，怎麼可能真實存在！」

路明非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也沒想到事實的真相竟然如此驚人。

按照他原本的預期最多是什麼鬥氣啊，魔法啊，奧特曼打小怪獸之類的，沒想到竟然一來就是黑王毀滅世界！這是不是玩的太大了？

「呵呵，我曾經也跟你有同樣的想法，但事實很殘酷，無數先驅用生命告訴我們，龍是真實存在的，它們就隱藏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靜靜沉睡，等待復甦的那天，而他們的復甦，就是人類的滅頂之災。」

古德里安語氣悲傷，好像經歷過很多生死別離。

「而我們卡塞爾學院的使命，就是尋找到這些傢伙的沉睡之地，然後，在他們蘇醒之前，解決他們！」

古德里安話語一轉，語氣中變得慷慨激昂，路明非甚至能從這個頭髮花白的老頭子身上看到無數屍山血海的畫面。

「而你，路明非，新生的s級，註定是我們屠龍隊伍的領袖，你將帶領人類繼續走向輝煌！你就是全人類的救世主！你願意擔負起這個重任嗎？」

古德里安話語中充滿了對路明非的期待與信任，話語更是讓人熱血沸騰。

路明非同樣激動，感覺心中的熱血久違的躁動起來。

古德里安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看來自己在中國學習的這種名叫「雞湯」的話術果然很有效果，對付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還不是手拿把掐？

「我不願意！」

路明非響亮而堅定的聲音在車廂內回蕩。

「果然上鉤了。」

古德里安心中暗暗高興，臉上卻依舊是一臉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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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以後就是學院的，嗯？」

古德里安教授終於察覺到了不對，一臉疑惑的看向路明非。

「明非，你剛剛說什麼，我耳朵不好，好像聽錯了。」

他甚至懷疑自己的聽力都沒有懷疑路明非，他真的，我哭死。

「對不起古德里安教授，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可能無法扛起這麼重大的責任，您還是另找其人吧，打擾了，告辭！」

路明非轉身就想離開，但又想起這是在火車上，只能再次坐下，面對古德里安教授怪異的目光，如坐針氈。

古德里安教授思考良久，終於再次開口。

「明非啊，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嗎，你並不普通，你現在看起來平平無奇是因為你身體中隱藏的天賦沒被激發出來，而且你的身上流淌著榮耀的血脈，你的高祖路山彥，是我們卡塞爾學院的開創者之一，你的父親路麟城，母親喬薇尼，同樣是我們卡塞爾優秀的畢業生，你身為他們的後代，註定要被捲入其中的，就算你不主動加入，但你身上流淌的血脈只要存在，總有一天麻煩會找上你的，這個世界並不像你看到的那樣平靜，混血種的社會也遠比你想象的複雜。」

「混血種？」

有聽到一個新名詞，路明非充分的發揮了不懂就問的優良作風，直接出言發問。

「在過去數千年與惡龍的對抗中，人類的先祖發現將惡龍的血脈融入身體就能夠獲得強大的力量，血統越純凈，獲得的力量就越強大，但同時也伴隨著強大的副作用，如果血統的濃度超過一定限度，這個人就會不可逆轉的完全龍化，變成一種只知道殺戮的怪物，我們稱他們為死侍，而血統穩定的人族相互通婚，生下的孩子天生就擁有奇異的力量，我們稱這種人為混血種。」

古德里安教授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路明非。

「我們按照混血種血脈濃度按照SABCD，E等等，不過E級以後得血脈濃度就已經非常稀薄了，幾乎與普通人無異，而在血脈濃度不超過百分之五十的情況下，越接近這個極限，覺醒的力量也就越強大，也就是我們所說的A級混血種，而一旦超過百分之五十，龍族的血脈就會難以掌控，然後會將殘存的人類血脈吞噬殆盡，也就是我們俗稱的死侍話，而經過人類科學家的研究，高等級混血種如果互相通婚，生出來的孩子可能在腹中就會出現死侍話的情況，所以這種情況是嚴令禁止的。」

古德里安教授一口氣說這麼多話，此時有些口乾舌燥，拿起桌子上的水一飲而盡。

「那我這個S的評級是怎麼得出的？」

路明非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既然評級最高就是s級，那自己這個s級是怎麼來的？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講的，你對自己的父母了解多少？」

古德里安講到這個話題時眼中露出怪異的神色，先向路明非提出了一個問題。

「了解不算多，他們在我十二歲那年將我寄養在叔叔家后就再也沒有音訊，要不是每個月都打撫養費回來，我都以為他們死了。」

路明非平靜如水，沒有絲毫感情波動，他確實跟原身的父母不太熟，僅靠著身體上的血脈無法讓他產生什麼親情之類的東西。

「你的父親路麟城，母親喬薇尼，都是我們卡塞爾學院的優秀畢業生，他們的血統評級也都是s。」

古德里安教授的目光中帶著回憶的神色。

「你可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兩個高危血統之間產生感情甚至留下血脈，這種事情在學校高層的眼中是根本不允許的，而你的父親找到高層，答應了無數條件才保住了你，而你的母親也是個偉大的母親，她知道自己腹中孩子的危險性，所以選擇在一個透明的產房中生產，周圍被無數荷槍實彈的武裝者包圍，一但發現生出來的是個死侍，就會直接開火，她用自己的命，保下了你的命。」

古德里安話語平靜，但路明非卻深受觸動，前世他就缺少親情的關愛，穿越過來后他本以為又是一樣，卻沒想從古德里安教授口中聽到了如此驚人的結果。

「那他們，現在還好嗎？」

路明非心中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路明非的父母，萬一一不小心漏了餡，豈不是很尷尬？

「他們現在在執行學院的秘密任務，並沒有什麼危險。」

古德里安的臉上帶上了一絲微笑，他自信寫一下絕對能讓路明非同意加入卡塞爾學院。

「你身上流淌著兩位s級的血脈，所以你一出生就是s級，這一點毋庸置疑，而混血種因為身上血脈的原因，與普通人之間有著很深的隔閡，我們稱這種隔閡為血之哀，混血種既不被龍族接納，也無法與人類親近，只能遊走在人類社會的邊緣，那種孤獨感甚至會把人逼瘋，只有與同是混血種的的人在一起，才能減輕這種孤獨感。」

古德里安教授的話讓路明非感覺到了遲疑，他原本以為那種與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是錯覺，不過聽古德里安教授這麼一說，這應該就是血之哀作祟了，那種孤獨感確實是令人感到折磨，這麼看來他的選擇只有一個了，不管是為了探究這個世界隱藏的秘密，還是血脈中的血之哀……

「那我試試？」

路明非小聲的對古德里安教授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