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初戰

齊燁並不知道宮中和朝廷如此果決，這麼快就將山林戰卒調入關內趕往東海。

他還以為至少得等個一年半載，甚至是三五年，等東海局勢明朗的時候才下決定。

不過這些和齊燁沒太大關係，目前來講沒太大關係，南關太遠，夅城折衝府倒是很近。

夜，子時過半，齊燁還是多日來第一次公開露面，一身甲胄，隨從無數，來到了城牆之上。

城牆已經被?城折衝府的將士們接管了，空氣中傳來若有若無的腐臭味。

那是掛滿城牆的屍體，那些殘害過百姓的皮家人、官員們的屍體，唯獨沒有瀛賊屍體。

因為瀛賊的屍體東一塊西一塊，掛不起來，扔城外荒野連狗都不吃。

望向黑漆漆的官道，齊燁久站不語。

季元思紅著眼，低聲嘀咕著，祈禱著。

不知為何，一來到城牆上小舅子就緊張，總覺得有人偷偷地看自己，總覺得自己一絲不掛似的。

喻斌實在是聽的煩了，低聲道：「不過是只可欺辱欺辱手無寸鐵百姓的匪類罷了，小鹿姑娘等人久經戰陣，以寡敵眾卻也有神兵利器傍身，出不得岔子。」

話是這麼說，斌斌心裡也沒底。

?城折衝府的將士，應該很猛，畢竟不少人出身北邊軍。

但是吧，剛到?城折衝府的時候大家也看到了，一個比一個能擺爛，這都十多年過去了，能保留幾分戰力，誰也說不準。

再說夅城折衝府，匪盜出身，卻也都是刀頭舔血的亡命徒，加上人多勢眾，結果還真不好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有些人的面色不好看了。

子時過半動手，最多一刻鐘就能解決，丑時過半司衛會先回來告知戰況，可現在馬上都寅時了，鬼影子都看不到。

齊燁注意到大家開始交頭接耳並且心態越來越不好時，拍了拍手：「不急，讓人弄點吃的過來。」

旺仔問道：「少爺吃點清淡的，還是…」

「這幾日天天啃烤肉，吃膩了。」

齊燁想了想：「對了，不說皮家人最會享受嗎，之前抓的那些皮家的廚子呢，全起來給本世子做菜去。」

「少爺想吃什麼。」

「皮家人不是最善宴請之事嗎，還誇口菜肴堪比宮中宴席，就是…就是說的和國宴似的，讓他們自由發揮吧。」

季元思就喜歡「新詞兒」，連忙湊了過來：「姐夫，國宴何意？」

「就是國菜。」

「國菜又是何意。」

「你話怎麼那麼多呢。」齊燁望著官道不耐煩的說道：「還能什麼意思，國菜國菜，國足真他媽菜唄。」

「那國足又是何意。」

齊燁剛要繼續冒著被封的風險吐槽，官道上終於出現了光亮，火把的光亮。

「回來了！」

齊燁神情大震：「別開城門，先準備放下吊籃，看看是不是司衛。」

「一定是。」喻斌眯著眼睛說道：「定是司衛。」

小舅子：「你怎知道。」

「只見火光不見衣。」

小舅子恍然大悟，可不是嗎，司衛整天和家裡出事似的穿個黑袍，夜裡都看不著人，不舉火把連影子都沒有。

正是司衛，三人，到了城下仰著頭，小夥伴們認了出來，隨即放下吊籃。

三名司衛全須全尾，臉上烏漆嘛黑的，身上倒是沒血跡，從吊籃跳下來后單膝跪地。

「稟大統領，拔了營，擒了賊首盧山，余者皆斬。」

一聽這話，小夥伴們歡欣鼓舞，齊燁連忙問道：「兄弟們呢，有沒有死傷。」

「這…」

齊燁面色劇變：「說！」

「倒是沒死傷，傷著都沒有，就是季首領…」

大家心裡咯噔一聲，季元思吼道：「小鹿妹子怎地了！」

「那…那神兵利器動靜太大了，當時離的遠，又黑，季首領怕其他人射不準，點燃后抓著弩箭跑到營門口扔進去的，誰知…」

齊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虎孩子抓著點燃的火藥跑過去了？」

「是，誰知那神兵利器如此駭人，也就十丈開外，動靜又大，嚇著季首領了，季首領被掀在了地上，起來后抱著頭哭，卑下來的時候史都尉還未哄好。」

眾人：「…」

公輸甲張大了嘴巴：「可是紅弩箭？」

「回侯爺的話，是。」

「胡鬧！」

公輸甲罵道：「臨行前還和賁那蠢貨說，紅色那一支威力應是最大，叫他小心使喚著，怎地叫小鹿那孩子拋了過去。」

「賁首領一路誇口，說那一支弩最是厲害，路上炫耀不停，季首領總是要搶，拗不過，最後，最後就這般模樣了，侯爺安心，季首領並未傷著。」

「沒傷著就好。」齊燁猛翻白眼：「之後呢，發生了什麼，怎麼耽誤這麼久。」

「不止是季首領嚇著了，兄弟們也嚇著了，尤其是?城折衝府的兄弟們，連人帶馬都嚇著了，營中那些亂賊也嚇著了，季首領扔了那弩箭之後…」

這仨司衛也不知道該咋說了，丟人，丟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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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輸甲總是有著創新精神，整火藥弩也是，齊燁之前和他說，火藥裝的越多，威力越大，然後這老頭就弄了個特大號的。

賁個傻缺一路上各種吹，還說他拿的這個是最厲害的，被季小鹿搶過去后，小鹿想著是扔進去嚇對方一跳，然後拎著兩把大斧子進去開無雙。

火藥倒是炸了，小鹿嚇傻了，腦瓜子嗡嗡的，她還以為是山林中的哪個神靈追過來了。

她嚇傻到無所謂，準備放箭的司衛們也嚇傻了，加上人慌馬揚蹄，好多弩箭根本沒點燃下意識就射出去了。

真.炸營了，為數不多試射過的司衛們抽出刀就跑了過去，將射出去沒點燃的弩箭點燃后，學著小鹿的模樣扔進了營中，之後事情才算進入了正軌，反應過來的將士們該放火放火，該射箭射箭。

本來最後一道工序是進去砍人，但是之前有很多司衛將沒點燃的火藥弩射進去了，好多沒撿完，鬼知道會不會突然被火點燃炸了。

就這樣，大家都不敢進去，就守在四面八方，出來一個弄死一個，因此才耽誤了這麼久。

隨著三名司衛七嘴八舌的將當時的情況說了一下，齊燁氣的夠嗆。

「養你們幹什麼，服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齊燁罵的都沒道理，不是司衛和將士們怕死，太多人沒見過這東西了，閃火光，動靜還大，和打雷似的，驚魂未定也是情理之中。

還好，時間耽誤是耽誤了，沒傷亡，就在外面守著，出來一個弄死一個，零傷亡，圓滿完成任務，整整一支下府折衝府大營，五百多人，就一個活著的，都尉盧山，小半個時辰后就能押回來。

「就這心理素質還當親軍狗腿子呢，靠，回去了，睡覺。」

齊燁揮了揮手，背著手走下了台階，回去睡覺了。

季元思喊道：「姐夫，那還吃不吃國足了。」

「吃個屁，哥布林中的戀足癖都不聞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