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獵人的答謝
不一會兒，水叔哈哈一笑，率先打破沉默，說道：
「說得好！興榮，你這見識就不如小均了。好了，我主意已決，不必多言！」
「舅舅，別擔心。我把自己的赤音狼分一半給水叔。這樣就皆大歡喜了。」
此話一出，包括水叔在內的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方均。
「什麼？另外那頭赤音狼是你殺的？」
林力忍不住開口問方均。
在場除了水叔、淺淺之外，都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在此之前，崔大龍、林力等人默認是水叔殺了兩隻赤音狼，方均僅僅是幫忙拖運罷了。
只是他們五人都沒有想到，其中一隻赤音狼，竟然屬於這個他們一直忽視的十二歲少年！
水叔這時反應過來：
「我一個大男人，要分你一個小孩子的獵物。這成何體統？此事不要再提了。」
這等於承認了那隻赤音狼是被方均所殺的事實。
牛興榮瞪大了眼睛看著外甥，一臉的難以置信。
崔大龍也是心中一震，用一種極其好奇的眼光看著方均。
只聽方均說道：
「水叔，你這話就不對了。你送赤音狼給舅舅、崔伯他們，和與我平分這隻赤音狼，是基於同樣的理由。
「如果你不和我平分這隻赤音狼的話，那麼就沒有理由把你的那隻赤音狼，贈送給舅舅和其他幾位伯伯叔叔。」
「哦？你這是什麼邏輯？」水叔睜大眼睛看著方均，然後笑了起來。
方均略微思索，才開口說道：
「你贈送的赤音狼，是答謝舅舅和幾位伯伯叔叔們救你的謝禮。這樣說，沒問題吧？」
「嗯，沒問題。」
「他們救援我們的時候，我和你在一起，是不是？」
「是的。」水叔點了點頭。
「他們救你的同時也是救我，或者說，他們來這裡，是救我們這個小團體，對不對？」
方均指了指水叔、淺淺和自己。
「嗯……對。」水叔目光閃動，已經大致明白了其中的邏輯關係。
這時不光是水叔想通了，崔大龍也是目光灼灼地望著方均。
「既然他們救了我們這個小團體，付出的謝禮是不是應該由團體，而非個人所出？」
話說到這個份上，在場的所有人都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之處。
既然是團體付出謝禮，那麼當然是水叔和方均各出半隻赤音狼。現在他們剩下的赤音狼自然是一人一半了。
獵人，有獵人的法則。
淺淺不是獵人，但方均是。
方均雖然年紀尚小，但已經是一個獨立的獵人。
所以他作為獵人的權利和義務，與水叔是一樣的。
如果水叔要付出代價，方均也要付出同樣的代價。
這一點誰也不能否認。
牛興榮眼睛一亮，外甥這表現不賴呀。
他心中思索著：
【姐夫不愧是讀書人，把外甥的頭腦教得這麼清楚，比我這個當舅舅的強多了！】
崔大龍也是呵呵一笑：「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興榮呀，我看你這個外甥，將來要遠遠勝過你呀。」
崔進也樂呵呵地翹起大拇指：
「不得了呀！好多成年人都不敢正面面對赤音狼，而你小小年紀，就已經獵殺了一隻。後生可畏呀。」
林力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之色，臉色卻是帶著笑意，對方均問道：
「小英雄，能不能說出當時是怎麼殺死赤音狼的？」
方均看到眾人都這麼誇獎他，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就直接把當時躲在旁邊偷襲赤音狼的事說了出來。
末了，他還說道：
「然後我等赤音狼距離我大約九丈的時候，用力射出了一箭。那隻赤音狼就一命嗚呼了。」
「大約九丈？」林力聽到方均如此說道，眼中狐疑之色更盛，問道：
「你平時一般拉弓，最大力量是幾石？」
方均想都沒想，直接回答：「一石。一兩個月前才達到一石水平的。」
「那當時射殺那隻赤音狼，大概用了多大的力量？」
「應該也是一石，有可能略微強一點點。」
林力聽到后，摸了摸下巴，沒再說話了。
水叔眼中也帶著疑色。
事發之時，水叔並沒有完全脫離危險，他自然沒有時間去思考方均射殺赤音狼的詳情。
事後，他又擔心淺淺出事，火急火燎地趕著時間去寒泮潭。
在寒泮潭等待的時間裡，他倒是與方均聊了好一會兒，可當時把這個事給忘了。
等寒泮潭的事了，他們又急著趕回來，更沒提此事。
其他人也都沉默了。
方均覺得現場氣氛不對，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林力望了一眼萬發友，大聲說道：「發友，還記得去年十月，我們六個人去內圍地帶遭遇赤音狼的事嗎？」
萬發友眼神一黯，答道：
「怎麼可能忘記？龍哥的左手就折在那裡了。也就是他是龍哥，所以只丟了一隻左手，換了別人，命都保不住。」
林力嘆了一口氣：
「唉，我們這些當獵人的，遇到這些危險總是難免的。你還記得你偷襲一隻赤音狼的情況嗎？」
萬發友回到道：
「當然記得。我當時距離那隻赤音狼大約接近九丈，瞄準它的腹部用儘力氣射了一箭。我當時的打算是殺死它，至少是重傷它。」
「你當時用了多大的力量，結果又如何？」林力問道。
「我的巔峰力量是兩石，當時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結果那箭幾乎射不進那赤音狼的腹部。箭頭進去了一點，然後很快掉了下來。」
林力接著萬發友的話說道：
「當時那一箭不但沒有重傷那隻赤音狼，反而激起了它的凶性。它一下子衝過來，結果龍哥的手就……」
方均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當時射殺赤音狼會感覺到不真實，也明白為什麼在場的人都帶著懷疑之色這麼看著他。
他到底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大聲辯解道：「水叔、舅舅，我沒有騙你們。事實就是我說的那樣。」
水叔望了一眼牛興榮，牛興榮開口了：
「小均，你確定當時的確是用大約一石的力量，在大約九丈的距離射殺那隻赤音狼的？」
方均略一思索，便斬釘截鐵地說道：
「百分之百確定！對了，我當時躲藏和射殺那隻狼的位置還記得，現在就可以帶你們去看。就在前面不遠處。」
「什麼？在前面不遠處？」
「百獸谷里？」
「你是說這裡有赤音狼？」
「赤音狼出現在外圍？」
「這附近有赤音狼？」
崔大龍、牛興榮、崔進、林力和萬發友全部失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