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過去的終究會過去（14）

林鋒看的出神了。「這是誰畫的啊！還真是像啊！」林鋒問道。他並不知道白珊珊在這裡發生的一切，只是覺得有趣僅此而已。

白珊珊點點頭，走到堂屋看著高傑的屍骸，這個時候她真的有好多的話要說，白珊珊俯下身子看著趴在靈床的邊上。高傑在無一點生機，可是容貌還是一成不變的，胸口的鮮血浸染了大半的衣服。

「愛哭鬼，那只是一串糖葫蘆而已啊！我只是給了你一串糖葫蘆，你與我無親無故，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啊！我早說過我只是把你當兄長，沒有其他，那日不想讓你知道是因為害怕被王后絆住腳回不去，我回去過，我遠遠的看到你，可是……高傑，你說要拿命還我，珊珊沒有死啊！我不要你的命，你給我起來——高傑你在不起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我馬上就把你忘記，立刻我就去忘了你。」可是高傑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白珊珊伏在靈床訴說著對高傑的愧疚。

「你說你喜歡糖葫蘆，那時候我只買得起糖葫蘆啊！你幹嘛要這樣！隨隨便便就出兵，你得好好想想啊！三十萬大軍發動了，還有退路嗎，你老說要我幫你調查真相，我說你也不聽，我們和你一起進宮，齊國還是你的！不知道你母後為何會那樣的恨我，到最後她還要動手，如果可以，我寧可不去找她，那個宮女為了我不明不白的死去，你是知道的啊！我——白珊珊不喜歡這樣欠著別人，那是一條為了我無辜失去的生命啊！我都說過了，以後我們都會好好的，你就是不聽，你知道嗎！我多希望此時此刻受傷的是我，不是你啊！高傑，對不起，如果當時我在多說幾句，或者給你留點線索。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居然會在戰場上相見。高傑——你好好休息吧！也是該歇歇了，這麼大的一場戰爭，是該好好歇歇了——我會為你好好安置好你的家人，信我，我不允許也不讓自己出現意外。孩子出生了，是個男孩呢！你和淑怡郡主的孩子，等長大一些，你自然就可以見到了。」白珊珊拉著高傑冰冷的手說道。「你的深情來生再還。」白珊珊說著閉上眼，任由淚水落了下來。

「天佑哥，你找好下葬的人了嗎！」轉身問道。

「當然——珊珊不著急。」楚天佑安慰著眼前的人。

「不——葬吧！淑怡郡主看到了會不高興的。」白珊珊哀默的說道。

「好——」

楚天佑安排士兵收斂屍骸，白珊珊拔下自己墨色的頭髮放在高傑的手中，活著的時候沒有圓滿，死後在圓滿吧！今日發生了好多事情，白珊珊明顯可以看出已經疲倦了。但是高傑的死又怎麼會是隨隨便便就釋懷的呢！白珊珊順勢靠在楚天佑的懷中。

「珊珊——」

「天佑哥，我好累啊！」白珊珊閉著眼，靠在楚天佑的臂彎之下。

「我帶你回去。」楚天佑說完著句，和林鋒說道：「林公子，這後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按照之前安排的那樣做。」

「遵命。」

楚天佑帶著白珊珊離開了此處，在周圍尋了一間客棧住下，他不想再回王宮了，這個叫人傷心的地方，相信珊珊也不想在回去了。

「王妃娘娘，這孩子太小了，好危險啊！都不會哭。」小靈仙看著襁褓之中的嬰兒說道。

「都沒有足月就產下了，能活著已經是萬幸了。」這個時候，穆王妃就是程淑怡最大的支柱，她不能倒下。

「嗯——」小靈仙一副懂事的樣子，國沒有了，沒有別的選擇了，自己本來就是孤兒，如果郡主不要自己，那真的就無處可去了。

「我現在真是操心啊！真不知道一會怎麼面對這個孩子，夫君沒了，她的父王也沒有了。」穆王妃說著看昏睡中的程淑怡。這個時候生產就是巨大的考驗，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對啊！王妃娘娘，陳王殿下是被太後娘娘刺死的——是為了保護白姑娘。」

「我……」穆王妃聽著太后前言不搭后語的說辭，大概也猜到了很多，「冤孽啊！真是冤孽啊！虎毒不食子，太后這歹毒的心思遲早是會報應到自己身上的。無妨，我還在呢！我會守著王爺留下的一切，一會我們就回王府去，不在這王宮了，晉軍友好，可是陛下都不在了，太后又成了那個樣子，回去吧！回穆王府，不好好守著這孩子，他父王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的。」

「好，王妃娘娘——郡主都睡了這麼久了，沒事吧！」

「沒事，會好的，我的女兒一定不會那麼脆弱。」穆王妃說話很是英氣中氣十足。有她在就不會出任何問題。小靈仙打心底里崇拜這個王妃。

「王妃娘娘，以後這裡就是晉軍統領了，對嗎！」小靈仙此時在抱著最後的希望問道。

「是啊！以後就是晉國的天下了，這也不奇怪，老爺出兵的時候，你也看到了，多少人勸著，可是都不聽啊！晉國的實力不容小視，傑兒這孩子哪裡都好，就是啊！太衝動了，怎麼勸說都沒有用。齊國沒了，老爺是不會回來的，和先王打天下的時候，老爺一點都不退縮，現在啊！卻落到這樣的下場。我了解他——」穆王妃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對穆王爺的思念也到了極致。他不在了，自己還是要帶著女兒好好的生活下去。

「只是不曉得，王爺被葬在了何處，都沒有去看看，心裡總是放不下的。」

「王妃娘娘——這事情，可能白姑娘會知道，你問她，她那麼好，一定會告訴我們的。」

「好了，我知道，我今天也算是看明白了，晉國的國主和王后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做出下毒這種事情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傑兒這孩子不聽啊！王爺也不聽啊！這兩人啊！就是倔強。」穆王妃說著流出眼淚。一日之間自己沒有了夫君，女兒沒有了丈夫。王室的沒落，程家多多少少都會牽連。這是不可避免的。

「娘娘，我明白，公孫大人走了，不管是遭遇什麼處境，我都會一心一意的跟著淑怡郡主，好好侍奉郡主。」小靈仙顫顫的說道。

「好——這孩子能不能活就看他的命了，抱了這麼久，身子還是這麼涼。」穆王妃看著懷中奄奄一息的小嬰兒，「對了，去找個乳娘吧！太可憐了。一切就看天意了。」穆王妃心中禱告著。

「是——」說著小靈仙走了出去，此時此刻也只有小靈仙還死心塌地的跟著。真真可敬，是為忠僕也。

「如何——」客棧中的楚天佑焦急的問道。

那白鬍子老頭捻捻鬍鬚，說道：「氣血虧虛，思慮過重，脾失所養，需謹慎啊！脈象急促，危！」那老頭只說了這幾句，楚天佑的焦慮就更重了。白珊珊靠著楚天佑的肩膀，似睡非睡。一日之間太多的事情，白珊珊真的累了。

「你只管用藥，照看好了，必有重謝。」那白鬍子老頭看著楚天佑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樣，安心了不少，乖乖的應下，回了醫館做準備。

「珊珊，還難受嗎！」

「好多了——天佑哥，我放不下。」白珊珊自從回來之後就心緒沉重，靠在楚天佑的肩上一言不發。腹痛難忍，難以釋懷。終於說話了，楚天佑放心了不少。

「珊珊，我會竭盡所能去補償淑怡郡主。穆王妃也一樣。如何。」

白珊珊微微的點頭，「小時候，我保護他，長大了，為了護我，讓他丟了性命。」

「珊兒，別自責，陳王殿下要是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如此啊！」楚天佑凜然正氣的聲音在白珊珊的耳邊回蕩，這股氣息白珊珊可以感受到。

「天佑哥，我想求你件事？」白珊珊對於高傑和齊國的事情，在楚天佑的面前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畢竟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和他坦白一切。到了後來楚天佑大度的接納一切，總覺得有些對不住。

「珊珊，你我之間無需這樣的客套，陳王殿下的事情我沒有怪你，說吧！」

「我想把竹屋裡的那兩幅畫帶回去。」

楚天佑還以為會是什麼大事，原來只是這樣。想都沒想，直接答應說道：「無妨，就按你的心意。」

「我想這是他留給我的一點點念想，想帶回晉國去。」白珊珊說著，起身和楚天佑在床邊對面而坐。

「好——你想怎麼來，就怎麼來。」楚天佑總是給白珊珊最大限度的自由，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她甚至可以不過問自己就直接帶回去的，可是她還是問了，在白珊珊的心中沒有任何人可以比得過楚天佑，在高傑這件事情上，還是小心翼翼。一個帝王的威儀就這樣為了自己輕輕的放下了。

「我們明日就回去好不好，我不想在這裡待的太久了。」許多痛苦的回憶在這一刻都湧現，到了齊國就沒有一件好事情發生。高傑也走了，公孫大人也死了，淑怡早產，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叫人悲戚。

「珊珊，你的身子太虛弱了，在養幾日也不遲，不想回王宮，我們就不回去了。就在這兒。我們好好的看看這齊國的風土人情。」楚天佑實在是擔心，白珊珊一次次的為了自己受傷。難產之後更是每況愈下，好不容易有所好轉，在這個時候又去了戰場，偏偏在這個時候受孕。看著她泛白的嘴唇，再無一絲血色的面頰，楚天佑真害怕一不小心就碎了。她說什麼就是什麼，說什麼自己都答應，這麼多年的夫妻如何會不信任呢！

白珊珊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小腹，「這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差一點就留不住他了。」

楚天佑的手撫摸在白珊珊的玉手上，抱著她如獲至寶，「等你稍微好點，我們在走。王宮以後都不去了，後面的事情，我來替你解決。」

「好——」白珊珊爽快的答應了，這個時候自己確實是騎不了馬的，齊國到晉國還有好長的路，留下了一兩日也好，給自己一下和解的時間。

「好——淑怡郡主直接封一品誥命，幼子長大之後就承襲高傑的位子。這樣如何。」

「嗯——謝謝天佑哥。那……太后呢！」白珊珊小心的問道。

「太后——我會安排好人照顧好她的，保她餘生無憂。這就當是我們對陳王殿下的交代吧！」楚天佑也惋惜的說道。

「如此甚好。」該想的，楚天佑都替白珊珊想好了，該做的楚天佑都替白珊珊想到了。完完全全的按著她的心意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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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你這幾日就乖乖的待在這，葯可得好好喝，兩日之後，我們啟程回晉國，如何——」

「好——聽你的。」

白珊珊說完，楚天佑露出笑意，懷中人，意中人——

「扣扣扣——公子，給你們配的葯都煎好了。」

楚天佑走過去，開門接過葯碗，給了五兩銀子，說道：「這兩日就交給你照看了，這是你的診費還有葯錢，此後必有重謝。」

「多謝公子，多謝——」那大夫拿著笑呵呵的走了。

「來珊珊，把葯喝了。」楚天佑端著葯碗走了過去，順勢把葯碗放在了案桌上，和白珊珊說道。

「嗯——」白珊珊苦巴巴的小臉上滿是抵觸，可是不得不喝。白珊珊咽咽口水，楚天佑會心一笑，他太了解白珊珊了。

「珊珊，我來喂你吧！」楚天佑端起葯碗放在放在自己的手中，一口一口的喂葯，儘管白珊珊的表情痛苦，但還是忍著把大半碗都喝了下去。

「咳咳——好苦啊！這裡面加了什麼啊！」白珊珊皺著眉頭問道。

「良藥苦口啊！我打聽過了這大夫可是遠近聞名的，醫術超群，是個厲害的名醫，你看他一副上了年紀的樣子，這閱歷可不比五味要少啊！」

「啊——這麼苦。」

「珊珊，乖乖的喝下去，明日我給你弄些蜜餞來，這樣就會好一些。」

在月珊宮的時候就是一樣的。白珊珊喝葯沒有蜜餞是不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