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貝姆萊特(下)

第135章 貝姆萊特(下)

【國慶節快樂!】

【這章可能是恐怖小說,但是只針對某個角色】

【今晚應該還有一更】

過度的奔跑讓薩拉全身肌肉被拉伸得極為痛苦,內心的那些恐懼和虛無逐漸蔓延心頭,她一邊喘氣一邊問:「那些,到底是什麼?」

她壓根不敢回頭,空蕩蕩的走廊如同某隻野獸的大嘴,正在瘋狂地吸收她的快樂與希望。過道彷彿被拉長了,每一秒都充滿了沉重與壓迫感。一邊的達斯幾乎沒法邁動腳步,蘭比亞斯咬著牙扶起他,兩個大男人吃力地跑在後面。

達斯搖著頭想要說出些話,但是內心的不安已經如同一隻大手牢牢抓住他的心臟,擠壓捏碎。汗水沿著他的額頭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發出細微而清晰的聲音,在這寂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刺耳。

與此同時,所有人發現走廊里昏暗的燈光也消失了,包括外面的月光,黑暗籠罩在他們的眼睛上。

蘭比亞斯感到手邊的達斯瘋狂的喘氣聲,這樣下去不行,他不會呼神喚衛,現在想到快樂的回憶也幾乎不可能。

攝魂怪的呼吸聲和咯咯的笑聲幾乎貼在了他的后脖頸上,蘭比亞斯覺得自己脖子後面的汗毛根根豎立。

他已經感到攝魂怪那股腐臭的、死亡般陰冷的氣息灌滿他的肺部,憋得他喘不過氣來——想一想,振奮的事情,鼓起自己全身的勇氣,拔出魔杖。攝魂怪冰冷的手指就要掐住他的喉嚨了——那尖利、刺耳的笑聲越來越近。

蘭比亞斯聽到達斯痛苦而虛弱的喘氣聲,對方瘦弱的手抓住了他的衣服:「蘭比亞斯!」

模糊的視線中,攝魂怪看向了達斯。

一瞬間,蘭比亞斯想到了那過往無數個夏日、聖誕節、春秋的來信。兩個人躲在瘋人院牆角邊唱著歌,騎著自行車從山坡上向下衝去,學著大人偷喝的第一口啤酒,還有……

「如果愛是荒漠的綠洲,那我已經從中汲取到足夠的力量,讓我準備去面對這個世界帶給我的一切苦難。」

蘭比亞斯感到自己握著魔杖的手第一次那樣的有力,他魔杖對準走廊牆壁,喊出了腦海里想出的第一個魔咒:「萬彈齊發!」

時間在一瞬間靜止,金絲雀們炸開了走廊邊的牆壁。爆炸帶來的衝擊力讓三個人被掀翻在地上,好在攝魂怪似乎也被影響到了。

蘭比亞斯咬著牙,從廢墟里直起身,伸手拉起地上的兩個麻瓜,隨後轉身大喊:「呼神喚衛!」

銀白色的煙霧出現了,暫時逼退了那隻攝魂怪。

與此同時,槍聲響起。

「砰!」

蘭比亞斯瞪大了眼睛,他看到在槍聲響起的前一秒,達斯的身體迅速行動起來,擋在他前面。下一秒,對方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從破損的牆壁邊跌落。

透過稀疏雲層的月光,斑駁地灑在空曠而寂靜的走廊上。巴塞洛繆輕輕吹散手中獵槍槍管發出的白煙,從黑暗裡慢慢走了出來,聲音帶著極度的狂熱:「主沒有放棄我!看看啊!一個巫師被他送到了我的面前!」

他喃喃自語,用手中的獵槍對準面前的蘭比亞斯:「這一定是天啟,是上天賜予吾等羔羊的禮物……賞賜我的吻……」

第二隻攝魂怪從地面滑行,那身影高高地懸浮在地面上,長袍下看不見腳也看不見臉,移動時彷彿在一點點地吞噬著黑暗。蘭比亞斯感到了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愧疚和悲痛讓他幾乎不能呼吸——

薩拉發出一聲短促的叫聲,蘭比亞斯轉過頭,女人蜷縮在地上,兩隻胳膊死死地護著臉。攝魂怪正矮身蹲在她身邊,用兩隻黏煳煳的手抓住薩拉的手腕,幾乎很溫柔地把兩隻胳膊慢慢地掰開了,那顆戴兜帽的腦袋朝薩拉的臉垂下去,似乎要去親吻她——

一個即將犧牲的羔羊

蘭比亞斯不管身後發出的槍聲,拉住薩拉,從走廊邊的缺口滾了下去。攝魂怪們跟著飛了下去,夜晚冰冷的寒風嘩嘩作響,蘭比亞斯在身體接觸到地面的前一刻使用了懸浮咒。他試著拉起薩拉從地上爬起來,很快感到自己身體右側和大腿鑽心的疼痛。

薩拉喘著氣,女人似乎恢復了些理智,護士的她聞到了熟悉的鐵鏽味。她朝身下看去,蘭比亞斯的血幾乎沾滿了她的半條裙子,對方的臉慘白。

蘭比亞斯感到自己的身體被一個人扶起,薩拉用身體撐住他的左半身,一步步地向圍牆邁去。

第四聲槍響響起,黑暗中,站在瘋人院四樓缺口的巴塞洛繆的神情愉悅,他看起來比誰更像個惡魔。

看著那棟黑色的建築,薩拉渾渾噩噩中思考,真奇怪,為什麼這裡沒其餘人發覺到這四聲槍響,沒一個人亮燈……

她抬起頭,月亮又藏在了雲層之下,那熟悉的感覺又來了——彷彿整個人被沉浸到水中,全身都使不上力氣,快樂和體溫被一起吸走……水把她整個人死死按在下面,她感到自己幾乎要窒息……但是,她想她看到一道銀色的光,越來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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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拉臉向下,虛弱得不能動彈,渾身發抖,睜開了眼睛。炫目的光照亮了她周圍的草坪..尖叫聲停止了,寒冷的感覺正在消逝……什麼東西把那些傢伙趕回去了……她吃力地抬起頭,看到身邊的蘭比亞斯,對方因為失血過多幾乎暈死過去,但也跟著抬起頭

一個人影出現在四樓的缺口處,整個人懸浮在空中,正在和巴塞洛繆對視。

薩拉想要睜開眼睛看清半空中的那人,卻覺得全身被抽光了力氣,她想到自己身邊失血過多的蘭比亞斯,還有生死不明的達斯。她想開口向那個半空中的人求救,卻發現自己連繼續睜開眼睛的力氣也做不到了。

黑暗中,有一個人給她灌下液體,體溫開始恢復起來,力氣重新灌進身體。她想試著睜開眼睛,但是太累了,只能暈了過去。

——————

「讓我來幫幫你吧,先生,可憐的姑娘,這幾天一直在說胡話。」

「誰知道呢,就像我們之前在報紙上看到的,竟然在距離倫敦那麼近的地方還有那樣一個魔窟。真是可憐的孩子,要我說她的運氣也真的不錯,委託到的偵探靠譜,把她從威廉姆斯的手上救下來。」

「是啊,我和我的媽媽讀到報紙消息的時候都嚇呆了,一個邪教!真沒想到現代還有人相信那些巫術之類的,要我說女巫什麼的都是假的嘛!世界上怎麼會有魔法?」

薩拉躺在那裡,雙眼緊閉,聽著這一切。

她覺得非常昏頭昏腦,聽到的話從耳朵里進入了大腦,好像經歷了極緩慢的旅程,因此難以聽懂。四肢和眼皮宛如灌了鉛般沉重,她自己只想躺在那裡,躺在那張舒服的床上,永遠躺下去……

「說起來你們聽說了沒,警方今天審問了那個威廉姆斯,那傢伙滿嘴胡話。我一個在警局當警察的叔叔和我們說,他從來沒見過像巴塞洛繆·威廉姆斯這樣虔誠的傢伙,他的家族肯定世代信仰著邪教。」

「我在報紙上看到了那傢伙的照片,據說警察抓到他時,他站在被自己殺死的護士長屍體面前,那裡幾乎全是屍體!真讓人害怕!像個瘋子大笑著,還說會抓到所有的巫師,把他們送上火刑架。」

「要我說,那個傢伙活該下地獄,或者是自己上絞刑架。你看看他殺了多少的普通人……一整個地下室的屍體,據說他的不少病人似乎都失去了意識。」

談話聲停止了,薩拉轉了轉脖子,睜開了眼睛。她躺在病床上,周圍放滿了鮮花和卡片。這時護士和醫生走了進來,看到恢復意識的薩拉,他們都表現得非常高興:「老天啊,你終於醒了!」

「抱歉……」薩拉緩緩開口,「到底發生了什麼?」

——————

再次看到阿比蓋爾·鄧布利多的時候,薩拉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準確的說,她的身體本來就沒受到多少損傷。那一整天的睡眠,不過是身體在經受高強度的壓力和緊張后的自動修補。

但是薩拉依舊保留著不少疑問,有些問題獲得了答案,也產生了更多的疑問。病房裡總有記者進來,想要對她進行採訪,問她失去意識前的那些故事。

然而薩拉只覺得自己記憶似乎蒙上了一層薄紗,那驚心動魄的夜晚,那些看不見的生物,彷彿隨著自己的沉眠一道消失。

漸漸地,就連她自己都相信,那個月夜裡遇到的恐怖經歷,不過只是她被綁架時腦內自動編織和修飾過後的故事。薩拉開始拒絕見記者,他們嘰嘰喳喳的聲音讓她心煩,她更加擔心貝姆萊特瘋人院的後續調查。

就在她快以為自己也要相信報紙上的那些推測:整個貝姆萊特瘋人院事件就是巴塞洛繆·威廉姆斯對所有人的集體洗腦,讓她們相信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物。那個夜晚,她本來也要被害,是白天去的那個事務所的偵探救下她,並且成功報警抓住了瘋瘋癲癲的巴塞洛繆。

只是在阿比蓋爾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時,薩拉感到了自己大腦里的某些記憶即將復甦——突然出現的爆炸,嘮嘮叨叨的兩個幽靈,還有月光下突然出現的身影。

在薩拉即將回憶起更多細節前,阿比蓋爾柔和的聲音把她重新拉回現實。她抬起頭,一瞬間,那些記憶碎片又消失不見了。

「我最近記憶,好像有些不好,整個人也昏昏沉沉的。」薩拉搖了搖腦袋,總覺得她們似乎也像今天這樣對話過,「抱歉,我們之前也這樣說過話嗎?」

「當然,薩拉小姐,事情發生的那一天,你就在我的事務所里。」阿比蓋爾溫和地說,「實際上,我今天過來是來道歉的,蘭比亞斯先生覺得他沒有保護好你……」

「不,沒有。」一種莫名的愧疚和感激湧上薩拉心頭,她急切地打斷了阿比蓋爾的話,「如果不是他,拖住了……」

她努力回想,阿比蓋爾體貼地幫她補上下面的話:「巴塞洛繆?」

「是的,巴塞洛繆,應該是他。」儘管覺得有些違和,但是薩拉還是繼續說道,「如果不是他幫我拖住了巴塞洛繆和護士長,我恐怕早就死了,還有達斯,那個時候他一直陪著我,甚至被槍打中……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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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拉抱緊自己,達斯跌落的時候,她也伸出了手,但是沒抓到他——

「達斯先生沒事,他中槍后,還是靠你的護理知識才保住了一條命。」阿比蓋爾溫和地說,「薩拉小姐,是你為他包住了傷口,及時止血。報紙上都在誇獎你擁有極高的慈善之心,同時有著獅子的勇氣。」

「是,是嗎……說實在的,我對那個夜晚的記憶實在模糊。」薩拉說,探究地看向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嘆了一口氣:「這也是我今天前來找你的原因,薩拉小姐,有些警方不相信我們的偵探,差點要以擅闖私人場所起訴他。我這段時間一直在試著找律師,但是我本人又不在現場,找不到更多證據……」

薩拉瞪大了眼睛:「他們在胡說什麼呀?」

「您瞧,事情就是發生的這麼簡單,門房大爺根本聽不到什麼槍響,又不確定裡面發生了什麼。那個時候的瘋人院所有人都在熟睡,除了達斯和蘭比亞斯,沒人可以為後面闖進的警察和我們提供證據。

說真的,如果不是警察親眼看到巴塞洛繆拿著獵槍對準地上的屍體,周圍全是死去人的遺體,他們也不敢當場逮捕巴塞洛繆。」

「這,這根本沒有道理的啊!」薩拉喊道,「我都要被殺了,那些傢伙都在說些什麼。」

阿比蓋爾嘆了口氣,看起來格外無措:「就連事務所也被舉報了,還有的人真相信我們是個女巫,還要燒死你呢。」

「讓他們自己上火刑架,看看自己是不是個女巫吧。」薩拉嫌惡地說道,「不過我也想見見巴塞洛繆,警察也想讓我去見見他,說現在的證據儘管的確足夠了,但還是要問問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

——————

見犯人的順序是一個接一個的,薩拉進去不到三分鐘就出來了,一臉憤怒。

「他竟然還說我是個女巫,真是該去絞刑架。」女人冷漠地說,阿比蓋爾安慰了她幾句,一個警察領著生氣的薩拉離開。

「小姐,你也要進去看看嗎?」一個面容和善的警察問道。

阿比蓋爾點了點頭,對他露出一個微笑:「麻煩你了,先生。」

那個小夥子紅了紅臉,急忙幫她拉開了門,小聲地對她說:「如果你害怕或者不安,可以隨時離開,小姐。」

阿比蓋爾小聲對他道謝,隨後邁進那個小屋子裡。巴塞洛繆·威廉姆斯像貝姆萊特里的所有病人那樣,穿著拘束衣,披頭散髮,雙眼無神地被皮帶困在那張鐵椅子上。考慮到他的危險性,警方特地把他和來訪人用一道鐵欄杆隔開。

這下更像是被關在貝姆萊特的精神病人,阿比蓋爾想,不過該有的禮貌還是該有的,也算是之前給他的補償。

「下午好,威廉姆斯先生。」阿比蓋爾微笑對他說,隨後把自己帶來的那些資料一排排地放在桌面上,「我叫阿比蓋爾,能和你談談吧。」

巴塞洛繆抬起頭,那雙眼睛布滿了血絲,從獵人變成落網的獵物,這強大的身份轉變似乎讓他格外不甘。但是阿比蓋爾真心祈禱,希望對方不要真的瘋了。

「下午好……愚蠢的傢伙……」或許是因為長時間的大聲喊叫,對方的聲音似乎格外沙啞。

阿比蓋爾格外好奇地看著他,彷彿任何一個對這件事感到好奇的女生:「我聽說貝姆萊特的事情,今天過來,是想代表我的朋友薩拉,問問你為什麼要針對她?」

「她是個女巫!」唾沫伴隨著他說話的聲音飛濺出來,阿比蓋爾不動聲色地躲了過去,臉上依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彷彿是在看著動物園吵鬧的猴子。

「愚蠢的,卑劣的,只有我看清了真相……那個女人,她不向同胞尋求幫助,反而抱住了惡魔的大腿……那個傢伙也是,那個傢伙也是,還有那個傢伙……哦,哈索恩……」巴塞洛繆顫抖著,彷彿想到一些極可怕的記憶。

阿比蓋爾則是耐心引導:「您在說什麼,威廉姆斯先生?哈索恩女士只是個普通的護士長,據我所知,她還是你之前不少罪行的共犯。」

威廉姆斯急切地抬頭,彷彿任何一個殺死他人飽受折磨的普通人:「她不是我殺的!」

「哦,可是你為什麼不說出來呢,威廉姆斯先生?就像和我現在對話的這樣,我相信警察肯定會相信你的話的,只要你肯說的言之有理。」

「那麼你肯定沒聽到我的話……那些警察,他們根本不相信,要是和我一樣的處境,他們也會那麼做。」威廉姆斯試著在椅子上挪動,但是失敗了,「我要告訴你,這個世界有著巫師!他們就藏著,彷彿是黑暗處的蟑螂……不,我做不到了。」

「那,那我該怎麼幫助你呢,先生,你看起來很痛苦。」阿比蓋爾嚇了一跳,關切地問道。

「去找新塞勒姆協會,對,我的姐妹,我們的祖先都曾經是那個偉大事業的同伴!她肯定會幫助我的!」

「什麼?」

「去找新塞勒姆慈善協會,去找拜爾本,她相信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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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說,新塞勒姆慈善協會的拜爾本女士,是你的摯友嗎?我聽說你的家人都在嘗試救出你,哦,還有你的一個祖輩……」

面前的女人突然沉默下去,隨後問道:「威廉姆斯先生,你還好嗎?」

那個瘋子好像突然恢復了清醒,安靜地看著面前的女人:「我好像在哪裡看過你,不,不對,你叫什麼名字?」

「阿比蓋爾,先生。」

「你有沒有家人?」

「我有一個父親,還有個叔叔,您還好嗎?」

但是威廉姆斯則是狐疑地看了她幾眼:「你讓我想起一個女孩……一個未成形的惡魔,只是依附在兒童身上。」

「天哪,那太可怕了,但是我聽說孩子都是純潔無瑕的。」

「那個女孩是個天生的女巫,如果不是我的姑祖母善心大發,她不會活到自我爆炸的那天。」威廉姆斯說,緊接著驚恐地瞪大了雙眼,「不,不對,你的臉……你還活著!你這個惡魔!你來向我索命了!」

阿比蓋爾困惑地看著自己面前那個發狂的瘋子,他痛苦地掙扎著,看起來亢奮的厲害。

「先生,先生請你冷靜一下……」阿比蓋爾手足無措,「天哪,誰來幫幫我?」

門被打開了,衝進來幾個警察,拿起棍子朝威廉姆斯頭砸過去,對方終於安靜下來。之前的那個年輕警察安慰著阿比蓋爾:「小姐,沒事的,那個傢伙經常發瘋……」

阿比蓋爾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他和我說他有個祖母,是所有的威廉姆斯家人都這樣嗎?」

小警察嘆了口氣:「我們問詢過他還在世的那個姑祖母,她是個老修女,但這種人有一個毛病,就是腦袋不太好。她以前在倫敦市中心開過一個孤兒院,但是十幾年前爆炸了,留在裡面的孩子都死了。」

阿比蓋爾發出一聲驚呼:「天哪……」

小警察沉重地點點頭:「那個老修女當晚也在,我們都猜測是不是因為親眼目睹慘劇發生,這個老修女徹底瘋了。這幾年一直在貝姆萊特經受療養,本來快好了,結果這次她孫子入獄,她糊塗更厲害……竟然還和我們說肯定是當年孤兒院的亡靈作祟……」

阿比蓋爾沉默不語,許久才說:「說不定是她覺得愧疚呢?我聽說她是個格外虔誠溫柔的信徒,這樣的人,竟然也會包庇自己的孫子。」

「愧疚?不,她親口承認了自己虐待過裡面的一些孩子,甚至現在不少當年一個孤兒院的工作人員都承認了這件事,如果不是因為她年歲很大了,恐怕也要跟著她孫子進監獄。不過你要是好奇,可以去聖瑪麗醫院看看她,好像她身體也很差了。」

——————

薩米爾·威廉姆斯從陣痛中醒來,自從那件事過後,她的精神和體力就大不如前。她前陣子承認了自己所為的「虐待兒童」的罪行,但是那又如何?那兩個女孩就是女巫,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突然感到後悔,當年應該最起碼保留一人的屍體和血液,說不定還會當成證據。

一個溫和的聲音從頭頂響起:「請問你需要輸液嗎,威廉姆斯女士?」

「不需要。」薩米爾·威廉姆斯沒好氣地說,但很快她意識到了不對勁,女人兩隻眼睛迷城一條縫,「你是誰,我根本不需要輸液?」

「哦,只是象徵性地問問。」有著亞洲人面孔的女人對她笑笑,隨後打了個響指——薩米爾感到自己全身的血管都被凍住了。

女人優雅地坐在床邊凳子上,從地域爬起的惡魔輕聲低語:「我不過是來見見我的老院長,我的養母,曾經虐待我的狂信徒罷了。」

她的頭髮披散開,漸漸地,面前女人的身影和多年前的那個怪物重合。

薩米爾獃獃地看著面前的女孩,忍不住全身顫抖:「我早該知道的,我早該知道的,你終於還是回來了。」

她低頭笑了一聲,阿比蓋爾則是好奇地看著她,多奇怪啊,自己小時候曾經那般恐怖的人,現在居然如此脆弱。但是她會可憐這個女人嗎?薩米爾·威廉姆斯和她的孫子不一樣,她對麻瓜孩子極致溫柔,但是對待巫師則是恨到了骨子裡。

「我一直很奇怪,威廉姆斯女士,你為什麼這麼恨我。」阿比蓋爾問道。

「我恨你?我難道不該恨你嗎?你就是個偽裝成普通人的怪物,別以為我不知道,在遇到和你同樣的怪胎前,你是個什麼樣子?

我狠不下心直接殺了你,主啊,為什麼要讓我為一個女巫哺乳,這增添了我的軟弱。所以我把你關了起來,只給你一日三餐,我想一個半歲大的孩子,怎麼樣都會死了!

可是你活了下來,還在那個屋子裡活到了三歲。我本以為你會那樣渾渾噩噩地度過一生,這樣也好,最起碼我不用煩心看到你。可是你居然跑了出來,甚至學習的速度比任何一隻野獸還要可怕。我早就預見了這天,假如我不使你滅亡,你必報復回我身上!」

「孤兒院的大火,並不是我放的。實際上,那正如警察說的,那天廚房的女僕沒有看好柴火,導致火災爆發……還有阿比蓋爾,她的爆發助長了火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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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人現在陷入了沉默,隨後薩米爾發出冷笑:「你以為我這樣說就是愧疚了,是嗎?你喝過我的一點母乳,我也曾經想把你當成個普通女孩看待,不顧你的膚色,也不顧你的種族——但是我恨你!我恨一切和你一樣的人!你們就是天底下的怪胎,異類!

而你——」

薩米爾沉默了,隨後碎碎念起來:「我是否告訴這個傢伙名字,畢竟她從來沒擁有過,她有了必然會去主動尋找……」

「什麼,威廉姆斯女士?」

「我的柜子里,第二層抽屜,有個被布條包起來的小盒子。」

阿比蓋爾依據她的話找到了那個小盒子,打開了它,那裡面是塊金燦燦的懷錶,上面用寶石做著裝飾。

「那裡面,有張東方女人的照片——我當年以為那是你母親的照片,心裡想著你恐怕是什麼情婦的孩子,所以才犯了渾把你抱進懷裡。」

她喘了口氣,隨後繼續說:「那裡面有個名字,刻在懷錶內側,那就是你的名字。你這個畜生,活著就該是個動物,但是會用人的聲音說話,會用人的大腦思考,甚至只會模仿別人的感情。真讓人覺得噁心,和你比起來,阿比蓋爾更像個人。」

「我想我的不少表現過去看起來的確很冷漠,威廉姆斯女士,但是我的確要感謝你當年把我抱進孤兒院這件事,也的確讓我長大了。」阿比蓋爾說,「實際上,我這次過來,只是聽說你病的厲害,要死了。我想,最起碼,我也要看到你的屍體,看來我來早了。」

就連阿比蓋爾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要來找薩米爾·威廉姆斯,貝姆萊特的事情或許只是個意外。但是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看到「威廉姆斯」這個姓氏時,大腦的潛意識是否在推動著身體的主人做出一個個決斷。

而現在,薩米爾·威廉姆斯的確是個虔誠溫柔的女人,但是只會將自己的愛奉獻給普通人。阿比蓋爾無法承認對方的做法,也無法認同她的觀念,她也不想去理解對方。或許在某個瞬間,曾經還是嬰兒的自己,無知懵懂的自己,的的確確將面前的老修女視為母親。

儘管她們的母子情分只有那一點乳汁。

薩米爾·威廉姆斯的死訊在她最後的親人,巴塞洛繆·威廉姆斯被判死刑的下午傳來,知道這個消息的在這世上只有寥寥幾人。

第二天阿比蓋爾在報紙上看到那個消息時,只看了一眼就略了過去。

巴塞洛繆的審訊報告在不久之後也被公之於眾,不少小說家以此為靈感寫出了不少有趣的小說,一時成為倫敦麻瓜的飯後談資。

——————

以下均為私設:

【1】薩米爾·威廉姆斯,首次出現於第30章阿比蓋爾的回憶,和阿比蓋爾的關係就是餵了一次母乳。兩個人的母女情分約等於沒有,甚至沒有艾比和默然者阿比蓋爾的關係大。死前一段時間,把代表阿比蓋爾身份的懷錶還給阿比蓋爾。知道阿比蓋爾的真名。

【2】威廉姆斯家族,當年有一部分家庭成員因為信仰問題去了美洲,在後面家族的成員出現一個巫師,並且成為肅清者。是塞勒姆案子的加害者之一,之後為了躲避成立的美國魔法國會逃回了英國。

並在之後一直嘗試著對當地的巫師進行追捕,家族的肅清者用不知什麼手法和幾個攝魂怪達成交易,把貝姆萊特的精神病人作為他們的口糧,但是要求是成為貝姆萊特的看守。地下室的陰屍則是威廉姆斯家族用當時抓住的幾個巫師製造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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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鄧布利多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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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貝姆萊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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