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最懶的姦細
「假的?」
董昭等人看著桌子上那塊玄鐵,紛紛露出了震驚之色。
「這當然是假的!雖然顏色與形狀很相似,但重量不對,這就是一塊紅岩鐵而已,與尋常鐵沒什麼區別,你們被耍了啊!」鐵匠鋪里,歐鐵匠搖頭嘆息不止。
董昭氣的直捏拳,老子拿真的長英劍去賭,結果這狗日的阿里,居然輸給我一塊假玄鐵!董昭咬著牙,差點口吐芬芳了,現在的他,恨不得將那阿里抓起來來個倒栽蔥……
「我去找那阿里猴子去!」葉眠棉氣的跩步就要跑,卻被江月溪一把拉住了。
「沒用的,眠棉,那傢伙不會承認的!」
「氣死我了!」葉眠棉也氣的咬牙切齒。
董昭又被上了一課,這阿里本就是借鬥雞這事來釣他的神兵的,怎麼可能做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呢?人家只是頭上頂塊布,又不是腦子裡少根筋……
「那他上次拿來的那塊是真是假?」董昭問歐老伯道。
「那塊當然是真的啊!」歐老伯點頭道,「老朽打鐵這麼多年,不可能認錯的。」
董昭點頭:「無論如何,我要把真的弄到手!」
「最好把那阿里猴子給弄死!居然敢耍本小姐,本小姐一定要他付出代價!」葉眠棉銀牙咬的嘎嘎響。
一旁的瑞王跟朱楓面色也沉了下來,沒想到費了那麼大功夫,居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西域的王八蛋,也太賤了吧?
董昭拉著臉,嘆著氣,白梨啊,你的劍,恐怕還要等上一年多了……
董昭這邊的人一個個氣的要死,可相對的,另一邊就是談笑甚歡了。
「哈哈哈哈……高啊!國師,這招高啊!你怎麼把本王子都給騙了啊?本王子還以為那是真的玄鐵呢……」
鴻臚寺內,阿里跟雅沙相對而坐,阿里望著桌上那塊真的玄鐵大笑不止。
「若不瞞著殿下,殿下又怎會做出那種失落至極的表情來呢?中原人並不簡單,若想瞞過他人,必須瞞過自己人啊……哪有釣魚的會被魚拖下水的?咱們的寶物,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入漢人之手啊,是不是?」雅沙陪著笑道。
「國師做得對!可這麼一來,本王子可就徹底得罪那董昭了。」阿里摸著下巴上濃密的鬍鬚說道。
「怕他何來?一個毛頭小子而已,就如同一條水面上打花的小魚,翻不起風浪的。」雅沙淡淡說道。
「是,國師說的是,來,我敬國師一杯!」阿里笑著舉起了酒杯。
酒杯「乒乓」一碰,兩人再度哈哈大笑了起來。
年底的京城,暗流涌動,而數千里之外的南岩,也再次起了風浪。
臘月二十七,一個高挑的女人,穿著一身利落的紫衣,騎著一匹高頭大馬,來到了南岩。
秦異,春紡司司正,再一次來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
走到董宅門口,秦異心嘭嘭動了起來。她從泉州出發時,先去了一趟漳州外的浦園村,得知了黎輝活著從海外歸來,並且來了南岩的消息。
一想到就要見到心上人,秦異如何不激動?冬日的寒風吹散她鬢邊的青絲,露出了她那滿是期盼的桃花臉,她長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而後敲響了董宅的大門。
「篤篤篤!」
「來了,誰啊!」
門裡邊很快響起了聲音,當門一打開的時候,秦異看見了顏清的那張俏臉。
「異姐?!」
「小菊?不,顏清!」秦異連忙笑著改口。
「你怎麼來了?」
「我來過年的啊……」
「快進來!外邊冷!你先進去,白梨在裡邊,我幫你牽馬去。」顏清利落的說著,動作也麻利的很,出到門外牽著馬就繞路到馬廄去了。
秦異一手拿著佩劍,一手挽著包袱,走入董宅之內,可是在第一重院子里,她就遇見了熟人。
胡秋!
秦異瞳孔縮了一下,這個胡秋,就是春紡司的姦細,謝天要殺的人……
胡秋似乎沒睡醒,只見她眯著眼睛,打著呵欠,她都沒看來人,就直接喊道:「誰啊,上午就來了?又要我來開門,當我是牛馬啊……」
「是我。」秦異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你是誰啊?」胡秋還沒睜眼,還在邊走邊打呵欠,甚至連秦異的聲音都沒聽出來。
秦異沒好氣的走到她面前,一手往她肩膀上一拍!
「哎喲!」胡秋的肩膀頓時就被拍的一斜,整個人身子一歪,這才睜開眼睛來喊道:「打我幹嘛?」
秦異露出一絲笑意,胡秋看著秦異,眨了兩眼這才認出來:「異姐?你怎麼來了?春紡司也不要你了?」
秦異古怪的看了胡秋一眼,這貨到底是真的姦細,還是假的姦細?對於來人一點防備都沒有,莫非張大人看錯了?
「我來,看看白梨……」秦異編了個理由。
「哦哦,白梨在睡覺呢,你跟我進去吧,對了,你那相好的也來了,這時間他在後院練劍呢……還有啊,你餓不餓,這裡邊有好多好吃的,要不我去拿給你吃……你帶包袱來了?走,我帶你去找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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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秋啰里吧嗦,如同一隻麻雀一般嘰嘰喳喳個不停,旁邊的秦異看著胡秋,不斷點頭,可她心裡卻翻騰了起來。
這個胡秋,難道真的是姦細?這不像演的吧……
終於,在胡秋一陣嘰嘰喳喳的話語之後,秦異見到了黎輝,黎輝也見到了秦異。
「輝哥!」
「異妹!」
兩人瞬間同時朝對方沖了過去,而後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啊……」胡秋張大了嘴巴,看著這對人,你們這麼直接的嗎?我可還在旁邊呢!
秦異抬頭看著黎輝:「輝哥,你怎麼變黑了?」
黎輝憨厚一笑:「想你想的。」
「嘔……」胡秋差點將早飯吐了出來,連忙離開此地,這小情侶太傷人了……
「你怎麼來了?你知道我在這裡?」黎輝問道。
「嗯……我去過漳州了,知道了你在此處的消息,我就來了……」
「太好了……」
「我們一起過年!」
「好!」
兩人相擁一笑,而後手拉手進到了堂中。
秦異到來的消息很快由顏清傳到了白梨的耳中,等到秦異跟黎輝入了堂,白梨也在堂中坐著了。
「異姐!」
「白梨!」
秦異撇下黎輝,就跑到白梨面前,她一看白梨肚子,頓時大驚:「你有了?都這麼大了?」
「是啊,四個多月了……」白梨挺著肚子,用手輕輕撫摸著,一臉幸福。
「真好……」秦異望著白梨那幸福的笑容,由衷的說了一句。
「你跟黎大哥也趕緊生一個啊!」白梨打趣道。
「白梨你就別笑話我了……」秦異尷尬一笑,「我還沒離開春紡司呢……恐怕還要……」
白梨笑容一淡,是啊,她脫離了苦海,可秦異還沒呢……
黎輝道:「異妹,你放心,我一定幫你重回自由之身。」
「你有這句話我就很開心了。」秦異說道,不管黎輝做不做得到,能說出這句話就能說明很多了。
白梨嫣然一笑,她也希望自己的好姐妹能有個好歸宿,而黎輝也確實是當世出類拔萃的好男人。
「你們聊啊,我繼續睡去了,中飯我不吃了啊……」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胡秋打著呵欠說完,直接奔回自己房間去了。
看著胡秋離去的背影,秦異一皺柳眉,沉下了臉,緩緩坐了下來。
「異姐,你來南岩,應該是有要事吧?」白梨問道,她似乎看出了些什麼,秦異不可能無緣無故來此。
「對,我是為一個人來的。」秦異低聲道。
「我知道你想我……」黎輝接話道。
「不是你!」秦異毫不猶豫打斷了黎輝煽情的話,臉色一冷。
「那是誰?」黎輝聲音有些大。
「胡秋……」秦異說了出來。
白梨聞言也皺起了眉,但並未有過多的驚訝,而是點點頭:「她果然有問題嗎?」
「怎麼?她來此做了什麼?」秦異忙問道。
白梨搖頭:「倒是沒做什麼……可她總讓人覺得奇奇怪怪的……」
「奇怪?哪裡奇怪?」
白梨嘆了口氣,說了一個字:「懶。」
「懶?」
「對,跟其他女人不一樣,她就是懶,睡懶覺,不做事,吃的又多……」白梨說著她的缺點,如數家珍一般,至於優點,那是一個都沒有……
秦異呆住了,這不對啊!做姦細的話,為了取信於人,一般都會表現的很勤快,很利索,會來事……可這個胡秋,白梨卻說她懶……
「是啊,這幾天我也看到了,她真的就是懶,叫她做點事她都怨聲載道,一臉不樂意。」黎輝說著也搖起頭來。
「她是昭哥帶回來的,昭哥說當初出海,胡秋幫了很大的忙。胡秋想找個好男人嫁了,一時沒找到,昭哥就讓她先在這住著,我又不好趕她走……」白梨越說聲音越低。
秦異被白梨的話震驚的皺起柳眉,這姦細當的,被一家子嫌棄,都快被主人趕走了,世上哪有這樣當姦細的?
這胡秋,難道不是那個姦細?
白梨看向秦異,問道:「異姐,她到底怎麼了?你要千里迢迢為她而來?」
秦異沉聲道:「是張大人,讓我來找她,查她的底的。董昭上岸后,泉州有人飛鴿傳書到了京城,將事情告訴了皇帝,而謝天查出,那人是春紡司的人,而且是用左手寫的信……」
「泉州,春紡司,左手?所以你們懷疑是胡秋?」
「不錯,我跟張大人去了一趟泉州綠水庄,從裡邊找到了胡秋曾經的左手筆跡,與發給朝廷的信箋筆跡完全吻合……」秦異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胡秋是皇帝的人,是皇帝安插在春紡司的姦細?那謝天要你們查她?」白梨驚訝不已。
「是的,謝天甚至要我跟張大人,殺了她……」秦異寒聲說道。
白梨臉色煞白,胡秋是皇帝的人?這種人居然住在她家住了這麼久,甚至還見到了秋行風……若是她把在這裡看到的,聽到的,一股腦報上去,那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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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抓起來!」白梨聲音都有些打顫,這太可怕了……
「可是白梨,不一定是她啊……」秦異有些猶豫。
「我不管,我的孩子還未出世,我的丈夫還在京城……萬一有些事她真的通過她的手段告訴皇帝了,後果不堪設想,我一定要弄清楚!」白梨幾乎是嘶喊出來的。
看著白梨那激動的樣子,秦異臉色也有些難看,但她終究是比白梨冷靜,她思忖了一下,開口道:「這樣吧,我先去試探一下。」
「好!如果她果真做了什麼,殺了她!」白梨咬著嘴唇,眼中殺機迸出。
秦異再度皺眉,這時,鄢聰跑來了,他看到秦異,略微一怔,而後看著白梨那激動的神色,連忙道:「小姑娘,你這事幹嘛這會說,白梨是孕婦,受不得刺激,你知道嗎?」
秦異恍然大悟,白梨懷著孕,很容易被刺激到,她不該將這事這麼快說出來的……
鄢聰道:「胡秋這丫頭吧,你說她是什麼姦細,我也曾懷疑過,可她這懶不是裝的啊,她就是懶啊……」
「一定把她查清楚,我不允許我家有皇帝的人!」白梨喊道。
「哎喲,祖宗誒,你別那麼激動好不好?」鄢聰好言勸道。
白梨瞥過頭,沒說話,但仍然非常生氣,胸膛一起一伏,連拳頭都握緊了。
秦異明白了,白梨對朝廷,對皇帝恨到了骨子裡,恐怕董昭也是如此。這一家人,以後,很可能走上一條可怕的道路……
那她怎麼辦呢?她現在還是朝廷的人,不僅如此,張綸對她所做的事一清二楚,她的小命時刻捏在張綸手裡……更讓她擔心的是,這個張綸,從未表明過他的立場。
得趕緊解決胡秋這個麻煩才行!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麻煩……
於是乎,下午時分,等胡秋一起來,秦異便直接找上了她。
走入她房間內,秦異看見她正趴在桌子上發獃,於是秦異試著問道。「胡秋,你會不會寫詩啊?」
「會啊!我當然會了!」胡秋轉過頭來,很爽利的回答道,睡到下午的她可沒打呵欠了。
於是秦異取來紙筆,在她桌上寫出了那句詩來。
「秋去春來胡匆匆,冬涼夏暖憶朦朦。」
胡秋看著這句詩,原本趴著的頭抬了起來,眉頭一皺:「這是我剛去泉州時在綠水庄寫的,好像當時還裱了起來,後來我不知道把它扔哪去了,你怎麼知道的?」
怎麼知道的,自然是辛辛苦苦從庫房裡翻出來的了……秦異驚訝不已,這胡秋,居然這麼利索的認了……
「你寫一遍給我看看。」
「哦,好。」
胡秋拿起秦異遞過去的筆,直接用左手捏著,揮筆如龍,很快就將這句詩寫在了紙上。
秦異看著那字跡,驚呆了,這筆跡完全吻合,跟那幅畫上寫的幾乎一模一樣,也跟謝天發來的紙條寫的絲毫不差……
「你……」秦異震驚了。
「怎麼了,異姐?」胡秋一臉不解,看上去沒有半點心機。
「你在泉州,是不是給京城飛鴿傳書過?」秦異直接問了出來。
胡秋一昂頭:「對啊!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秦異心裡亂了,你這丫頭,居然承認了……
「是不是發給聖上的人了?並且告知了他董昭出海回來的消息?」秦異追問道。
「對啊!」胡秋居然又承認了……
「你……」秦異指著胡秋,說不出話來,原來胡秋真的就是那個姦細!
「你是聖上的人,聖上安排在春紡司的人?是不是?」秦異聲音變冷了。
「不是,我不是聖上安排的,我是我太爺爺讓我進春紡司的……」胡秋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秦異瞪大了眼睛:「你太爺爺?」
「對啊!」
對你個頭啊!秦異人都快瘋了,你到底是沒心沒肺還是有恃無恐啊?我說什麼你都承認,甚至把我不知道的都說了,你什麼意思啊?
當姦細有你這麼當的嗎?
胡秋忽然反應過來了:「你怎麼知道的?」
秦異踉蹌一步,差點捂住胸口,她說道:「你知道不知道,謝天,讓我跟張大人殺了你!」
胡秋終於變了臉色,怒了,然後又蹦出一句震驚秦異一萬年的話來:「他敢?謝天這條老閹狗,我讓我太爺爺打死他去!」
秦異差點就背過氣去了,她大口呼吸著,指著胡秋:「你到底是誰?你太爺爺又是誰?」
「我就是我啊!我是胡秋啊!我太爺爺,我不能告訴你……不能告訴你……」胡秋終於有不能說的秘密了。
秦異看著胡秋,從一臉驚異,慢慢的變成一臉複雜,而後苦笑一聲,轉過了頭。
這時,胡秋的房間外,閃出了黎輝跟鄢聰還有顏清三人。三人帶著無比驚訝的目光看了過來,看得胡秋直發毛。剛才三人躲在門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你們幹嘛啊?」胡秋看著這三人同時出現,下意識說了一句。
鄢聰張開歪嘴:「老夫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你這種人……」
「我什麼人啊?」胡秋一臉疑惑。
「做姦細做到你這種份上,老夫真是聞所未聞吶……」鄢聰嘆道。
「姦細?我是姦細?我怎麼就是姦細了?」胡秋問道。
「你剛才都承認了,你是皇帝插在春紡司的人!枉我還將你視作姐妹,你竟然……」顏清指著胡秋,一臉憤怒。
「我都說了是我太爺爺讓我去春紡司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皇帝的安排!」胡秋大喊了起來。
「你!」顏清也不知道怎麼答了,這胡秋……
「那你來南岩,有什麼目的?」秦異問道。
「我有什麼目的啊?我就想來找你們玩啊!在泉州多無聊啊……」
顏清等人一臉不敢相信……你胡秋就因為無聊來的南岩?
「那我問你,你來了南岩,有沒有飛鴿傳書給京城?」秦異繼續問道。
胡秋訝異的看著秦異:「你傻不傻啊?我沒帶鴿子來啊!誰出門帶鴿子跑的啊?」
「我……」秦異捂住了額頭……
胡秋忽然反應過來了:「哦,你們懷疑我把你們的事全告訴了皇帝對不對?你們擔心這個?」
就連鄢聰都驚呆了,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的啊?你這小丫頭片子,身上也沒幾兩武功啊,怎麼敢這麼說話的?
「那你說了沒啊?」顏清質問道。
「我都說了我沒帶鴿子啊,我怎麼傳信啊?真是的!」胡秋沒好氣道。
顏清不說話了,感覺自己都被她帶偏了……
「胡秋,我要殺了你!」
這時,挺著肚子的白梨不知從哪找來一把劍,衝進門來,就要對著胡秋砍!嚇得秦異連忙抓住白梨的手臂,顏清死死摁住白梨的肩膀,這才讓她沒砍下去……
「啊……!」胡秋嚇到了,往角落裡一縮,驚恐的抱住了頭。
「你們放開我,這個皇帝派來的人,我不相信她,我要殺了她!」白梨一臉怒意喊道。
「白梨你冷靜點!」
「先別殺人!」
鄢聰一抬手,在白梨手腕輕輕一彈,白梨頓時手一松,手中劍穩穩落入鄢聰手中,鄢聰收了劍說道:「白梨,事情還未弄清楚,不可濫殺無辜!」
可是白梨仍然激動不已,鄢聰連忙道:「你們兩個,先把白梨帶走,別讓她動了胎氣!」
「好!」秦異跟顏清架著白梨就往外走,可白梨仍是憤怒無比,嘴巴一張,仍然喊打喊殺……
白梨的喊殺聲漸漸遠去,鄢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隨後將劍遞給黎輝:「你也出去吧,這兒我來。」
「好。」黎輝接過劍,看了胡秋一眼,也離開了。
眼下這房間內就剩鄢聰跟胡秋兩人了。
「我沒做過什麼……我說了,我來南岩是玩的,沒帶鴿子……我也沒給京城發過其他信……」胡秋蹲在角落裡,委屈的流下了眼淚來。
「丫頭,那你離開南岩之後呢?會不會把這兒的事告訴別人?比如說你太爺爺?」鄢聰問出了這句話來。
「我不知道……我不想回去,也不想待在泉州,更不想待在春紡司……所以才……才來南岩的……」胡秋傷心的哭了起來。
鄢聰皺起了眉,他打量著胡秋,說道:「看你這樣子,沒幹過重活,還會寫詩,應該是大戶人家出身吧?」
「嗯……算是吧……」胡秋答道。
「那你能告訴我,你太爺爺是誰呢?剛才你說他能打死謝天,莫非他是絕世高手?」鄢聰問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很厲害很厲害……」
「有多厲害呢?」鄢聰睜大了眼睛問道。
「謝天不是他對手,他說過的……」
「嘶……」鄢聰嘴唇張開一條縫,遲遲合不上去……這丫頭,看來動不得啊!
「你們要是都嫌棄我……那我還是回泉州去吧……」胡秋說著傷心大哭了起來。
「別別別,你就在這住著,白梨今天發羊癲瘋了,你莫理她!」鄢聰連連擺手,這個祖宗可不能放回去啊……
鄢聰心中從未有過如此震驚過,原來這個好吃懶做的小丫頭,居然大有來頭!
這可怎麼辦呢?
「丫頭,你別傷心,秦異她也不懂事,顏清也是小丫頭,你不要跟她們一般見識……」鄢聰難得說出了這種話來。
「嗯……你不會騙我的吧?萬一白梨又拿劍來砍我怎麼辦呢?」胡秋睜著淚眼看著鄢聰。
「老夫不會騙人的!白梨以後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放心好了!」鄢聰拍著胸脯道。
「喔……」
鄢聰緩緩轉身,他感覺腳步沉重無比,他不由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看著這屋子,心中感嘆不已:不得了啊……董昭,你居然招惹了這樣的人,你以後要是成不了絕世高手,那豈不是會挨死打?
鄢聰好言安慰胡秋一番后,胡秋居然又睡了過去……
事後,當鄢聰將問的話告訴董宅的其他人時,其他人也是紛紛驚呆了。
「這麼說來,這個胡秋,她就是個憨憨?」秦異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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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除此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解釋了。」鄢聰無奈一攤手。
「可是這個憨憨,她背景居然如此可怕,她太爺爺到底是誰呢?」顏清問道。
「她姓胡,那她太爺爺也姓胡,胡……胡……」鄢聰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世上姓胡的絕世高手來,甚至這個姓應該連虛境高手都沒有……
「鄢前輩,我們得儘快將這個消息送給董昭跟伊寧!照胡秋的話來說,這個姓胡的老人,應該是謝天都忌憚的存在。而且與皇帝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他們不可不防啊!」黎輝說道。
「呵……」鄢聰搖頭一笑,「如果他真是絕世高手,那告訴了也沒有用啊……絕世高手一旦出手,可不是誰隨隨便便就能擋住的,若絕世高手動了殺心,恐怕他想殺的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鄢聰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樣吧,這位小胡祖宗,咱們就先放在南岩供著吧,她好吃懶做就好吃懶做吧,要讓她過得開心,懂嗎?」鄢聰語重心長說道。
其他人木然點了點頭。
而後,顏清與秦異就開始做白梨的思想工作,從下午勸到晚上,終於是把白梨給勸住了。
翌日,胡秋一覺睡到自然醒,當她開門入廳時,便見到了一臉笑意的白梨。
「對不起,胡秋,昨天我犯病了,發了失心瘋,差點傷害了你,都是我的錯……」白梨低頭,誠懇無比的道著歉。
「你……那你今天好了?」胡秋狐疑的看著白梨。
「好……好了,對了,你餓不餓,想吃什麼?」
「嗯……我要吃燒雞!」胡秋感覺肚子確實餓了,脫口而出道。
「好,我這就去鎮上買!」白梨連忙道。
白梨跟胡秋擦肩而過,沒走幾步,胡秋忽然回頭:「不是羊癲瘋嗎?」
白梨聞言差點一個踉蹌,她緩了緩神,答道:「失心瘋……鄢聰說錯了。」
「哦……」
白梨很快被丫鬟攙扶走了,這胡秋的身世讓她震驚不已,誰想到董昭隨便拉來的一個丫頭居然這麼大來頭?
這江湖裡到底藏著多少大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