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要好處!
若是許氏走了,郁潤想要再娶肯定很難的。
一輩子要麼就孤獨終老,要麼就得找一個地位低下登不上檯面得人伺候郁潤。
太后的意思很清楚,郁潤再怎麼落魄,他也是掛著皇親國戚的名的。
魏伊人是朝廷命官,楊氏又是個妾氏,老太太年歲也大了。郁謹是罪人,郁旭性子暴躁又還年輕,郁家內眷就沒人了。
你但凡有個女眷需要往來的,郁家上下沒人能出面了。
而且,太后也知道,很多時候不是說只要為官就行了,內眷一樣很重要。
許氏出生名門,從她的隱忍來看是個顧全大局的好孩子,若是她能撐起郁家內宅,太后也樂見其成。
縱然二少不行又如何,二少夫人扛起來便是。
若是許氏願意,太后很願意給她這個臉。
當然,若是許氏受夠了郁潤,即便是他殘了廢了,也不願意湊合著過,太后也不強求,自會為她妥善安置。
正因如此,許家更要好生的思量思量。
畢竟,有利可圖。
宦者抬手,示意他們去商量。
至於地上的郁潤,就先躺著罷。
國舅幾次想要上前,都被宦者的眼神給制止了。
許家去聊了一會兒,很快就出來了,「公公先屋裡坐。」
宦著心下瞭然,「太後娘娘正在宮裡等著消息呢,雜家便不進去了。一眾孩子裡頭,娘娘覺得二少夫人最為的懂事,這不,一直念叨著,侄子不要了,也得要侄媳婦。」
不等許家人說話,他接著又繼續說,「只當是看在太後娘娘的面子上,且還當作一家人,娘娘知道您們委屈,這誠意已經擺在這了,您說是不是?」
其實從許家的人出來請宦者進去,就知道他們的態度沒那麼強硬了。
或者說,他們說商量的時候,已經是有了轉圜的餘地了。
只不過,人家受了委屈,你姿態就要放低。就算知道人家的態度,也不能就不當回事了。你就多說幾句好話,讓人家心裡舒坦點。
這才叫誠意。
話既說到了,許家也都點頭了,宦者自然是要離開的。
至於國舅的態度,那便不用看了,太后已經強勢的出頭,她就代表了整個郁家。
誰要是不願意,那就是與太後為敵。
看宮裡的人走了,國舅才敢讓人將郁潤扶了起來,忙活著讓人給看看。
只是,結果卻不盡人意。
宮裡人下手自然是狠的,他們說廢了郁潤的手,那就廢了,不可逆轉!
屋子裡頭,許家父母圍坐在許氏跟前,「委屈你了。」
許氏扯了扯身上的毯子,輕輕搖頭,「我自願的。」
她若是選擇離開,不過也就是自己給餘生,想要尋個知心的人相伴到老,著實是太難了。
而且,她也有自己想辦的事。
許氏抬了抬頭,「兄長,為了幾個孩子,我願意的。」
許家兄長捂著臉哭,「是為兄對不起你,以後只要你有什麼難處,哥拼盡全力也要為你完成。」
許氏面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兄長說這話,就見外了。」
抬頭,許氏看向外頭,「父親可上摺子了,助魏大人一臂之力?」
許父連忙點頭,他已經按照許氏的意思,直接上書給太後娘娘了。
昨個其實許氏就想明白了,所以直接給家裡送了消息,許氏思量了一陣,「父親可有門路?多找幾個大人一塊上書?」
說完,許氏低著頭,「女兒,要謝謝嫂嫂的維護。」
許父嘆了口氣,「允。」
今日晚點回去,他便安排,明日一早那摺子定然會出現在太後娘娘的桌案之上。
許氏鬆了一口氣,「我還想求兄長,給我找個大夫。」
以後也不用府醫,她親自照顧郁潤,照顧的郁潤,渾身癱瘓,短命早亡,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好。」許家兄長想都沒想的點頭。
他不知道許氏要做什麼,眼下,他滿心的愧疚,自然是許氏想要什麼他都應允。
一家子又聊了幾句,許氏說累了,這才回內屋歇息。
至於許家的人,這會兒個在堂屋坐著。
雖說事情已經達成共識了,可是他們也不能即可離開,讓人瞧著好像就是用許氏來換取利益的一般。
周圍靜悄悄的,許氏閉上的眼又睜開了。
她當然不困了,身上這麼多傷一陣陣的抽疼,怎麼能困了?
只是不想再多言罷了。
其實從上次她就能看出來,父親母親也愛自己,可他們更愛兄長,更愛兄長的家人。
那個時候許氏就悲哀的發現,出嫁的姑娘是沒有家的。
只是,他們也會心疼許氏,這點心疼足以讓許氏無法下定決心去隔斷這中間的羈絆。
而今許氏想明白了,她要跟魏伊人合作,互幫互助。
許家看著是簡單的上了個摺子,可是讓他們主動找人,那便是許家的勢力,其實已經變相的將許家跟郁方綁在一起。
往後,他們就是國公一派的人了。
踏出這一步,就身不由己。
許氏知道,父母現在是有愧疚的,可是這份愧疚能維持多久?等著幾年過後會不會,又是現在的局面?
所以趁著他們愧疚,直接拉攏過來。
他們要倚靠郁家,那麼許氏跟魏伊人跟國公的關係很重要。
許家啊,似又得緊密的聯在一起。如此,許氏才能保證她在許家的話語權,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
而她帶著許家靠了國公,也一樣,在國公眼裡也有了分量,她在郁家的生活也會好。
許氏知道魏伊人是個頂好的,可她更知道,再頂好的人也不可能只一昧的付出。
許氏明白,別看她現在跟周氏聊的好,可是周氏曾救魏伊人於微末之時,這份情感總是不一樣的。所以,周氏不需要的誠意,她需要。
此刻,許氏長舒了一口氣,算計真累啊。
只是,活著也累。
婢女奉上茶杯,許氏輕抿了一口,唇齒間都是淡淡的苦澀。一點點的,與心頭的凝繞在一起。
掛在臉上的是淚,澆在心尖上的都是血。
「等會兒跟母親他們一塊出府,採買一些滈哥兒喜歡的東西。」等著過幾日自己的身子好了,就將孩子接回來。
有個孩子在跟前,或許日子也能有個盼頭。
說完這話,眼睛重新閉上。
看著許氏滿臉的疲憊,婢女心疼的拉了拉毯子。
也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外頭灰濛濛的,好像都蓋上了一層薄紗,什麼也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