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施以族規
京城皇宮,宜申皇帝對著一眾太醫大發雷霆:
「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查不出病因?無緣無故怎麼會病成這樣?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
這都幾天了?再這麼下去,朕的兒子都被燒成傻子了。」
皇上憤怒地拿起茶杯要摔,舉起來又放下,他是一個會過日子的皇帝,摔了還得花錢買。
楊公公遞給他一本書,他想都沒想狠狠地摔在太醫們的面前。
「再給你們一天的時間,最遲後天早上,朕要看見活蹦亂跳的兒子。
庸醫,一群白吃飯的傢伙,拿著朕的俸祿,不好好醫人,你們就該重新去拜師學藝。」
氣得皇上想給他們停了俸祿。「還不下去想辦法,都跪著幹什麼?等著我管飯?」
楊公公伸手擺了擺,示意他們下去吧。一個個垂頭喪氣的退了出去。
沒人知道太子的病因,查不到啊?號脈,哪哪都沒事兒……這病得的莫名其妙。
高繼輝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感覺自己尾隨著一個人,在一片茫茫沙漠里緩慢行走,怎麼也不到頭……
晚上很冷,凍得嘚瑟。白天又曬得火辣辣的,渾身冒火。他心神不寧的,靈魂像是被抽空了,卻還離不開。
就這麼硬生生的過了五天,稀粥都喂不進去了,只有少少的水順進嘴裡,大多都流滿了下巴。本來就沒多少肉的臉,更消瘦了。
好在侍衛不停地給他用溫水擦身體,保持身體皮膚的舒爽。
這樣半醒半昏的狀態,著實讓大家心慌意亂,卻也無能為力。
干著急。
心累的南笙沒有放鬆。當一切都安排妥當,想著明天就是新生命開始創業之際,還是有所期待的。
寫完日記,已是半夜。
再過一會兒,就是嶄新的一天,躺下睡吧!
剛有睡意。
迷迷糊糊中,彷彿有一個背影就那麼在眼前,不遠不近的……
步伐搖擺不定,似是心神不安?又或是心有不甘?
是誰?
或是為誰?……
重生第六天,睡的不是甚佳的南笙,跑到小河邊。今天不習武,而是跑步。
小清河清澈見底,手伸進水中涼爽爽的,頓感睡得混漿的腦袋清明了。
「這水能治病?」問誰呢。
一路踏著春綠,漫步曠野,呼吸著滿滿的負離子。
「看來,今天會是個良好的開端。俗話說『萬事開頭難』。
沒想到重生在林丫楠軀體里的林婭楠,我也要闖闖難關了。加油吧!」
還又改頭換面的叫南笙。
哎~
擺正心態,牽著馬去往山下。
路過她的墓地,頓足看了看。裡面是空棺材一具和一件破爛衣服。但還不能不留。
明天是「頭七」。會有人來的。
明早,去采些鮮花,算是對原主林丫楠的祭奠吧。
到了山腳下,就看見遠處,林貴仁領著一眾村民,浩浩蕩蕩的很是壯觀。
「早啊,南公子。」
「早,林叔。」
林村長會意她,走到一邊,「口供一致了。」
「行,善意的謊言。以後大家知道了也不會說三道四的,巴結他們還來不及呢。」
「是啊,我的大小姐,就是這麼個理兒。」
「注意點兒,別說禿嚕嘴了。南、公、子。」南笙瞪了他一眼。
「曉得,這不沒人嗎?再不說了,過去吧。」
村長媳婦於蓮,故意在村裡有著大喇叭稱呼的尚英秀面前說,「那個秦氏真好命,救過南公子,人家知恩報恩,讓她全家人來幫工。」
這事兒很快就傳開了。南笙沒了顧慮。
林貴仁和南笙還在說著修路的事兒。木匠師傅張忠財拿著圖紙,過來等著。
南笙看到了他滿臉的疑慮,「怎麼了?張師傅。」
「東家公子,你這圖沒有窗戶,門開的那麼大,能住人嗎?」
「放心吧,張師傅。你只管按我的要求干,我心裡有數。」
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南笙也沒細說這是臨時的住所……
想起什麼,又看向張忠財,「張師傅,你認識磚窯還有石材商嗎?我想買磚蓋房子,石料是鋪路面用的那種。」
「回東家,認識,認識,我們其實屬於同行的,只是分工不同。但這些東西都太貴了,而且還要提前訂,運輸也不方便。」
「所以,我先修路了。」
南笙自得地自誇道。雙眼還眨了眨。
哎呀,媽呀。南公子怪好看的。這一舉動直接閃到張木匠了。
「嗯~」他手微拳抵在嘴邊,「東家,我明白了,有空就走一趟。」
「別介,現在就去辦。早一天,早訂上。多訂點兒,我要蓋大房子。你看著辦吧,多了也不能剩下,我有用。
鋪路的石板,就是這條路,再加上以後村子到鎮上的路。得交訂金是吧?」
說完,從衣袖裡抽出一張銀票,一千兩。
張忠財愣愣地接過來。這小公子是何方人士,家裡沒個大人管管嗎?小小年紀出來禍禍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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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趕緊去吧,順便在鎮上買些做床板用的板材,四張雙人床那麼多。」又給了他五十兩銀票。
「等等,會騎馬嗎?」
「會騎。」
「林叔,吹哨子。兩個短聲,一個長聲。」
「哎,好唻。」這老傢伙美得咧開嘴,終於用上了,使勁吹。
「嘟,嘟,嘟~~」哨聲停下不久,一匹絳紅色,渾身油亮的馬兒,漫步跑了過來,它就在河邊吃草。
南笙抱著馬頭,在它臉上親了一口,「嗯叭,小紫,領他去辦事,別撂蹄子啊!」
哎呀呀!所有人都張大嘴巴,驚呆了。南笙可不在乎。
現代家庭的寵物嘴對嘴親,一起睡,一起玩兒的常見。
少見多怪了。
小紫心情可爽了,小姐姐親我了,挺害羞的呀!就會哄我幹活,好吧。我心甘情願。
出發。
南笙把林村長拉到無人處,「林叔,你有跟嬸子細說我的事兒沒?」
「沒敢說太多,透露一點兒。」
這件事情,林貴仁不敢說,一是怕嚇到了。二是怕南笙不願意。只有她自己說合適。
「我想告訴嬸子,再由嬸子說給外婆聽,怕她控制不住,讓旁人聽見。」南笙滿臉擔憂。
「那你自己找你嬸子吧。她陪你外婆一起過來,你外婆家還不知道你死過了,沒人去告訴,也沒人管。
她還說抽空去看看你和你弟弟呢。來村子里做工,不去不好,被我攔住了。
說現在修路挺要緊的,以後再說吧!我也怕女人們嘴巴碎傳給她。就讓你嬸子和她作伴了。」
「謝謝你,林叔。你真是~哎,清妹妹真有福氣。」林丫楠只對村裡幾個要好的女孩兒和少數婦女有印象。因此,不多的記憶也能喚醒。
「謝什麼謝,你就當我是你的親叔,你嬸也是看不慣你家人的做派,也是沒法子。」
「我都知曉。嬸子以前幫我很多,洗衣服,偷偷給我吃的~誰家都不容易,我能長大,有好心人和你們的功勞,我都記著呢!」
女孩兒說話的語氣彷彿是林丫楠本人,在細細述說著以往的境遇,和對生活的無奈。
嘆息不能當飯吃,還得靠自己說拼搏。
「那我現在去找嬸子。你把外婆拉走,說說埋鍋壘灶的事兒,再把兩個舅媽都帶來,你就找話說吧。」
「行,我知道怎麼說。」
南笙拉著於蓮往坡上走,要不是林貴仁提前說,她是女孩兒,於蓮都不能讓她拉胳膊。
於蓮疑惑地問南笙「你這是怕人聽見?」
南笙恢復原來的聲音,「嬸子,你聽聽我是誰?我扮了男子的妝容,你仔細看著我的眼睛。」
於蓮真的仔細端詳著她,「像是楠姐,你不是已經~?」
盯著南笙看的於蓮,沒說出,死了兩字。
南笙接住她的話,「我沒死,確切的說是昏死了,只不過身體不好,昏睡的時間太長,脈象很弱,都以為我死了。」
於是,她又把那套話對於蓮複述一遍。
在那個時代,人的思想落後,單純,對一些高深莫測,望塵莫及之事都歸於仙人,神人等。
相反禍禍害人之事都歸於妖魔鬼怪的化身,人人恨之,或施以族規。
剛開始,於蓮是滿臉淚水,後來又笑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南笙安撫她,「現在這樣不是挺好么?我不想讓人知道,不能現真身,麻煩事多你要保密。」
「江氏這個老妖婆,殺千刀的,苦了楠姐,受了多少罪啊!小小年紀……」
摟著南笙又哭了。
南笙不喜歡這樣貼身擁抱,但也沒辦法,忍著。
趁著給於蓮擦眼淚的動作,拉開了距離。
軍人鋼鐵般的性格,不似女孩的柔弱。然而被林丫楠這副病體氣息的中和,也不那麼凜。
這樣甚好。多少有點兒女兒情,但做事依舊是果斷、沉穩,胸有成竹。
安撫好於蓮,拜託她跟外婆說說。但這話就要換個說法……還得讓舅舅們知道。
真累。
特佩服現代搞策劃的人,得費多少腦細胞啊!
「行,楠姐,我知道怎麼說了。放心吧!」於蓮拍拍她肩膀。
真好。
這話林叔也說過。難怪都說兩口子越過越像,連語氣都像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