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們是真的敢瞞啊
楚曦心中一動，原主的記憶里...她還真是巾幗不讓鬚眉，騎射樣樣精通，甚至超過一眾皇子，難怪周藝宸的第一反應覺得她在讓。
「殿下你誤會了，我沒有讓。」
周藝宸打量了楚曦一會，也不知有沒有信，繼續騎馬與他在山坡上等著隊伍的跟上。
「你與我一同上馬車，我有幾個摺子要給你看。」
楚曦眼眸微動，「是，殿下。」
等到馬車追上來，他們棄馬上車，一前一後。
根據周藝宸的說法，賑災的幾百萬兩已經跟著吳大人，戶部侍郎提前出發了。
比他們也就早一個時辰，以他們的輕車簡行速度出不了半日就能追上。
楚曦上車，剛一坐下，就習慣性的把長袍整理好，擺的整整齊齊。
周藝宸看了一眼，眼底浮現笑意，沒說什麼，只是從一疊摺子上抽出幾個摺子，遞給她。
楚曦剛穿進來，就與周藝宸他們在酒樓匯合，根本沒來得及了解這個世界的文字，這讓她看到摺子還未打開，腦子裡就開始...一團亂麻了。
文言文還不是最麻煩的，麻煩的是繁體字。
楚曦是研究生沒錯，可這個繁體字，她學習的也不多，看這個，簡直就是瞎貓撞上死耗子。
一打開摺子...
果然是繁體字，還算幸運，摺子上的繁體字她大部分還算認識，實在不認識的猜意思也能拼湊出來大概的意思。
周藝宸見楚曦打開摺子，安靜的看著，並未多想。
「雲州水淹沒的村子上達十八個，出現疫情的已超過八個，人數超過三百，這些都是我的眼線報上來，數字統計還是兩日前的情況，如今怕是還會增長。」
「如今這些地方官員真是腐朽不堪，作為父母官，如此輕賤人命，他們在乎的還有什麼？」
楚曦耿直的接了一句，「他們頭頂上的烏紗帽和腦袋。」
嗯...
很符合原主的性子。
周藝宸被楚曦這句話接的差點就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說得對，他們在意的終究是自己。」
楚曦放下手中摺子，打開其他兩個看了，其他兩個也是關於災情的稟報，災情確實是刻不容緩，從摺子上的內容來看...
不過三日，已經有超過五十人的死亡，這個數字看似不嚇人，但誰知道會不會有一些他們所沒查到，或是隱瞞的。
平均十七人一天，不算少了。
「如此下去，我大周國還有什麼指望，上行下效，官場一片黑暗，腐朽。」周藝宸面色冷若冰霜。
「......」
這發言還挺像民國時期的憤青。
楚曦側頭，看了一眼窗帘的方向，「殿下，慎言。」
周藝宸經過楚曦的點撥，雖心有不甘，但也沒再如之前那樣憤憤不平了。
楚曦沒有周藝宸那種迫切想要改變腐朽王朝的想法。
一是自身難保，管不了其他，二是做不了救世主，救世主不是誰都能做的。
說白了，帝國制管理，終究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官場清明是不可能的。
地位尊卑的涇渭分明，導致本身的不公，縱然是後世，也難以做到官場清明。
周藝宸一副要大刀闊斧去改變雲州官員的做法，讓楚曦覺得不愧是男主，上來就與其他人給人感覺不同。
只是她還是提點了幾句，無論是作為周藝宸的心腹，還是一個旁觀者的位置。
「殿下，陛下此次讓您過去，不是讓您撤掉那些官員，您或許可以抓到幾個重要的官員把柄，把他們換掉，但不能換掉所有人。」
「陛下對您的忌憚一直就沒停止過，還有幾位皇子盯著您的一舉一動，雲州之行我們要謹慎。」
周藝宸被楚曦這麼一提點，立即清醒，「我知道。」
*
雲州。
一路快馬加鞭，大隊伍兩日時間到雲州，周藝宸與楚曦，還有其他幾位同行的官員，太醫進入雲州城時，一眾人心中驚駭不已。
雲州城大門口只有寥寥幾位官員候著，且幾位都戴了白色面巾。
白色面巾將鼻子與嘴巴捂住，唯恐被感染的裝扮，讓他們意識到雲州城裡的情況可能比奏摺上報寫的還要嚴重得多。
楚曦想也沒想的去找了隨行帶來的白色面巾，讓楚二分發給了隨行過來的所有人，幾百兵士與幾位隨行官員全部戴上。
至於周藝宸的，是楚曦親手給他的。
「殿下，事出緊急，還是戴上為好，您若倒下了，這雲州城就沒人坐鎮了。」
楚曦經過兩日與周藝宸的相處，大概知道如何勸說周藝宸了。
周藝宸低頭，遲疑片刻，還是戴上了白色面巾。
進了城，他們才知道何為人間煉獄，外面他們看到的是一片荒涼，城門口沒有進出的百姓，只有攔在門口的將士。
進了城，街道一片蕭條，沒有過路的行人，家家戶戶門窗緊閉。
「疫情的病人都在安置在哪？」周藝宸問。
「回稟燕王殿下，那些病人都集中關在了城南的一個染布坊里，如今那裡已經封閉起來了，其他人不許靠近。」
雲州官員趕緊稟報。
「病人數量多少？」
那個官員眼眸閃爍，看向旁邊幾位同行的雲州官員，似乎是想串通想個數字出來。
「老實交代，若有半個虛假的字，你們的頭也不必留著了。」
楚曦知道這種人需要威懾，二話不說的拔刀架到其中一個人頭上。
「三千...」刀架在脖子上的官員差點嚇尿了，顫抖著聲音，爆出一個數字。
楚曦，「！」他們是真的敢瞞啊！
隨行的三位太醫腿軟了，三千這可和一開始說的三百相差太多了，他們此行帶來的藥材已經是盡量多帶了，就怕後期出現更多的病人。
他們帶了足夠一千人的數量，沒想到三百是假的，三千才是真的...
「你們真該死，三千染病的病人，你們居然不如實稟報？」周藝宸氣到奪過旁邊隨從的佩劍，劍指說三千的官員。
官員，「......」
這次是徹底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