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祝你幸福
剛剛動過手術的趙雅兒,明明坐都坐不住,但看到阮顏臉上的苦笑時,瞬間又像被打了雞血似的,興奮得臉頰染上了紅暈,「你這個下堂婦,該何去何從,想想,真的好慘啊!」
戳肺管子?誰不會呢?
阮顏看著一旁床頭柜上的醫生診斷書,輕嗤道,「有這心思操心我,還不如操心下你自己吧!再無受孕的可能?嘖嘖,看來,你們趙家真要絕後了。」
被戳到痛處,趙雅兒終於破防!
她隨手一抓也不知道是枕頭還是什麼瑣碎物,朝著阮顏就扔過去!
阮顏一時沒有防備,被枕頭砸了個正著,冰冷的拉鏈正巧打中她的鼻頭,刺痛瞬間襲來。
阮顏火大,一個邁步,反手一巴揮在她的臉上,「瘋子!想打你很久了!」
從她帶長相酷似阮淼的妓女出現時,阮顏就想這麼做了!
做了那麼多骯髒事,如今還這樣撒野,簡直忍無可忍!
清脆的巴掌聲讓眾人都怔了一下,被打懵的趙雅兒很快回過神來,發瘋似的抄起東西就一股腦朝著阮顏的身上砸。
丁雪丁雨連忙擋在前頭。
那邊趙雅兒的司機還有女傭小蓮,也跟著推推搡搡,一時間,狹小的病房亂做一團。
阮顏本就累了一天一夜,不欲與潑婦糾纏,「丁雪丁雨,我們走!」
可那一巴掌帶來的刺激,還沒平復,趙雅兒看到桌上有個裝著熱水的水壺,她毫不猶豫,抄起就朝著阮顏砸去。
阮顏沒料到她如此膽大包天,哪怕她正在病中,沒什麼力氣,可那是個熱水器啊!要是砸中腦袋,估計得去半條命!
可等她反應過來時,那水壺已經迎面飛來,近在咫尺。
在這緊要關頭,一個高大身影閃在阮顏的前面,蔣瑾琛用身體擋住了攻擊!
水瓶砸中他的肩膀,發出「嘭」的一聲悶響,才掉落下來,熱水濺了一地!
他忙拽著阮顏的手臂往後退了幾步,才怒喝道,「你敢襲警?來人!把她押回警局!」
他本就是從警局出來的,身穿綠色警服,此時褲腿被水濺濕了一大片。
好在是冬天的衣服,才沒有傷及皮膚。
他身後是兩個跟著辦事的手下,不由分說地就把趙雅兒從病床上拽起來。
阮顏看著她和兩名警員爭執推搡,幾乎是被半拖著拉出病房,很是可憐。
然而,只要想到另外兩個病房中躺著的舅媽和外祖父,心中並再同情,只覺得暢快無比!
噁心的人被帶走,病房霎時安靜了下來。
阮顏催促蔣瑾琛趕緊去看醫生,蔣瑾琛不太在意地拂了拂肩頭衣服的褶皺,安慰道,「沒事,都不覺得疼,你有沒有燙到?」
「沒有,多虧你及時趕到。」阮顏道謝。
蔣瑾琛說起正事,「對了,我剛剛到警局,收到南京那邊傳來的消息,明輝叔叔的事情有點麻煩,涉及到武器販賣,情況有點複雜。」
如果是殺個人放個火,用上他父親的人脈,也不是沒辦法解決。
但武器販賣,那就上升到國家層面,他根本夠不著,也不敢夠。
阮顏嘴角微微往下沉,看來段蓉並沒有撒謊,「我知道了,我正想跟你說,這事你不用再忙了,我已有處理的辦法。」
有大總統壓著,蔣瑾琛再忙活,也是徒勞無功。
蔣瑾琛眼眸閃過難以言表的苦澀,是宋逸之出手了吧?
對宋逸之來說,或許不過一句話的事!
他也想做阮顏心目中的英雄,但有些事情是靠投胎的,這輩子他無論怎樣努力,恐怕都企及宋逸之的高度。
他永遠無法變得像宋逸之那樣強大,無法為她遮風擋雨。
不想讓內心的挫敗感表露出來,他強忍著心酸,「既然少帥會處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臉色看著比昨晚還難看。」
人人都以為是宋逸之!
所有人都覺得宋逸之幫阮家是理所當然,可宋逸之呢?
眼睛酸澀無比,阮顏垂頭斂目,「祖父剛睡著,我正準備回去,琛哥,你也趕緊回去上班吧!」
「那我明日再來看望老爺子,走吧,我送你。」兩人轉身,向樓梯口走去。
早晨,陽光如金色的紗幔般輕柔地驅散了一夜的寂寥。
冰涼了一夜的心正在慢慢回暖。
臨上車前,阮顏再次致謝,感謝蔣瑾琛為舅舅奔波,也感謝方才的出手相助。
說完后不由心生感慨,「這一年來,好像我總是在跟你說謝謝。」
話語間帶著一絲無奈與愧疚。
蔣瑾琛每一次的幫助實實在在的,而她總是只能用蒼白無力的語言去表達謝意,想想也真是慚愧。
「能幫到你,我總是開心的,你不需要謝我,我只是在做讓我自己開心的事而已。」蔣瑾琛看著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和,那目光彷彿能融化人心。
阮顏回以一笑,「琛哥,你真是世界第一號大好人!你性格這麼好,以後一定也能找一個美麗大方的妻子,一定會幸福的!」
蔣瑾琛嘴角一彎,那笑容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寵溺,「這話你以前也說過,信里。」
只是以前他的妻子有具體的形象,而現在,只剩下迷茫。
「是嗎?時間太久,我都不記得了。」回想起阮家閨房裡的那一抽屜的信件,那些信件,承載著青春的記憶,記錄著年少時的懵懂與純真。
阮顏的目光變得悠遠而溫柔,「真懷念無憂無慮的青春啊!」
蔣瑾琛瞥了她一眼,「說得我們好像現在七老八十了似的!」
是啊!他們都才二十齣頭,人生才剛剛開始!
蔣瑾琛拉開車門,手掌護住門框,等阮顏上車了,才輕輕關上,「別多想,回去好好睡一覺。」
阮顏趴在窗沿,一本正經地看著他,「蔣瑾琛,祝你幸福!你在我心目中永遠是最好的大哥!」
「阮顏,也祝你幸福!」蔣瑾後退兩步,瀟洒地揮了揮手。
他知道,她的祝福是真心實意的,但拒絕也是明明白白的。
直到很多天之後,蔣瑾琛才知道,原來她是在跟自己告別。
往後的幾年裡,他一直在懊惱,明明有千言萬語,為什麼讓告別這麼簡潔,這麼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