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崔文子
"守夜的小太監將剩餘的膳食遞給了高要，那眼神中帶著幾分冷漠。
高要接過碗，目光沉鬱地審視著，碗中的殘羹里分明可見碎骨，彷彿是對他的嘲諷。
「這是喂狗的吧。」
他心裡暗自揣測。
"嫌臟？不願吃嗎？"小太監的聲音猶如冬日寒冰，毫無溫度。
「那我就賞給旺財。」
他沖著門外喚道，一隻髒兮兮的土狗立刻歡騰地跑了進來，搖著尾巴。
眼看小太監即將將食物遞給狗，飢餓驅使下的高要一把奪過，狼吞虎咽地塞入口中，含糊不清地嘟囔：「我、我吃……」他的心在這一刻彷彿找回了一絲生機。
夜幕降臨，高要裹緊破舊的被子，內心深處的痛苦和孤獨化作無聲的淚水。
他想念現代，那個有著妹妹高嵐和朋友易小川的世界，那裡雖不富裕，卻少有宮中的爾虞我詐。
"小川，你在哪裡呢？"他低聲呢喃，聲音沙啞而絕望。
正是易小川帶他陷入這個是非之地，而如今，易小川似乎早已把他遺忘在了生活的角落。
另一邊，易小川獨坐酒館，借酒澆愁，試圖用烈酒麻痹自己的思緒。
他離開了葉府，心中滿是困惑，愛的人入了皇宮，自己卻困在時空的漩渦中，不知所措。
他選擇在酒精中尋找解脫，完全忽略了高要身處的困境，沒有意識到那個曾經的朋友正承受著怎樣的苦難。
而此刻，他的眼前模糊地浮現出玉漱的身影，她的美麗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和冷冽。
"玉兒，別走……"
易川伸出手，試圖觸及眼前虛幻的身影，卻總是觸碰不到那飄渺的輪廓。
他的眼神充滿痛苦，彷彿陷入了無盡的思念深淵。
幻影玉兒迅速消散，易川的目光落在桌邊的最後一瓶陳釀上，他渴望藉此忘卻現實的苦澀，回味過去的自由與歡笑。
然而，就在他指尖即將觸及酒瓶時，一隻蒼老如枯枝的手捷足先登，將酒奪走。
抬起頭，易川看見一位蓬頭垢面、鬍鬚斑駁的老者，正沉醉於他精心挑選的佳釀。
「好酒，真是難得的好酒。」
老者喃喃自語，彷彿那酒是他珍藏的秘密。
"這酒本該由我品嘗，你這般糟蹋，豈不可惜？"易川含糊不清地抗議，試圖從老者手中奪回酒瓶，卻被對方輕易閃過，酒液傾注入他腰間的小葫蘆。
"老夫姓崔，行醫為生，喚作崔文子。
"老者一邊品著酒，一邊眯起眼睛，眼中閃爍著欣賞的光芒。
由於易川未曾遭遇瘟疫，對崔文子一無所知，只能任由他佔據自己的美酒。
見酒已落入他人之手，易川索性喊來店夥計，要求再來些酒。
"年輕人，借酒消愁愁更愁，你這年紀，何來那麼多煩惱？"崔文子看著易川狼狽的模樣，心中不禁惋惜。
易川含糊地反駁，心中滿是對葉念的憤恨：「不懂，你怎能懂？葉念那個混賬，隨隨便便就帶來了造紙術，如今大秦滿城皆是紙張，他簡直是歷史的篡改者……」
日復一日，易川沉溺於酒精，崔文子則成了陪他共飲的朋友。
命運的奇妙安排，即使易川未染疾病，他們依然相遇在這酒香四溢的角落。
而在王宮深處，玉漱宛如籠中鳥，被困在冷硬的宮殿之中。
昔日的自由與歡樂，此刻對她而言，如同遙不可及的星辰。
秦王宮的繁苛規制，讓她倍感壓抑，曾經的騎馬射箭、暢遊圖安，都成了遙遠的記憶。
在秦王宮中，她遵循著宮廷的規矩，不得不收斂起那些看似「輕浮」的舉止。
她應與其他嬪妃一樣，精心裝扮，用脂粉勾勒出典雅的容顏，以期博得秦王的青睞；或者在御花園的茶會上，以嫻熟的禮儀應對，表面的和睦之下，實則暗藏機鋒，這便是她的宮中生存之道。
然而，玉漱對此感到疲憊，她的絕美容顏上流露出對宮廷鬥爭的厭倦和抗拒。
「為什麼麗妃娘娘總是與眾不同。」
有人低聲議論。
「據說，麗妃來自邊陲的圖安國，那裡的人，就連女子也習得騎馬射箭，行為似乎有些粗獷。」
又有人補充道。
「難以置信，這樣一位佳人竟有如此豪放的一面。」
宮女們竊竊私語。
自從玉漱入宮以來，秦王從未踏足她的宮殿，這不禁讓人猜測，是否是他的喜好與她格格不入。
「跟隨這樣的主子，我們的命運會不會也跟著波折。」
擔憂的氣氛在宮牆內蔓延。
玉漱面無表情，這些閑言碎語，她早已習以為常。
她身著素雅的長裙，倚窗而立，凝視著那如絲如綢的藍天，纖弱的身軀彷彿隨時會被風輕輕吹走，深邃的眼眸里，透出對現狀的無奈與期待。
這樣的生活何時才能有個盡頭？突然，窗外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咳嗽聲，這讓玉漱心頭一緊。
近日，宮中的健康狀況似乎不佳，如今連她的宮中也開始有了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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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隱隱感到不安，總覺得這背後隱藏著更大的危機。
次日，玉漱虛弱地躺在床上，全身無力，思維混沌。
以往準時喚醒她的宮女此刻疑惑不已，往常的玉漱不會如此晚起。
走進房間，宮女發現玉漱臉色緋紅，呼吸急促，眼神茫然。
「娘娘。」
她驚呼，聲音顫抖。
「我……感覺不太舒服。」
玉漱虛弱地回應，聲音微弱。
「御醫！快來！娘娘病了。」
宮女慌忙奔出，疾呼求救。
診斷結果很快傳來，玉漱不幸染上了瘟疫。
這一消息像疾風驟雨般席捲了整個王宮，人心惶惶。
秦始皇聽到這個消息，震驚不已：「麗妃的病情如何。」
他的語氣中帶著不容忽視的關切。
得知愛妃身患重病，秦始皇的決心堅定：「這樣的美人，朕絕不能讓她輕易離世。」
他決定廣納賢良，尋找救治之法，誓要保住玉漱的生命。
大秦的官兵在市集各處張貼告示，懸賞尋求天下神醫來救治公主玉漱的疾病。
街頭巷尾的民眾聚集一堂，議論紛紛。
「聽說是麗公主染上了罕見病症，朝廷願意以重金招募良醫。」
「天吶，賞金高達千兩，還有晉陞機會。」
「宮廷御醫都束手無策，這病該有多棘手。」
「若連他們都沒法，恐怕這位麗公主的病情……」
「哎，美人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真是可惜。」
葉府的書齋內，葉念正審視著近期造紙業的收益報告，欣喜於銷售量的顯著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