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火

我叫秦燕回1994年出生在西北的一個小山村裡，名字是當時讀師範學校的舅舅取的，他當時取的是雁回，因為那個年代讀書人少，派出所的民警也不咋細問，上戶口的時候寫成燕回，家裡人也不識字，也就一直把燕回沿用下來了，我的故事也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

我們家一出門，轉個彎就是一個很大的土檯子，夏天熱的時候人們都在那乘涼，土檯子的對面就是一塊一塊的黑土地，有點像農村的油瓶，所以當地人一直喊他黑油瓶，黑油瓶的左邊也是一座山，不知道什麼原因，都叫他大山，後來我才搞懂原來那在古代是個烽火台，具體的年限就無存考證。

說來也奇怪，黑油瓶和大山全是那種黑土，應該長莊稼特別好，但是就是種不出來東西，時間久了這地方就慢慢的變成亂葬崗了，人們晚上都不咋去那個地方，即使走夜路都是繞著走的。

據我媽說，本來我還有一個月才能出生，那天晚上她吃完飯出去乘涼聊天，突然有人喊:「快看，黑油瓶那邊有火圈往下滾」，幾乎所有人都看過去，只見十幾個大小不一樣的帶著淡藍色的火圈圈從黑油瓶的上邊滾到山溝溝里了。這時我媽發現黑油瓶旁邊的大山上突然出現了一片很大的火燒雲，染紅了小半邊天，在火燒雲的映襯下，清楚的看到大山的半山腰上出現了一隻金色的馬，帶著馬的韁繩，馬的後背上隱隱約約么看到坐著一個穿著金色盔甲的人，後邊跟著一隊拿著長矛的士兵，我媽嚇得的大叫一聲「你，你們，快看，大山上，有人……」，大家都在看黑油瓶的鬼火都沒出聲，突然被我媽的尖叫聲嚇得一個激靈，順著我媽的話看過去，只見剛剛還紅半邊天的紅燒雲已經褪去了，只剩下夜幕下的一點點亮光，夜空中一輪特別亮的滿月正在慢慢的升起，把大地照的雪白，配合上幾個大大小小的鬼火，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大夏天的在場的所有人都有點滲的慌，再加上我媽突然的尖叫聲，讓人更加的害怕。

幾個村裡年紀大的老人說:「今晚都抓緊回家，我也是60多年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老一輩的說懷孕的小媳婦容易碰著不幹凈的東西，今天晚上大家趕緊回家吧。」等老人說完，土檯子上的人都就趕緊回家了，我媽回家后把情況給我爸他們一說，我爸說黑油瓶上亂扔的屍體比較多，白天太陽一曬，晚上就自燃了，這個叫磷火，我舅舅的科學書上有介紹的，好說歹說才把我媽安撫的平靜了下來。可能我媽晚上受到了驚嚇，半夜的時候開始肚子疼，一直疼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我生下來了，比預產期提前了一個月，所以我小時候身體一直比較弱。

我生下來的時候正好一個雲遊的老和尚從我們家化齋，那會又沒那麼講究，我奶喜得大孫子，就把我抱出來給和尚看看，說她的大孫子長的多麼的好看，讓和尚給送點祝福，大和尚口頌佛號，掀起我身上蓋的薄被子，看到我的面相突然面色大變說道：「這怎麼可能」，然後雙手掐花，算了半天對我奶說道：「老人家，你這孫子貴不可言，只是……」，我奶就聽見了一個貴不可言，後邊的話被她自動忽視掉了，他一高興給和尚多做了幾個素菜，和尚在我家吃完飯走之前突然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疙瘩，像鵪鶉蛋大小，用金鏈子串著，他遞給我奶：「老人家，把這個帶到你的身上，權當結個善緣，等他長發大以後有緣我兩自會相見」，我奶不知道和尚送的什麼東西，但拿到手裡讓人感到挺舒服的，也看著金鏈子怪好看的，就給我帶上了。

轉眼四年過去了，我也從一個嬰兒變成了調皮搗蛋的小傢伙，因為我身體弱，家裡了對我採取的是放養，讓我跟著稍微大點的孩子去玩，每天跑跑身體也就強壯起來了。那會農村大人都比較忙，小孩子也沒有人管，我和別的小朋友一起玩瘋了，上山掏鳥窩，下河摸蝌蚪，總之一個村莊里全是一幫小孩子玩鬧的身影。

這天是農曆七月十二，按我家這邊的習俗，從七月十二到七月十五要唱三天的戲，還要請道士在廟裡做法，祈求神靈保佑平安。我們附近十幾個村子信奉的是一座寺，叫道法寺，說是寺，我覺得更像是一座道觀，裡邊除了供奉觀音菩薩外，大多供奉的是道教的一些神仙。

寺廟裡的神像除了一個白馬大（讀dai）王的神像可以在每年春節，端午，八月十五的時候可以挨個抬到村子里，其餘的神像都是動不了的。

說來奇怪，大家都供奉白馬大王，但都不知道是誰，有的說他是伍子胥，也有的說他是唐代名將張巡，反正大家也說不清楚，也不知道真名，都喊他大王爺。

本來中元節在我們這通常只讓道士在每個村裡的山神廟唱個經就行了，今年因為收成不好再加上村裡的年輕人去世了好幾個，所以大家就商量把大王爺請過來唱三天戲。

請大王爺是全村的喜事，一大早我睡到9點多起來才發現家裡就我奶一個人看我，其他人都去街道上等著接大王爺，我奶看我醒來，就抱著我去街道上。

小孩子們愛熱鬧，我看著和我一起玩的幾個小夥伴在路上跑過來跑過去的，我也從我奶懷裡掙脫下來，跟著他們一起玩。我奶看我跑掉，連忙喊道：「燕回，別跑太快摔著呢，今天人多，不要衝撞了大王爺，你離他遠一點。」

我這會已經徹底玩瘋了，完全沒有聽到我奶說的什麼，只是跟其他小孩在路上撒歡了跑。

等我們跑到村頭的時候，只見一大隊人馬敲鑼打鼓的從村子口往進走，只見前邊八個半大小子撐著三角形旗子，旗子兩黃兩紅兩藍兩白，為首兩個黃旗子上邊是繡的兩條金龍，後邊的圖案都是花花草草，八個小孩後邊是四個大人，兩個抬著一個小小的屋頂，另外兩個分別拿著兩個跟牆一樣的木頭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