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摔倒的神像
再後邊只見兩個人抬著一個轎子,轎子上坐著一尊白面,黑須,身穿紅袍,頭戴王帽的神像。
村裡人看大王爺接回來了,沿路放著鞭炮迎接,我被這麼熱鬧的場景突然嚇得不敢亂動,就定定的站在路邊,等他們通過,我的小夥伴喊我走,我都沒有聽到。
這是我奶找了過來,看到我站著不動問:「乖孫,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不跟著一起去玩?」
「婆婆,我怕」我們那邊都管自己的奶奶叫婆婆,我帶著哭腔用手指著大王爺說道。
「大王爺勿怪,小孩子不是有意用手指你的。」說著奶奶把我的手指頭壓下去。
「乖孫不怕,那是咱們的大王爺,保佑我們的,以後不能用手隨便指。」說著我奶就抱著我跟在了接大王爺人的後邊往神台走去。
神台其實就是為了專門安置大王爺神像而在一處修的一個小房子,平常都被鎖著,只有神像過來的時候才會被打開,神像的對面是臨時搭起來的戲台。我奶說神台要高一點戲台,這樣方便神明看的清楚一些。
等我們到神台的時候,大王爺神像已經安頓好了,前邊擺了一個大香爐,上邊已經有燃著的香和蠟燭,八桿旗子插在神台的八個角迎風飄蕩。
只聽管事的人喊道:「神像坐穩,跪」,說完后他手拿三炷香率先跪了下去,跟著在場的不管大人小孩都跟著跪了下去,我奶抱著我在神像的最前邊,她跪下去后抱不了我,我就站在了他的身旁。
我看四周跪到了一大片人,只有我一個人是站著的,於是我就學著奶奶那樣跪下去,我剛跪下去,就聽到咚的很大的一個聲音,緊接著聽到一群人的驚呼,「這時什麼情況,神像怎麼倒下來了」,「神像坐穩了除非送他回去,不然他是不會動的」。
聽著周圍亂七八糟的說話聲,我抬頭朝神像看去,只見剛剛坐在神台上邊的神像已經摔了下來,頭下腳下的呈四十五度倒在地上。奇怪的是神像是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倒下來的,正常就算要倒,頭也不會低下來,而是斜著往側邊倒的。
還有一件特別奇怪的事是,大王爺的金身是用泥塑和稻草的,他前邊的香爐是鐵的,桌子是木頭的,按常理來說,金身倒下的時候會把金身摔碎,香爐和桌子是好的,金身是泥和稻草會碎掉,可是這次的情況是剛好相反,金身是完好無損的,香爐和桌子都從中間斷開。
所有人都看著從中間斷開的香爐和桌子,還有撒在地上的灰,現場特別的安靜,誰也不敢說一句話,現場的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大會長也就是管事的人說道:「大家都吱個聲,說說些事該咋辦,總不能這樣一直耗下去吧!」
大會長說完以後誰也不敢說一句話,氣氛就一直僵著僵在哪,畢竟這牽扯到神明的事,誰也不敢妄言,就這樣僵持了大概有兩三分鐘,大會長見還是沒有人吭聲,就說道:「四叔,你說說遇到這種情況,該咋辦。」
大會長口中的四叔,也就是我的四爺爺,我爺爺的親弟弟,一個瘦瘦的老頭,就在我家隔壁住著,一個人也沒媳婦和家人,逢年過節都是在我家吃飯的。我爺爺以前給我說過,我四爺爺年輕的時候特別帥氣也讀過幾年私塾,方圓幾里的小姑娘都看上他,可惜他看上了一個死過丈夫的女子,這個女子還帶著一個孩子。
本來我四爺爺長得精神,再加上那會我家裡也不錯,我太爺爺說什麼也不同意這門親事,可是四爺爺不管這些,搬過去就和那個女子住到了一起,太爺爺一看也沒啥辦法,就任由他們在一起,只是把他分出去單過,偶爾接濟一下他。
那個女子也是個苦命的人,剛跟我四爺爺過了一段好日子,也懷孕了,可惜好景不長,先是帶過來的孩子去玩水,掉到水庫裡邊,等到撈起來的時候人已經沒了。我四奶奶也因為悲傷過度,肚子里的孩子也沒保住。
從那以後,我四奶奶就變得瘋瘋癲癲的,我太奶見他們可憐,把我四爺接到家裡住,方便照看我四奶奶,就這樣日子總算平靜的過著。
又過了兩年,我四奶奶突然一病不起,沒過多久就去世了,我四奶去世后,我四爺性情大變,肉眼可見的憔悴下去了,除了吃飯就是坐在院子發獃,有時候大晚上的也不睡覺,就在院子里坐著,我爺爺說他們兄弟都勸過好幾次,我四爺也不聽。我太奶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一點辦法是也沒有,給他也問過幾個對象,我四爺爺連人都不願意去見,就不了了之了。
後來,我太奶實在沒辦法就開始相信迷信,她聽說後山里有個道觀,裡邊有個道士,他挺厲害的,我太奶就把他請回家讓他看看我四爺是什麼情況。
我太奶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道士的到來不僅影響了我四爺的命運,順帶著把後來我的命運也給改變了。
沒想到那道士見到我四爺的第一句話就是:「秦朗,我以前就跟你說過,你碰到那個王姓女子,一定要遠離她,不然會孤獨終老,這下你應該相信了吧!」
我四爺木然的點點頭啥都沒有說,看起來就像沒有了靈魂一樣,用一句話概括就是行屍走肉。
我太奶一聽我四爺孤老終生,瞬間就哭出來:「我可憐的四娃,當初讓你別娶她,你不聽,現在可咋辦啊!」我太爺吼了一聲:「再別嚎了,老四就是被你慣壞的。」
雖然我太爺吼了我一聲太奶,但終究是自己親兒子,心裡也捨不得,轉過身對道士說道:「道長,你們以前是見過面嗎還是怎麼回事,我家老四這個情況應該怎麼辦」
「我和秦朗是前幾年的時候他去我的道觀的時候認識的,那會我看他面相給他起了一卦,他本來是大富大貴之人,放在古代最少也是個王爺,可惜他命犯桃花劫,若是遇不到王姓女子,他會順順暢暢的過完一生,可惜,可惜……」道士搖著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