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溫暖相依

「醒了，整個晚上都沒睡呢！」

「老頭子，你叫我，有什麼事嗎?」

「有，我們倆來商量商量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好、好、好嗎?」

廖大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著老頭子就放聲大哭起來……

他忍著淚水，緊緊的擁抱她那日漸消瘦的身體，傷心難過的淚水已經打濕了廖大爺那補滿補丁的衣服。

就在這時，廖佳紅「哇哇」大哭起來。

廖大娘趕緊鬆開雙手，趴在床上，輕聲問：「孫女，你醒了嗎？餓了，對吧？我們叫爺爺去煮玉米粥好嗎?」

廖佳紅停止了哭聲，半睜半開的眼睛看著廖大娘；「咿呀咿呀」的彷彿在說奶奶我的肚子餓了。

廖大爺剛剛走進廚房，不禁潸然淚下……來不及擦掉淚水，趕快提起水瓶把水倒進碗里，迅速地端進房間，「老婆子，來，先給孫女喂點白開水，我馬上去煮玉米粥。」

「好，你快去，等會又哭了。」

廖大娘話音剛落，廖佳紅顫了一下。

「老頭子，你去燒水，她拉尿了，我來換尿布。」

「好。」廖大爺淚水未乾，像是很聽話的孩子走出房間，來到廚房，開始動手清洗柴鍋，用胡蘆瓜瓢舀水，摻進鍋里，鍋蓋蓋上，然後坐在灶門前，拿出火柴划燃點上穀草送進了柴灶里。

五分鐘后，水開了，廖大爺取一些玉米粉后，放在木盆里，在摻水用竹筷子攪拌均勻，倒進鍋里，等待沸騰煮好后，拿著木勺子舀了一點自己先嘗了一嘗……這才盛在碗里再涼冷后，端進房間。

「老婆子，你看看這樣行不行？她肚子餓了，先給她填填肚子，等會再去弄點米槳。」

「行。」

「老太婆，你喂，我做點吃的去。」

「好。」廖大娘趕緊的抱起廖佳紅，喊著：「孫女，來，我們吃早飯咯……吃飽了，睡覺覺了。」

她邊說邊連忙拿起勺子，一小勺、一小勺的開始給她喂著。

廖大爺走進廚房，不知該做什麼好，邊洗鍋邊想著；兒子媳婦走了，家裡沒有勞動力了，以後我們怎麼過呀？

正想著呢……耳邊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的聲音。

廖大爺乾咳兩聲后，問著:「是誰呀？」

「是我，爸爸。」

「是國民嗎?」

「爸爸，是我，快開門。」

「來了，來了，這麼早過來，有什麼事嗎?」

廖大爺慢慢的走向大門，緩緩的拉下門栓。

「爸爸。」

廖國民打開門的一瞬間，辛酸與難過的看見年邁的老父親，原本一頭銀白的頭髮稀疏了很多，臉消瘦而憔悴，皺紋深深的烙印在臉部和頸部上。

想到這，連忙走進院內，喊著:「爸爸、爸爸，小弟、弟媳婦已經走了，我們活著的人，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孩子還需要您去帶她、哄她，您要振作起來好嗎?」

廖大爺抬起手，用袖口擦擦淚水后，說：「兒子，請你放心吧，我會振作起來的。」

「好，爸爸，我相信您一定會做到的。」

廖國明四處張望著說：「媽媽呢?」

「你媽媽正在喂孩子呢。」

「哦，對了，這是米漿趁熱給孩子吃。」

廖大爺還來不及回答，院門「咚咚」地再次響起來了……「爸爸開門，爸爸媽媽開門。」

「是大哥，我去開。」

廖國民趕緊跑過去，門「吱」一聲開了。

「大哥，來了，吃早飯了嗎？」

「吃過了，過來看看爸爸媽媽，順便帶點米漿過來給孩子吃。」

廖國民說完，走到廖大爺身邊，淚如雨下的叫著:「爸爸，爸爸，您瘦了，頭髮、頭髮已經掉了一大半了！」

「人老了，該掉頭髮了。」

廖大爺心酸不已……走上前去握住兄弟倆的手，說道:「趁你們倆都在這，有件事情想跟你倆商量商量。」

「爸爸，什麼事？」

「唉，我要說的是；以後我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倆要照顧好你媽媽和你弟弟的孩子好嗎？這孩子太可憐了，太可憐了。」

「爸爸，大清早的說什麼呢？」

「我八十歲的人了，說不定哪天說走就走了，兒子呀，你們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要把你弟弟的孩子帶大知道嗎?」廖大爺說到這，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知道了，爸爸。」

「對了，兒子，等會去安慰安慰你媽媽好嗎？」

「嗯，好。」

「快進屋吧!」

兄弟倆點點頭，異口同聲：「好，爸爸，您慢點。」

廖國全邊說話邊從褲兜里掏出手絹給廖大爺擦眼淚后，心酸的走進廚房。

廖國民走進房間，喊著:「媽媽，孩子吃飽了嗎?沒吃飽就在吃點米漿。」

「吃了一點，睡著了，米漿把它放在廚房，等會醒了在吃。」

「好的。」廖國民邊答應邊說：「孩子，好像國華小時候，好乖好可愛呀！」

「嗯，是很乖哦！昨晚上，挨著我睡都沒哭過，一覺睡到現在；唉，只可惜她爸爸媽媽撒手走了，這苦命的孩子怎麼辦？」廖大娘說到這裡，伸出手去撫摸著孩子的頭。

廖國民心疼的伸出手輕輕按摩著廖大娘的肩膀。

「國民呀，別擔心，我沒事。」我們出去吧，她邊說邊試著把廖佳紅放在了床上，看了看，連忙做了個手勢，母子倆這才走出房間。

她邊走邊吩咐道:「國民呀！抽個時間把你弟弟的房間收拾一下，他在部隊里穿過的衣服褲子，全部裝在箱子里，另外，你弟媳婦的衣服，我等會來收，給孩子縫幾件衣服。」

「好，我現在就去收拾，媽媽快去吃飯吧。」

「嗯，我去看你爸爸做的什麼好吃的東西。」

廖大娘說完，走進廚房，喊著：「國全，你過來了？」

「哦！媽媽，這幾天累壞了吧？快坐在板凳上休息一會兒。」

「還好吧，你，你兄弟兩個人怎麼一起過來了呢?」

「過來看看您們，順便帶點米漿過來給孩子吃。」

「哦，放桌子上，等會餓了，在喂。」廖大娘心酸與無奈的說到這，轉身走出了廚房，朝院門口走去。

廖大爺在院子的角落裡，聽到腳步聲，抬起頭憐惜地望著她瘦骨如柴的走出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