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龍牙大都統
這一覺天罪睡得很沉,當悠悠醒來卻跟想象的環境大相徑庭,味道古怪,潮氣含一抹血腥味,空間十分幽暗,空氣相當渾濁,一處處鐵制牢籠散發著森森的光,獄卒兩步一崗,大堂刑具陳列,格外扎眼。
「監牢?」天罪猛地坐起身,這一覺醒來,連毛都不知就被扔在監牢,他顯然有點發矇,即使不讓幾個女人相應伺候,也不該在這出現啊,搞什麼鬼。
「就這裝潢,你以為住的酒店啊,呵呵!」
忽然襲來的揶揄聲打斷天罪思忖,天罪順眼而望,不由神色獃滯,離鄔江背靠在欄杆上,一臉的幸災樂禍,他竟也被關押在這,還跟他莫名其妙地做著鄰居。
「你奶奶的怎麼也在這。」天罪面色古怪,旋即察覺原本要靜養些時日的身體竟痊癒大半,不禁劍眉微蹙,扯著嗓子道。
離鄔江聽見夜白上來就爆粗口,嘴角抽搐,橫眉冷對,卻也不忘學習道:「你奶奶的要你管?」
「吵什麼吵,都想掉腦袋不成,爾等皆犯神機律法,上頭勃然大怒,在此等候發落!」一名獄卒長冷喝道。
天罪瞪著眼,心思百轉,隨即斜視瞄一眼懶散的離鄔江,虛眯眼道:「要說你不該進來,嘯月侯爺該來住住的。」
離鄔江輕笑一聲,無奈聳了聳肩,「讓她來住幾天,她爹不把我給宰嘍?」
天罪唉聲嘆氣,蹲在犄角旮旯,惱怒道:「娘的,費力不討好不說,還惹一身騷,簡直晦氣,你竟笑得出來。」
「對我來說,這蹲監牢屬於家常便飯,神機的監牢大部分都蹲遍,很好適應。」離鄔江笑容滿面,跟夜白真得一點不認生。
這時,被一陣獄卒拒攔聲打斷。
天罪抬眼一瞧,黑著臉質問道:「我怎麼跑這來的?」
胡生、老馮、諸葛綵衣一臉尷尬,埋頭苦笑,凝凡語氣平淡道:「你殺那麼多人,不該蹲監獄?上頭安排的,安心在這養傷,急個毛線。」
天罪被懟的一陣語塞,青著臉,大喊:「他奶奶個腿兒的,老子此次這麼拚命,不找十個八個小妞伺候也罷,讓老子在這蹲著?」凝凡似乎對這類粗言見怪不怪,毫無波瀾。
胡生瞟一眼邊上牢中的離鄔江,遞過來個疊層木盒,壓低聲音:「這次捅的簍子太大,上邊也要稍微疏通,此外,仙祭天樂也未善罷甘休,整天跟侯爺要人,先在這裡避避風頭,先吃點菜肴,咱火頭軍剛做的。」
天罪一臉幽怨,看得四人相當無奈。
諸葛綵衣沒好氣道:「瞧你沒出息的,虧得侯爺那一枚珍藏的乾坤龍血丹替你續命,不然你的傷勢能好這麼快?」
「都滾犢子的,她這屬於心中過意不去。」天罪愛搭不理,背過身。
四人自討沒趣,見夜白安然無恙,悄然離開。
離鄔江抬頭瞄一眼菜湯齊備木盒,詢問道:「我這有好酒,要不一起來點?」
「行,就當可憐你,咱倆都屬於那沒人照料的主!」
「對,可憐我一下下!」
「咔嚓!」天罪伸手掰折倆人中央的鐵柵欄,將菜肴堆放石頭上,翻著白眼道:「你說這玩意有啥用?」
「哎呀,走走形勢而已,嗯,不得不說龍武中的伙食就是好,狼牙那邊的火頭軍整天就跟餵豬一樣。」離鄔江風卷殘涌,不把自個兒當外人。
這離鄔江倒真的怪,卻不令天罪討厭,輕哼一聲,道:「我在火頭軍做伙夫的時候,吃的比這個還好!」
「你真得在龍武當伙夫?」
「可不咋滴!」
「簡直暴殄天物,他們真的虎啊,腦袋被驢踢了?」
「可不咋滴,估計就沒好過。」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在這狹小的空間一陣陣吐槽,聽得獄卒們發暈,這倆人真能說,都不擔心隔牆有耳。
好半晌
「吱!」又一聲響動傳來,天罪扭頭一瞧,指指一伙人,道:「來探監的,快,你奶奶的,還往嘴裡塞,小心噎死你。」
紅娥、邢立安仨人神情呆愣,盯著離鄔江倆人和睦相處,額尖冒冷汗,嘯月侯爺冷哼一聲,道:「您二位倒過得自在,龍武、狼牙亂糟糟,幾乎都要真刀真槍幹上,飲血大將跟我爹在神機大殿差點動手,大帝出聲都險些沒攔住。」
「最終呢!」離鄔江絲毫不介意夜白聽見,玩味道。
嘯月瞟一眼夜白,隨口道:「沒定結果。」這倒在意料之外,讓離鄔江深感狐疑。
「飲血大將想跟我爹想私下解決,可卻讓某個第三方鑽空子,將一切捅到朝野上,而今兩方都難以善罷甘休,尤其狼牙鐵騎,死傷精銳近六千餘人,上遞的奏摺都排滿金鑾殿了,都要拿罪魁禍首的首級平怒火。」說完,嘯月冷冷盯著夜白。
夜白隨意扔予她個白眼,一個勁嘟囔,「呸,呸,呸!」
「龍武那邊的反應呢!」離鄔江似落井下石瞅一眼夜白,戲謔問道。
嘯月沉著臉,「龍武憑空多出他這麼一號人物,向來稀才的飲血大將豈可同意?不僅夜見大帝,另扔出狠話,在事情未有定論前,誰敢碰他,斷龍刀照砍不誤。」
「呦呵,這人的人品貌似湊合。」天罪舔著臉,讚歎道。
嘯月嗤之以鼻,冷冷道:「你勿要得意忘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這樣一鬧,東礦孽土近乎湮滅,仙祭天樂不斷向倪妖嬈數次施壓,讓她交人,不然就隔斷跟神機的合作,血洗仙聖,而今好不易建立在仙聖的神機駐點尤為不穩,時機未至,都不想跟其翻臉。」
「另外,上邊你相好替你求情,你戴罪被釋放!」嘯月對離鄔江淡淡道。
離鄔江淺笑,似早就猜到。
天罪聞言頓時炸毛,罵罵咧咧,口水道:「卧槽,上邊有人真好辦事,等你到我們家那邊再說,龍武人緣不咋滴啊!」
這時,離鄔江剛邁出牢門,倪妖嬈親自過來領人,皺眉道:「唧唧歪歪,幹什麼呢,滾出來,跟我走!」
「咋滴,該進行審判了?」天罪鋃鐺入獄,連個說法都沒有,屁顛屁顛地跟著出去。
離鄔江一夥倒也沒走,反而要跟著倪妖嬈回仙聖的神機總駐地接受結果。
總駐地?莫非要見到天網上提到的那倆神秘人物,天罪心念一轉,不由愈發謹慎小心。
「你應該很慶幸,大帝親自下旨赦免一的罪。」倪妖嬈出聲,讓離鄔江一夥都不免驚住。
神機大帝下旨,其態度不可捉摸。
天罪心中震驚,他這小嘍啰能讓那等人物注意?
「你在韋坡山念的詩不錯,三公都特為讚賞,抄的誰的?」倪妖嬈目露奇芒,對夜白越發感興趣。
神機大帝因為他一首詩就赦免他一切?
天罪憨厚道:「在龍武受侯爺熏陶,嗯,熏陶的好!」
「少嬉皮笑臉的,能否過接下來的難關,還不知道呢。」天罪順著倪妖嬈的視線注視前方,黃映、黃箜神色冰冷,攜幾十餘人壓來。
黃映冷冷環視眾人,唯獨在天罪身上定格視線,表情相當陰沉道:「哼,今日屬於最終的期限,若不給我天祭個合理解釋,黃某敢保證我仙祭天樂大軍明天便征討而來。」
眾人面色有些難堪,天罪心中嘟囔,「這傢伙不去唱戲真可惜了!」
「黃先生息怒,神機已派來使者,這次定讓諸位滿意而歸,請!」倪妖嬈語氣平淡,禮貌請天祭眾人入帳營。
當離鄔江、嘯月望見神機使者,不禁神情凝滯,相視一眼,皆從眼底瞧出古怪,大帝竟安排狼牙鐵騎派系中的人來,狼牙鐵騎的三把手。
鄒淮棠,偏中郎將,坐立帝皇仙界的撫台御史!
「請天祭的朋友上座!」一副老相的鄒淮棠捋一把長鬍,先讓黃映、黃箜等人入座。
若非形勢需要,陛下站著,他倆倒真不敢坐。
「我等在帝皇仙界跟天祭合作已久,大帝都甚為重視,切勿因此等小事大動干戈,一切好商量,請兩位直言。」
「小事?就因龍武天兵、狼牙鐵騎在東礦的猖獗行事,東礦孽土近乎毀於一旦,其損失讓王爺勃然大怒,近來爾等又三番五次推卻責任,今天黃某也不拐彎抹角,聽說神機大都有天火遺族,既然這樣,東礦的十二人便還於仙祭天樂,如何?」黃映平靜道。
倪妖嬈等眾將表情微沉,鄒淮棠苦笑解釋道:「黃先生,他們跟我神機牽扯甚深,當天已讓人護送回神機大都,請恕鄒某無法答應。」
黃映虛眯眼眸,沉默半響,冷峻道:「好,那黃某要其他人,鄒將軍應該不會拒絕吧!」鄒淮棠欲言又止。
「將在東礦逃出來的人都交上來,再賠償一切資源財產損失,這件事就此翻篇。」
鄒淮棠一臉犯難,眼底卻浮現精芒,試探道:「天祭一切損失,我等願承擔雙倍,許諾跟仙祭天樂征討血族、趙族,共謀豐腴南疆!」
黃映表情冷凝,認真盯著謀算的鄒淮棠,滿含深意讚歎:「鄒將軍眼光看得真遠,南疆廣袤豐腴,埋藏礦脈,尤其地形最適合屯兵行軍啊。」
「黃先生眼睛雪亮,血族、趙族一直在仙祭天樂後背耍刀槍,牽制諸位向東擴展,剛好狼牙鐵騎屯兵於東岸,借勢可解仙祭天樂之圍。」
斟酌許久,鄒淮棠含笑,耐心等候。
「東礦的損失爾等要承擔三倍!」
這黃映簡直就等於在敲竹杠,鄒淮棠微笑略顯僵硬,在坐上站起來,背著手徘徊,表情陰晴不定,最終咬牙道:「好!」
黃映神色略顯好轉,隨即指著陛下,詭笑道:「神機地大物博,再將他贈予我仙祭天樂如何?」
「絕無可能!」鄒淮棠還未來得及開口,倪妖嬈便已站出來,龍武部將也一齊表態,態度堅決且強硬。
「諸位因一人,難不成要影響接下來的局勢?此人在我東礦挑唆,引發暴亂,交予黃某,也好讓黃某向上邊有個交代,諸位且寬心,仙祭天樂向來惜才,他在那必然比在龍武天兵做伙夫好的多!」
黃映一句又讓眾將犯難,可接下來又聽見黃映的補充,每個人都心中微驚。
「仙祭天樂有大人物發話,若你肯來,內部機構任由你挑,若不肯,在帝皇仙界,絕無你的立足之地!」
天罪心裡豎起大拇指,這廝演技沒的說。
「大帝欽點,敕封夜白,大都統,尊號『龍牙』,龍牙大都統!」
在場之人表情震驚,天罪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