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調令
「看來天祭對你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最近都不要出駐地，小心這大都統的位子屁股還沒坐熱就讓人幹掉。」倪妖嬈盯著黃映一行人消失在天際，掃一眼身側的夜白，好心提醒。
其他人的表情也相當的豐富，尤其離鄔江、嘯月，明顯對夜白誇大的敕封很在意，實在太過蹊蹺，倪妖嬈似早已知曉其中的端倪，雖然就單憑夜白的戰功來說絕不足以封予大都統，可由於特殊緣由，卻也毫不意外。
「這位夜白小友，詔令仍未宣讀完畢，接下來的尤為緊要。」鄒淮棠盯著狐疑的夜白，笑眯眯打斷眾人的沉思。
「大帝跟飲血大人的安排倒也妥當即使，仙祭天樂睚眥必報，雖然不會影響跟我等的合作，可對你來說相當危險。」
「大帝陛下的詔令，他們真敢把手伸到這來不成？」諸葛綵衣冷哼一聲，不看好仙祭天樂的能力。
鄒淮棠神色緩和，隨口道：「他們已將爪牙擴展至神機大都，甚至宮廷或許也有這幫傢伙的眼線，這個勢力很恐怖，尤其發展迅猛的程度，另外神機的大人物們一直對帝皇仙傳承至今東西諱莫如深，其中牽扯太大，大帝針對仙祭天樂也有秘密安排，這些稍後我等再議。」
天罪心中留意鄒淮棠口中的秘密安排。
「臨近天闕岩陵，神機的微涼邊關近來不太平，天闕屯兵野河，蠢蠢欲動，有密探來報天闕的虎威軍跟玉戰衝鋒營已盤踞岩陵要道，其心可昭，大帝下令派人前去守衛邊關，探查究竟，飲血大人舉薦龍牙大都統前往。」
「派我前往？」天罪心中納悶，鄒淮棠嘆息一聲，藏起眼底間的矛盾，解釋道：「我也不瞞諸位，龍武天兵中的龍燕大都統被人暗算在微涼邊關，一萬龍武天兵皆中毒死於非命，特殊敕封等若補齊大都統之位，派你前往，或許想一雪前恥！」
真不曾想他的晉級這裡的道道這般複雜，貌似微涼邊關一行屬於燙手的山藥啊！
「大帝應允飲血大人的舉薦，卻因狼牙、龍武的摩擦，特意讓嘯月侯爺做監軍，隨你一同前往！」
鄒淮棠這一句其中的意味倒讓龍武眾人心中微凝，倪妖嬈柳葉眉微蹙，掃一眼異常平淡的嘯月，默不作聲。
「大帝陛下為解決小摩擦可謂絞盡腦汁，他尊號龍牙，以之代表，目的就要讓龍武、狼牙齊心協力，壓下這次衝突的悠悠之口。」鄒淮棠凝視著夜白，收斂異芒，感慨道。
「請龍牙大都統明天一早跟嘯月侯爺率七千人馬啟程，邊關事態嚴峻，不得耽誤！」
當晚，倪妖嬈等人精心籌備，欲意讓夜白聽令上崗。
「大將有密令，這次微涼邊關行事要格外小心，外斗必然要大於內鬥，龍武玄功、龍武拳一切武學精要皆在其中，你沿途修鍊，切勿懈怠。」
天罪接過倪妖嬈手上的儲物口袋，狐疑道：「在這類干涉江山社稷的問題上，狼牙還會耍心眼？」
「哼，你不懂，若非有人在大帝耳邊吹耳旁風，豈會讓嘯月跟從，狼牙的那位心思深著呢。」倪妖嬈點破不說破，轉身注視著夜白，再冷然道：「你要儘快解決微涼之患，不然肯定趕不上古邊關的探險！」
天罪神情微凝，這幫人變著法地想要削弱對方的勢力，他這大都統其實就掛個名而已，變成兩方博弈的犧牲品。
倪妖嬈似瞧出夜白的心念，緩和道：「不要多想，大將對你讚譽有加，不然也不會破格將武學精要親授，要知我都沒享受過這待遇。」
天罪撇撇嘴，倒也好，他身份相當敏感，若暴露等於一切都玩完，微涼山高皇帝遠，倒也不差。
「侯爺，那將黑天白夜都派給我，熟悉，我使著稍微順手。」天罪要求道。
倪妖嬈點點答應，隨口又道：「你部下的將士只剩兩百餘人，由於仙聖處於用人之際，其餘三千人馬已從汴州派出，擇日抵達微涼，將龍武令牌收好。」隨即她語氣微頓，道：「此次我會派凝凡、綵衣協助你！」
這倒輪到天罪不開心，看似協助，其中難免有想要監視他的意味。
他苦巴著臉，道：「諸葛小姐就不必吧！」
「少在這跟我挑三揀四的，孽土一行，貌似綵衣改變許多，她還曾替你求情，不然單另你擅自讓外人修鍊龍武武學就足以拉出砍幾刀，你數次欺下瞞上，忤逆上級，這在神機屬於大罪，況且這個提議她提出來的，全當歷練！」倪妖嬈嚴肅道。
這倒提醒天罪，虛眯著眼，道：「侯爺，您上次說的那十萬軍功與破格提拔？這個我手底下人都瞧著呢，實屬不易！」
「哼，本侯一言九鼎，你可領取十萬軍功，其餘活下來的可領取一萬，另外若能解決微涼隱患，必然屬於大功一件，當然小心把命丟沒了！」倪妖嬈似很瞧不習慣夜白的虛偽，沒好氣道。
第二天，龍武帳營、狼牙帳營與帝皇仙界總駐點的兌換庫徹底炸開了鍋，讓人一晚上洗劫一空。
夜白將包含屬下的一切軍功都拿來，皆換成修鍊資源、武學、丹藥與兵器等戰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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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個將士紛紛黑臉，群情激憤，向上告狀，整得各營帳雞犬不寧。
臨行之際，鄒淮棠臉色發黑，倪妖嬈表情有些鐵青，嘯月呆若木雞。
離鄔江幸災樂禍，卻瞧夜白一副破罐子破摔，狠狠豎起大拇指。
「侯爺，各位大人，那我等先行告退，進發微涼了！」天罪率黑壓壓的一片，拱手道。
「滾！」其它人不吱聲，倪妖嬈隨口一個字，讓天罪面露尷尬，聳了聳肩，背過身，嘟囔的很大聲，「哎呀，拖家帶口，咱都不容易，回見！」
黑天白夜已屬於龍武正規部隊，卻依然劃分為四字營，由胡生、老馮、羅吟與馮憶擔任統領，各率五十人。
這一路倒格外暢通無阻，尤其在帝皇仙界的界門都無人把守。
諸葛綵衣面露驚奇，天罪嘆息道：「帝皇仙已名存實亡了。」
「我倒好奇仙祭天樂竟未派人來刺殺你，想來他們也不知咱們這麼快動身。」凝凡平靜道。
羅吟、馮憶眼皮微抖，低頭餘光掃一眼泰然自若的天罪，拚命收斂眼底的極致狂熱，攥緊拳頭，天罪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數年，他終於邁出了帝皇仙界！
天罪總算見識到了神機的地大物博，當遇見稀罕事物，一臉驚奇，每每惹來其餘人的好笑，尤其隊中仨女的無情嘲諷。
可尚沒幾天，龍虎秘域西邊界，凝凡一行人一臉犯難，心中警戒，嘯月竟要先跟狼牙派來的精兵強將匯合，要知其餘龍武天兵在汴州出發，直達微涼，這一路的形勢完全佔據在嘯月跟狼牙手中。
「怎麼，諸位擔心本侯從中作梗？」嘯月微笑道。
天罪莞爾一笑，解釋道：「毫不關心，抵達微涼需近一個半月，這一路倒要仰仗狼牙的兄弟們。」
在外，他真不懼這廝！
夜白的迷之自信卻讓嘯月心存顧忌，不由愈發不敢小覷。
翻越大涼關，抵達涇州淳寧省，當地十八位官吏迎接，淳寧巡撫接待，可謂排面極大。
「下官伍長蔚，見過侯爺！」淳寧巡撫伍長蔚是個留著兩撮小胡的中年，恭敬向嘯月行禮，反而對夜白不聞不問。
貌似這微涼一行，夜白作主導，嘯月為監軍，夜白大才對！
「這位是龍牙大都統。」嘯月倒一一介紹，伍長蔚才一一行禮見過。
「由於前方戰事吃緊，若非等候開拔趕來的部隊，本侯跟大都統不會在此逗留，不得已打擾伍大人兩天。」
伍長蔚緊忙道：「侯爺哪的話，在下今日已在府邸設宴，款待諸位將士，請！」
宴席觥籌交錯，鼓樂齊鳴，美女舞躍，伍長蔚端坐於下位，站起身向座上的嘯月、夜白倆人敬酒，「祝侯爺、大都統此次邊關旗開得勝。」
天罪倒真不擅長這類場合，嘯月倒應付的信手拈來，這點讓天罪刮目相瞧。
「伍大人難道不對邊關之事好奇嗎？」天罪突然發問，引得其餘人的注目。
伍長蔚面色微凝，深感遺憾道：「下官聽到傳聞，龍燕大都統遇刺，將士死於非命，這件事震驚朝野，大帝陛下龍顏大怒。」
「那伍大人知道為何讓我跟侯爺跑這一趟嗎？」天罪意味深長發問道。
伍長蔚心中微凝，拱手道：「這點下官真不知，也不敢揣測聖上跟各位大人的深意。」天罪、嘯月心思百轉。
天罪細心留意在場其餘人的表情，心中有判斷，當晚就跟嘯月等眾統領商議。
「嗯，天下沒不透風的牆，咱這行蹤讓人摸得透透的，不過倒讓我明白一件甚為有意義的事。」天罪虛眯著眼，摩擦著下顎，注視嘯月。
「不知龍牙大都統又發現什麼端倪？」嘯月笑眯眯虛心請教。
「上位者的真正深意唄，咱的大將跟你爹算躺槍了！」天罪神色玩味，卻讓在座的人表情微愣，嘯月一臉狐疑。
天罪賣關子，滿漢深意提醒道：「這天底下幾乎都知曉龍武、狼牙不和諧，咱東礦孽土不過就恰巧做個引子，撞在某上位者的謀算上，微涼一行想要調和兩者關係？」
「你想說……」嘯月深知用兵之道，一點就猜出端倪。
「咱們就像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當做魚兒供予垂釣，你說這天闕會不會上鉤？」天罪見嘯月等人凝重沉思，不禁點到即止。
神機大帝心思也夠歹毒的，他明知天闕會拿狼牙、龍武的尷尬關係大做文章，引發內鬥爭端，卻也想以此引天闕上鉤，一探其真正目的，不過就他跟嘯月這點魚餌有點少，莫非這廝還有什麼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