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厲淵的改變 修為突破

林明被同僚抱著回到鎮上包下來的客棧，不知道過了多久悠悠轉醒。

他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想到周宇昂的那一巴掌，當時那麼多同僚看著，心裡一陣窩火。

「該死的周宇昂，不過就是有一個好師傅罷了，竟然這麼猖狂！

大庭廣眾之下，就把我的臉皮踐踏，就連小暗的仇也不讓我報，該死啊。」

林明越想越生氣，一掌拍在床頭柜上，木製的傢具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但是周宇昂威脅在先，真要他殺回去，把那兩個賤民擊斃，林明確實不敢。

他想了想，叫了小二過來。

「哼，殺了我弟弟，讓你苟活已經算是我失誤，還想安穩過日子？」

很快，小二按照林明的吩咐，帶了幾個地痞無賴過來。

幾個痞子平時天不怕地不怕，但此刻在臉腫的和豬頭一樣還敢見人的八扇門狠人面前，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林明看著幾人，眼中閃過一絲嫌棄，但還是吩咐道：

「你們接下來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看著幾個痞子離開，林明這才冷哼一聲。

「安穩日子？

想都不要想！」

·

「先把人扶到房間里安頓好，然後勞煩白雲法師看看。」

周宇昂看著被半抱在厲淵懷裡的李鎬玉有些煩躁，周宇昂原本傳音讓那位下手的銅章捕快輕一點，看著打得血肉模糊，但實際上不傷骨頭內臟，之後養一養就好了。

這樣既給了林家交代，以後若是有人追究起來，十棍子的杖刑也能堵住別人的嘴。

沒想到這個林明竟然這麼不識抬舉！

周宇昂有些暴躁地看著，背後衣裳染血的厲淵輕輕抱起李鎬玉，走進東側的卧室。

白雲大師有些不忍地跟上。

先是把人安置好，厲淵又小心翼翼地把李鎬玉破碎的衣裳撩起來，接著像是想到什麼，他看向一邊的周宇昂。

周宇昂也反應過來，他沖厲淵點點頭：

「我們去外面等吧，這裡就交給白雲法師。」

兩人走到院子里，周宇昂看向面目陰沉，眼眸深邃的少年。

「這一次倒是我大意了，沒想到林明那憨貨竟然會自己下狠手。

原本我打算的是意思意思，造成皮外傷此事就過去了，以後別人也不好用殺人這件事攻訐你倆。」

厲淵卻是一拱手，朗聲道：「大人言重，這次要是大人沒來，我二人估計是難逃一死。」

「說到底，還要謝過大人救命之恩。」

周宇昂苦笑一下：「看在我弟弟的面子上，我也要保你倆啊。」

他看著厲淵背後衣裳被長棍打得碎裂，開口道：「你也先去換一身衣裳吧，之後我們去問問白雲大師的診斷。」

厲淵點了點頭，卻沒有動：「大人，可否告訴我林明……那林家的背景。」

聞言周宇昂眼中精光一閃，知道這書生以後想要報復，也不隱瞞：「林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餘明縣這一脈就林明一個銅章捕快支撐起門戶。主要是南邊的宣河縣，那林家老二在那裡做縣令。」

「林家看在我師父的面子上不敢報復，但是你若想要報仇，也不容易……最簡單的是科舉，秀才、舉人、進士，若是成就儒道五品進士想要復仇，不論是彈劾還是硬實力，都易如反掌。」

科舉！

厲淵雙手握拳，對於明年院試越發勢在必得。

想了想，周宇昂看厲淵一副難掩憤恨的樣子，又交代道：

「或者是練武，赤龍煉體術達到五品換血境界，那時候換血武者高來高去，就算朝廷四大神捕出手，逃跑也是易如反掌。」

厲淵心裡一驚，沉穩的臉上出現一絲皸裂，不可思議地看向周宇昂。

周宇昂面色不變，他伸手指了指一邊還在陰乾的小赤龍湯。

「你們到底還是太不謹慎了，好在這次來的幾人都是小門小戶出身，不知道黃嘯修行的功法，也不認識這小赤龍湯。

這次我不好完全駁了林明面子，也是因為你們這赤龍煉體術來的蹊蹺，若是朝廷真的派人來查，要發現端倪真的易如反掌。

與其那樣，不如受過杖刑，以後林明再上訴，也顯得他斤斤計較，我也能堵住大家的嘴。」

厲淵身體一僵，看向遠處陰乾的小赤龍湯目光有些無措。

周宇昂注意到了，寬聲道：「你放心吧，我那幾個同僚沒有看出什麼破綻。

至於我，師祖師傅一脈傳下來功法都足夠修行了，最寶貴的那枚可以破境的六品精元丹對於本身就身處六品練髒的我又無用。

此事我就當做不知道其中有什麼變故隱情，之後旁人再如何訛你，你便一口咬死今天的供詞。」

厲淵鄭重地朝著周宇昂一躬身：「周大人今日情誼，小生莫敢忘卻。」

周宇昂卻揮揮手：「快去換一身衣裳，進去房間看看你結契兄弟吧。」

聞言厲淵也不耽擱，在周宇昂的幫助下敷了一層凝血散，接著飛快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走進卧室。

李鎬玉此時還昏迷著，身邊白雲法師從芥子袋中取了葯散給他後背上了葯，見兩人進來，交給厲淵一隻玉瓶。

「此乃七品人蔘養榮丸，三日吞服一枚，一月下去身體能恢復原樣。

只是這次勁力入體傷到內臟骨骼，貧道看李施主身上還有一些鍛煉的痕迹，以後卻是不能了。」

厲淵一愣，接過白雲法師手中的人蔘養榮丸：「傷到根骨了嗎？」

白雲法師默然點頭，厲淵抿著唇，握著藥瓶的手蒼白，卻還是躬身道：

「謝過法師。」

白雲法師點點頭。

厲淵想了想，跑到外邊拿回來一張銀票，白雲法師接過一看竟然是兩百兩。

「法師藥物貴重，小生也不知道價值幾何，這些銀錢聊表心意，請法師務必收下。」

白雲法師一愣，撫須的動作一頓，下意識看了周宇昂一眼，輕笑道：「卻是太多了。」

想了想，白雲法師又從芥子袋中取出一張藥方，交到厲淵手上：「聽聞李施主也是藥師，解毒散和凝血散手藝頗佳，這人蔘養榮丸的方子便交給李施主吧。」

厲淵剛要拒絕，卻聽見白雲法師道：「下三品的藥方說來說去也不值什麼錢，主要還是看手藝。何況貧道身上也只有十丸，往後李施主若是沒有徹底恢復，你家又是開藥鋪的，也能自己煉製一些服用。」

厲淵本來想拒絕，聞言動作停住，他深深一躬身，真心感激道：「多謝法師。」

白雲法師慈善地笑笑：「不必客氣，既然如此貧道就先告辭，明日想來李施主便會醒來，厲施主不必太過擔憂。」

周宇昂再和厲淵對視一眼，點點頭以示寬解，便和白雲法師一併離去。

院子里一下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只剩地上院門的木屑證明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陳叔此時走了過來，端著一盆熱水。

「少爺，我幫少夫人擦拭一下吧。」

厲淵接過陳叔手上的水盆，擰了擰毛巾：

「我來吧。陳叔你待會去找個木匠重新修一下院門，然後就早點休息吧。」

陳叔不知道八扇門為什麼會上門，想問些什麼，但最後還是只是關切看了兩人一眼，得到厲淵肯定的目光，便推下去，還貼心地幫忙關上了房門。

厲淵看著趴在床上睡著的李鎬玉，鳳眼微紅。

他想了想李鎬玉自從和自己結契以來，兩度危難時候都是他開口化險為夷，同樣的兩度危難自己都沒有受什麼大傷，而李鎬玉自己上次挨了一掌，這次又受了杖刑。

想到自己前天回來的路上還下定決心，接下來不能再讓自己結契兄弟受傷，今日人就昏迷不醒趴在床榻上，背上青紫色的痕迹皮開肉綻。

厲淵滄然一笑，目光有些凄滄。

他咬著薄唇，看著李鎬玉躺在床上，一隻手牽起李鎬玉失去血色的手掌，細細摩挲。

『可笑自己得到武道功法，卻不認真修行，明明天賦不錯，卻覺得慢慢來可以，如此鬆懈！』

『可恨自己上午溫書，效率低下，至今沒有秀才功名，這才護不住鎬玉。』

……

月升月落，油燈不知何時被點起，何時燈油燃盡熄滅，又被添入燈油燃上，周而復始。

厲淵持著毛巾細細幫李鎬玉擦拭額角的冷哼，一晚上像是過得很快，又好似過的很漫，時間在內心的苦悶中過去。

李鎬玉是在身體似乎散架中醒過來，他感覺後背上如同火焰在燒，但是時不時又有淡淡的清涼灑下，緩解了苦灼。

意識到自己受完杖責，李鎬玉雖然身上很痛，意識回籠的第一時間卻開始慶幸自己沒有死。

既然沒死，多練上幾次葯，總能恢復過來的！

一睜開眼，就看見面容俊美的少年紅著眼，眼下一片青黑，一瞧就是一夜沒睡，他手上拿著清熱散灑在自己後背。

李鎬玉回想起一晚上時不時的清涼，心裡微軟，溫聲道：

「阿淵。」

厲淵聽見人虛弱的聲音，一下子回過神，他趕忙端起床頭的水，先喂李鎬玉喝了一口，接著就愣愣地看著李鎬玉的臉，神色不明。

委屈，悔恨，害怕，惶恐數種情緒一同出現在他臉上。

李鎬玉喝完水，一抬頭就看見男人咬著薄唇，大狗狗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他心裡莫名一軟，

「好了，我沒事了。」

他剛要起身，厲淵卻猛地撲到李鎬玉頸間，溫柔的氣息吐在李鎬玉脖間，讓李鎬玉身軀微微一僵。

厲淵並沒有發出什麼動靜，李鎬玉卻感受到男人似乎身軀在微微顫抖，頸間時不時還感受到幾顆微涼的液體落下。

他伸手拍了拍厲淵的後背，一時無聲。

過了片刻，厲淵冷靜下來，他頭還是沒有抬起來，聲音悶悶的，帶著一晚上沒說話沒睡覺的沙啞。

「今後，不准你再這樣了。

誰再想要傷到你，除非我死……我保證！」

「我會好好練武的，也會努力讀書科舉，今日這事我不會讓他在發生第二……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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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鎬玉聽著少年鄭重的承諾，聲音尚且單薄，堅定的卻像可以排除萬難，能使鐵杵成真，能使真金百鍊，可以遇山開山，能夠遇海填海。

他摸了摸厲淵的後腦勺，把人臉抬起，和他對視：

「我信你。」

厲淵被抬起頭，往日里沉穩的少年紅著眼，眼角還有一絲晶瑩。

「行了，別哭了，再哭臉都花了。」

李鎬玉伸手拂過厲淵眼角，少年書生身軀一僵，想要扭過頭，想了想卻沒有動彈，他微微咬唇，沒有別的動作。

他回過神來，想到什麼傷心事，耳畔微紅很快退去，小心翼翼：「還有一件事。」

「嗯？」

「白雲法師說你根骨受損，怕是不能習武了。」

想了想自己半天弄不懂兩個姿勢，再想想小赤龍湯的滋味。

李鎬玉看著厲淵的眼眸，輕笑道：「方才有人還說以後會保護我。

一家有一個武力高強的就夠了，我不能練了，就算了。」

聽見李鎬玉豁達的話，厲淵堅定的點點頭。

「我以後都會保護你。」

李鎬玉拍拍他的手，他幾日相處下來知道厲淵不是信口開河之人，想了想他道：

「既然我都醒了，那你幫我去取點藥材吧，我製作一些藥物」

厲淵眉頭一皺，不贊同道：

「剛剛好，先躺著休息吧。」

李鎬玉卻伸手，示意厲淵把頭湊過來。

看著書生，李鎬玉想到失去意識前他不要命一般地撲過來，心裡柔軟，下定決心。

「我能永遠相信你嗎？」

厲淵感受到耳畔的低語，飛快點頭。

「永遠可以相信我。」

李鎬玉抬了抬下巴，「那你去幫我取十份凝血散的藥材過來你就知道了。」

厲淵不認同地站起身，但看著李鎬玉堅定的目光，還是照辦了。

凝血散沒有什麼技術含量，李鎬玉現在已經開始大批量的大鍋菜似製作。

厲淵不解地看著，滿眼不認同，下一刻不能得到滿意的解答，立馬就要制止李鎬玉的行為。

李鎬玉完成十份凝血散，十道真實葯氣從無到有出現在李鎬玉的身體內，後背的傷勢肉眼可見的緩解不少。

厲淵一愣，趕快回頭，看見身後房門緊閉，這才微微吁了一口氣。

「煉藥能讓我獲得葯氣，葯氣能洗禮身體，加強葯……」

「停！」

他看向抬眸的李鎬玉，鄭重承諾道：

「不要再說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李鎬玉看著厲淵的模樣，知道自己賭對了。他笑了，

「嗯。」

厲淵接下來明白了緣由，又去取了不少藥草。

「那你休息一會，再繼續製藥，不要累到，還有這個人參養榮丸，記得服用。」

李鎬玉點點頭：「你呢，不休息一會？」

厲淵搖搖頭，拿過一邊架子上，赤練王蛇製作的那份小赤龍湯。

「我去練武……我說過以後要保護你。」

李鎬玉眼看著厲淵黑著眼眶，迎著房門外微亮的天光，走出房間。

院子里，

厲淵服用下一份小赤龍湯，感覺心裡身體里胃裡都是火辣辣的。

他想著昨天傍晚李鎬玉被杖責時的無力，想著林明他怨毒的目光，想到自己如同浮萍任人博弈的漂浮不定。

厲淵感覺身體內有一道滾燙而炙熱的鬱悶火氣要發泄。

一式接著一式，無比契合融暢，不知不就就練到第十二式。

只感覺到一道道火氣湧上皮膚，皮膚在飛快得到鍛煉，伴隨著身體噼里啪啦的聲音。

許久，厲淵緩緩收拳，站在那裡卻恍惚間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

武道九品練皮成了！

尋常天賦不錯者踏入練皮境界修鍊大概需要半年的時間，天才人物配合藥方，大概能把時間推進百倍。

厲淵就是這一類天才，他自修鍊赤龍煉體術以來，不過短短兩天時間，直接突破練皮境界，接下里的修鍊不過是慢慢打磨並鑽研練肉境界的十二式。

練皮一成，至此之後，厲淵皮膚堅韌如同牛皮，力氣也大增。

練成赤龍煉體術前十二式，不知是不是任人宰割的、想要反抗的心境完美契合功法，厲淵自發領悟了前十二式所化的一計殺招『虎踞』

虎踞山林，伺時而動，不動則已，動則石破天驚！

厲淵眼眸出現一絲喜色，但不知足，接著開始打拳。

「還不夠，繼續練！」

少年氣勢雄，自此以後，崢嶸歲月自從容，敢問神女今何在，唯見赤龍十二重。

直到下午陳叔叫吃飯，厲淵才收手，端著李鎬玉的飯菜進入房間。

就過午餐，厲淵又開始馬不停蹄溫書，通讀經意。

李鎬玉看著人分外努力，也沒有說什麼，自顧自練成藥物。

但接下來一連三四天，厲淵都是早早起來練武，直到中午又開始溫書學習，太陽下山看不清字，又打了一套赤龍煉體術，練皮的經驗值可以說是在飛快增加，晚上還要照顧李鎬玉的傷勢。

李鎬玉看著人忙碌的身影，察覺不妙。

這樣下去，練武讀書，人是鐵打的也吃不消啊！

·

直到第五日，李鎬玉可以下床走動了，他想著這五天下來厲淵不要命般的學習練武，下定決心要勸勸。

剛出房間，就看見陳叔在幫著一名木匠修院門。

街上賣包子的何嬸路過，打聽道：「這兩日怎麼都沒有看見厲書生和李藥師啊……還有這院子，怎麼門都破了。」

陳叔見是何嬸，正經回復道：

「少夫人前幾日為了少爺傷了身子，下不來床，這幾日都是少爺在精心照顧。

這院子也是少夫人受傷那天破的！」

何嬸聽著眼中精光一閃，腦海中出現了奇妙的畫面，可以總結為

『他逃他追，砸碎院門想逃，被抓回床上這樣那樣，翻來覆去下不來床，然後插翅難飛』

何嬸頓住腳步，眼中精光一閃一閃，好奇八卦四個大字幾乎寫在臉上。

「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