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委屈的四人 再遇李父李母

「大人，小的冤枉啊！」

厲淵不滿，『堂下何人，竟然狀告本官！』

「你說，我哪裡冤枉你了。」

「你就說你們四人今日有沒有去藥鋪，讓鎬玉操勞了一天，讓他給你端葯，最後人還哭了。」

高虎抓住機會，急忙道：

「我們去是去了，但是沒有讓李藥師操勞一天啊。」

「是啊是啊，那是後來大家看李藥師用藥如神，這才麻煩李藥師幫忙配幾個方子的。」

厲淵眉頭一皺，蘇三丁四趕快解釋道：

「李藥師端葯是因為，李藥師給大哥二哥端了腹瀉……不對不對，治病良方，關心我兄長二人，主動的啊，絕無半點強迫李藥師的道理。」

「是的是的，而且最後哭的不是李藥師，是我大哥二哥啊！」

厲淵似信非信，看了一眼高虎和胡熊二人，見他兩人青黑的臉上眼眶下的紅痕，信了幾分。

「你們如實道來。」

四人對視一眼，你一句我一句，把四人偷雞不成蝕把米，想要去搞壞名聲最後卻給李鎬玉拉了一波生意，乃至於自己都被整了一頓……治療了一頓的故事娓娓道來。

說道傷心處，高虎和胡熊潸然淚下，看著分外可憐。

看見四人期期艾艾，厲淵倒是徹底信了。

這次是他關心則亂了，太過擔心李鎬玉，而忘記了陳叔那一張顛倒黑白的嘴。

想了想，兩次遇到危機李鎬玉都能化解，遑論這一次。

他輕輕吁了一口氣，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四人：

「這倒是我冤枉你們四人了。」

四人涕泗橫流，抱在一起：

「局座高見！」

厲淵扭頭又看了地上這四個漢子一眼，徹底確定了這樣的臭魚爛蝦就是再來上一筐，估計都不夠他家鎬玉算計的。

他看向四人，溫聲道：「那是我錯怪你們了，今日之事。」

蘇三急忙攔住要開口說算了的大哥二哥，飛快出聲：

「都是我們自己摔的，和人美心善的李藥師和溫文爾雅的您沒有一絲一毫干係。」

厲淵滿意地點點頭，他冷眼瞥了四人一下。

「記住你剛才說的話。」

看見厲淵走了，四人這才抱頭放聲大哭。

「我們造的什麼孽啊，被整了一頓還不夠，還迎來一頓毒打。」

「就是說，如果我們真的為難了藥師就算了，明明是那個毒師為難了我們啊！」

四人抱著哭了一會，大哥揉著眼睛道：「那今日這事？」

蘇三道：「就當沒有發生吧，反正我是準備回鄉下躲躲風頭。

現在厲書生也回來了，沒想到他也是練家子的，本來一個李藥師就能整得我們團團轉，更別說現在還多了一個能打的厲書生了。」

高虎點點頭：

「那就這麼辦吧。」

「接下來這段時間我們不要聯繫了。」

四人狠狠點頭，兄弟本是同林鳥，被厲氏夫夫整的大難臨頭各自飛。

·

這邊厲淵要回到藥鋪，卻看見自己身上雖然沒有受什麼傷，但是衣襟上還是染上了不少污漬。

他看了一眼在後院製藥的李鎬玉，狗狗祟祟準備進屋先換一身衣服。

「回來了？」

李鎬玉注意到大狗狗沒有和他打招呼，一派心虛地準備回到房間。

他出聲叫住人，果不其然這人身上僵了一下。

厲淵轉過頭，故作平淡道：「回來了。」

李鎬玉走上前，看了一眼男人身上的衣襟：

「怎麼這麼臟啊，怎麼弄得？」

厲淵顧左右而言他，鳳眼中有些心虛：「啊，我也沒注意唉。」

李鎬玉瞭然，他看著厲淵的眼睛，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去找那四個人，打了一架？」

「你怎麼知道。」

厲淵脫口而出，下一刻看見李鎬玉一副真被自己說中了的模樣，臉上浮現一絲懊悔。

李鎬玉心裡莫名有點生氣，十六歲的書生也長大了，會打架鬥毆了，但是萬一傷到可怎麼好。

厲淵被框出真相，扭過頭去，不想去看李鎬玉。

餘光卻偏見李鎬玉一副傷心的模樣，他心裡一慌，手足無措道：

「哎呀，就是去揍了那四個給你找麻煩的人一頓。」

「要是傷到了可怎麼辦？」

「沒事沒事，我前兩天不是和你說了嗎，我都武道練皮了，揍幾個痞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李鎬玉扭過頭，不滿意厲淵的回答。

厲淵看見李鎬玉好像真的生氣了，心裡一慌，手足無措道：「哎呀，你看啊，我真的就不小心弄髒了衣服，又沒有受傷。」

李鎬玉咬著唇，

「你這些天不要命的讀書練武，我就不說什麼了，現在還在外面打架。」

「我會擔心的你知道嗎？」

厲淵一愣，他看著李鎬玉不掩擔憂的雙眼，心裡一軟，紅著臉輕輕抱住李鎬玉。

「知道了……」

少年沒有往日的沉穩，笨手笨腳承諾。

「我以後去幹什麼，肯定第一個和你說，交代了才去。」

李鎬玉突然被擁住，卻沒有自己想象中的不自在，或許是同塌而眠習慣了彼此的氣息。

他輕聲道：「記住你現在說的。」

厲淵紅著耳朵鬆開人，狠狠點頭。

「還有，」李鎬玉圖窮匕見：「往後練武的時間也減少。」

厲淵微微一愣，剛要說什麼，就聽見結契兄弟道。

「我擔心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大狗狗準備反駁的話默默咽了下去，耳朵微紅，輕輕哼了一聲。

李鎬玉拿捏了厲淵臉上終於洋溢出喜悅，他捏捏男人的臉：「我準備研發一種凝神提高注意力的藥方，能輔助你讀書，練武接下來你吞服精元丹吧，不然再那麼不要命苦練，我怕你身體要垮了。」

厲淵俊臉被揉捏了一番，他沒有人前的冷淡疏離，輕聲道：

「我也是想多練武，好保護你，不曾想竟然讓你擔心了。」

李鎬玉看見人說這話時的鄭重和真誠，心裡一軟，鬆開了在厲淵臉上作怪的手。

「嗯。」

「既然話都說開了，那我們吃飯吧。」

兩人扭頭，就看見陳叔對著兩人質樸一笑。

不知為何，李鎬玉心裡直覺不妙，他提問道：

「陳叔，你一幕你萬一對旁人提及，會是什麼個說法？」

陳叔摸了摸頭，正經道：

「夜晚少爺回來衣衫不整，少夫人和少爺發生爭吵，少爺服軟發誓以後的事都聽少夫人的，兩人終歸於好。」

李鎬玉、厲淵：？？？

兩人對視一眼，算是徹底明白了陳言可畏的威力。

今晚的晚餐陳叔高興，因為生意好，所以做的菜也精細了不少。

兩條早早送來的蛇取出蛇膽后，蛇段用油炸過，最後用小赤龍湯調味那麼一炒，肉瓣鮮香麻辣，十分誘人。

此外還割了一塊排骨，過油之後，用蒜瓣炒了滿滿一大碗，素菜則是一碗燒的金黃軟爛的南瓜和一碟子清炒芥菜。

李鎬玉吃得很香，吃完之後陳叔收拾碗筷，厲淵照例去打上一會拳，他則開始研究起可以輔助厲淵讀書的方子。

李鎬玉看看自己的白玉板，裡面兩百多條葯氣在遊盪，像是一條條貪吃蛇你追我趕。

這都是他這些天打下的家當啊！

李鎬玉從腦海中過了一遍藥方，從中尋到一篇不入流的凝神湯。

李鎬玉推演藥方靠的就是自己的智慧，

『白玉牌，消耗虛幻葯氣，推演寧神藥方，效果能較強程度輔助讀書。』

白玉板中深墨色和赤紅色的葯氣一下子燃燒殆盡，李鎬玉心頭一跳，好傢夥，這推演是一點家底都不給他留啊！

白玉板上小字如同波紋浮現。

【八品凝神湯，寧神靜心，提高學習效率，保持學習狀態】

【所需藥材：靜心草，寧神花，酸梅【展開】】

李鎬玉通讀了一邊藥方，這已經是他手裡第七道入品藥方了，之前六道分別是九品凝血散、腹瀉散、解毒散，八品小赤龍湯和李醫師傳下的清熱湯，七品人蔘養榮丸以及不知道何時能派上用場的五品赤龍大丹。

李鎬玉按照藥方，順利的熬制出一碗膏狀葯湯，五道葯氣也順理成章湧入空空如也的白玉板。

李鎬玉看著深紫色藥膏，心裡好奇這是個怎麼輔助寧神法，他伸手蘸取了一點，送去口中。

『我靠，不愧是我煉的葯，真帶勁。』

李鎬玉渾身一震。只感覺嘴裡一酸，一陣清涼的酸意湧上天靈蓋，他頭皮都開始發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服下凝神湯后他身軀也麻痹了一點。

葯氣一轉，豁免負面狀態。

李鎬玉悟了。

「好好好，不愧是白玉牌，從來不按套路出牌。

又酸又涼保還持清醒，附帶麻痹效果麻痹軀幹，這不只能寧神學習了嘛！」

李藥師神色複雜地望向白玉牌，這可真是字字句句滿足了李鎬玉的要求啊。

只是達成的過程，有些許曲折。

這時候，打完一套拳的厲淵難掩驚喜走了過來。

「鎬玉，這精元丹真的有效，只是一點粉末便讓我進度大大加快，現在我已經學會第十三式，按這個進度下個月月中我就能踏入練肉境界，這精元丹也足夠我用到七品練骨。」

「對了，」厲淵看著李鎬玉手中的藥膏，臉上一喜：「這便是你為我煉製的寧神藥物，這麼快就成功了？」

「嗯。」

李鎬玉心虛地應了一下。

厲淵追問：「效果如何？」

李鎬玉更心虛了，他想了想，試探道：「效果超級好，吃下去起碼一個時辰看書保持狀態不成問題，腦子也會很清醒。

就是有個缺點……」

厲淵：「？」

李鎬玉小心翼翼問：「這個，你能吃酸的吧？」

厲淵聽到這回答，不理解，但大為震撼。

但轉念想到小赤龍湯的滋味，他身子突然一僵。

「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當然不是！」

李鎬玉飛快反駁，糾正道：「是，可能比你想的那樣，更荒謬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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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補充道：「你最好做一點心理準備。」

·

次日一早，

厲淵今日準備帶李鎬玉去一趟東市，早早練完拳洗完澡，想著再看一會書，順理成章想到了凝神湯。他狐疑地泡開一碗深紫色的凝神湯，仰頭服下。

接著，他人麻了。

被迫躲在椅子上看了一時辰的書，厲淵看著探頭探腦、難得有些心虛的李鎬玉，臉上有些無奈。

厲淵組織了一番措辭，斟酌道：

「這葯，縱然做了心理準備……但還真是對學習大有裨益呢！」

李鎬玉雙手一攤，光棍道：「嘿嘿，有效就成，不用客氣。」

說完就想溜去製藥，厲淵叫住了人：

「你先等等，今天和我去一趟東市。」

李鎬玉不解：「有什麼東西需要採買嗎？」

厲淵上前兩步，看著他鄭重道：「我尋思有時候我和陳叔在前邊，你一個人在後院不安全。

也怕我出門，你再遇到這樣的事。我想著我們去買一條狗養在後院吧。」

李鎬玉看著狗狗一本正經，不加掩飾的關心，心想家裡本來就有一隻了啊。

但是他也沒有拒絕厲淵的好意，對於毛孩子李鎬玉素來是喜歡的。

「行，那我收拾一下我們就出發。」

輕車駕熟，李鎬玉跟著厲淵出門，路變熟不少的同時，也有人對他打招呼了。

「李藥師啊，昨天你配的那腹瀉散，真是治好了我的陳年老便啊。」

李鎬玉迎著厲淵詫異的目光，對著昨日問診的患者尷尬的笑笑。

那老伯笑呵呵地看著夫夫二人：「李藥師今天來東市買什麼呢？」

李鎬玉順口回答：「想買一隻大狗看家護院。」

「大狗啊，」那老伯想了想，指點道：「前段時間東市老馬家的狼狗新生了小狗崽，一窩有好幾隻嘞。

連有名的劉獵戶都抱走了一隻，你可以去那裡看看，他家狗娘大，生的崽子壯實，比東市上層次不齊的土狗質量好多了。」

厲淵心裡一喜，沖老伯拱拱手：「謝過陸伯。」

老伯一擺手。

雙方交錯而過，厲淵帶著李鎬玉順著老伯指的路，來到老馬家門口。

老馬是個瘦瘦高高的漢子，他詫異地看向上門的二人。

「小李藥師，今怎麼上門來了？」

住東邊的只要去過東邊醫館，那基本就認識原身沒跑。

李鎬玉上前一步，微笑：「馬叔啊，我準備養條狗，聽說你家狼狗生了幾隻崽子，我想來問問賣不賣啊？」

馬叔咧起一個笑容：「怎麼會不賣啊。

說起來也是巧了，你弟弟和劉獵戶前兩天剛來抱走一隻，今你就來買了，往後狗崽子兄弟指不定還能在你家碰面嘞。」

李鎬玉笑著附和，馬叔帶著兩人進入後院，牽開一邊虎視眈眈有些焦躁的狗媽媽。

李鎬玉和厲淵看著一窩三個崽子，

「你說哪只好？」

厲淵看去，兩隻銀白色，一隻花白的小狗崽子正歡脫的滾成一團。

他伸手掐了掐狗爪子，選中一隻銀白色的，揪著皮毛提了起來。

「這隻如何？」

李鎬玉一看感覺每隻小毛球都可愛，自然是沒有意見。

「嗯。」

「那就這隻吧！」

李鎬玉抱著狗崽子，三個月大的狗崽子不怕人，在李鎬玉懷中黏糊糊地嗚嗚叫。

厲淵付了老馬一兩銀子，老馬接過：「狗崽子長得快，六個月就大了，你們養過這個年，狗崽子就能看家護院了。」

現在是十月底，過完年狗崽子確實能長成了。

李鎬玉看了一眼外形威武，四肢強健有力，毛髮飄飄的狗媽媽，心想那長得確實快。

之後，李鎬玉一直滿眼喜愛，抱著竄來竄去的狗狗，沖著厲淵道：「很活潑呢！」

厲淵看見李鎬玉眼中的光芒，心裡咯噔一下，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這個決定可能失策。

壓下心裡莫須有的揣測，他詢問道：「起個名字？」

李鎬玉抱著狗崽子，摸了摸他銀白色的毛髮：「不如就叫銀兩吧，希望它能給我們厲氏藥鋪帶來源源不斷的銀兩……對了這是公的母的？」

厲淵聽見我們厲氏藥鋪嘴角不自覺揚了一下，接過來看了一眼。

「是公的。」

兩人正準備打道回府，卻看見一對熟悉的身影。

厲淵推了推還在逗著懷裡狗狗的李鎬玉，少年茫然抬頭。

他還沒反應過來，那邊兩人先看了過來。

「鎬玉！」

李鎬玉抬頭，看清正在買賣人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