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葯道升級 良藥很酸苦辣咸口

前廳的藥鋪厲淵看著，藥鋪午後來的客人並不多，厲淵看顧鋪子的同時也能忙裡偷閒看看經書。

李鎬玉看著陳叔乾脆利落地把五條蛇拍死，五條麻花瞬間變成五條軟趴趴的毛線。

接著看見陳叔準備直接劈開一條赤鏈蛇取蛇膽，李鎬玉預見到赤鏈蛇血流乾的場景，這可不行。

他趕快阻止。

「陳叔，等等！」看見陳叔手起刀沒落，迎著其疑惑的眼神，李鎬玉飛快開口：「我想著蛇買都買了，光用肉泡酒多少有些許浪費，蛇膽取出來賣也不划算。

還是直接製成解毒散來的實在，勞煩您幫我取出蛇膽，分開收集好蛇血和蛇毒液。我此前在鎮子東邊的醫館學過這方子，那邊賣三百文一份嘞。」

陳叔點點頭，他本來就是老實本分的人，如今聽到解毒散地價值更是順從夫人的意思。他起身去西邊廚房取出幾個小碗用以裝盛。

李鎬玉去前廳尋找了幾樣藥材，一眼就看見厲淵正在專心讀書。

「取什麼，我來幫你。」

眼看厲淵要起身，李鎬玉搖搖頭：「不用了，你繼續溫書吧。

明年不是就院試了嗎，我還等你考上，讓我做秀才丈夫呢！」

厲淵原本要起身，聽見這話耳邊又是微微一熱。

『什麼，秀才夫郎啊，大白天什麼活都往外說。』

他緩緩又坐下，扭過頭不去看李鎬玉。

李鎬玉不知道自家大狗狗又怎麼了，他也沒多想取起幾樣小赤龍湯和解毒散需要的藥材，想了想凝血散可能在小鎮上市場更寬闊，索性凝血散需要的藥材也取上了。

走回後邊院子的時候，陳叔此刻已經分門別類處理好了幾條蛇。

李鎬玉走過去，沒有先製作解毒散，而是嘗試製作了一次此前用過的凝血散練練手。

在陳叔嘖嘖稱奇地目光中，李鎬玉行雲流水地處理好藥材，接著按照順序搗成泥，再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

一刻鐘不到的時間，一份大份凝血散就出現在眼前，估摸著有李鎬玉昨晚磨磨唧唧五份的量。

沒有出乎李鎬玉的意料，一連五道真實葯氣湧進李鎬玉的體內，他只感覺體內一陣涼爽，昨晚的疲憊徹底一掃而空。

白玉板上，也多出五道遊離追逐的深墨色葯氣。

看向葯碗中的深墨色葯泥，李鎬玉目光瞥了一眼白玉板原本不意外，但下一刻白玉板的變化令他有些詫異

【九品凝血散，止血、消毒、防止化膿】

小字漸漸如流水波紋消失，接著浮現又一行小字

【累計虛幻葯氣十道，晉陞九品葯散境界，煉製的所有九品葯散格外增加一成效力，消耗真實葯氣對九品藥物進行十~百倍增幅】

李鎬玉難掩喜色，沒想到白玉板竟然還是升級流系統，原本葯氣只能對普通事物藥性進行百倍疊加，此刻對九品藥材都有了效果。

【八品藥液晉陞條件11/1000累積葯氣】

李鎬玉看了一眼，確定了白玉板還能升級，臉上喜色越濃，對於下面製作藥物更有動力。

他朝陳叔道：「陳叔麻煩你去把這些葯泥晾晒乾，之後我們搗成粉末售賣。

這裡大概五份的量，就定價一百一份吧。」

李鎬玉想了想，前身作學徒的醫館凝血散售賣一百文，自己不好擾亂價格不是。

對於自己沒有東邊醫館有名氣，李鎬玉也不擔心，首先他本人是正經從東邊醫館學成的，其次他有白玉板加持，凝血散效果更好，只要賣出去過，不怕沒有回頭客。

接著，李鎬玉開始利用蛇膽開始製作解毒散，不知道是不是本來就有天賦，或者是晉陞九品藥師后對於葯散的煉製有加成，除了第一份解毒散的品質被評為下等，其餘解毒散製作都很成功。

五條蛇，五分解毒散，轉眼又是五道虛擬葯氣入賬。

陳叔這次不用吩咐，他自己去把製成的葯泥鋪平在木板上，準備陰乾瞭然后弄成粉售賣。

「幸不辱命，五分解毒散，我們小鎮上用到的人不算多，但便宜點賣給行商的商隊也行。

到時候單獨售賣一份三百文，買的多可以便宜點，成本大概在一百多文，賣給商隊最便宜就定個兩百文吧。

這樣一來，不管怎麼說五條蛇的本錢是賺回來無疑了。」

陳叔點點頭，目光中有些喜悅，看向李鎬玉的目光越發溫柔。

少爺這個結契兄弟是結對了，有少夫人在，即使沒有我，少爺讀書的各種開銷完全不是問題啊！

李鎬玉想了想，他接下來準備製作小赤龍湯，他打發陳叔道：

「陳叔兩條蛇肉留著你晚上燉，剩下的三條你去買一罈子酒來，我們泡成藥酒慢慢喝。」

陳叔點頭，中氣十足道：「好，少夫人，那我去隔壁打酒。」

看見陳叔走出院子，李鎬玉飛快行動起來，按照小赤龍湯上的步驟，飛快調配起藥物。

莫約五分鐘，在葯爐的小鍋上一份小赤龍湯已經煉製好了，色澤暗紅，葯香中摻雜著淡淡的腥氣。

李鎬玉看了一眼，皺眉，似乎火候有些老了。

【八品小赤龍湯（下品），大幅度加快練皮練肉過程，小幅度加快練骨過程】

他把膏狀的小赤龍湯收好到提早準備好的小匣子里，準備服用的時候用清水化開就好。

有了第一份火候的經驗，李鎬玉接下來的小赤龍湯色澤艷麗，腥氣幾不可聞，尤其是赤練王蛇煉製的那份，白玉板更是給出上品的評價，能極大幅度加快練皮練肉進度。

李鎬玉看看白玉板，三分八品藥物的煉成為李鎬玉提供了十五道虛幻葯氣。

難道我真是天才

他不由心想

即使久坐好一會，他因為身體真實葯氣的湧入也沒有疲憊的感覺。

他想了想，把竹葉青和黑紋蛇的血液也按照小赤龍湯的藥方煉製，果不其然失敗了。

得到的藥物甚至不入品級，只有極小加快練皮過程的文字。

李鎬玉早有所料，點點頭也沒有過分失望，畢竟還有效果呢，也聊勝於無不是！

李鎬玉想了想，伸出食指蘸取了一點普通的那份小赤龍湯。

「我靠，好辣！」

一股熱流湧入李鎬玉的身體，他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此刻他身體燥熱，有一種可以去跑五公里的感覺。

但是更引人皺眉的，是小赤龍湯辛辣如朝天椒的口感。

他控制體內葯氣一轉，壓下體內燥熱，去端起水壺噸噸噸喝了好多口。

『怎麼回事』

白玉板似乎感受到李鎬玉的責問，它波紋浮現。

【良藥苦口利於病，酸、苦、甘、辛、咸，除了毒藥是甜的，其餘各種藥物分別為酸苦辛咸，或多味混合。】

李鎬玉一愣，有經驗之後去嘗了一點解毒散和凝血散，果然都苦得要死！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無所謂，畢竟能救命的葯就是好葯，管它什麼味道呢，反正救不回來他也沒法給差評！

他又想到昨晚不算甜的杏子，經過葯氣加持，化為腹瀉散一部分后，黃嘯吃的津津有味，毒藥想來果然是甜的。

也不對！「這葯我自己也得吃的啊！」李鎬玉看著手裡的幾個小匣子，呆若木雞。

厲淵這時候走到後院：「我看陳叔出門了，怎麼樣，那個製藥還順利吧。」

望著厲淵的臉，李鎬玉有些心虛。

他仰頭望天，帳然若失，扭扭捏捏道：「順利，但不完全順利。」

厲淵：？

厲淵不明白，但大為震撼。

李鎬玉反應過來，塞了三個小匣子到他手裡。

「都在這裡……沒有失敗，就是有點辣吃。」

厲淵不解，不該是難吃嗎，但還是貼心說道：「良藥苦口，能有效就行。」

李鎬玉呵呵一笑，

不，沒喝過的人，根本不懂喝牛油鍋底味小赤龍湯肛腸科的快樂，他深深看了男人一眼，希望厲淵最好不要後悔。

·

隔壁的酒鋪，

陳叔看著張老闆去地窖取酒，就和老闆娘攀談，突然地窖那邊傳來一聲驚呼。

「蛇，有蛇！」

張氏一驚，他看著丈夫匆匆忙忙上來，焦急的詢問道：「沒事吧？」

張老闆咬著唇，撩起褲子，小腿腳腕上兩個紅點清晰可見。

張氏慌得要暈倒過去，她眼角微紅：「怎麼樣怎麼樣，那是什麼蛇看清了嗎？不會有劇毒吧？！

呸呸呸……我在說什麼。」

還是陳叔當機立斷，他交代道：「張老闆被咬不確定是什麼蛇，但能不動就不動，時間焦急，我把老闆背回我家藥鋪，店裡我記得還有紫蘇和白芷可以解蛇毒，而且我家夫人此前在東邊醫館做過學徒，今天剛剛製作了解毒散。

張夫人你不放心的話去東邊請一下李醫師，我帶老張去緊急處理一下。」

說著，陳叔抱起張老闆就往回跑，張氏看著兩個男人跑向隔壁，還是不放心，一跺腳也跑向東邊醫館。

「算算時間，陳叔應該抱著酒罈子回來了。」

厲淵收好小赤龍湯，他和李鎬玉看嚮應該抱著酒罈子回來的陳叔，他懷裡抱著的卻是一個男人。

厲淵和李鎬玉對視一眼，兩臉問號。

陳叔匆匆忙忙回來，把人放下：

「夫人，來不及解釋了，快去把你剛剛製作的解毒散拿出來，剛才張老闆下地窖被蛇咬了一口。」

夫夫二人明了，李鎬玉飛快回過神，交代道：「阿淵，你去後院把葯爐上煮開的水壺拿來，陳叔你去取碗……再拿一把刀。」

兩人飛快照做，李鎬玉先是讓面如白紙，受到驚嚇的張老闆坐在椅子上，接著看看他的傷口。

傷口處只有一對齒痕，傷口處黑腫。

李鎬玉心裡咯噔一下，是毒蛇跑不了了。

他解下李老闆的腰帶，先是飛快往李老闆的小腿上狠狠繞了幾圈，阻止血液流動，防止毒液快速擴散。

厲淵這時候也和陳叔拿著李鎬玉交代的東西回來了，李鎬玉先是用小碗盛了熱水，接著把刀放進熱水中消毒。

厲淵明白李鎬玉的意思，把一份還未徹底乾燥的解毒散化進小碗中。

李鎬玉從熱水中拿起滾燙的小刀，剛準備往咬緊牙關的張老闆傷口處來兩刀，先放了毒血，這時候外邊突然傳來一道驚天動地的哀嚎。

一個老太太被人攙扶，鬼哭狼嚎地衝進來，繞著圈打量張老闆。

「我的兒啊，這好端端的地窖裡面，怎麼會有蛇啊！」

接著，看見李鎬玉蹲著準備往張老闆身上動刀，老太身子微軟。

「怎麼還要動刀子……怎麼不送去東邊醫館，還送到藥鋪來呢？」

陳叔看著張老闆的母親有點急昏頭：「張嬸子，李老闆被咬了不能劇烈運動的，不然毒素擴散得更快。張夫人已經去城東請醫師了，我們現在只是先處理一下。」

張老太太有些不放心，看李鎬玉年紀輕輕的樣子：「這能成嗎？」

外面此刻也被動靜吸引了不少人，不少街坊鄰居湊熱鬧。

「此前可沒聽書厲氏藥鋪的人精通醫術啊，只是尋常的抓抓藥，做藥材生意而已啊。」

「對啊，厲書生讀書識字是好手，這醫術可真說不準啊。」

「是啊……這不會不成吧？張嬸子要不咋們還是等醫館來人再說？」

賣包子的何嬸微微皺眉，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你們不知道厲書生結契兄弟曾經在東邊醫館做過很長時間的學徒，學到幾分真功夫的。」

厲淵聽到外邊湊熱鬧街坊鄰居的議論，微微蹙眉。

李鎬玉卻起身，他覺得家人不放心就算了，自己不必多惹麻煩，但是看見張老闆呼吸有些痛苦，額角布滿細細的冷汗。

他想了想，還是不能見死不救。

「我之前在東邊醫館學醫，李醫師傳了我三個藥方，其中就有解毒散……你們信任的話我試試，不然的話就等張夫人去把李醫師請來吧。」

這句話，李鎬玉是看著張老闆和張老太太說的。

張老太太滿臉焦慮，還準備說什麼。

張老闆汗流浹背，語氣斬釘截鐵道：「小李兄弟，你動手吧……我相信你。」

看見母親還要說什麼，李老闆有些煩躁道：「反正情況也不會再差了，況且張氏跑去請李醫師估計還要好一段時間。」

張老太太雙手交疊，滿是皺紋的臉上下定決心。

「小李藥師，你下手吧，不管如何我們張家都不怪你，」

見到兩人達成意向，李鎬玉點頭。

對準傷口處下刀，先是劃出一個十字傷口，擠出微微發紫的血液，惹來身邊街坊鄰居一陣雞皮疙瘩。

接著厲淵端起解毒散，示意讓張老闆服下去。

張老闆照做，他剛一嘗道，便眉頭一皺。

「好苦。」

張老太太掐了他肩膀一下：「多大的人了，良藥苦口的道理都不懂。」

張老闆一窒，接著就看見母親接過碗，把比夜生活還苦的解毒散全部一股腦倒進張老闆嘴中。

張老闆沒被毒死，險些被親娘給苦死。

張老闆眼一翻，差點暈死過去。

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得虧李鎬玉還有些良心，找到一塊飴糖遞給張老闆，喝了苦藥的張老闆還得感激地沖他點點頭。

一刻鐘后，李老闆神色明顯好轉。

外邊也傳來聲音。

「怎麼能先處理病人呢……

醫師先後處理手段不一樣，容易造成老夫誤判的好不好！」

外邊的聲音傳來，氣勢洶洶，瞧著就是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