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升仙城
十五日後。
升仙城。
天還未亮，街道上就已經是人流如織，喧鬧異常。
無數的攤販湧上街頭，大聲叫賣。
十里八鄉的人們，都聚集到了這小小的升仙城，甚至還有數百裡外的人們，坐著牛車馬車，跋涉數日，來到這裡。
玄天宗，仙家宗門，大開山門廣收弟子。每三年一次，只收八到十二歲的孩子，這已經成為了當地約定俗成的習慣，每次收徒，都是升仙城最為熱鬧的日子。
條件好的家庭不用說，只要出一個修仙者，足可庇護家族數百年，而窮苦人家只要孩子被選中，可得數千兩銀子，立馬成為豪富之家。
這就使得附近所有年齡適宜的孩子，無論窮富，都會被父母送到升仙城，來碰碰運氣。
戰念川也混在人群中，走進了升仙城。
很久很久以前，戰壽曾經帶著他，也是趁著玄天宗廣收門徒的時候來售賣過虎骨熊掌，親眼目睹過這一盛事，如今雖然已過多年，但是戰念川的記憶很好，雖然一路上跌跌撞撞，但還是順利找到了這裡。
如今的他，身材比先前瘦削了不少，身上的粗布麻衣還帶著乾涸的血跡，帶著塵土，活脫脫就是一個乞丐少年，顯得毫不起眼。
人潮洶湧，人們帶著自家的孩子，不斷地湧向城中的廣場。
從他們的談話和對孩童的叮囑聲中，戰念川明白那裡就是玄天宗的仙人們收徒的地方。
而在人群的最前方，已經圍坐著數百個小小孩童，他們正在那裡等待著自己的命運，期盼著被仙人選中。
戰念川強悍的體魄無人可擋，輕鬆擠出人群，低著頭找了個角落也坐在了最前方。
在一群幼小孩童裡面，戰念川顯得格外顯眼，引來了不少異樣眼光和議論。
「這傢伙這麼大了，還來選拔什麼？這不是搞笑嗎？」
「別說，說不定這小子只是個子大呢,哈哈~」
「那個傻大個在裡面幹嘛？還敢虛報年齡不成，也不怕得罪了仙人。」
戰念川神色平靜，充耳不聞，靜靜地等待著玄天宗仙人們的到來。
正在此時，天空中雲彩忽然散開，一柄紅色仙劍破空而來。
而在飛劍之上，傲然站立著兩道人影，衣袂飄飄，恍如天外飛仙。
「是仙人！仙人來招收有仙緣的弟子來了！」
人群頓時一陣騷動，不約而同地抬頭仰望，屏氣凝神，生怕衝撞得罪了仙人。
整個升仙城，聚集的數萬人，剛才還人聲鼎沸，喧鬧異常，現在已經完全安靜了下來。
轉瞬之間，紅色仙劍在鎮子上空一個盤旋，輕飄飄地落在了城內廣場的最中央，從上面跳下了兩道身影，紅色仙劍隨之縮小，掛在了其中一人的背後。
「仙人！是不是救我的恩公呢？」戰念川精神一振，睜大雙眼盯著來人。
其中一人身穿皂色長袍，鬚髮盡白，看來年歲很大，但精神矍鑠，雙眸炯炯有神，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另外一人卻是一名二八少女，身穿淡綠衣衫，眉目如畫，清秀可人，髮絲在風中輕舞，恍若仙子一般。
「這仙子也太美了吧，我的天。」
「噤聲，別唐突了仙子，我等凡俗小民能看一眼此生足矣。」
「仙子下凡塵了，沒想到我有生之年能看到如此美貌的女子。」
......
人們議論紛紛，無數人看著女子目光熾熱，就連數百孩童也都看呆了，變成了獃頭鵝。
戰念川神色平靜，這女子當然美得驚人，但對於身負血海深仇的他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要進入玄天宗，除此以外的事情他並不關心。
老者眼看人群前方的近千個孩童，不禁微露喜色，「今年這裡的孩童比往年要多啊，希望能有好的苗子，老是被其它峰壓一頭，老夫心裡真是不甘啊。」
綠衣女子微笑，「放心吧，今年參加靈根測試的人如此之多，肯定會有幾個好苗子的，我們這就開始吧。」
說罷女子縴手一揮，一張圓桌憑空出現在了眾孩童前面，看著眾孩童好奇的眼神，女子嫣然一笑，又拿出了一個大大的透明圓球，放在了桌子上。
老者輕咳一聲，上前一步，朗聲說道：「各位鄉親，我玄天宗收徒現在開始，你們若願將孩子送入玄天宗，就讓他到前台來，看是否有仙緣。」
聽聞這番話，人群一陣騷動，又有幾個孩童被送到前台。
老者看著前方數百孩童，淡淡地說：「修仙者首重靈根，靈根的優異直接決定仙途能走多遠，接下來我會測試你們的靈根，現在，所有人排好隊，依次將手掌放在這測靈球上。」說完指了指桌上的圓球。
話音落下，幾百孩童互相看了看，稀稀落落地排了一條長隊。
一個看起來很是大膽的孩童上前，小心翼翼地將手掌放在了圓球上，眼中滿懷希冀。
數息過後，圓球毫無反應。
「不合格，退下吧。」老者面無表情地說道。
人群發出輕微的嘆息聲，孩童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神情黯然地走到了一邊。
「下一個！」
又是一個小孩上前，同樣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了圓球之上，屏氣凝神地看著。
這一次圓球微微一震，金光青光黃光藍光依次亮起，色澤都很黯淡。
「金木土水四下品靈根，合格，去右邊站好，下一個。」老者很是淡然。
這小孩聞言眼睛頓時一亮，神情激動起來，乖乖地走到老者右邊站好。而在人群中，有數人明顯激動起來。
測試繼續進行。
「不合格！下一個。」
「下一個！」
「下一個！」
「四靈根，三下品一中品，右邊站好。下一個！」
隨著測試的進行，老者的表情越來越急躁，眉宇間滿是不耐。
到現在為止還只收到兩個四靈根，這種靈根只是勉強能夠收入門，是修仙界中最為普通的靈根，這樣的話，豈不是還是會讓各峰笑話？老者很是鬱悶地想。
看著剩下不多的幾個孩童，老者實在不報什麼太大指望了，連聲音都變得有氣無力起來。
「下一個。」
這時一個身穿錦衣的少年上前，將手一把放在了測靈圓球上。
二道璀璨的光芒閃過，將老者和少女的注意力牢牢吸住。
「這......這是極品雙屬性水火靈根，難得一見啊。」老者激動的嘴唇不停哆嗦，死死地盯著那二道紅光白光。
「陳師兄，我們這次運氣太好了，極品雙靈根啊，峰內多少年沒出現極品雙靈根了。」綠衣女子美目大睜，滿是欣喜。
修仙界極品雙屬性靈根極少，乍一出現必定遭到各宗哄搶，因為極品雙屬性靈根者修鍊速度是普通雙靈根者的數倍，而且更容易打通瓶頸，可以這樣說，擁有一個雙屬性極品靈根者，就等同於預定了一個築基後期的大高手。
「哈哈哈哈~」那陳師兄一陣暢快大笑，「天佑我臨丹峰啊，有了此子，三年後的宗內對抗大會，必然奪得魁首！」
「你叫什麼名字？」陳師兄眉開眼笑地看著錦衣少年。
少年眉宇間流露出傲然，「林鴻志。」
陳師兄看著錦衣少年，越看越是順眼，連對方臉上那明顯的傲氣都讓他覺得此子心志堅定，笑眯眯地招手，「好，好名字！來，孩子，到師兄這裡來。」
錦衣少年聽到叫聲乖乖地走到陳師兄身邊，昂首挺胸，睨視著眾多孩童，滿是不屑。
出乎意料地收到了錦衣少年這個極品雙靈根仙苗，陳師兄心懷開暢，看著排在後面沉默無語的戰念川，「上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