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同盟

白羽模糊的雙眼在最後一刻依然看著文靜那滿是淚水的臉。

他心中不甘。

雙手不停地亂抓著。

但意識卻再也支撐不住。

最終雙眼閉合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眼前的一切黑暗又寂靜。

彷彿就連時間都是停止的。

他四處張望著。

突然前方傳出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

他追尋著這個聲音不停地奔跑。

跑著跑著黑暗的前方漸漸出現了一絲光亮。

就在他觸手可及之時光忽然消失了。

隨即一把漆黑的長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尖叫聲他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額頭的汗珠不斷地順著臉頰流淌。

「這是哪？」

「這是醫院」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一旁邊傳了出來。

「原來是醫院」

此時他忽然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側臉一看。

只見李絕明正躺在他一旁的病床上。

「我靠」

見到李絕明的瞬間他整個人從床上跳了下來。

臉上也露出了敵意。

李絕明見狀並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只是像看弱智一般直勾勾地盯著他。

忽然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在白羽腦中一閃而過。

他急忙翻開了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胸膛。

瞬間他懵了。

自己不是被這混蛋給穿了嗎？

怎麼連個印都沒有。

「難道這一切都是夢嗎？」

「不是夢，你確實被我刺穿了胸膛」

李絕明突如其來的一句讓他越發糊塗。

「不對，你等會，你說我被你給穿了，那我現在咋回事兒，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已經噶了唄」

李絕明見他什麼都不記得了了，搖了搖頭。

之後便將那天的後續講了出來。

那天，白羽被李絕明刺穿了胸膛后。

他手上的戒指發出了白色的光芒。

這白光先是將他完全包裹了起來。

隨後不斷擴大。

最終將所有人都給吞噬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李絕明先醒了過來。

當他意識恢復的時候發現所有人都已昏迷。

而白羽就躺在他的面前。

並且胸前原本被刺穿的地方也沒有了一點痕迹。

「之後我本想在你昏迷的時候了結你，可是護城隊的人卻來了，我也只好假裝昏迷，至於後來就如你眼前所見了」

聽完他的話。

白羽腦子裡原本混亂不堪的記憶開始慢慢組織了起來。

他看了眼手上的戒指。

發現原本鑲嵌在上方的六角形石頭此時已經出現了裂痕。

「我不知道你那個戒指是什麼，不過這次你沒有死確實讓我很煩惱」

說到這李絕明的目光中透露出了一絲兇狠。

「這就意味著我還得殺你一次」

屋子裡的氣氛緊張而又壓抑。

使人有些喘不上氣來。

就在此時房門忽然被人一腳踢開。

只見王翔腦袋上纏了個繃帶走了進來。

「呦，哥幾個醒啦，瞎聊什麼呢？」

王翔一臉傻笑地問著。

這讓白羽突然愣了一下。

「你..你不會認為我和你不太一樣嗎？」

他言語之間有些磕磕巴巴。

王翔則露出了一臉奇怪的表情。

「咋了？腦子壞了？我這腦子是外傷，咋了你內傷啊，說話還磕磕巴巴的，還成磕巴了？你感覺哪壞了，怎麼就和我不一樣了」

王翔的話讓他感到奇怪。

他斜眼看了眼李絕明。

但對方卻在閉著眼睛裝睡。

「不...不是，你之前的都想不起來了？」

王翔見他有些反常。

眼神里也露出了像看弱智一般的神情。

「你是不是真傻了？不過也不怪你，我當時也過去了，據說是救護車把我們送醫院的，護城隊把那裡給封了，調查結果說是設施老化嚴重，煤氣管爆炸引起的」

經他這一說白羽算是徹底懵了。

稍稍走神之後他又開始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些事情。

不過王翔好像把之前十三號的事情完全忘記了。

聊了片刻王翔感覺他很奇怪。

他讓白羽再休息休息腦子。

自己則跑去了周峰的病房調戲周峰去了。

待他走後白羽立刻推了一下還在裝睡的李絕明。

「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李絕明搖了搖頭。

「所有人都不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情，只有我還記得，我懷疑是不是只有能力者才不會受影響」

白羽越來越搞不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但是心裡卻有種開心的感覺。

「那你接下來還要殺我嗎？」

李絕明長嘆了一口氣。

「不是我想殺你，而是我們的立場決定了我們的關係，我們遲早會有一戰，所以現在殺你和以後殺你我寧願選擇前者」

說到這李絕明有些動容。

眼眶略微泛紅。

畢竟經過這一段的相處他們之間也算是有了些許的友誼。

白羽此刻也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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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絕明說的沒錯。

這就是他們的宿命。

無論如何最終都將會面對這一切。

只是早晚的問題。

「不如我們聯手如何」

這突如其來的建議讓李絕明有點始料未及。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們聯手，一起對抗其他的能力者，至於以後我們兩個會不會廝殺也得能活到那個時候，怎麼樣？」

李絕明聽后陷入了沉思。

不過很快他便抬起頭說了句：「成交」。

同盟達成后李絕明幾乎就沒有說過話。

白羽總感覺他這人心思過於穩重。

不像是這個年齡段的人。

然而這種感覺卻只持續到李絕明的父親來接他。

李絕明的父親來了醫院。

剛一進門便大步跑到了他的身邊。

他的父親並沒有說什麼。

只是觀察他哪裡受傷了。

見沒什麼大礙一把抱住了他。

那天白羽第一次見到李絕明哭。

這也讓他意識到李絕明其實也和自己一樣只是個畢業不久的毛頭小子。

後來其他人陸續被家裡人接了回去。

而他怕老爸老媽擔心並沒有告訴他們這件事。

直到站里後來通過群消息給每個人道歉他們才知道。

之後他免不了的挨了一頓埋怨。

但過後則是各種詢問與關心。

並且老媽還堅持要把他帶走。

不過最終還是在他軟磨硬泡之下說服了老媽。

老媽因此還哭了一場。

這也讓他心裡有些不太舒服。

很快，這件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慢慢地平復了下去。

站內也定期開始了新的培訓。

之前回家的人們也陸陸續續回到了站里開始他們的最後衝刺。

白羽望著爭相走進培訓室的人們。

彷彿之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

培訓官也如往常一樣。

一臉嚴肅地給大家做著培訓。

雖然過程還是一如既往地枯燥。

不過這些在他的眼裡卻很美好。

因為眼前的這一切證明了他依然還屬於這裡。

一上午的培訓很快便過去了。

他這次竟全程都完完整整地跟了下來。

雖然內容早已掌握。

不過他卻並不感到乏味。

而是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一種開心的感覺。

很快一周又過去了。

培訓官這天早上剛進來就點了白羽以及文靜的名字。

「下個星期又到了每屆終極考核前的加強培訓，不過這個培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去，只有組裡前兩名才能去，白羽，劉文靜，我希望你們珍惜這次機會，具體的培訓時間是下周二，你們準備一下，到時候會有人來統一接你們」

加強培訓顧名思義就是重點培養的意思。

據說參加過這加強培訓的未來分配的地方都不會差。

這不禁讓白羽有些興奮。

「這是第一件事兒，還有第二件事兒，你進來吧」

培訓官話音剛落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定睛一看這不是王翔嗎？

他與之前不太一樣。

頭髮沒了。

確切點不是禿了。

而是變成了寸頭。

此刻的王翔摸著自己的寸頭腦袋一臉不好意思的走了進來。

頓時安靜的培訓室便被笑聲所覆蓋。

「笑什麼？有啥好笑的，不就剪了個頭嗎？這不比以前精神多了，好了說正事兒，王翔馬上就要退訓去參軍了，下午我們會抽出來點時間歡送他，雖然他平時表現不太好，但畢竟是我們組的，大家準備準備吧」

看著王翔默默坐到位置上的身影。

白羽心中竟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雖然之前有過許多過節。

但他們也正對著那句老話不打不相識。

王翔這突然要走。

他的內心反而有些不舍。

中午幾個男生齊刷刷地一起去了食堂。

這一次文靜也跟來了。

路上陳胖不時地去摸王翔的寸頭。

結果被王翔追著錘。

看得眾人捧腹大笑。

這次白羽主動請了王翔一頓飯。

這是他第一次真心實意地請他。

不過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這真心實意卻成了他們之間最後一次在一起吃飯。

「什麼時候決定要走的？」

白羽在陳胖他們幾個去點餐的時候和王翔單獨聊了起來。

王翔聞言不禁眼裡略顯濕潤。

「宿舍集訓之前本來就打算走了，但想到之前自己乾的那些混蛋事兒，要是就這麼走了，一個是感覺自己這段時光算白過了，一個是感覺對你這兄弟不仗義，倒不如自己好好體驗體驗之前沒體驗過的生活，順便多在你身邊做兩天兄弟，這也算對你之前的彌補」

聽完他的話白羽的眼眶不禁也有些濕潤。

看來王翔真的變了。

下午因為時間很趕所以並沒有做什麼準備。

只是用投影製作了一個橫幅。

然後讓食堂做了一個蛋糕。

歡送儀式就這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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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裡找了兩個口才比較溜的去前面當了主持人。

隨後培訓官也在前面說了一些話。

大體就是祝王翔之後一切順利。

說完便以自己在這大家沒辦法發揮為由走人了。

臨走時還切了塊蛋糕。

看得眾人有些想笑。

之後幾個男生和王翔一起唱了首歌。

然後每個人都和王翔說了句祝福的話。

前面的陳胖和周峰都笑著和他送別。

李絕明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到了白羽要說什麼的時候他卻一時不知說啥。

沒成想王翔卻主動給了他一個擁抱。

擁抱過後王翔只說了句：「兄弟」。

然後就沒有再說別的了。

很快組裡開始了狂歡。

因為王翔之前的作風。

組裡沒有幾個和他好的。

到頭來也就只有白羽這幾個男生和他一起合了個影。

晚間實操培訓王翔沒有來。

白羽知道此時的他可能已經坐上了通往回家的客車。

他望著王翔的空座心中百般滋味。

他長嘆口氣。

這種離別都是遲早要面對的。

想到這他不禁下意識地將目光望向了文靜。

自從十三號風波后他便感覺文靜在他心中的分量重了一些。

如果真到了與文靜離別之時。

他不知道會以怎樣的心情來面對。

晚間白羽與文靜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他們聊著今天王翔的事兒。

白羽也藉此機會把之前王翔一直對她表示歉意的事情告訴了她。

文靜聽后說她早已不記恨王翔了。

只不過卻一直不敢面對他。

現在王翔走了。

她也沒有機會告訴王翔她原諒他了。

這讓文靜的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送完了文靜白羽回到了宿舍。

可剛進屋手機就響了。

點開一看竟是李絕明。

「宿舍樓下見」

簡短但又沉重的五個字讓他有了些許壓迫感。

他連忙關了宿舍門向著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