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秦陵天宮
好冷……冰涼刺骨的氣流在身邊流動,烙芙瑟縮了一下,她是身處地獄嗎?迅速睜開眼,卻在下一刻目瞪口呆,這是?什麼地方?映入眼帘的是晶嬰剔透的世界,碩大的冰柱,長得看不見盡頭冰梯,雲盤霧繞,現在只是是夏末秋初,而這裡竟似北極寒冬?難道是閻王的地下宮殿?這麼來說,這個閻王未免也太奢侈了吧?好在她身上穿的是潛水衣,並未有大量的水透到身體里,否則在這天寒地凍的地方可有她好受,只是沈越風那傢伙呢?烙芙下意識地四處搜尋著,卻看不到他的身影,不要說他,這裡除了她一個,鳥影都沒有一隻。
「越風?」驚訝之餘,烙芙試圖開口叫喚,卻覺喉嚨像被棉花堵住一樣,不出任何聲音,她焦急地四處轉悠,沈越風,你在那裡?是死還是生?
「芙妃,朕對不住你!」一個懺悔的聲音在驟然在大殿上響起,驚得烙芙心頭一抖,跌坐在冰地上。
誰?是誰?誰在說話?烙芙不出聲音,耳邊也無人回答,過了半晌,又一個聲音響起,這個聲音幽怨纏綿,是女人在低低地吟唱:芙蓉帳里**暖,今生今世侍君王,與君訣別猶長歌,芙兒何做秦皇妃……
歌聲里是哀怨,是無奈,是即將離別的惆悵,一遍一遍地吟唱,接著響起男人撕心裂肺的長嘯:「芙兒……
烙芙沉浸在歌聲里無法自拔的時候,肩膀被人猛得一拍,驚得她跳起來,轉過身去,身後除了不停地吐著白氣冰廊玉柱,鬼影都沒有一隻,難道是幻覺?任何一個盜墓者,都會是絕對意義上的無神論者,否則又怎敢獨自一人穿行於枯骨林立的恐怖墓穴?她肯定是太累了,才經歷了一場生死邊緣的掙扎,出現幻覺也不足為奇,現在她必須找一個人來幫她,他們可以一起合作走出這個該死的地方,沈越風和她是一起落下來的,雖然後來失散,但八成也在附近不遠的地方,當務之急是找到他,和他一起逃出去。
烙芙觀望了四周的場景,唯一可行之路只有冰梯,她上前謹慎地踩了踩,確定結實后才踏了上去,走了十幾步后,烙芙敏感地覺得有些不對勁,回頭一看,果然,身後那些看似結實的冰梯,爭先恐後的暴落,開出一朵朵絢麗的冰花,如果她還在下面的話,一定會對此景嘆為觀止,可現在,真要命,烙芙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衝上冰梯,可無休無止的冰梯彷彿是怎麼也看不到盡頭。
「烙,」就在烙芙失望到幾經絕望的時候,身後傳來沈越風的聲音,她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跑去,這個時候出現沈越風的聲音簡直詭異到極點,在經歷了這麼多變故后,她直覺的認為這個地方什麼都不可信,包括她眼裡看到的,耳朵聽到的,甚至是觸摸到的東西,統統不能相信,可悲的是人家常說剩下自己可以相信,她現在連自己都不能相信。
「烙,你在幹嗎?」沈越風的身影忽然放大在烙芙眼前,嚇了她一大跳,然後腳下的冰梯消失了,烙芙感覺自己在往下沉,下沉……隱隱約約間,她看到那個「沈越風」變成一隻晶瑩剔透的冰雕,立在未破碎冰梯上,果然是假的,這是她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好渴,烙芙覺得喉嚨像吞了炭一樣,乾涸地幾乎要冒煙,誰能給她一口水?燒灼的感覺刺激著她的神經,她想睜開眼,眼皮卻沉重的像鉛一樣,忽然有水滴在她唇畔凝聚,她貪婪的汲取清涼的水滴,出滿足的嘆息。
再次凝聚力量睜開眼,觸目所及,一片漆黑,所幸,她購置的設備都是一流的,再怎麼劇烈的碰撞也不會輕易罷工,腦袋上的探照燈被擰開后,凝聚成一條光束,照亮黑暗中的一隅,耳邊不時有滴滴答答的水聲,原來這是一個石室,石室上方結著一些冰凌,由於石室中的空氣比較溫暖,所以冰凌上時時會滴下水珠,剛才,就是那些水珠緩和了烙芙乾渴的喉嚨,然而最讓烙芙驚喜地不是這個,而是這間看似普通的石室卻是烙芙極為熟悉的,這是秦漢墓里用做放陪葬物的左耳室,難道這裡就是她心心念念要尋找的秦皇陵?烙芙頓時覺得熱血從四肢百骸沖向頭頂,對於古墓的執迷讓她迅速將恐懼拋到一邊,她小心翼翼的掏出懷中的羊皮手卷,按照羊皮卷的敘說,這個秦皇陵在深海里以一個蒼穹頂圓形設計,最上一層是傳說中的天宮,再聯想起剛才那個冰雕大殿,難道那就是天宮的一部分?果然,烙芙在羊皮手卷上找到了與大殿格局相似的地方,上面冰梯的名稱是幻頂天梯,天梯盡頭就是圓頂,雖然那個天梯已經破損,但想辦法上去,然後從圓頂上的密道里出去,也未嘗不可,當然,前提是她得在這裡好好撈上一筆。
打定主意,烙芙分析著羊皮卷的格局,一邊朝石室的一端走去,這個陪葬的耳室居然空空如也叫人好生奇怪,難道是那時建立大秦皇朝,修長城,建墓室用盡人力物力,以至於秦始皇窮到連陪葬都沒有一分?照羊皮卷上看來,與這個左耳室想通的還有一個右耳室,再過去就是嬪妃宮女殉葬的暗室,暗室里有一道密門,打開密門就可以直接去主墓室了。
右耳室和左耳室的格局大概相同,只是相隔僅僅一道門,左耳室上面還掛著冰凌,右耳室卻是溫暖如春,最讓人奇怪的是這個古墓起碼有兩千年未開啟,裡面的空氣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難受,在打開暗室機關的那一刻,烙芙猶豫了一下,她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可不那麼輕鬆了,暗室是殉葬的地方,比起葬了七十萬民夫的大藏坑來說,或許這個暗室不算什麼,可要知道秦始皇雖然沒有正統皇后,可他後宮的妃子卻也數千人,要不,怎麼會說從咸陽宮中流出來的渭河水都被嬪妃們潔面后褪下的胭脂給染紅,這個自私的皇帝肯定指了不少妃子給他殉葬。
但猶豫歸猶豫,烙芙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將門給按開了,接著她一口氣退出十幾步,暗室里葬了那麼多人,空氣肯定污濁不堪,她這次什麼工具也沒帶,至少要在外面等上一刻鐘,才能進去。
烙芙這樣想著,索性又退到左耳室里,呆到一刻鐘后,又從衣服里掏出一條面巾,沾了少許水掩住口鼻,這才重新踏入右耳室,小心翼翼地接近暗室,在沒有感覺到不適之後,她跨進暗室,卻被眼前的一切再次驚得說不出話來,她放下掩住口鼻的面巾,開始打量著眼前的一切,這個暗室看起來更像一個房間,一個有床有桌子有椅子的房間,大大的石床上擺著一套嫁衣,鮮紅的嫁衣靜靜地擱置在石床上,嫁衣上甚至用金線綉滿了精緻的圖案,由於時代久遠,嫁衣上蒙著細細的塵土,卻絲毫沒有褪色,可見質量上乘,烙芙一向對這種價值不菲的東西極感興趣,但自她看到嫁衣的第一眼開始,就感到莫名的難受,指尖更是莫名地顫抖起來,為了不讓緒進一步失控,她將目光轉向旁邊的楠木桌子,雕工精細的楠木桌子上擺了一面銅鏡,銅鏡面是用黃銅打造,旁邊的紋飾印著斑斑點點的銅綠,顯然是用青銅打造的鏡框,然後再將黃銅鑲嵌進去,烙芙走近用面巾包住手,小心翼翼地將銅鏡翻過去,果然不出所料,銅鏡的背面是青銅鍛造的,上面雕著一朵大大的芙蓉花,雕工精細,價值不菲,桌面上還有一些零碎的飾物和一個巴掌大小的木盒,烙芙放下銅鏡,這個銅鏡雖然價值不菲,可不方便攜帶,她要找一些便於攜帶,價值連城的東西,打開木盒,一陣柔柔的光透了出來,難道這個看似不起眼的木盒裡裝的竟然是傳說中的夜明珠?烙芙驚嘆地掀開覆蓋在夜明珠上的紅綾,那顆有雞蛋大小的夜明珠散著流光溢彩的紫,光芒柔和但卻明亮,是個好東西,烙芙不是沒有見過夜明珠,可這麼大一顆,這麼漂亮的顏色,還是第一次目睹,怎能不愛不釋手?小心翼翼地將夜明珠包在面巾里,慎重地揣在懷中。
看來這個秦始皇也許並不像傳說中的那樣暴政、自私,暗室里只有一襲嫁衣,看起來更像一個房間,連陪葬的人也沒一個,歷史都過去了那麼多年,想當時陳勝吳廣揭竿起義,后被劉邦得天下,既是起義得的天下,必定要對前朝皇帝的行為添油加醋,至於真正的歷史是那般模樣,時間久了,又誰記得起來?可不管歷史是那般模樣,都與她沒多大關係,她只是一個盜墓賊,這種挖掘歷史真相是考古學家的工作,她只要拿了她想要的東西,賺個盆滿缽滿就足矣。
再次將暗室搜尋了一遍,確定沒有遺漏的地方,烙芙打開羊皮手卷尋找主墓室暗門所在地,在牆上摸索了半天,卻沒有任何反應,羊皮手卷上的記載無遺巨細,卻單獨少了這個主墓室暗門的標識,四處都摸過了,但是都沒有,除了……
烙芙的目光聚集在石床邊的壁上,細看之下果然現了些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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