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進山打獵

鐵器坊每個月月底會放假三天，大家可以趁著這時候回家操持一下家務。

花空一個半大小子，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他通常會趁著這個時候呼朋喚友進山打點野兔、獐子、山鹿之類的打打牙祭。

若是運氣好收穫多，還能賣掉換點銀子。

為此，他還特地跟打造鋼弩的鐵匠師傅學了幾手，趁著趙大不注意給自己打造了一支鋼製手弩。

他私底下試射了幾次，準頭不錯，三十步內獵物不死也重傷。

這個月還是一樣，花空叫上平時一起玩耍的趙寧、王二郎、李狗子、李石頭幾人，一起進了斷山。

「小空，你在我大伯家過的咋樣」，趙寧是趙大弟弟趙二的孩子。

「還行吧，就是你大伯是個狗脾氣，老是叫我叫花子」，花空一邊看著山路兩邊的景，一邊漫不經心的答道。

「嗨~我娘說了，我大伯就是個茅坑裡的石頭，不過他也不是壞人。你不要往心裡去。」，趙寧解釋道。

「沒事，沒事，他手藝不錯，著實學了些手藝。看看這手弩，我自己打的。」，花空從背簍里取出自己的手弩，炫耀到。

「不錯，不錯」

「你小子可以」

另外幾人一把奪過手弩仔細把玩了起來，口中都是嘖嘖稱嘆。

「還給我，別玩壞了」，花空看幾人粗手粗腳的，連忙又把手弩又奪了回來，仔細擦掉幾人粘上的手印。

「小氣，我家的長臂弩也不錯」，李狗子、李石頭兄弟二人拿出自家的弩弓說道。

「我不和你們比，你們家是獵戶，那是你吃飯的手藝」，花空擺了擺手，把手弩放回了竹簍。

「那是」，兄弟二人也收起了自己的弩弓。

五人又走了幾里地，漸漸進入到一群山鹿的棲息地，李狗子、李石頭兄弟二人放出獵犬，開始追尋山鹿的氣味。

獵犬很快找到了山鹿群的蹤跡，幾人快速跟上。又追了幾里地，五人漸漸追上了山鹿群的尾巴。

「老規矩，不射母的、不射小的。聽我號令，半月陣，上！」，李狗子指揮著幾人，大家便放下背簍、背包，拿出各自的弓或弩圍了上去。

幾人小心翼翼的從山鹿群的後方包抄了上去，各自離著幾十步的距離，選定了自己的目標，等待著李狗子的號令。

李狗子看大家都各自選定了目標，便放下左臂，給出了攻擊的號令。

幾人各自放箭，弦聲響起，頓時有三頭山鹿倒地，其他的山鹿察覺動靜立刻驚起四散奔逃。

「我的小弩真是神器，第一次出擊就中了」，看到一頭插著自己鐵箭還在掙扎的山鹿，花空跳了起來，衝到那頭山鹿面前，用小刀結束了它的痛苦。

「這次走空了」，幾十步外，趙寧、王二郎兩人的箭羽已經失去了蹤影。

「沒事，天色還早，我們去其他地方瞧瞧」，李石頭安慰著他們。

三人把自己獵獲的山鹿放在背簍上，又朝著另外一群山鹿追去，獵戶的習慣是一群獐子、野豬、山鹿只獵一次。

斷山其實是一片山脈，很是廣袤，是漫無邊際的赫連山脈的余脈，山脈深處是渺無人煙的林海。

附近的村落並不是很多，所以大家捕獵、種田、捕魚時並不會竭澤而漁。

斷山城則是背靠斷山山脈建立。是一座只有十萬人左右的中型城池。位於涼州行省首府應州城西北兩千里處，是個頗為邊遠的城池。

因為斷山山脈出產的精鐵礦頗為優良，這才有一些從事採礦、冶鐵、鍊鋼、打造鐵器的工匠聚集而來，這才慢慢形成了一個不大的城池。

近水樓台先得月，斷山城打造的鐵器在整個行省也頗為有名，常有其他州的商隊趕來採買，整個城池十來萬人主要以此為業。

幾人又走了十幾里地，又發現了一群山鹿，不過這次李狗子、李石頭、花空沒有出手，他們已經捕到獵物了。

再次出手沒有必要，一頭成年山鹿好歹也有個幾十斤重，獵多了他們也帶不走。

這次只是王二郎和趙寧出手，果然兩人都捕到了一頭肥碩的山鹿。

這下幾人都開心起來。不過，王二郎家是當地的木匠，趙寧家是當地的鐵匠，兩家兄弟姐妹都挺多，也沒有分家。

一頭山鹿只夠一大家子人打牙祭的，他們便背上獵物回了村。

李狗子、李石頭兄弟二人家中便是獵戶，平時這些山珍野味也沒有少嘗，便和花空商量著一起背到斷山城中賣了換點散碎銀子。

花空本來也想著把山鹿背回去打牙祭，但想想還是算了。到時候估計大多還是進了大嫂和她娘家人的肚皮。

還不如自己拿去換點散碎銀子。留點給自己爹娘就好了。

其實也不用花空太操心，附近村落的農戶、匠戶沒事的時候，都會背上弓弩、野豬槍、獵犬，一起到斷山去捕獵。

爹爹也是常去的，家中並不缺肉食。

李狗子、李石頭、花空三人背著自己捕獲的山鹿，進了斷山城，三人散開，各自找了一個酒家聚集的地方擺攤賣起了山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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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一瞧、看一看嘞，剛剛捕到的新鮮山鹿肉，便宜賣嘞，只要十個大子一斤哦」，花空一邊處理著山鹿一邊朝著街道上的人群叫賣著。

「小哥，給我割個三斤後腿肉」，一個婦人看著花空分割出來的新鮮山鹿肉說到。

「好嘞」，花空熟練的拿出一桿小秤和幾片大樹葉，給婦人割了肉。

「夫人，這是您的肉，一共三十文」，花空遞過包好的肉。

「謝謝小哥，三十個大子您收好」，婦人接過肉把錢遞給了花空。

「謝謝您」，花空愉快的收了錢裝好。

「小哥，另外一個後腿你就別動了，都給我吧」，一個醉醺醺的大漢說道，一邊掏出自己的荷包。

「二十三斤六兩，給您去五斤骨頭，算您十八斤六兩，一百八十文錢，大哥」，花空只是掙點零花錢，向來比較優惠。

「小哥。。哥，不錯，是個實誠的人，來來，這是一錢五的足色碎銀，不用找零了」，大漢倒是大方。

「這怎麼使得？」，花空驚喜，但是又有點猶豫，怕大漢醒了酒後悔，這斷山城是個小地方，保不齊就能找到他。

「你放心收好，今天做了一筆大單，哥哥我高興」，大漢接過鹿腿，把錢塞給了花空。

「謝謝哥，哥生意興隆，這隻肝子，您拿回去下酒」，花空是個老實孩子，又把肝包給了大漢。

「好，好。。。」，大漢接過肝子，背好鹿腿，搖搖晃晃的走了。

有了前面兩個人試水，大街上的人已經了解花空是個老實孩子，他的價錢比較便宜，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百十來斤的山鹿已經賣的七七八八了。

看著剩下的山鹿頭、內臟、下水和骨頭，花空心中感慨，若不是打了一年多鐵，這隻山鹿怕是弄不回來。

今天收穫不錯，得了一錢五分的足色銀子，還有400多個大子，加上鐵匠鋪的積攢的7錢銀子，已經攢了近一兩二錢銀子了。

以後要經常進山打獵，過幾年攢夠5兩銀子，就讓爹娘給自己說個婆娘，花空心中笑開了花，臉上再次露出了豬哥笑容。

「小哥？小哥？你沒事吧？」

一個略顯沙啞蒼老的聲音傳來，花空猛地從自己的美夢中醒來。

「咋了？你是誰？」，花空回過神來，眼前出現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乞丐，把他嚇了一跳。

「小哥莫慌，我只是想問問您，這骨頭您還要嗎？能不能給我點，我好久沒有嘗過肉味了。我想拿回去熬點湯喝」，

老乞丐說完眼巴巴的望著花空。

「骨頭？啊，啊，可以，可以。。。」，花空只是一個少年，心腸沒有那麼冷硬，便拿出小斧，斬了一些剩下些肉的骨頭包好了遞給了老乞丐。

「謝謝小哥，謝謝小哥」，老乞丐連忙道謝。

「那個，那個，小哥，那個下水能不能給我點」，老乞丐又眼巴巴的望著花空。

「啊？」，花空有些不悅，這老乞丐怎麼這麼不知好歹，給他的骨頭上至少還有幾兩肉。

「嘿嘿，小哥莫惱，我拿東西和您換，我這有一本書。我把書給您。您把下水給我？」，

老乞丐從髒兮兮的袖口拽出一本皺巴巴的小書，遞到花空面前。

「書？」，花空疑惑，自打從私塾下學，花空已經沒有怎麼碰過自己的書本了，其他雜工藏的有關男女之事的繪本倒是看過一些。

「對！就是書！小老兒在應州撿來的，定是好東西！無疑的！」，老乞丐很肯定的說道。

「我能看看嗎？」，花空心有懷疑。

「你若是看了，下水就得給我」，老乞丐猶豫到。

「這本書換一半下水」，花空不悅。

「也好！也好！」，老乞丐訕笑著遞過了書。

「給你！」，花空看也沒看一眼，把書扔進了竹簍中，割了半幅下水給了老乞丐。

「要不您給包一下？」，老乞丐看著還在滴著穢物的下水有點懵。

「哼！」，花空無奈，只得拿出幾張樹葉、幾縷梭草把下水給包了起來，這才遞給老乞丐。

「謝謝小哥！謝謝小哥！」，老乞丐千恩萬謝接過下水。

「沒事，我走了！」，花空答道，沒想到這老乞丐如此糾纏，莫不是自己長著一張好欺負的臉？

「那個，那個，小哥，小哥，要不。。。要不。。。你的那些沒什麼肉的骨頭再給我些？」，老乞丐有些氣弱，猶猶豫豫的提了新的要求。

「給你！」，花空有些懵了，但看老乞丐期期艾艾的樣子，還是發不出火來。只得又取了一些鹿骨包好給了老乞丐。

「太感謝小哥了！太感謝小哥了！小老兒這就走了！小老兒這就走了！」，老乞丐總算滿意的樣子，拿著滿滿的兩包骨頭和一包下水消失在街角。

「真是離譜的傢伙！」，花空看著老乞丐消失的街角，無奈的嘆道。

「天元引氣訣？道家的養生法門？」，看著手中小書，花空懵了，竟然換回了一本養生書籍！他也沒到這個年紀啊！

為了防止書被下水浸濕，花空把小書揣進懷中袋子里，把剩下的下水、骨頭、內臟、鹿頭一股腦裝進了竹簍，這才往家中趕去。

當晚，花空把剩下的骨頭、下水、內臟清洗好，讓母親下廚煮了一大鍋，一家人美美吃了一頓。

至於剩下的鹿肉，除了大嫂，其他人倒也沒問起。大哥也是知道他的想法的，說了大嫂幾句，以至於兩人還吵了幾句。

花空有些無語，早早就洗洗睡了。至於那本養生的小書，就放在衣服中的袋子里，花空也懶得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