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主動

月宸宮。

青雲從殿外進來，臉色不太好，看向姬鈺說:「殿下，陛下不來了，陛下留在了蘭倚宮。」

聽此姬鈺蹙眉，擔憂的問道:「曄哥哥的寒疾發作了么？要不要緊？」

青雲頓了頓，干硬道:「沒見太醫去蘭倚宮，殿下……今兒可是十五，溫貴君宴上雖說氣色不好些但也不算多麼嚴重，說不定是……故意借口讓陛下……」

青雲說著見姬鈺看向他的眼神冷了幾分，緊接著低沉的喝了他一聲。

「青雲。」姬鈺冷冽道。

青雲垂首，不敢再揣度溫貴君，又說了些其他似是而非的話，「陛下沒來也沒讓蘇女監過來傳話，好像……好像忘了今日應該來看殿下似的，這還是頭一次，殿下，這可不是好兆頭。」

他抿唇，偷看了姬鈺冷下的神色，還是鼓起勇氣繼續道:「殿下……就算殿下不喜歡聽，仆侍也還是要說，溫貴君如今根本就沒有對殿下推心置腹，殿下與他的情誼也早不如少時了，殿下……殿下也該為自己想想。」別什麼都讓啊。

他說著聲音低了幾分，「每次殿下對溫貴君都和和氣氣的，可他卻冷著臉，殿下倒是拿他當兄弟，他可早不拿殿下當兄弟了……溫貴君宮裡的份例也都是最多的，這些都是殿下您刻意關照的，貴君他……」

姬鈺看了青雲一眼，清冷的雙眸湧上寒意，「出去。」

青雲瑟縮了一下，囁喏道:「殿下……」

姬鈺無情打斷了他的話，冷冷道:「出去，若日後再說這些，你便不必留在我身邊了。」

青雲聞言，再不敢多說，「是。」

青雲躬身退了出去。

殿里，燭火搖曳。

姬鈺想起了少時，那時除了六皇姐，曄哥哥是唯一懂他的人，是他的知己。

他知道，如今不一樣了。

即便溫曄是刻意要留下皇姐，也沒什麼，因為他知道皇姐不是他一個人的。

姬鈺走到內室，昭兒睡的很安穩，姬鈺靜靜地看著她熟睡的模樣，想起了小時候的皇姐。

其實他也害怕，害怕皇姐有一天沒這麼喜歡他了，姬鈺全無困意，就著燭火，他坐到了桌案旁，拿起狼毫筆，一字一字的抄寫著祈福的經書。

這晚，姬鈺寫困了，直接伏在桌案上睡著了。

——

大雪開始消融。

姬幽與朝臣商議完政事後，決定去一趟校場。

半路，姬幽發現一身黑色華服的商遲弓著身在灌木里找著什麼。

姬幽眯了眯眼，獨自一人悄悄上前走到了他身後，商遲渾然不覺。

宮裡有一處葯圃，商遲跟聞蹊認了不少藥材，索性沒什麼事，他就出來專門找找白朮和防風的兩味葯，鞏固一下所學。

沒想到一轉身身後會有人，還是高高在上的姬幽，商遲冷不丁被她嚇了一跳，沒站穩身體突然後傾下去。

姬幽伸手，將他拉住，箍在懷裡，二人距離有些近。

「陛下……」商遲不敢與姬幽對視，喉結緊張的滾了滾，抵上姬幽的肩，示意她可以放開了，但姬幽卻好像不明白似的，后腰的手扣緊了。

商遲面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忍不住腹誹，姬幽走路沒聲的么，這會一直抱著他做什麼，他都站穩了，假惺惺。

姬幽在他脖頸吐息，輕緩道:「你在這做什麼？」

「……找藥材。」商遲被弄得有些不自在。

「你這是……打算學醫術？」姬幽看向他，問道。

商遲淡聲，「不是……閑著瞎找的。」

姬幽輕笑，「看出來了。」

看出？看出什麼，商遲冷艷的面容有一絲迷茫，「什……什麼？」

姬幽鬆開了手，正色道:「朕要去校場，你也一道吧。」

商遲站定，頓了頓，姬幽真以為他是瞎鬧騰了？他可是真的有在認真學醫術，也是，姬幽根本不想了解他。

「校場？臣侍去……不合適，就不去了吧。」商遲應聲，他知道校場是什麼地方，他當然想去，可他如今不過是後宮侍君，他看了看姬幽的神色，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騙他。

姬幽盯著他，語氣沉沉:「你想抗旨？」

「沒，陛下……臣侍樂意去。」原來是認真的呀，商遲忙答，嘴角微不可察的彎了彎，姬幽還真帶他去啊。

他跟上姬幽的步伐，走在她身側，寒眸有一瞬間染了笑。

——

寬闊而平坦的校場上，眾多身姿挺立的將士們正熱火朝天地進行著演練。

有的將士在練習劍術，劍影閃爍之間，寒光四溢；有的則在操練長槍，槍尖舞動如銀蛇狂舞；還有一些人正在進行馬術訓練，駿馬奔騰，蹄聲如雷。

姬幽檢閱了一番，然後拉著商遲比了比箭術。

而後姬幽讓侍官將她的烈馬牽出來。

姬幽騎在馬上，朝商遲伸出了手，「上來。」

商遲沒拒絕，雖然他更想自己騎一下。

從校場回來后，商遲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從衣衫里摸索了一會，然後將拿出來的東西遞給了姬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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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幽抬眸，「這是……」

商遲輕聲回應，「狼牙吊墜，送給陛下的。」

「上次秋獵回來做的，一直沒機會給陛下，也不知道陛下會不會……」喜歡。

商遲話還未說完，就被姬幽震耳欲聾的打斷了。

「不喜歡。」

商遲哽了一下，感覺被澆了一盆冷水，面上卻不動聲色，冷硬道:「不喜歡……那臣侍自己留著。」

他伸手，想要把吊墜拿回來，卻發現拽不動。

姬幽似笑非笑的看他，「你留著？不是給朕的么。」

商遲不可置信的看了姬幽一眼，你不是說不喜歡么，他沒忍不住，語氣有些不好，「陛下不喜歡還留著做什麼？」

姬幽大義凜然道:「你給的，一番心意，雖然不怎麼樣，但朕不忍你失落，自然要留著。」

繼而理所當然的命令道:「給朕帶上。」

商遲差點氣笑了，他綳著臉，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冷清道:「臣侍謝謝陛下，陛下真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姬幽笑了笑，就當他是誇獎了，在朕面前還沒個笑臉，拽什麼拽，姬幽就是故意的。

商遲給姬幽帶上，面色不佳的偏過頭。

姬幽垂眼看了看，還是好看的，她側身看著商遲，就是這個人還欠調教。

——

亥時，姬幽才到了月宸宮。

「皇姐，你來了。」姬鈺神色如常，不疾不徐道，語氣里藏著淡淡的歡喜。

他眼神雪亮，拿出了一壺準備已久的酒，聲音悅耳，「我釀了臘梅酒，皇姐要嘗嘗嗎？」

姬幽示意他坐下，雙手撐在他腰間兩側，望著他漂亮的臉，悠悠問道:「你還給了七音？」

姬鈺眉眼溫和，輕聲道:「嗯，我讓七音先嘗嘗味道如何，他說不錯，這壺我又調好了些，專門給皇姐的。」

他斟了一杯酒，期盼的看向姬幽，「皇姐嘗嘗。」

姬幽接過，突然問道:「昨夜，阿鈺睡得如何？」

姬鈺沒想到她問這個，他垂眸，低聲道:「挺好的。」

姬幽品了口酒，緊盯著姬鈺，「昨夜朕沒找你，也忘了讓蘇筠傳話，你沒等朕么？」

姬鈺神色自若，解釋道:「我……我讓青雲去打聽了，知道皇姐有事……就自己早早睡了。」

「是么？」姬幽輕笑，笑意不達眼底。

「你……不生氣？」

姬鈺輕輕搖了搖頭，他知道皇姐是帝王，要雨露均沾，他怎麼會生氣，只要她還記得他就很好了。

姬幽低笑，確實沒看出姬鈺生氣，她飲了一口酒，猝不及防的堵上了姬鈺的唇瓣。

「唔……皇姐……我不能飲酒……」姬鈺微微皺起眉頭，趁著呼氣的間隙說道。

姬幽沒依他，衣衫被剛才掙扎之際扯下了一角，姬幽傾身在姬鈺肩頭咬了一口。

「嗯……」姬鈺悶哼一聲，上面留了咬痕，有些吃痛。

「皇姐……疼。」

姬幽鬆開了他，坐到了一旁，淡聲道:「阿鈺，怎麼總是不主動呢？」

「我……」姬鈺眼眸閃動，他覺得皇姐好像生氣了，可他不知道為什麼。

姬幽攬上他的側腰，定定道:「阿鈺，你太乖了，皇姐……也不喜歡。」

姬鈺喝了一口酒，紅著臉，酒不烈不至於醉，他不知道姬幽為什麼這樣說，倏忽有些無措，一動也不敢動，垂著眼祈求道:「不要……不要討厭我，我會改……」

姬幽眉眼又帶了笑，拍了拍腿，輕佻道:「那你主動些……坐上來。」

姬鈺重重點點頭，身體微顫，「好。」

臉頰酡紅，他跨坐到姬幽腿上，伸出手害羞極了，一寸寸緩慢的勾上姬幽的後頸，輕輕在姬幽的唇上貼了一下，然後就紅著臉歪頭整個人軟軟地趴在姬幽的肩頭。

姬幽抿唇，只是碰一下？「再主動些呢？」

姬鈺神色遲疑，有些緊張，「皇姐……我……我不會。」他思索，之前皇姐都很直接，貌似沒有教他。

姬幽沉默了一下，「……行。」

姬鈺被姬幽帶到了床榻上，姬幽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姬幽望著姬鈺白皙清透的肌膚，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滿臉寵溺道:「皇姐……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