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魂證

從小到大吳中生都在忍受著頭疼欲裂的折磨，腦袋中有兩個小人你推我搡的打架，有一個就是小號的自己，另一個就不知道是誰了。每天一次清晨五點準時開始。每次都好像有一隻無形大手將那個小號自己從腦海里拽岀來，那種欲生欲死的感覺從離開娘胎起一直保持到現在。一個小時左右兩個小人打累了，就各自找地方休息。

兩個小人休息時大腦混混沌沌的痴痴獃呆，平時哈喇子弄的身上到處都是吳中生也不知道。

每次發作時吳中生都會痛苦的喊叫，開始做為家中獨子，父母都驚慌失措，帶著吳中生到處看病，北上南下花光了不多的家財都沒有結果，時間長了父母也就灰心了。

直到有一日，村裡分到了個還俗的道士，給岀了一個離魂症的結論，並遺憾說明此症無葯可治，不可強求順其自然，說不定就自己好了。父母才逐漸放棄求醫問葯。

長年累月的給他治病，借遍了親戚朋友家，父母拉了很多飢荒，家裡一貧如洗。父母親被吳中生的病折騰的疲憊不堪，在吳中生五歲時又生了個弟弟吳中有，陸陸續續幾年又生了大妹吳中梅，二妹吳中婷。

由於吳中生每天準時的喊叫，導致弟弟妹妹休息不好，父母在後院蓋了個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低矮土房安置他。

吳中生每天痴痴傻傻的，父母給吃就吃，沒吃的也不要，有時餓了他就摘路邊的野菜，摘樹上的野果台充饑。偶爾有時摘了村民自留地里的瓜果也沒人說啥。都可憐他是個傻子。

父母每天忙碌的下地掙工分養家，照顧不過來他，漸漸的由長大的二弟吳中有接過照顧大哥的任務，從吳中有六歲開始，就把一歲多二妹綁在吳中生後背背著，牽著三歲的大妹，帶著吳中生在村裡遊逛。

村裡的孩童一看到吳中生，就追著叫他『大傻子『用土坷垃扔兄妹幾個，每次吳中生都是憨憨的笑著，把弟妹們護在身後，用他那瘦小的胸脯迎接著飛來的土坷垃。

那一年吳中生十二歲，七歲的二弟吳中有像往常一樣領著大妹，帶著背著二歲小妹的大哥去地里打豬草。這時遠處走來看幾個孩子看到兄妹幾人，嘴裡喊到「大傻子，二傻子，一家傻子哎。」接著又像平時一樣用土坷垃向幾人身上亂丟。吳中生手忙腳亂的替弟妹擋護。一個沒顧到，一塊帶著石子的土坷垃砸到背著的二妹頭上，背上的吳中花哇哇大哭，頭上的鮮血順著額角滴落，身後的吳中有一下就竄了岀去沖向孩子群嘴裡大罵著，「操xx我打死你們"。

吳中生手忙腳亂的放下二妹，用他那骯髒的衣袖胡亂的給二妹擦血。五歲的大妹在一旁哇哇大哭。傻傻的吳中生嘴裡啊啊的，口齒不清的妹，妹的叫著，根本哄不好哭泣的兩個妹妹。抬頭尋求二弟吳中有，嘴裡發出焦急的喊聲，弟、弟看妹哭了。

此時的二弟吳中有正被幾個孩子按倒在地上拳打腳踢，二弟吳中有手中攥著一塊石頭無意識的揮動，卻沒有碰到一個人。

「啊"一聲慘叫從二弟吳中有口中發岀，那揮動石頭的手被踩在一隻腳下碾壓。吳中有疼的鬆開石頭，疼的大叫岀來。

「噢"，吳中生髮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嚎叫丟下兩個哭泣的妹妹，一陣風似的沖向壓著二弟踢打的人群，狠狠地揮動拳頭打向人群，吳中生猙獰的面孔、瘋狂的樣子嚇得一群孩子四散逃跑。有一個看著十多歲的孩子起來稍慢，被吳中生撲倒，狠狠地揮動拳頭打向孩童身上。

傻子是真不會打架，從學會走路到現在十二歲，一直都是村裡的孩童期負的目標。平時村裡的大人看到他多半都用逗傻子的目光看他問一句「傻子，今天吃飯了嗎"。而他只會傻呵呵地笑，哈喇子時不時順著嘴角流出來，惹得那些大人們鬨笑，給他們困苦的生活添加點樂趣。村裡的孩童們更是把他當做可隨便欺負的，你打一下他踢一腳，就是村裡最挨欺負的叫王建國的小孩在被別人欺負后也會找他出氣。二弟吳中有在五歲大時就因為別的孩子欺負哥哥和別的小孩干架；用他那瘦小的身軀保護哥哥不被欺負，但大多次是被別的孩子們打的鼻青臉腫也不放棄。

今天吳中生可能是被二妹的血和被一群打弟弟的給刺激到了不管不顧的衝上來，逮住那個騎在弟弟身上打的一個孩子，撲倒在地、壓在身下狠狠地揍了起來。但他是真不會打架，沒兩下就被那個叫邵逸聰的男孩翻過來壓在身下打。

這時二弟吳中有從旁邊爬起身來看到大哥被邵逸聰壓在身下打，衝上前去瘋狂的往邵逸聰身上撲去，拚命的拉拽著。邵逸聰踉蹌站起身，一拳打在吳中有鼻子上，瞬間血從吳中有鼻孔流出，吳中有用手背一抹鮮血塗滿下半個臉頰。吳中有不管不顧衝上前對邵逸聰撲斗。但七歲的孩子哪裡打的過比他高一頭多十二三歲的孩子，幾個回合就被仰面朝天推倒，後腦磕在地上昏了過去，鼻血順著兩腮滴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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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大傻子快放開我，要不一會打死你。"邵逸聰被吳中生從背後緊緊抱住，吳中生喉嚨里發出「呼嚕、呼嚕"類似野獸般的喘息聲嚇得手麻腿軟，拚命掙扎也沒有掙開。

「哎喲！媽呀！"邵逸聰左耳劇痛傳來，嘴裡發岀撕心裂肺的慘叫。原來左耳肉垂已經被吳中生咬在嘴裡。

「大傻子，你快鬆口疼死我了。"「快救我"邵逸聰對著遠處觀望的孩子們大聲呼救。幾個孩子遲疑的互相打量，都不大敢上前，他們從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傻子，以前不論怎樣欺負也不知道還手的傻子今天是怎麼了？

「哥，你快救我，我快被傻子咬死了"。邵逸聰不管怎樣也掙不脫吳中生的摟抱撕咬。看到不願上前的小夥伴，只能大聲的向自己二哥求救。

被邵逸聰叫哥的男孩叫邵逸明，今年十四歲身材不算很高，此時正磨蹭著往兩人跟前湊。

邵逸聰此時急了，耳朵上傳來的劇痛叫他不管不顧的大喊：「邵逸明你在不快點救我，我回家后告訴媽。"

邵逸聰老媽劉金鳳可是遠近聞名的潑婦。在娘家當姑娘時就罵遍全村，嘴比結婚的老娘們都毒從她嘴裡就沒有什麼是可以不能罵的。和人吵架，上至祖宗十八代，下到吃奶嬰兒，爹娘的器官都是她口中的常客。倒至她二十五歲都沒有媒人上門提親。後來邵逸明母親有病去世，嫁給了快四十歲的邵作山做續弦。婚後對前任留下的三個孩子更是非打即罵。

邵逸明聽道邵逸聰這樣說，再不敢遲疑趕快跑到近前用雙手掰向吳中生的嘴。

都說傻子一根筋，認準了的事豈能是他掰動的，忙活大半天邵逸明也沒見到效果。只見傻子嘴角流出的鮮血。

"用石頭砸，快呀！我耳朵都要掉了。"

「硼"一塊碗口大的土坷垃在吳中生後腦稀疏粉碎。吳中生隨著飄起的粉末向後倒去。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從邵逸聰口中傳岀，只見邵逸聰一手捂著耳朵，鮮血從手指縫汩汩流出。

「打死人了，傻子被打死了！快跑啊！"不知誰喊了一聲，圍上來看情況的小孩們立刻四散奔了逃。就連被咬掉耳垂的邵逸聰也被哥哥扶著跑了，只剩下躺在地上的吳中生和吳中有小哥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