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偶遇麻煩
「哪來的臭要飯的，滾遠點，別在爺家門口，瞧著晦氣！」吳中生聽到聲音后停下了咀嚼動作，緩緩抬起頭來。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醉醺醺且腦袋上頂著一副碩大哈嗼鏡的青年男子，此刻正用充滿厭惡的目光死死盯著他們倆。青年男子旁邊跟著的兩個年輕人也用同樣的目光看著倆人。
吳中生轉頭望向身旁的師父，卻見師父仿若未聞一般，依舊不緊不慢地低著頭享用手中那份乾糧，於是他便也不再理睬這個無禮之人，繼續埋頭吃起屬於自己的那份食物來。
「嘿，喂！說你們呢，兩個叫花子！」眼見這對師徒對自己不理不睬，年輕人頓時覺得有些掛不住臉，惱怒之下扯開嗓子嚷嚷道。
平心而論，這師徒二人雖說身著一襲樸素的灰色土布衣裳，但勝在乾淨整潔，並無半分邋遢之相，與人們印象中的乞丐形象可謂大相徑庭。然而這位年輕人如此稱呼他人，著實顯得過於失禮了。
「施主……」老道吞下口中最後一口乾糧，慢慢站起身來，右手單掌向前打了個稽首問道：「不知閣下找貧道所為何事啊？」
「叫花子，沒長眼啊？沒看到你們在人家門口晃悠嗎？還不趕緊給本大爺滾開！等著挨揍嗎？」那名青年囂張地吼道。
老道聞聲看去，發現他們師徒二人不過是坐在院子邊緣的石頭上吃著飯而已，距離所謂的「門口」還有一段距離呢。很明顯，這小子就是沒事兒找事兒來的。老道不想惹麻煩上身，於是便又施了一禮，客客氣氣地說道：「抱歉，打擾了。」說完，他就準備拉著吳中生速速離去。
「想走？沒那麼容易！」誰知那年輕人不僅不領情，反而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伸手推向吳中生。多年習武之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下意識做出反應，只見吳中生肩膀微微一抖，一縮一彈之間猛然發力，直接將那股推力原路頂了回去。
只聽得「哎喲」一聲慘叫，那青年人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後倒飛出去四五米遠，最後以一個十分狼狽的「平沙落雁式」重重地摔落在地。
吳中生多年練武有成后，平常也就是和老道推推手，從沒有過和人打鬥經驗這時只是使岀了一成力道，原本是想把青年人推開就完是了，沒想到青年人這麼弱不禁風，一下子就摔岀好遠。其實他是對普通人的力量不了解，無形中拿年輕人當老道一樣對待了。老道年齡大了，平時和老道練武他可不敢太用力。
"哎喲，我的媽呀！疼死我了！"青年人口中發出一聲慘呼，身體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縮著，一時間竟然無法起身。
"打人啦，要飯的打人啦！"剩下的那兩個年輕人見狀，驚恐地大喊起來。他們一邊喊，一邊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朝著吳中生撲去。
吳中生眼見其中一人伸向自己肩頭的手，心中有些緊張，但他並沒有選擇還擊。因為他擔心自己一旦用力過猛，可能會再次將對方擊倒在地。
看熱鬧可謂是國人們與生俱來的一種喜好，彷彿已經深深烙印在了骨髓之中。沒過多久，吳中生的四周便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所包圍，眾人七言八語、議論紛紛，對眼前發生的事情評頭論足。面對如此場面，吳中生不禁感到手足無措，他怯怯地看向身旁的師父，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一些幫助或者指示。
「施主，有話好好說，請先把手放開。"老道也是無奈，自己也沒遇到過這種事，真的是岀門沒看黃厲，也就是自己這門不以占卜，算卦風水相術為主，要不岀門高低得算上一卦。
「你說放就放，我要是放手你們不就跑了"。一個青年囂張的叫道。
"年輕人，火氣不要那麼大？"老道上前一步，左手在年輕人手腕一拂，年輕人只覺手腕一麻，整條手臂力量瞬間消失。一條手臂從吳中生肩膀上耷落下來。
年輕人心中暗自一驚，但還是不依不饒地對老道吼道：「老頭，你竟然還敢動手！你不知道我們城西黑虎幫的厲害嗎？告訴你惹了我們黑虎幫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似乎想要用語言嚇唬住眼前這個的老人。然而老道是什麼人，怎麼會被他嚇唬住，剛開始吳中生把人撞飛，老道確實存在愧疚心理，但隨著年輕人的威脅，老道反而挺直了身子，冷冷地看著年輕人。看到師父如此，吳中生跨前一步站在老道身邊對年輕人怒目而視。
周邊看熱鬧的人群聽聞幾人是黑虎幫的，紛紛後退。惹不起這群渣滓，大都是回城無業游民，平時打架鬥毆，吃佛爺（小偷）拍婆子，打群架，普通民眾當他們是臭狗屎，誰穿新鞋願意往狗屎上踩啊！
「打，打死那小子敢打爺，今天叫你知道知道什麼是馬王爺有三隻眼。"
聽到年輕人說出如此不敬之語，老道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怒意，但更多的卻是哭笑不得。他暗自思忖道：「這無知小兒，恐怕並不知曉馬王爺乃我道教的護法神與戰神！馬王爺之所以有三隻眼睛，正是象徵著公平正義、嚴肅明察以及敏銳洞察力。豈是供爾等宵小之輩用來逞強鬥狠、耍潑撒野之地？」想到此處，老道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一聲。眼前這個乳臭未乾的愣頭青顯然對道教文化一無所知，竟然將神聖莊嚴的馬王爺當成了市井無賴般的人物。這種誤解真是對神靈的褻瀆，更是對傳統信仰的漠視。看來這個流氓還是要加強文化學習啊！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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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老道心中暗自腹誹個不停時，突然間，對面那三個年輕人如餓狼般揮舞著拳頭徑直朝吳中生撲了過去！只聽得「嘭、嘭、嘭」接連三響，眨眼之間，那三道人影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後倒飛而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都驚愕不已，而吳中生卻只是眨了眨他那雙天真無邪且無比「無辜」的大眼睛，然後一臉茫然地看向老道。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與他毫無關係似的……
「師父，不，不怨我，他，他們打我…聲音越來越低，終於在老道的凝視下悄無聲息。
「哎…老道無奈的嘆口氣，「這個徒弟呀，真的是…"
「老傢伙，小叫化你們等著別跑，大爺會回來找你們的，彷彿這都是反面人物的標配，三個青年看著打不過師徒二人，推開人群向遠方跑去。
人群中響起一片掌聲，吳中生羞靦的臉都紅了，「嘿嘿」傻笑著用手指撓著腦袋。
見三人跑遠，圍觀群眾也漸漸散去。老道看著吳中生，語重心長地說：「徒兒啊，若日後再遇此類事情，切不可莽撞行事。」吳中生低頭應是，心中卻仍有些不解。老道搖頭輕笑，沒有過多解釋，生活中這類事太多了，如果自持武力，那麼你就會發現自己身邊會麻煩不斷，那你哪還有時間干別的呢？當然這些道理也要徒弟自己經過了才能理解。
下午，宗教辦上班了，師徒二人說明來意。工作人員主持一場考試過後，回答完工作人員的問題，師徒二人就在宗教協會辦好了所有手續證件。當吳中生拿著證件看到法號名稱一欄里的「憨羊"一名時哭笑不得，這個師父的惡趣味啊！沒給自己起個傻道稱號就是師父手下留情了。當然吳中生還沒有理解老道給他起名憨道的良苦用心。吳中生天資太好了，容易招人嫉妒陷害，起個憨羊道法號容易讓人降低戒心。辦完事，等他們出來時，天都快黑啦！
另一邊，一個一進四合院，三個青年正在向一個坐在太師椅上的二十七八歲的男人添油加醋地講述了一番遭遇。
這個男人名叫劉黑虎，乃是赫赫有名的黑虎幫幫主。他自幼習武，尤其擅長一套名為八臂通背拳的拳法，其身手矯健、武藝高強。早在十六七歲的時候，劉黑虎便已經成為了京城出了名的頑主，打起架來可謂心黑手狠，甚至曾經致人傷殘。
後來到了六九年，劉黑虎被派遣前往鄉下插隊，但直到去年才得以返回城裡。然而回城之後的他卻始終未能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無奈之下只得憑藉著自己過去的威望糾結起一群返城無業游民，並時常通過吃佛爺（小偷按時上供）和收取保護費等手段維持生計。由於劉黑虎本人聲名遠揚，再加上他的名字之中恰好帶有一個「黑虎」字，所以他所領導的這幫人也就順理成章地被外界戲稱為黑虎幫。
當劉黑虎聽聞自己的幫派竟然遭到了一對師徒的挑釁之後，頓時氣得火冒三丈，於是當即拍案而起，決定要親自率領手下眾人前去尋找那對師徒報仇雪恨。一場風波眼看就要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