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靈猴拳
群聚的猴子們上躥下跳，發出刺耳難聽的叫聲，不斷搖晃四周的竹子，竹葉簌簌掉落。
這些猴子個個生著金黃色的毛髮，油光發亮，眸子中光彩流轉，顯然不是凡猴之屬。
其中一隻猴子眉間多了一撮火焰似的紅毛，眾猴隱約以它為首。
「喂，你們為什麼扔石頭砸我？」
顧歡緊握斧頭，掐訣左手絲毫沒有放鬆，他總算明白了之前兩位師兄叫自己小心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面對這句質疑，猴群首領臉上浮現出與人無異的嘲諷笑容，喉嚨深處發出一種古怪的嘶吼聲。
猴群變得更加躁動，難聽叫聲響成一片，它們愈發用力地搖晃竹子，竹葉刷刷下落。
「這群潑猴，虧的還是我天霄山的靈猴！」
顧歡眉頭一皺，暗罵一句，知道今日是不可能善了了。
他悄然運轉靈氣，同時朝猴群首領道，「我來這裡砍靈竹，你我無冤無仇，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猴群首領眼珠狡黠轉動，驀地大叫一聲。
群猴震動，左右縱跳，幾十顆石子同時破空砸向顧歡，激起呼呼風聲。
「死猴子！」
顧歡心中暗罵一句，手中法訣一變，金光罩即刻成型，將其牢牢護住。
石子紛紛揚揚落在金光中，盡數被彈開。
猴群首領微眯眼睛，奮力揚起猴爪。
群猴躁動大叫，又是一輪石子齊射。
近百顆石子呼呼而來，噗噗落地，依舊沒有一顆衝破金光罩的防禦。
「你們啊，別白費力氣了，不要糾纏了，我還要接著砍竹子呢。」
顧歡悠悠開口，朝著猴群首領誠心勸誡道。
哪知猴群首領臉色忽地一變，咬牙切齒起來，像是陷入了極端憤怒中。
「不是吧，心態這麼差？」
顧歡有些意外，正要接著勸解，卻見猴群首領直立而起，高亢大叫，聲音悠長空靈，宛若空谷傳響。
霎時間，群猴肅立，圍住顧歡，竹林間再無躁動，飛掠破空的石子也戛然而止。
顧歡心覺不對，運轉靈氣，將金光罩加持穩固，把斧頭重新插回腰間，同時右手掐起火刃術的法訣，眼睛死死盯著群猴。
猴群首領見四周群猴安靜下來，再度昂首嘶吼一聲，而後猛然向前一步，如人般擊出一拳。
群猴有樣學樣，也跟著它向前一步，擊出一拳。
眾猴拳勁激起微風，竹林間竹葉一陣晃動。
「它們這是在耍什麼把戲？」
顧歡眉頭皺起，對猴群的所作所為感到極端的疑惑，但同樣，也有一股強烈的不安在他心中蔓延。
擊出一拳，猴群首領並沒有停止，它接著揮舞拳頭，腳步騰挪，連續擊出好幾拳，角度刁鑽，速度奇快，身形也變幻莫測。
「好古怪的拳法。」
顧歡不禁感嘆道，心中的不安更添一分。
群猴照舊模仿首領，跟著施展出那古怪拳法。
隨著拳法的施展，圍住顧歡的包圍圈迅速縮小，群猴拳勁一波高過一波，竹林也從先前的輕微搖晃，逐漸變成劇烈的擺動。
「這是拳陣！它們想用這個打敗我！」
顧歡終於明白了猴群的做法，想要解開金光罩沖陣而出，可陣法成型，現在出去，無異於直接將自己往靈猴拳頭上送。
他心念一動，即刻毫無保留，運轉全身靈氣，將金光罩催動到極致。
竹林間頓時金光大作，竹葉間隙投出無數細小金光，宛若探土嫩芽。
群猴不為所動，依舊模仿猴群首領施展古怪拳法，儼然一副「軍紀嚴明」的樣子。
包圍圈又縮小几分，群猴拳勁愈發澎湃，竹林間大風四起，竹彎葉落。
忽聽群猴首領轉身大喝，一拳橫掃而出。
群猴俱是轉身橫掃一拳。
「呼！」
聽得竹林間一陣狂風乍然而起，群猴洶湧拳勁如奔騰大河般瞬間淹沒金光。
顧歡只覺得渾身靈氣一滯，身形一晃，金光罩居然黯淡幾分。
「這拳陣這麼厲害？」
他心中暗暗吃驚，自己的金光罩已經純熟無比，連趙長山的引雷訣都沒法破防，可在這群靈猴的拳勁下，竟然落了下風！
正要重提靈氣，加持金光，不想這拳法催動的拳陣勁氣凝而不散，綿綿不盡，又是猛地衝來。
「不好！」
顧歡心中一驚，不及反應，拳勁已然盡數落在金光罩上。
只聽得一陣細微碎裂聲響起，金光罩瞬間黯淡，驟然崩碎！
這一下法術猝破，運氣不及，塞於經脈要處，顧歡悶哼一聲，臉色陡然蒼白。
拳勁順勢急沖，直向沒了防禦的他傾瀉而下。
「火刃術！」
強忍苦楚，顧歡強行運轉靈氣，瞬息發動火刃術。
三道明晃炙熱的火焰利刃憑空出現，於身遭飛速急掠，不斷切割阻擋洶湧而來的拳勁。
幾乎晃成一道火圈。
一時間，竟也沒有絲毫拳勁挨上顧歡。
猴群首領見此狀況，頓時大怒，高喝一聲，又是拳陣擺出。
「不行，絕不能讓它們再施展那古怪拳法！」
顧歡咬牙想道，右手再度掐訣，又是一道火刃術即刻瞬發而出，
三道火刃破開拳勁，如同刀穿薄紙，直向猴群首領掠去。
擒賊先擒王。
猴群首領驀地一驚，當時就將拳陣忘在腦後，飛快向一邊躲避。
火刃緊跟其後。
群猴沒有了首領指揮，頓時躁動起來，大喊大叫，亂成一片。
後續拳勁沒有跟上，初始的拳勁開始疲軟，在和火刃的較量中逐漸落入下風。
顧歡不敢有絲毫懈怠，專註操縱兩道火刃術，一道迅速切割抵擋殘餘拳勁，一道追擊在竹林間奔跑躲避的猴群首領。
他的腦門滲出一層細密汗珠。
幾個呼吸的時間艱難過去。顧歡心念一動，身遭三道火刃全力疾走，將最後一絲殘餘拳勁盡數切割。
「去！」
他輕喝一聲，三道火刃即刻轉一個彎，齊齊朝著竹林間奔走的猴群首領正前方飛去。
忙於和另外三道火刃糾纏的猴群首領正要縱跳躲避，卻不想迎頭火刃中晃出道青色影子，「噗」的一聲斬中肩膀。
火中藏劍。
首領身子一軟，直接滾了出去。
群猴見首領受傷，當即大怒，叫喊著撲將上來。
顧歡右手一晃，六道火刃急速迴轉，自猴群中迸射而出。
烏泱泱一陣慘叫驚起，數只猴子倒飛而出，火刃穿肩而過，將它們釘在竹子上。
竹林間一陣搖晃，竹葉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