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學拳
一陣安靜，一陣極端的安靜。
竹林中群猴肅立，再也沒有一隻靈猴敢挑釁顧歡。
好一陣子，零星呻吟聲和叫喊聲才在竹林間響起。
被火刃釘在竹子上的猴子們悶哼著，輕輕掙扎，神志有些不清。
猴群首領倒在一片雜亂竹葉中，不知情況如何。
顧歡輕出一口氣，臉色恢復，擦掉額頭上的汗珠，將火刃術撤下。
掛在竹子上的幾隻猴子「噗通」掉在地上。
猴群中幾隻猴子衝出，將它們抱了回去。
顧歡邁開腳步，朝著猴群首領走去。
群猴警惕地跟在他身旁，卻沒有一隻敢上前阻攔。
「沒想到，我試驗了這麼長時間，居然用在了你身上。」
在猴群首領身旁停下，顧歡不由得感嘆一句。
他也的確沒有想到，自己辛苦練就的，將【斷空】的虛影飛劍和火刃術結合的手法，第一次居然用在一隻猴子身上。
不過是只靈猴，說出去也倒沒有那麼難聽。
猴群首領並沒有回應，它躺在散亂竹葉中，雙眸間流光漸漸黯淡，胸口的起伏也逐漸小了下來。
看上去受了不輕的傷。
「也算一個教訓吧，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動不動就欺負人。」
顧歡輕聲道一句，然後抽出斧頭，打算接著砍伐靈竹。
可忽地，腦子中閃過一個想法，使他停下了腳步。
「你們那個拳陣中使用的拳法……」
顧歡再度看向猴群首領，試探性問道。
猴群首領眼神漂移向顧歡，但很快扭過腦袋，浮現出一種「你休想」的表情，顯然，它已經猜到了眼前這個道士的想法。
「別拒絕得這麼快嘛。」
顧歡蹲了下來，露出和煦笑容，「你放心，我不白學，你的傷，我幫你治好。」
猴群首領眼神中流露出一種詫異，旋即變成一種堅決，它閉上眼睛，奮力扭過頭，做出自己的回答。
「脾氣還挺倔的。」顧歡有些出乎意料，「你受傷不輕，要是不及早治療，還能保住你的猴命嗎？」
「再者說了，就算命保住了，不治好，也會留下病根，實力下降，到時候，你還能保住你首領的地位嗎？」
猴群首領睜開了眼睛，重新看向顧歡，它心動了。
「這才對嘛。」顧歡的臉上露出合作的欣喜，「我幫你療傷，你教我那個古怪拳法，怎麼樣？一點不虧吧？」
猴群首領眼珠轉動，從喉嚨里發出一陣悶哼聲，然後點點頭。
「好，我現在就給你療傷！」
顧歡說著就將猴群首領扶起，右掌按向它肩頭的傷口。
四周群猴一見這幅場景，以為是顧歡要趕盡殺絕，當即狂躁起來，就要一股腦衝上來，將自己首領救下。
猴群首領眉眼一沉，從喉嚨里發出一種低吼聲音。
群猴頓時安靜下來，個個茫然四顧，抓耳撓腮。
「看來你倒是挺精通御下之術。」
顧歡輕笑一聲，將右掌按下，靈氣藉此源源不斷湧入猴群首領體內，以消解劍鋒利氣，血肉之破敗。
片刻后，他輕呼一口氣，放下右手。
猴群首領眸子中流光恢復些許，頗為不解地看向顧歡。
「嘿嘿，為了保證我們兩個的交易順利進行，今天我為你療三分之一的傷，你教我相應的拳法，明天我再來，你再教，我再療。」
顧歡一臉笑容道，活像一個久經商場的奸商。
猴群首領面起怒氣，似乎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
「你別急。」顧歡聳聳肩，有些無奈道，「人都有不守信的，何況你呢，多點防備沒什麼吧。」
「再說了，萬一我是個壞人，說是療傷，其實對你暗下毒手，你又把拳法都教了，這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顧歡滿臉誠意，「所以說啊，我是在為咱們雙方考慮啊，事關重大，可不能有半點弄虛作假。」
猴群首領神色警惕，眼珠左右轉動，撓了好半天後腦勺，才緩和下來，昂頭髮出一聲叫喊。
聲音洪亮，但是略顯虛浮。
群猴齊聲大叫，左右縱跳，疾走奔跑，一會兒就從竹林間退去，不見蹤跡。
「你還挺謹慎的，來吧。」
顧歡解下斧頭放在地上，擺出學拳的姿態。
猴群首領斜瞥一眼，當即揮舞拳頭，將那古怪拳法使了出來。
只見它腳步騰挪變幻，忽左忽右，變化莫測，不時縱跳，不時潛行，出拳刁鑽，毫無規律可言，有時一拳朝著左邊而去，卻落在右邊，有時上撩一拳，勁氣卻朝下而行。
端的是迅捷莫測，看似毫無章法，可內里卻有一股真意流轉。
顧歡運轉神識，將猴群首領的拳招盡數記住，自行演練，些許關竅不甚通明，便強行識記，待以後慢慢體會。
半刻鐘功夫，猴群首領停了下來，昂首站立，眼神中帶著一種驕傲。
顧歡收回神識，停住動作，心中驚嘆無比，這拳法奧妙無比，其中許多身法步態，已經是法術範疇，那猴群首領每每使出，總能引起靈氣波動。
而且只是三分之一的拳法，記憶已略顯困難。要知道憑藉吸氣三層巔峰的神識，普通拳法別說三分之一，三百套都不在話下。
「真有你的，看來那拳陣反而拖累了你拳法的施展。」
顧歡看著驕傲站立的猴群首領，忍不住讚歎道。
猴群首領擺出一副「那還用說」的神色，頭抬得更加高了。
「這麼厲害的拳法，是你自創的嗎？還是從哪裡學來的？」
猴群首領冷哼一聲，眼中流露出一種不屑，好像在說，「我這種天之驕子，還用得著學別人的東西嗎？」
顧歡有些哭笑不得，搖頭道，「還沒名字吧？那我就叫它靈猴拳了。」
猴群首領冷冷地看了一眼顧歡，也不做什麼回應，扭頭躍入竹林中，一下子就不見了蹤跡。
「什麼猴脾氣，虧我還幫你療傷呢……」
顧歡嘀咕一句，閉上眼睛，將那靈猴拳又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確認沒有什麼遺漏和遺忘。
「這靈猴拳真是不錯，要是用靈氣催動，威力必然更上一層樓！」
他心中再次讚歎一句，拿起斧頭，接著砍伐靈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