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出口
「你是跑不掉的，這裡沒有出口！」
飛速奔跑中的顧歡看著在沼澤上如履平地，健步如飛的藍色小人，大喊道。
藍色小人當然沒有被說服，兩條短腿舞出殘影，朝沼澤下游飛速跑去，不時向顧歡投來嘲諷眼神。
「這沼澤也是有盡頭的，你跑不掉的！」
顧歡見藍色小人不為所動，接著大喊，右手虛晃一下，「等你到了盡頭，沒路可去，我直接一記法術，你可就一命嗚呼了！」
藍色小人發出尖銳的嘲笑聲音，速度絲毫沒有減弱，它投來一記古怪眼神，似乎在說，「你能行嗎？」
「居然唬不動，還蠻聰明的嘛……」
顧歡眉頭微皺，呢喃道。
雖然不願承認，但目前的事實的確如此，由於沼澤上方的古怪黑氣，他不能隨意動用法術和法器，無論是金光罩還是騰光甲，亦或者九蛟劍和火刃術。
只要催動稍稍有了一些強度，黑氣就會壓過來，吸食他的靈氣。
在陰風洞中耗光靈氣是什麼樣的滋味，顧歡可不敢想象，更不想體驗。
【斷空】的使用雖然不怎麼耗費靈氣，也不會引起黑氣的反應，但是使用有限制時間，這要求顧歡必須做到一擊必中，絕不能像之前一樣竹籃打水，一場空。
「等到了下游的盡頭，控制符籙和【斷空】雙管齊下，看它怎麼躲！」
眼見沼澤將盡，顧歡心中暗定計劃，同時手中捏住一張冰凍符籙，緊緊追著藍色小人。
片刻后，沼澤下游的岩壁出現，奔跑的藍色小人速度一滯，慢了下來。
「就是現在！」
顧歡心中一動，【斷空】即刻發動，同時右手飛速一晃，冰凍符籙化作流光飛射向藍色小人。
虛影飛劍緊跟其後，掠出殘影。
藍色小人明顯被嚇了一跳，它正要故技重施，潛於沼澤中，可是身子剛剛抬起，就被冰凍符籙凍結，呼吸間就成了一尊冰雕。
虛影飛劍顫鳴而至，筆直刺下。
「呼！」
偏在這緊要關頭，一股陰風出現，將虛影飛劍吹斜幾分，直扎向那污黑骯髒的沼澤中。
顧歡心中一驚，連忙操縱虛影飛劍調轉方向，回擊藍色小人。
卻不想一道「咔嚓」聲響起，那小人居然掙脫冰凍符籙，自潛入沼澤之中。
在冒出時，藍色小人已經在數十丈外，它發出一陣尖銳的嘲諷笑聲，向著上游急奔而出。
「嘖，這是在耍我玩呢吧……」
顧歡收回虛影飛劍，臉上少見出現一些怒氣，他明白了藍色小人根本沒有逃跑的意思，只是在戲耍自己。
原地稍立片刻，顧歡接著追趕而上，朝著上游追去，手中捏著七八張冰凍符籙，他的耐性已經快要耗盡了。
「你知道有別的出口是吧？所以才在這裡耍我玩？」
顧歡朝著沼澤上奔跑的藍色小人質問道，語氣凌厲。
奔跑中的藍色小人扭頭做了一張鬼臉，一副欠揍模樣，似乎在說，「要不然呢。」
「你有聽說過一句話嗎？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顧歡接著說道，手中的幾張符籙已經暗自激發，另一隻手按在儲物袋上。
藍色小人不管不顧，依舊不斷奔跑，不時回頭，嘲弄顧歡，擺明了就是在玩耍，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看來你真的知道出口了，告訴我吧，也許咱們能和好，之前滾石陣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顧歡語氣稍稍緩和，以商量的語氣開口道，手中的符籙卻捏得更緊了。
藍色小人發出一陣古怪的嘲諷笑聲，像是數百隻螃蟹同時爬動，很明顯，它拒絕了顧歡的請求，並且極盡嘲諷之能事。
這從它臉上那極其欠揍，極其嘲弄的表情可以看出。
「好吧好吧，你挺有個性的，我很欣賞你，希望你一直保持。」
顧歡接著說道，語氣又緩和了不少，聲音低得幾乎只有自己聽得到。
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前方，比藍色小人更遠的前方。
片刻后，上游的岩壁出現，標誌著沼澤又一面盡頭的出現。
狂奔中的藍色小人這回一點沒有減下速度，借著奔跑的殘餘力氣衝出幾丈遠，猝然轉身，向下游拐去，一氣呵成。
但即便如此，它的動作還是因為掉頭慢了一絲。
「好機會！」
顧歡眸子一動，手中早已準備好的符籙即刻晃出，數道流光飛射而出。
藍色小人爆發出一陣劇烈笑聲，猛地扎向沼澤。
「砰！」
迎接它的是堅硬的冰面。
「這回，目標才是你呢！」
顧歡按住儲物袋的手驟然一松，九蛟劍勢如奔雷，化作九道白虹，飛掠而出。
撞在冰面上的藍色小人從迷迷糊糊的狀態中驟然清醒，左右去看，卻發現以自己為中心的數十丈沼澤俱被凍結！
它當時神色猙獰，右手一揮，一股陰風憑空而起，卷向九道白虹。
「破！」
顧歡輕喝一聲，靈氣極速運轉，九蛟劍催動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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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道白紅大放光明，掠成一團白光，破開陰風，直衝藍色小人而去。
也就在此時，沼澤上的黑氣，浩浩蕩蕩朝顧歡涌將過來。
他絲毫不為所動，操縱九道白虹極速斬向藍色小人。
那藍色小人驚慌無比，大叫一聲，一股強烈陰風憑空出現，和九蛟劍斗在一起，一時間居然不分勝負。
沼澤上的黑氣速度更快一分，爭先恐後向顧歡涌去。
「桀桀桀……」
藍色小人喉嚨里滾出幾聲難聽的笑聲，它清楚，黑氣已起，顧歡的九蛟劍支撐不了多久。
然而，它的笑容很快凝固。
它看到了顧歡翹起的嘴角，和微抬的右手。
這不是一個即將失敗的人應該有的。
藍色小人瞳孔驟縮。
下一刻，九蛟劍毫無預兆急退而出，化九為一，重回儲物袋中，顧歡體內靈氣也瞬間平穩，再無運轉。
一道青色影子飛快晃過，破開陰風。
藍色小人只覺得自己眼睛一花，身子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
黑氣宛若潮水般退去。
「你也許有療傷的地方，抓緊出去吧，從出口出去，不然，你就會死。」
顧歡收回虛影飛劍，淡淡開口道。
藍色小人躺在冰面上，右手捂著脖頸處的傷口，奇異的藍色鮮血不斷噴涌，胸口隨著虛弱呼吸一起一伏。
像是一條擱淺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