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外門

呼——

伴著一陣呼嘯風聲，木舟落在一處青石板鋪就的廣場上，顧歡從中跳下，發現廣場上已經稀稀拉拉站著幾十號人。

「好了，我就送你到這兒，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

孟謙朝著顧歡招呼一聲，然後駕著木舟急速飛走，片刻就不見蹤跡。

顧歡深吸一口氣，開始觀察四周的情況。

這是一座寬闊的廣場，中央立著一塊石碑，刻著「外門」二字，龍飛鳳舞，凌厲無比。

廣場四周坐落著諸多建築，呈扇形分佈，向外擴張，最外圍是一片外觀一般無二的石屋，顧歡猜測這是外門弟子的居所。

「喂，你和剛才那位師兄什麼關係啊？」

就在顧歡專心觀察之時，一道爽朗的聲音在背後突兀響起。

他轉過身，發現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個子稍矮，皮膚黝黑，眼神精幹。

「沒什麼關係，就是他送我來這裡而已。」顧歡實話實說。

黝黑少年輕嘖一聲，顯然不相信顧歡的話，「少來這套，他去的方向可是內門，內門弟子怎麼可能負責選徒。」

顧歡見對方不相信，也懶得解釋，聳肩道，「你愛信不信。」

「嘿，你這人，怎麼這樣……」

黝黑少年眉頭一皺，有些不滿，上下打量顧歡一番，表情旋即恢復，「哈哈，我信了。」

這突來的轉變叫顧歡有些摸不著頭腦，「你剛才不是還說不信嗎？」

「嘿嘿，剛才瞧見內門弟子，太激動了，沒注意看你穿的衣服。」黝黑少年輕笑道。

「衣服？」

顧歡低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無比，污泥髒水混雜其上，活脫脫就是個乞丐。

「穿成這樣，怎麼可能認識內門弟子呢，你說是吧？」黝黑少年反問道，臉上的表情有些欠揍。

「那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顧歡沒好氣道。

黝黑少年嘿嘿一笑，把手搭在顧歡肩上，也不嫌臟，「我就想交個朋友，咱們都是初來道門，人生地不熟，有個朋友好互相照應。」

「朋友？」顧歡忽然覺得眼前這傢伙有些意思，輕笑道，「我可不交沒有名字的朋友。」

黝黑少年一怔，隨即哈哈大笑幾聲，「有意思！你這朋友，我交定了！」

「我叫寧子奇，來自南……方，你呢？」黝黑少年順勢勾住顧歡肩膀，好像早已熟識許久。

顧歡沒有拒絕，他很樂意交這個朋友，「顧歡，東勝神洲人士。」

「你這話說的……」寧子奇臉色突然有些波動，「好像誰不是東勝神洲的人一樣。」

顧歡搖搖頭，「難說，這裡這麼多人，保不齊有其他幾個洲的。」

寧子奇輕哼一聲，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向顧歡，「我說，你是不是……」

「呼——」

恰在這時，一陣激烈風聲響起，顧歡二人止聲抬頭，一艘巨大的渡船緩緩落在廣場中央。

「到了！」

站在船頭操縱渡船的外門師兄高喊一聲，幾百名少年少女歡喜雀躍地從渡船上走下，廣場上頓時變得嘈雜無比。

待到最後幾個少年少女走下，操縱渡船的幾人掐訣收起渡船，也來到廣場上。

「這是負責收徒的外門師兄，大部分新弟子都是他們接過來的。」

寧子奇向自己的新朋友解釋道。

顧歡點了點頭，目光向那幾名下船的外門師兄看去。

他們的打扮和孟謙沒什麼兩樣，同樣的藍色道袍，腰間也系著一個儲物袋。

「大家安靜！」

一位外門師兄走至廣場中央，輕喝一聲，整個廣場瞬間安靜下來。

「歡迎大家來到天霄山。」外門師兄話語稍頓，目光從新弟子間掃過。「修道的事情，明天在講法堂，王執事會和你們講。」

說著，他指向距離廣場最近的一棟建築，牌匾上寫著「講法堂」三個字。

「現在，你們要做的就是選定住所，然後熟悉外門的環境。」

他接著指向最外圍的石屋，「那兒是外門居所，你們可以挑選心儀位置的空屋子住下，有雜役等著你們，他會給你們分發道袍。」

說罷，幾個外門弟子相視一眼，御劍飛起，轉瞬就不見蹤影。

廣場上眾人面面相覷，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三三兩兩離開，向石屋走去。

「走吧，師兄回房了，也該我們自己找房子了。」

寧子奇拉著顧歡向石屋走去。

不多時，兩人來到石屋群，從等候在此的雜役那裡領取道袍，然後選取了兩個位置相近的石屋，把道袍換上后，就一起在外門閑逛，熟悉環境。

寧子奇話很多，但知道的也不少，顧歡從他那裡知道了解了很多有關道門的事情，也大致摸清了外門的各個機構和布局。

一直走到日頭西落，二人這才算真正轉完，於是打道回府，各自回到石屋。

顧歡在屋中休息片刻，之後盤腿坐起，看向識海中的飛劍，熟悉的信息再次湧入腦海。

【飛劍神通：斷空，一重一級】

【神通術法：暫無】

【第二神通：暫無】

心念一動間，顧歡發動【斷空】，絲絲劍氣在掌間匯聚。

「斷空發動的時間限制在半炷香左右，看來是等級太低的緣故，術法和第二神通，估計也得通過提升等級獲得……」

看著涌動的劍氣，顧歡整理思緒，頓覺些許惆悵，「唉，也不知道這飛劍神通要怎麼升級……」

正這時，屋外忽然傳來一陣凌亂腳步聲，緊接著是嘈雜話語聲。

「怎麼回事兒？」

顧歡心生疑惑，收回【斷空】劍氣，推門走了出去，發現石屋前的空地上聚了一大群弟子，圍成一圈，人影錯落，十分吵鬧。

左右看了半天，也沒瞧出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人，站於圈內，朝眾人揮手，示意安靜。

眾人先後止聲，朝著圈內之人看去。

此人身穿道袍，長相俊朗，顯然是入門已久的外門師兄。

見眾人安靜下來，圈內師兄得意一笑，開口道：「師弟師妹們好，我叫梁紀，是你們的師兄。」

「今夜把大家叫出來呢，是為了一件事情。」

「我呢，是這片區域的負責人，幫助你們適應道門生活。按照規矩，你們每個人都要上交一份供俸，當做我的報酬。」

說罷，梁紀手腕一晃，扔出一個麻袋，指道：「現在，把你們的供奉放到這裡面吧，什麼東西都行，但得值錢。」

新弟子們竊竊私語起來，都覺得這規矩有些不妥。

一個膽子稍大的傢伙冒頭問道，「梁師兄，這是外門一直就有的規矩嗎？」

梁紀冷笑一聲，搖頭道，「不，這是我的規矩。」

此話一出，人群中頓時爆發出沸騰般的吵鬧。

就算是最蠢的人，也明白這是赤裸裸的敲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