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感應
天色漸暗，石屋內。
「道統功法果然不同凡響。」
盤坐的顧歡睜開眼睛，長舒一口氣。
從講法堂回來之後，他就專心察看腦中的功法，越看越覺得精妙無雙，佩服不已。
和之前孟謙所說一樣，道統功法的修鍊要義在於感應天地，吸納天地靈氣，為己所用，且從一而終，無論初境還是止境，都貫徹這一要點，又頗有大道至簡的風範。
道統功法九層，分別對應天下修士九境，即，吸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大乘，渡劫。此九境每境九層，共八十一層。
新弟子們在講法堂得到的是完整功法，不過內有中土道統的強大禁制，只能詳細查看到結丹境界，此後的功法俱是一團模糊意識，須得具備相應實力方能查看。
「吸氣三層么……」
顧歡思緒運轉，想起王執事所說的標準。
按照功法上記載來看，修士達到吸氣三層並不是很難，但是只有三個月的時間，卻又增添了不少的挑戰性。
稍有懈怠就有極可能落選，成為雜役。
這當然不是他希望的結果……
「想這麼多幹嘛，先試一試再說！」
輕甩腦袋，顧歡暗道一句，當即停住思緒，照著功法中靜息斂神，觀想道祖的法門感應天地靈氣。
這是所有入門修士的第一步，感應靈氣，將其牽引入丹田，才算踏進吸氣境界，成為真正的修仙者。
時間一點點流逝，顧歡眼睛緊閉，道祖尊相在觀想中越發清晰，可他卻並沒有感應到「無色無形」「游體若蚊」的靈氣，反倒覺得有些悶熱，絲毫沒有清凈明澈之感。
一炷香后，顧歡眉頭猝然緊皺，再也支撐不住，猛然睜開眼睛，喘起粗氣。
「什麼都沒有感應到，這功法果然不是那麼好修的……」
失落浮現於心，但更多的反而是鬥志和希望，顧歡覺得自己已經抓住一絲竅門。
「萬事開頭難，再試他一次！」
顧寒重新調整呼吸，再度感應靈氣。
也許是有了經驗，也許是抓住了竅門，這一次，他的感應進展迅速，一刻鐘的時間就完全進入狀態，道祖尊相清晰可見，之前的悶熱感也消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靜自然。
時間恍然而過，漸漸地，顧歡覺得自己身旁多了一些遊動的東西，像是微風，像是細雨，又像是一些小型的昆蟲，正是無色無形的靈氣
他穩住心神，以觀想法門將這些靈氣向近處牽引。
靈氣晃動，緩緩湧來，不斷靠近。
三尺，六寸，兩寸，一寸……
「嗡……」
最終，隨著一陣輕微的嗡鳴聲，靈氣透體而入，進入盤根交錯的經脈中。
顧歡鬆了一口氣，但絲毫不敢懈怠，當即變化法門，將靈氣向丹田處沉去。
經脈中的靈氣遊動起來，順著縱橫的道路向小腹處的丹田游去，如江河入海。
正在這時，識海中的飛劍忽然大放光芒。
顧歡心中一驚，來不及反應，經脈中的靈氣已然一股腦向著飛劍而去。
只是幾個呼吸，青色飛劍便將靈氣盡數吸收，有如長鯨吸水。
一串信息隨之湧入腦海：
【飛劍神通：斷空，一重二級】
【神通術法：暫無】
【第二神通：暫無】
「啊？」
顧歡茫然四顧，心中五味雜陳，喜也不是，憂也不是。
飛劍神通如願升級，可代價卻是辛苦感應而來的靈氣。這是意料之外的驚喜，也是意料之外的驚嚇。
「不是，怎麼還能搶靈氣呢？這叫我怎麼修鍊？」
顧歡有些欲哭無淚，他當然希望飛劍神通升級，好開發出更多的用途，可眼下的修鍊測試迫在眉睫，容不得半點差錯，要是每次修鍊飛劍都這樣，別說吸氣三層了，他這輩子都別想修道有成。
「再試一次吧，看看能不能控制住。」
半晌后，顧歡滿臉愁雲，深吸一口氣，再次進入觀想感應狀態。
有了前兩次的鋪墊，這次進展十分順利，他很快就感應到了靈氣，並且將其牽引入體。
「這次絕不會叫你搶走！」
顧歡精神高度集中，將靈氣沉向丹田的同時關注著飛劍的狀態。
果不其然，片刻后，識海中的飛劍再度爆發光芒。
匯聚的靈氣當即向上涌去。
顧歡早有準備，當即收束念頭，以牽引法門硬生生將靈氣拉住。
一時僵持。
也許是感受到了他的拒絕，飛劍忽地黯淡下去，停止搶奪靈氣，恢復平靜。
顧歡不敢懈怠，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飛劍是真的安靜下來之後，才繼續將靈氣沉向丹田。
沒有了飛劍的干擾，進展變得順利起來，靈氣毫無滯礙，匯聚成一，沿著經脈沉入丹田。
與此同時，顧歡整個人氣勢陡然一拔，一股氣浪伴著淡淡威嚴從體內滌盪而出，震得石屋中桌椅顫動。
「成了！」
顧歡猛然睜開眼睛，心中狂喜，差點蹦了起來。
靈氣成功沉入丹田，神識自生，意味踏入吸氣一層，成為了一名真正的修仙者，如何叫他不興奮？
「呼呼，冷靜，冷靜。」
一陣激動興奮后，顧歡深呼吸幾下，將心情平復下來，緩緩閉上眼睛。
只見丹田內，一道靈氣靜靜蟄伏。
顧歡心中又是一陣歡喜，但沒有先前那麼劇烈。
自己已然踏入吸氣一層，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不斷重複觀想感應，壯大丹田內的靈氣，以到達吸氣三層，通過考核。
這之後，繼續壯大靈氣，直至化為氣旋，鍊氣為液，踏入築基，再凝結內丹……
真是大道可見……
顧歡正自暢想，卻忽地瞥見識海中的飛劍，不由得一桶冷水澆頭而下。
他是踏入了吸氣一層沒錯，可要是每一次修鍊都和飛劍這般拉扯，那三個月的時間可遠遠不夠。
要知道，晉陞吸氣二層所要的靈氣，可是只多不少。
「這樣不行，得給飛劍找一個其他升級的辦法，免得打擾修鍊。」
顧歡皺眉思考片刻，忽然雙眸一亮。
「對了，去傳法閣看看吧，也許能找到什麼。」
說著，他站起身，走出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