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78 難堪
「爸…爸……她是騙你的,她是騙你的!」
何父面色更加難堪,「她是騙我,那剛才呢?剛才你說的話我可都聽到了!你這個樣子,根本不配做我的兒子!」
何父的話像是一塊大石重重落下來,何溯翊怔愣片刻,很快掀起眸子,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不配做你的兒子?」他重複著這句話,「你以為做你的兒子很開心么?」
「你!」何父怒目瞪圓,看著他這副不爭氣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逆子!」
甜品店這會兒沒什麼人,除了他們幾個,就是在角落裡吃甜品的兩對小情侶,那幾個人只是時不時往這邊瞟一眼,似乎並沒有很大的心思來看笑話。
何溯翊冷哼一聲,「我有什麼錯?我只是看中了我喜歡的女人而已!我看中了,得到有什麼錯?我又沒有犯法,我從小到大都沒開心過,我現在有能力讓我自己開心了,你又憑什麼干涉我?!」
「你胡扯!」何父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嚴加看管的兒子會變成這個樣子,毫無道德,並且完全認識不到自己的錯。
只是還沒等何父接著說什麼,甜品店的門就被打開,這一次進來的人,讓裡面站著的人均是一愣。
季嶼臣和季懷琛推門而入,兩人身後還跟著兩名警察。
「沒有犯法?」季嶼臣手裡拿著一疊文件,走到何溯翊跟前,明明白白地敞出文件上的一行條目,「何先生,你已經被查出做私賬挪用公款,還有,你勾結季氏內部員工,意圖陷害季氏,現在,你就跟著警方回去配合調查吧。」
說完,季嶼臣直接把手上的資料交給身後的警察,其中一個警察上前正欲扣住何溯翊:「何先生,請你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
不僅是何溯翊,何父也徹底愣住了,他以為兒子只是做了那些不道德的事,可沒想到他還做了私賬挪用公款。
何溯翊這會兒也有些慌了神,他這段時間光顧著葉潯,根本沒去注意有人在查他。
「我沒有!季嶼臣你少污衊我了!」
「有沒有,你直接去跟警察說吧。」季懷琛站出來道。
說完,季懷琛朝那兩個警察使了使眼色,他們不顧何溯翊的狡辯,直接把人帶走了。
出了這樣的事情,洛言先一步穩住了何父。
「何總,何溯翊的事情,就交給警方那邊去查吧,如果他真的犯了錯,也該讓他自己贖罪了。」
洛言了解何父是不會因為何溯翊是他的兒子就選擇包庇的人,再加上何父又知道了何溯翊的那些破事,心底的失望更大,只不過到底是自己的兒子,他內心到底還是存在不舍。
何父只嗯了一聲,沒有多留,就直接走了。
甜品店裡就只剩下葉潯、洛言還有季嶼臣和季懷琛。
葉潯都不知道季嶼臣會突然過來,「嶼臣,你們怎麼會?」
「是小叔的另一手準備,小叔又去監獄里找了劉高品,恰好劉高品的母親回到了藍城,小叔找到了她,於是去見劉高品的時候他就都交代了。」
「不過他挪用公款的事倒是嶼臣查出來的,」季懷琛補充,「不過這樣也好,罪名一坐實,何溯翊怕是就落得跟劉高品一樣的下場了。」
「真的?」葉潯過去挽住季嶼臣,「你怎麼都沒告訴我?」
季嶼臣笑笑,「我一開始也不能確定,只是試著去查了查,碰巧的遇上了ST的一個老財務,他和爺爺是老相識,於是我拜託他去查何溯翊,他也賣了我這個面子,也就是這一查,查出來事情了。」
「那看來兩位季總是做足了準備來的,這麼說來,我倒是沒幫上什麼忙。」洛言兩隻手放進皮衣外套的口袋裡,頗有事情解決一番之後的閑散。
「怎麼會?這次解決事情我們大家都有功勞,還得麻煩洛總抽出時間來幫我們。」葉潯過去搭上洛言的肩,一副親昵之態。
洛言明顯歡欣幾分,「那我這次幫了忙,葉老闆打算怎麼謝我?」
洛言這個稱呼叫葉潯,葉潯就已經能夠會意,她敞笑:「洛總想要什麼儘管開口好了。」
得到滿意回答的洛言擺動了兩下手臂,「行,那就帶我去挑挑你的新香水。」
這倒不是什麼難事,而且能夠用香水留住的人脈,葉潯沒理由不答應。
於是幾個人一起離開了甜品店。
事情解決了,季嶼臣也能回去上班了,他和季懷琛一起回了季氏,葉潯則是帶著洛言去新大樓挑香水了。
只是在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的甜品店的角落裡,還坐著一位金髮女子。
耀眼的太陽下,她緩緩轉頭,臉上卻劃過一抹清淚。
她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更加奪目,一雙宛如玻璃珠的眼眸凝視著剛才那一行人離開的方向。
可這雙漂亮的眼睛里卻帶著些許的悲傷,還有怨恨。
……
關於季嶼臣的事,也在此告一段落。
他們終於弄清楚之前的事情全都跟何溯翊有關,從季懷琛的醜聞,到季嶼臣的病。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何溯翊在被審問調查的過程中也供出蘇醫生,但蘇醫生在聽說何溯翊被抓的事情之後直接回了M國,而且因為蘇醫生已經入了M國國籍,如今無法抓人。
好在他的藥物對人體沒有傷害。
然而何溯翊被確定做私賬的事,ST集團也將他正式除名,眼下來看,何溯翊是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何溯翊被關押那天,何父去看了他。
只是在面對何父時,何溯翊絲毫沒有認為是自己的錯,反而將一切的錯全都怪到何父頭上。
「爸,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嗎?」
隔著厚厚的玻璃,何溯翊坐在裡面,眼神里充滿著幽怨。
何父未答,他看著眼前的兒子,覺得格外陌生,他一直覺得兒子是向上進取的、懂事孝順的,可現在看來,他一點都不了解他。
何溯翊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哼』,回答了他自己的問題:「都是因為你。」
何父一愣,被皺紋包裹的眼眶微微泛紅,他呆愣地看著兒子。
緊接著他就聽到他繼續開口:「自從我媽死後,你對我,就是嚴厲非常,在別的孩子都在父母懷裡撒嬌開懷的時候,我在書房裡面對那些冰冷的文字,面對那一本又一本比磚還厚的書本,在別人都在放鬆的時候,我還是要面對那些複雜的功課,如果我學不好、學不會,等待我的,就是你冷漠的面孔和生硬抽疼的鞭子。」
「……」
何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此刻好想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
「你那天說,我不配做你的兒子,」何溯翊的聲音更冷,宛如寒冰地窖里凍了幾千年幾萬年的冰,冷得讓人徹骨而栗,「其實我根本就不想做你的兒子,那種壓抑冰冷的生活,我一過就是二十年,到瑞士的那段時間,我才感覺我的生活也是能夠由我主宰的,在瑞士,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人會攔著我,更沒有人會打我!」
何父眼中懸著的那滴淚珠終於落下。
他心中翻起後悔的波濤,這麼多年,竟是他都做錯了。
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會變成現在這樣。
「可你知不知道你做的這一切都是錯的!」
「錯?」在現在的何溯翊的世界里,早就已經沒有錯這個字的存在,「什麼算錯?這麼些年我就算做的事情是對的也是錯的,既如此,我乾脆就讓我的世界里再也沒有錯這個字,我做什麼都是對的,只要我想,只要我能駕馭住,你說對吧,我親愛的父親,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賜。」
何父連連搖頭,他不願再講下去,不願承認這個由自己親手管教出來的人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何溯翊想說的話也全都說完,他站起身,最後也不願意留給眼前的父親一個慈善的眼神,直接轉身走了。
只剩下何父在外面低頭痛哭,不知道他是在哭訴著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是在哭訴著自己雕刻的作品徹底被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