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供給關係
光映廣場，停車場。
「就是這輛吧！」
興緻勃勃的鈴圍著一輛隨處可見的白色麵包車邊上下打量著，而青衣和修斯也跟了上來。
「甚好，協理治安官。迅速就鎖定了可疑車輛。」
青衣口頭誇獎了一番，隨後就趁著鈴沒注意，再次用手指蘸取了一點車輛輪胎處的灰塵，送進了嘴裡。
「偽造車牌，改裝輪轂，就連車窗上也貼了防窺膜…這輛車就差把我有問題四個字噴在車身上了。」
修斯也和鈴一起打量著可疑車輛，相比於對車輛不甚了解的鈴，修斯能從這輛狀似普通的白車看出更多東西。
「果然，後輪上有高活性以太物質劇烈反應后的殘留物。」
青衣也完成了分析，她眼底閃過一絲輕鬆，雖然她不擅長應對人類，但是她也很樂意看到小赫莉的笑容。
「好嘞！那我們就趕緊去把車主抓起來吧！」
對治安官辦案並無了解的鈴急匆匆想要儘早找回泰迪，但是卻被青衣阻止道。
「嗯？怎麼可能…刑偵是講求真憑實據的。要沉住氣啊，協理治安官。」
青衣擺出一副前輩的樣子，但是嬌小的身形沒有絲毫說服力，反而為她增添了幾分可愛。
「以太殘留物雖然有點可疑，但此地畢竟是新艾利都。沾染以太殘留物自然有各式各樣的緣由，畢竟也不能算是什麼特別奇怪之事。」
說著青衣走向一旁的邦布充電坑，扯出一根線纜插在了自己腰后，淡淡道。
「雖說此處的無線充電設備尺寸不太適合，但好在我身上還有直連的充電孔，蹲守這輛車的事就交予我吧。反正我也無需睡覺。」
「呃…持續工作真的不要緊嗎？」
鈴看著動作嫻熟，顯然對此習以為常的青衣，忍不住關心道。
「就算是青衣，也不要太勉強了…」
「唔，朱鳶那傢伙也總是如此勸我。只能說是多慮了吧。
一個一個都是這樣呢。朱鳶也好，小赫莉也好，現在連店長也是。人類真是一種有趣的生物，對明明算不上是生命的東西，投射如此多的情感。」
電流傳來的酥麻感讓青衣眯起了眼睛，她擺了擺手，不厭其煩地解釋道。
「雖然說幫助市民是身為治安官的本分，不過，泰迪畢竟只是一隻邦布而已…
說到底智能機械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遇到危險時，能代替人類被捨棄掉。
譬如我，雖然有著O1NG-VI-刑偵鈺偶這樣高級的型號,也不過是只功能複雜一點的邦布而已。」
青衣說著伸了個懶腰，語氣多了幾分不解。
「生死這種事，相信泰迪和我是一樣的，自己本身其實並無執念。倒是沒想到赫莉竟然會如此難過…」
「雖然我一個機械師朋友也這麼說過…不過可以被捨棄肯定不是智能機械存在的意義吧…」
看著絲毫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的青衣，鈴莫名想起了之前獵巫人失控事件結束后，格莉絲對她問的問題。
鈴本以為自己會覺得機械與人類是涇渭分明的兩種東西，但看著為了赫莉的泰迪盡心儘力的青衣，她莫名對自己之前的回答多了幾分質疑。
「所以說，真的是一種有趣的生物呢…放心吧。不論是邦布還是鈺偶，皆不是同人類一般脆弱的存在。」
青衣不置可否地回應著，她強撐開因為睏倦而半闔的雙眼，看向面前的修斯和鈴，淡淡道。
「我已經將這些線索發送給治安局，不過多久就能申請正式的搜查令了。」
說著青衣的語氣變得飄忽起來，如同如同即將入睡一般。
「工作時間過長會產生大量冗雜數據…我就在這看守吧…不用管我，二位再見…讓我…稍稍待機一下…」
…
「唔…進展好慢啊…治安官辦案都是這樣嗎…」
回去的路上，鈴有些喪氣道，而身邊充當苦力拎了一大堆購物袋的修斯則是有些無奈道。
「青衣的辦案速度已經很快了…不然你以為我們是怎麼到現在還沒被抓住的。」
「也是哦…」
鈴點了點頭，隨即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頭向修斯問道。
「說起來有一陣子沒看見你家裡的四小隻了，他們最近在幹嘛啊？」
「斯諾他們啊…其實我也不知道。」
修斯回想著近些天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出門，深夜才回來四小隻，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一丁尼布好像在忙什麼事情，就把斯諾還有奧吉莉亞和奧傑塔拉過去幫忙了。」
「那你可要小心哦，畢竟有泰迪這個失蹤案例，不知道那些失蹤的小邦布怎麼樣了…」
鈴聯想到了看過的錄像帶里那些關於綁架勒索的戲份，一想到那些可可愛愛的小邦布也會受此酷刑，忍不住擔心道。
「沒事的，要是真有人把手伸到六分街…」
眾多的購物袋擋住了修斯的臉，但是從他驟然變冷的聲音還是不難想象出修斯眼底的寒意。
「該擔心的，是他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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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一處隱秘的倉庫。
「霍爾斯，修斯說的這個地點就是這？我只看到一堆邦布配件啊？」
布林格一邊在通訊頻道中問道，一邊熟練地捏碎了面前已經被打斷了手腳的人的下顎，隨後嫌棄地甩了甩手上沾上的血。
由於是在市區內，布林格和霍爾斯都沒有使用槍械，雖然徒手格鬥並不能給他們帶來多少麻煩，但還是多多少少有些噁心。
「沒問題，安洛調查過，這裡就是市面上不明邦布配件的發貨地，而且…」
霍爾斯說著打開一旁貨架上的箱子，在一堆配件之中翻找出了幾個精緻的恆溫冷凍箱。
「…那些人用來實驗的耗材也是出自這裡。」
霍爾斯暴力砸開了恆溫箱的鎖扣，隨著寒氣溢出箱蓋的縫隙，幾顆被速凍維持活性的內臟展露在了霍爾斯和布林格面前。
「…找到了…」
雖然找到了目標，但霍爾斯的語氣里聽不出絲毫欣喜，因為他知道，這些器官出自於人，和他一樣，活生生的人。
一旦需求存在，供給關係就將形成，內環有治安官不好下手，那些人就把目標放到了外環。
這也是那些大企業一直想要插手外環的主要目的。
「你們這群…畜牲…」
布林格看著霍爾斯手中那個前不久還在鮮活跳動的心臟，眼底的怒火里夾雜著幾分對於新艾利都的陌生，他低下頭，不再言語。
布林格的手指緩緩發力，手中唯一殘存的活口在鼻腔間發出微弱的顫音，但隨後傳來一聲脆響。
「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