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車禍

當救護車下了高速后，前進的步伐就變成龜速，看著相距不遠，但是偏偏遇上堵車，明明再過一個路口就是華西醫院，就是到這個路口的短短三百米，用了十幾分鐘都沒走完。

終於前面的車順利的通過路口，救護車也跟著通過路口，前方不遠就是華西醫院，司機張立春終於鬆了口氣。

剛到路口中間，張立春就瞄見一輛水泥車闖紅燈沖了出來，他立刻進行緊急處理，但是為時已晚。

碰的一聲巨響，闖紅燈的小車正好撞在救護車中部，把救護車掀翻，空中轉體兩周，又穩穩的落在地上，差點翻車。

救護車裡的張琴幾人都被摔了個幾圈，他們沒有看見被固定在床上的王芷突然從眉心閃過一道光芒，正好把碰撞的衝擊抵消。

基於醫護人員的本能，她們不是第一時間查看自己的傷勢，而是檢查王芷的情況。

「心跳正常。」

「輸液正常。」

……

跟在後面計程車里的王上兩口子看到這一幕，頓時都覺得眼前一黑，就像天塌下來一般。

好在計程車司機在路上聊天時大概了解情況，連忙呼喊兩人，才讓他們回過神來。

徐鳳卿和王上連忙下車，撲向救護車，拚命拍打救護車後門。

馬紅梅抽空打開後門，匆忙說道:「患者暫時沒有受到車禍影響。」

徐鳳卿和王上的一顆心終於放回肚子里，這時他們才發現馬紅梅的腿上掛了一條大口子鮮血直流，連忙讓醫生給她處理傷口。

交警是第二個到來的，他們不僅組織交通，還簡單的進行現場勘察，呼叫救護車。

幸好水泥車是撞在救護車的中部，司機張立春沒有什麼事情，只是有些挫傷。

水泥車司機是最苦的，由於沒有減速，在較高速度下碰撞，司機的胸骨完全塌陷，其餘傷勢還處於未知，不過就算他沒有什麼，闖紅燈造成嚴重交通事故，也會面臨刑事和民事責任。

夢界中的王芷剛剛才終止聚神訣的修鍊，呼呼入睡。

突然間一陣猛烈撞擊憑空出現，把他從睡眠中驚醒，一醒來他就感覺自己彷彿碎了，被打碎了，連忙把全身上下摸了個遍，但是卻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地方有破碎的跡象，就連前不久被打傷的地方也好了不少，沒有那麼痛。

似乎自己沒有什麼問題，王芷心裡略略鬆了口氣，也許是自己過於敏感了，他抹了一下額頭，發現額頭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水。

如果是現實中出現這種情況，王芷知道是受到驚嚇，但是在夢界中，這到底代表什麼含義？

如何說夢是人的心裡潛意識的體現，那麼現實的冷汗應該和夢界中一致，這是人身體的本能。

按照這個思路，那麼剛才他的確是受到極大危險，但是這個危險到底來自於哪裡？王芷也無從猜測。

既然猜不透就暫時放棄，至少暫時沒有什麼地方不對。

他這時才發現自己在一輛車裡，車外是天空，完全不是自己入睡時的病房。

他坐起來，正想下床看看環境，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裡。

床突然動了起來，自動下了車，回頭一看，自己的床是從救護車裡下來，他猜測自己的身體現在正在床上，他和身體正在被轉移，床和自己自動動就是明證，因為任何沒有入夢的動物都不能進入夢界，所以看不見轉移自己的醫生和護士，最終的結論就是自己正在被轉院。

救護車的旁邊停著有水泥車，車頭已經癟了，而救護車側面也被撞了一個大坑，可以看出兩車相撞的時候是有多麼大的力。

現實的醫生和護士沒有給他更多的時間看四周，床被推著行走，踏上街邊，飛速向著右前方行進，王芷看清楚了，那裡是華西醫院。

看來自己是真的轉院了，父母肯定是想好的醫院可以讓自己早點恢復，他們在儘力救自己。

就是不知道當時撞自己的那個小車司機有沒有事，他的腦海里不由回想起自己唯一記得的畫面。

畫面中司機面上的猙獰依舊，抽動的嘴角像是在笑，又像是驚恐，哎，他估計也沒有想到吧。

眼角的旁光突然注意到小汽車背後的樹邊有個人，王芷知道那就是現場圍觀群眾，沒有什麼事的話，他們還是願意幫忙叫警察的。

他已經學會控制自己把細節看仔細，於是嘗試把照片上的人看清楚。當他看清那個人時，不由震驚了，一股寒顫從屁股尖直達天靈，怎麼是他？

圍觀群眾是賴子，這次開發區招標的一個投標商，大名賴建國，因為他的頭上有賴子，於是大家都叫他賴子。

只是他不應該在哪裡啊，王芷依稀記得當時就是他和自己聯繫的，讓自己在那裡等幾分鐘，他的車要順道進城，可以捎自己一程，怎麼可能成為圍觀者。

他努力的看清賴子，終於看見他躲在道旁大樹后，露出的臉上有著興奮的笑容，那是一種幸災樂禍。

王芷突然覺得自己的車禍會不會是預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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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開發區這次招標有一個很大的貓膩，當時他正是拿到證據，想回區里彙報情況，讓領導謹慎一點，當時自己覺得應該沒人知道，於是不慌不忙的接受了邀請，不就蹭個車的事情嘛，如果不是當時自己的車車胎漏氣了，他也不至於從開發區走出來。

現在看來，這些事情是一環扣一環，把自己算計了，但是自己當時拿到的東西真的那麼重要嗎？還是說自己只看到了表面，內里還有深層次的東西？

王芷覺得自己的頭腦一陣陣的跳動，看來是不能再想了。

思索太久，他現在已經處於一間新的病房，不過與在雁城醫院不同，這裡是兩人間的病房，想來自家還沒有資格享用單人間的貴賓房。

到了新環境，王芷自然要探索一下，比如旁邊的鄰居要知道是誰？病情？是不是和自己是一樣的人。

當王芷站起來要離開的時候，卻發現一股無形的束縛加在身上，他有一種感覺，這個束縛是自己的身體施加給他的，如果自己強行離開，身體就會很快崩潰，造成嚴重後果。

剛處於對夢界初步了解的情況，王芷自然不敢亂動，既然不能離開，那麼就修鍊好了。

輕車熟路的凝神，進入觀感，他這才發現觀感中完全一片混亂，就像混沌一樣。

自己的虛幻小人沒有了，眉心聚集的神核也消失不見。

王芷直覺的感到這種情況應該是和自己今天的異常有關，莫名奇妙的破碎感，離不開的身體。

深吸一口氣，既然消失了，我就再重新創造一個。

利用相同的觀感，他熟門熟路的觀想著自己打坐的形象。

和當初第一次的時候一樣，四周的混沌開始脫離他自己的運動方式，向著虛幻小人衝去。

然後再一次由無生有，有了可以操控旋轉的神力，旋轉的中心依舊選擇在眉心，當粒子旋轉起來后，對四周粒子帶去更大的吸附力，神力的影響範圍擴大，王芷可以確定，大約方圓三米範圍內的粒子都在向著他移動。

粒子的移動產生真空，讓更遠處的粒子改變運動方向，補充過來。

一切都是美好的。

兩個小時過去，王芷覺得神清氣爽，重新修鍊給他帶來的好處就是單次修鍊時間變長了，似乎是自己單次能吸收粒子的量增大了。

觀感中，眉心的神核小球散發著淡淡的毫光，一看就不凡。

修鍊完成後，王芷看看窗外，時間還早，先睡一覺吧，也許醒來自己就又可以離開。

王芷這一睡就睡了一天多，當然他自己並不知道，因為他醒來的時候正好是傍晚，晚霞搭在天空的邊緣，把整片天空映襯成明暗相間。

以前的王芷其實並不怎麼喜歡晚霞，因為他曾經喜歡過的那個女人就是在晚霞下和他分手。

他一直放不開，自己明明什麼都好，樣貌、身材、性格、家世、對她的遷就甚至在床上，雖然不是七次郎，但一次半小時還是有的，但是自己最後還被她一句我們不適合打敗。

沒有多餘的解釋，就是一句我們不適合。

記憶中，那天自己難得的去買醉，在店裡撒酒瘋，最後睡在垃圾堆里。

再後來，就沒了她的消息，不僅僅是他沒有，誰都沒有，就像人家蒸發了一樣。

晚霞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是啊，自己的愛情就此終結。

王芷下了床，向著臨床走去，他要認識一下鄰居，這次沒有那份羈絆束縛自己，輕易的來到臨床旁邊。

病房的布置幾乎都一樣，王芷低聲打招呼，「哥們，認識一下，我是臨床王芷。」

說完他等了一會兒，再說了一遍，有了雁城那邊的遭遇，他很清楚，在沒有把夢界弄明白一些之前，千萬要小心，隨便一點常識都可能制服自己，所以還是保持禮貌好一點。

臨床還是沒有反應，王芷這才靠近床頭查看小紙片。

編號:00

床號:SJ6215

姓名:王君宇

性別:男

年齡:49

病情:腦溢血，植物人

主治醫生:燕俠

責任護士:肖倩

看到這裡，王芷感到很好笑，排班的人肯定是有惡趣味，燕俠和小倩可都是《倩女幽魂》中的人物，現在組隊了。

笑過之後，他注意到這個王君宇是植物人，如果何碼說得不錯，他就應該是沒能進入夢界的植物人，潛在的話就是，他基本上是不可能恢復的，將永遠保持在植物人的狀態，永遠活著，但是意識再也不可能醒來。

微微嘆息，他又去看自己床頭小紙片，內容和前次差不多，只是主治醫生和責任護士變了，同樣是燕俠和肖倩。

除此之外，病房裡再也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

他走出病房，依次敲響四周的病房，沒有反應的就沒有人，有反應的就是一聲「滾。」，看來鄰居們沒有認識朋友的習慣。

夜幕慢慢降臨，他已經來到第九層，在確認病房沒人後，他推開病房，一個淡淡的紅色大繭出現在面前，看來這間病房裡的病人已經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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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王芷第一次單獨遇到夢境，他有種進去體驗的想法。

按照前次的經驗，他伸出手去觸碰大繭，接觸到紅光的瞬間，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拉了進去。

也許是這個人剛剛才入夢，王芷看見一個正在生長的世界，就像正在吹大的氣球，一切都在遠離，剛剛還在手邊的野花一下子就在幾米開外。

這個夢境還算是光亮，看樣子應該是在白天，王芷清晰的看到自己周圍的情形，他正站在接近夢境邊緣的位置，和前次所在的接近中部不同。

他背後不遠是朦朧的霧氣，前面是一條大路，右邊是一座山，左邊越過公路是農村，遠處還有炊煙升起。

王芷最先感興趣的還是背後不遠處的白色霧氣，就是夢境邊緣，他不知道接近它有什麼後果，於是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扔了過去，石頭穿進霧氣，然後無聲無息的消失。

看上去沒有什麼不良後果，他小心的伸出手指去觸碰白色霧氣。

沒有什麼反應，他的手慢慢深入，逐漸深入白色霧氣，當全部身體進入霧氣的時候，一股大力傳來，他來不及發出喊叫，下一刻就出現在大繭之外。

原來進入白霧也可以從大繭中出來，王芷又知道了一個常識。

他再次伸出手去碰大繭的光芒，又被吸入夢境這次他站在山坡頂上，按照方位看，在自己剛才位置的右側，他不知道進入夢境是隨機分佈位置還是有什麼關竅，於是再次退出。

這次他選擇了最初接觸的位置，出現的位置正好在最初的地點，這又是一條規則，進入夢境的地方決定出現在夢境中的位置。

王芷甚至可以做出推論，觸碰點越是接近大繭頂部中心，落到夢境中的位置也越接近中心。

這一條倒是不用去試了，以後多的是機會。

他看了看現在的位置，判斷自己面前的這條路是通往這個夢境的中心，他還從來沒有看過別人做夢，這次他並不打算干擾別人的夢，只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