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聖旨到
「來喝。今天誰要是先認慫誰就是孫子。」鳳傾舞豪邁的又抱起一罈子酒。
庭院中酒香四溢，柳月望著滿地的空罈子，有些焦急的向公子慕求助道：「公子，你快勸勸主子吧。」
公子慕無奈的長嘆一聲，「罷了罷了，你便隨她吧，難得她今日肯這麼放縱自己。」
「可是，可是，主子身體不能在受寒了啊。」柳月只要想起，這幾日鳳傾舞「頻繁」的昏迷，便心有餘悸。
「是啊。」白蓮試著從鳳傾舞手中奪過酒罈子，但是都被鳳傾舞擋開了，當下也很是無奈道：「公子，您還是勸勸主子吧。這酒本就是涼性，喝多了定會傷身的。」
公子慕望著鳳傾舞，苦笑道：「恐怕，不是傷身，是傷心啊。」
今日鳳傾舞回來沒多時，就見到月白神躲躲閃閃的回來了。
鳳傾舞眉頭一皺，當下就英明的察覺到這小子有貓膩。二話不說，就是一陣「嚴刑逼供」，月白無法，只好吞吞吐吐地道出了實。原來，就在鳳傾舞離開御劍山莊不多時，全庄人便知道秦妙兒為了能嫁給蕭子湛，而以死明志的事迹。雖然有點烏龍，但是這事確實不假。
蕭莊主聽聞此事後，當下眉開眼笑，大手一揮，便利索的將蕭子湛和秦妙兒的婚事訂了下來。
鳳傾舞神很平靜的聽著月白彙報完，淡淡地哦了一聲，又極其平靜的跟往常一樣，回屋井井有條的打理好了各項事務。
大家看到她這副模樣，都跟著鬆了一口氣。
晚上用膳時她說要喝酒助興，大家也沒有懷疑。沒想到這一助興，便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真不知道主子怎麼想的，那蕭公子有什麼好的，哼。」白蓮憤憤地跺了跺腳，心裡很是不平。
哎，柳月心中也是對蕭子湛很是埋怨，難得不顧禮數插嘴道：「也不知道主子到底看上那蕭公子什麼了。就算那蕭公子算是人中龍鳳，卻也不值得我們主子如此對他。」
「公子慕，大爺的，你去哪了？人呢？快出來陪小爺喝酒。」鳳傾舞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踉踉蹌蹌地向公子慕這邊走來。
「主子小心。」鳳傾舞想來是真的喝多了，晃著晃著，左腳便絆倒了右腳上。月白驚呼一聲，想要飛去接住從石階向下墜的鳳傾舞，身形卻遠遠不及公子慕來的快。
就在眨眼之間，公子慕已經將鳳傾舞穩穩地接到了懷裡。
鳳傾舞在公子慕的攙扶下站起身，伸手攬過他的肩膀，接連咳嗽一陣，口齒有些不清道：「子慕，來喝酒，今天誰先認輸誰孫子。」
公子慕神有些落寞道，「鳳兒，你就如此喜歡那個蕭......」
「蕭什麼蕭，你不要對我提這個姓蕭的。」鳳傾舞豎起食指，輕輕地按在公子慕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好，那便不提。你想做何事，我皆陪你。」
「好哥們！好哥們，我們去那邊。」鳳傾舞一邊晃，一邊伸手指著對面的屋頂。
「好，就去那裡。」
公子慕抱起她向屋頂飛去，在經過月白的瞬間，月白聽到公子慕唇形一動，快速且低聲的道：「速去綁蕭子湛。」
沒錯，公子慕說的是綁，在他心中，那蕭子湛對鳳傾舞一點心思都沒有，請，怕是請不來的。
借著月光，公子慕心疼的細細將鳳傾舞嘴邊的酒漬摸去。
鳳傾舞的臉色有些蒼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鬧累了，此時安靜的靠在公子慕身上，十分乖巧。
兩個靜靜地坐在屋頂，公子慕出神的望著無垠的璀璨星空，鳳傾舞則是乖巧的靠在他的身上，緊閉雙眸，那摸樣安逸且平靜。
直至有人輕踏上了屋頂，腳落在琉璃瓦上時，不小心出了一聲聲響，公子慕才收回遠眺的目光。
淡淡地望著那人道：「你來了。」
蕭子湛面無表的輕輕點了點頭。
「聽聞你與秦小姐定親了，真是恭喜啊。」公子慕也沒有在意他的冷漠的態度，反而笑著望著他。
蕭子湛聽到這句話，表閃過一絲不悅，但仍舊淡淡地點了頭，算作承認了。
「罷了，你......可否，替我陪她待一會。只是替我陪她待一會。」公子慕俯脈脈地望著鳳傾舞，在替字上刻意加重了些語氣。
恩，蕭子湛低聲應道。
公子慕聽到他的回答，方才依依不捨的將鳳傾舞交於了他。
臨走前，難得板起了臉，道：「莫要讓她哭，否者我不會放過你。」
待公子慕領著月白幾人退遠后，蕭子湛的神才鬆弛下來。眉眼間帶了一抹淡淡地惆然，語氣似是無奈，似是心疼道：「為何如此？為何如此對自己，又為何如此逼我？」
鳳傾舞在他懷中嚶嚀一聲，像個孩子一樣，往他懷裡蹭了蹭，尋摸了個舒服的姿勢。
「哎。」蕭子湛哭笑不得的望著她難得的孩子模樣，抱著她的手緊了緊，聲音有些悲涼道：「為何你偏偏是公主，為何我又偏偏要姓蕭？為何我要遇見你，你又這麼輕易的讓我折在了你的手裡......也許，趁早的了斷對你我都是最圓滿的。」
鳳傾舞頭疼欲裂的在一片嗚咽的簫聲中轉醒。
她抬手摸著疼的額頭，有些迷糊地向身邊人道：「這是哪裡？我為何在這裡？」
蕭子湛放下嘴邊的碧蕭，淡淡道：「醒了？」
「啊？」鳳傾舞聽聞聲音，當下一驚，轉身看清來人是蕭子湛后，面色有些尷尬道：「你如何在這裡？」
蕭子湛面不改色道：「路過。」
「那還蠻巧的。」
「......」
「聽聞你要大婚了。」鳳傾舞雙臂環膝，輕聲問道。
蕭子湛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嗯了一聲。
「那，還，真是恭喜啊。」鳳傾舞的聲音有些乾澀，笑的有些勉強。
「謝謝。」蕭子湛仍舊淡淡地回應了一聲，聲音中淡漠的沒有一絲感。
兩人靜坐了半響，鳳傾舞吸了吸被夜風吹的有些酸的鼻子，笑著道：「那，那我送你一歌吧，你幫我伴奏好不好？」
蕭子湛望著她有些落籍的樣子，喉結動了動，到嘴邊的一些話最終化作了一聲長嘆，道：「好。」
鳳傾舞望著白亮的圓月，緩緩開口唱道：「江湖笑，恩怨了，人過招，笑藏刀。紅塵笑，笑寂寥，心太高，到不了。明月照，路迢迢，人會老，心不老。愛不到，放不掉，忘不了，你的好......」
一時間，柳林上空歌聲回蕩，婉轉中帶著幾分凄涼，聽者皆可察覺這聲音中的無奈和決絕。
公子慕站在不遠處的石亭中，神有些黯然的望著屋頂上攜手而立的二人：鳳兒，是不是我總是出現的要比別人慢一步，所以你才嫁了司馬昭辰，又將心丟給了蕭子湛。
鳳傾舞：江湖笑，恩怨了。蕭子湛，雖然我不知道何時候愛上了你，也許是因為你的溫文爾雅，亦或著欣賞你的沉穩淡定，或是你無微不至的照料。但是終歸，我們不能在一起。不如，就此了斷，希望你幸福。
蕭子湛：在我不知你身份時，我曾說過，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妻。但，如今卻要食了。不是不愛你，而是不能愛你。不是不想守在你身邊，而是從生下開始，我就註定失去了資格。
************************
「小姐，小姐。」白蓮衝進房屋門時，鳳傾舞正坐在美人榻上和公子慕對弈。
「何事如此慌張，莫不是瞧上那個心上人了？」鳳傾舞右手執子，眉頭緊蹙在一起，這公子慕平時弔兒郎當的樣子，可是棋卻是下的不錯，一步一招的都是精心計較過得。
「什麼啊。」白蓮嗔怪的望了她一眼道：「聖旨到了。」
「聖旨到了便到了，那也是他們御劍山莊的事，你激動什麼。」
「白蓮，主子怎麼還在這裡下棋。」柳月一襲綠意，踏進了屋裡。責備的望了白蓮一眼。
「主子還請快些。」柳月沖著鳳傾舞福身道。
「快些？」鳳傾舞有些不大明白的望了她一眼，又將視線放回了棋盤上。
「哎呦，小姐啊，楊大人正領著蕭莊主，浩浩蕩蕩地一群人往這邊趕呢。你還有心思和公子下棋，你可知道這次派來傳聖旨的是何人？」
「何人？」鳳傾舞問的漫不經心，顯然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福公公。原來在皇後娘娘宮中當差的福喜公公啊！」
「什麼？福喜來了。」鳳傾舞將手中棋子往棋盤上一拍，一臉不可置信的瞧著白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