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司瑤贖救采衣,猜透小路身份
「采衣,快跟爹回家!」
望著准女婿被嚇跑的身影,老漢對小路自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再次板起臉朝自己的女兒喝道。
「我不回,要我嫁給那個人,我情願投了這莽河不活了!」女子采衣依舊緊緊抓著司瑤的手臂,搖頭哭道。
「哎呀妹妹,你都這樣了就認命吧!我們已經收了大柱的錢...咳咳,是聘金,人家大柱也不嫌棄願意出錢娶你,你知點足好好跟著人家回去過日子便是,何必這折騰來折騰去最後吃苦的不還是你自己,最後又得牽連我們跟著.....」采衣的大哥突然軟下語氣,本是想好好做一番苦口婆心的勸導可一張嘴卻越說越令他的妹妹心寒,遂話未完就被自己的老爹給打斷。
「采衣,那些個外人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你一個窮家姑娘遇到這樣的事且如今已是人盡皆知了,不是爹狠心是沒辦法呀!那個大柱也是爹尋了人打聽清楚的,知根知底你放心跟著去就是了,否則錯過了這個以後誰還娶你啊?」老漢本想上前去拖拽自己的女兒,但見那有身手的少年擋在她們面前,那老漢雖惱火但也沒法子,強拉不行他便只得開始故作無奈地抹起了眼淚哭道。
「爹,您又騙我!你們收的那五百文恐怕早讓大哥給賭光了吧?為了那五百文就將女兒賣給這樣的人,我還沒嫁過去呢他就張口閉口拿話羞辱我,這日後遠離了家哪裡有好果子吃?」聽到父親沙啞的哭聲,采衣臉上沒有絲毫動容,反倒更加心如死灰,也跟著無力哭道。
采衣心中十分清楚父親裝模作樣的抹眼淚不過是想讓自己心軟,好跟著他們回去,可若當真回去她恐怕連死的機會也沒了。疼她的娘早在三年前因舊疾複發,沒多久便撒手人寰,如今家中早已無人為她說話了。
她不想死,但今日是被逼得走投無路沒辦法只能選了這條路,所幸自己命不該絕遇到好心人搭救,恩人願出手相助,她無論如何也得緊緊抓住這根救命稻草尋出一條活路來。
「嘖嘖嘖,五百文就將自己的女兒給賣到外鄉去?你這當爹的還真是好狠的心吶!」老漢那惺惺作態的模樣連小路都看不下去了,遂雙手環胸一臉鄙夷地冷笑起來。
「她都這樣,有人肯出這個價就不錯了,何況我們到底是她的親爹親哥,總不能像人牙子那般將她賣…..」采衣的大哥卻一副頗為無奈的樣子,嘟囔起來。
「住口!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老漢又再次被自己兒子這顆驢腦袋給氣得不輕。
「你當真要將自己的女兒嫁給那個人?」司瑤這時也向老漢冷聲問道。
「聘金都收了,我還能悔婚不成?」老漢早就對司瑤多管閑事心生厭惡,遂也就沒好氣地回道。
「采衣,你想跟我們走嗎?」老漢的話卻令司瑤嘴角抹起一絲冷笑,她先看了一眼身邊的采衣,淡淡問道。
「嗯,我願意跟著姑娘!」采衣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后,堅定地點了點頭,若這是唯一的活路,她便不能錯過。
「悔婚也不是不行,只不過是因為你們如今已經拿不出那五百文了。這樣吧,我出雙倍的價買你女兒,反正我們也是外鄉人,今夜只是路過此地,若買賣成交我們即刻帶采衣離開。」徵求過采衣的意願后,司瑤這才冷眸轉向老漢,淡淡說道。
「你又不是男人,買她來做甚?」老漢聽聞沉默不語,他一旁的兒子卻又忍不住好奇問道。
「你們既將她當物品一樣賣,還會在乎她在買家那裡做什麼?」司瑤面無表情地看向對方,繼續冷聲問道。
采衣那大哥當即被懟得啞口無言。
「一兩銀子是買我女兒的價,但我們還得退還五百文的聘禮,這...也得由你們出。」老漢想著女兒反正也帶不回了,又見這二人肯出更高的價,便索性再討討價。
「嘿,趁火打劫是吧?你還當真拿自己的女兒….」小路一聽甚為氣惱,指著那老漢就要破口大罵,但又再次被司瑤攔下。
「這是二兩銀子,多出來的權當是替采衣償還你對她的養育之恩。」司瑤從錢袋拿出二兩銀子攤到老漢面前,說道。
父子倆見到這二兩銀子自是瞬間眼光放亮,而一旁的采衣又再次感動得紅了眼眶。
隨後,司瑤讓小路點起了燭火,她拿出筆紙寫下一紙賣身契。
「字據為證,簽字畫押后買賣既成,從此以後采衣與你們再無瓜葛。」契據寫成,司瑤遞到老漢面前說道。
老漢接過賣身契后急忙轉交給識得幾個字的兒子手中,采衣的大哥怯生生地走上前借著火光掃了一眼后便向自己老爹道:「爹,這上面寫的清清楚楚。」
「那你簽吧。」老漢看了一眼司瑤手上的那二兩銀子,催促道。
采衣的大哥便接過小路遞上前來的筆簽了字,又按了手印,司瑤拿到已成的賣身契后才將手中的銀子交與老漢。
臨別之際,采衣最後還是向自己的父親磕了三個頭當是最後的孝心,比起不舍她感觸更多的反倒是解脫。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而老漢想到今夜一別父女倆這輩子怕是再也難見竟也不由得老淚縱橫起來,這次的眼淚確實真切了幾分。
半炷香后,采衣領著司瑤與小路來到一處山腳的小破廟中,她從小在此地長大自然對附近的環境熟悉。
廟殿里,一堆干木在烈火中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采衣躺在牆角的草垛中安穩入睡,今夜的折騰令她身心俱疲,眼下已無任何威脅自然倒地就睡著了。
殿外,司瑤安靜地立於高階之上,清冷的眸子望著漆黑的夜空若有所思。
「司瑤姐,這世間的女子多數都是如采衣那般難自立,她們只能聽從家中父兄的安排嫁人,更有窮人家的婦人還會被自己的丈夫隨意買賣,有著不幸遭遇的女子在這世道可不少,你今日救得了她,可明日要是再遇到一個更慘的呢?」守候在殿門外的小路先是望了一眼已熟睡的采衣,猶豫片刻,才走到司瑤身邊低聲道。
並非他冷漠,只不過他從來覺得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他是擔心司瑤姐會被這樣的事拖累。
「能救一個是一個吧,儘力而為,總不可能親眼目睹了也權當沒有看見,若能這般冷血麻木那我做什麼醫者?」司瑤冷眸低垂,淡淡說道。
見小路半天沉默不語,司瑤才又轉頭一臉嚴肅地看向他:「想不到你的身手這麼好。」
「咳咳,司瑤姐對不住,我不是有意….」
「你是宗王安排進葯庄的吧?」不待小路心虛辯解完,司瑤繼續問道。
小路早她一年入葯庄,她應該想到,以宗王多疑的性子怎麼可能不會在三秀葯庄安插眼線?迴風師兄當初能這麼快暴露身份怕也是被小路給查出來的吧?還有她藏得一向隱秘的身份證卻能輕易被宗王拿到,更有當初在徐城時小路被冤入獄,他能逃出又輕易入柳府時她卻沒有警覺一個弱小的葯童如何能做到?
小路一聽更是驚慌,他沒想到司瑤姐這麼快就猜透了他的身份,正猶豫要不要實話實說之際,又聽司瑤道:
「知道你也是奉命行事,我不會怪你,但回到葯庄后我會如實將這件事告知師父。」
「多謝司瑤姐。」對上司瑤那雙清冷的眼眸,小路急忙躲開,他滿心愧疚卻又不知該說什麼,最後只是感激地朝著她恭敬施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