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深宅大院驚現花柳病
司瑤與采衣跟隨老婦從外堂又再次進入到另一處幽靜的小院,院中有棵大桃樹,此季節桃葉碧綠茂盛,青澀的小桃果在綠葉中若隱若現。
桃樹下的搖椅上安靜地躺著一位被綢緞包裹嚴實,年紀不大的婦人,她那張貌不出眾的臉看著格外虛弱憔悴,整個人也是鬱鬱寡歡毫無精神。
婦人身旁還站著方才出現在白宅門口后又聽從吩咐進來通報的小丫鬟,見到老婦已帶著人進來,臉上再次露出欣喜之色。
「小姐,那位便是游醫到此的司瑤大夫。」老婦先讓司瑤稍候,自己則來到院中央的桃樹下,彎著腰沖搖椅上的婦人慈愛笑道。
婦人這才抬起她那雙疲憊無神的眼眸越過老婦打量了一眼遠遠立在院門口的司瑤,見到如此貌美的女子竟是一名遊歷四方的大夫不由得心生敬佩,遂即便對方冷冷清清的神態她也依舊歡喜地露出兩分笑意向老婦道:「奶娘,讓這位大夫到屋裡瞧病吧。」
「好。」老婦柔聲應完,便抬手將婦人扶起,同時也沖一旁的小丫鬟吩咐道:「快將司瑤大夫也請進來。」
即便有老婦的攙扶,但那已起身的婦人依舊步履蹣跚,且每走兩步都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司瑤大夫,屋裡請。」這時,小丫鬟也已走到司瑤面前,稚嫩笑道。
看著那婦人全身緊裹又行走不便,司瑤擔心她的病會有傳染,遂阻止了采衣繼續跟著自己,讓她留在這院外等候。
「小姐,大夫來了嗎?」
在屋內,竟另還有一位比婦人稍年輕也更有些姿色的女子披散著一頭烏髮滿臉痛苦地躺在床榻上,見人進來便焦急問道。
「來了,來了,春雲你莫要急。」老婦一邊沖床榻上的女子安撫著,一邊又將婦人扶到窗邊的榻上。
「大夫,您先給那丫頭瞧吧,她的病比我重些。」那婦人倚在榻上坐好后,便扯著沙啞的聲音向已跟著進來的司瑤溫和笑道。
司瑤未語,自顧提著藥箱來到年輕女子的床頭,老婦這時也為她搬了張凳子,司瑤謝過老婦便坐了下來。隨後拿起年輕女子的手欲要把脈卻見這隻枯瘦如柴的手上竟長了好些形狀各異但多數卻如楊梅般顏色暗紅且已潰爛的痘瘡,再細看她那張粉桃姿色的臉上也隱約現出不少深紅色的斑點。
見此狀,司瑤不禁眉頭微蹙,隨即搭了脈,脈沉細澀,而後又見病者鮮紅的舌質上也滿是爛瘡,便再問道:「牝戶處可有糜爛?」
「有,也不止這一處,且連著全身的筋骨也疼痛得很,尤其是夜間更甚,簡直生不如死!」聽到司瑤直言相問,病者竟忍不住雙眼噙起了淚水,點了點頭,哽咽道。
「到底還是女大夫好,替我們瞧這病雙方也都無需遮遮掩掩,半道半猜了。」這時,倚在窗下的婦人也輕咳兩聲,幽幽嘆了嘆,又繼續朝司瑤說道:「想必大夫也已知曉我們患的是哪種病了,這種下賤的臟病本不該出現在我們這樣的人家。遂起初大家都不知曉也只道是一般的婦人病,每回面對找來的大夫,我們對私處的病變多是難以啟齒,也就這般稀里糊塗硬拖了半載后竟沒想到越發厲害了……這個殺千刀的當真是可恨至極吶咳咳.....」
婦人說到後面已是咬牙切齒,臉上也露出一副怨恨猙獰之態,但很快又忍不住乾咳起來,一旁的老婦便急忙給她餵了半杯溫茶下去,咳聲才漸漸止住。
「哎,事已至此,小姐您可千萬別動這不值當的氣,以免再傷身啊!」老婦放下茶杯,也忍不住抹著淚勸道。
看著自己呵護長大的小姐遭這罪,她也是心如刀絞般難受。
而床榻上的年輕女子聽了婦人的話后更是哭得呼天搶地,悲痛欲絕,幾近昏死過去,好在身邊有司瑤掐著她的人中才致其清醒。
采衣在院外聽著屋內此起彼伏的哭聲不由得好奇起來,但見那小丫鬟在廂房門口守著,她自是不敢上前去探看,遂只得繼續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乾等著。
待到屋子裡安靜下來后,司瑤又起身來到窗前替那婦人查看一番,與她所料不差,這二人染的皆是令世人聞之色變的楊梅瘡,民間俗稱花柳病,在現代醫學上稱之為梅毒。此病在古代最常見於那些普通妓院或私窠,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在這深宅大院里的主人竟也染上這個病。
「司瑤大夫,這病可有得治?」見司瑤在診完病後依舊面色清冷,老婦緊張地低著聲音問道。
「治倒是能治,只是這毒已結筋骨伴入關節又使得陽氣受損,治起來怕是有些麻煩,且也不是三五天就能好的。」司瑤說著,已起身將藥箱里的消毒藥水取出給自己擦了擦手后,又轉身來到桌前寫下兩張方子依次遞給老婦,繼續囑咐道:「這張是內服,用於清除體內濕熱,活血解毒,通經絡止痛再加補益肝腎之葯;這張是外用,依次下水熬沸后讓她們熏洗全身,將身上爛瘡中的毒給逼出。」
「多謝司瑤大夫!」老婦接過兩張藥方,又仔細將司瑤囑咐的話記下后,感激得揖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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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眼下謝我怕是為時尚早。」司瑤淡淡說完,又繼而轉向窗下的婦人道:「夫人既已知曉這病,也該清楚因何會染上?那處便是源頭還請夫人要警惕防範,否則,即便暫時治好了怕又得復染上。」
司瑤說的隱晦,那婦人也已非不經人事的閨閣小姐,自然一聽就明白這話中之意。她感激司瑤大夫的好心提醒,,隨後又冷笑一聲,才緩緩抬眸繼續向司瑤笑道:「多謝司瑤大夫提醒,先前無知未防範也是近兩個月病情加重經前一個大夫的暗示才恍然大悟,如今這源頭早已被我斷了。我們主僕二人今日承蒙司瑤大夫的救治,若能醫好自當結草銜環以報您的救命之恩,若不能醫好,也是我們今生命該如此被這麼一個忘恩負義的畜生給禍害了!」
見那婦人仍舊不肯明言,司瑤也不便再細問,又囑咐一旁的老婦讓兩位病人分房治療,而後才提著藥箱向屋外走去。
老婦也緊隨其後跟出,因要留下來治病,司瑤與采衣又跟著老婦前往西院另一處的客房。
「司瑤大夫,我記得上次的大夫也在藥方中加了這土茯苓與甘草,只是雖說服用時有些好轉,但很快又複發。」去往客房的路上,老婦這才有空看了眼手中的藥方,自己小姐病了這麼久也請過不少大夫,每個大夫開的藥方雖然都不同,但有些重複出現的葯她自然能記住。
「大娘無需擔心,一張方中的葯皆是相輔相成,有沒有成效不能只單單看一兩味葯。「司瑤認真回道。
「司瑤大夫如此說我就放心了。」老婦聽完才瞭然地頷首笑了笑,隨即又道:「我姓蘇,方才與大夫說話的那位是我的小姐,也是這白宅的主人,宅中上下除了小姐都喊我老婆子一聲蘇媽,你們若不嫌棄也跟著喚我蘇媽便是。」
「好,蘇媽,我們另外還有一個同伴仍在外頭等著,不知.....」
「司瑤大夫放心,我馬上就讓人安排那位小兄弟住進東院的客房。」不待司瑤問完,老婦和藹應道。
「有勞蘇媽了。」司瑤放心地點了點頭,微微朝老婦施禮道。
「司瑤大夫客氣了,您如今能救我家小姐的命,我老婆子自是不敢怠慢您的人。」老婦蘇媽跟著回禮,笑道。
蘇媽又多關照了兩句后便拿著藥方讓人出田莊抓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