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山

春夏秋冬，山中不知年月，冬至每天除了訓練就是學習。每到旅遊的季節，總能丟幾個人出去，為他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有幾次，冬至還聽到，森林外傳來「野人，野人，你在哪？出來見見我。」的聲音。

冬至真想出去把這個獃頭獃腦，話又多的女人嘴巴縫起來。還好女人一般都不會喊太久，然後撫摸著手上用紅繩串著的，幾顆不知名獸牙做成的手鏈，帶著失望離去。這個女人就是三年前，被白蛇咬了一口，又被冬至所救的導遊郭襄。

手鏈是當初野人抱著她時，慌亂之中從他身上抓下來的。

冬至當初還以為是掉在樹林里了，後來自己又做了一串，卻沒想到會在這個女孩手中。此時的郭導出落的更加水靈，圓圓的臉蛋，傲人的身材，突出的雙峰，說話時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配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就是一個呆萌蘿莉。

今天郭導遊又一次帶團來到天神架，像每次來到天神架一樣，她都會在外面喊幾聲，周圍遊客聽到郭導的喊聲，發現她呆呆傻傻的樣子，都以為她是聽到天神架野人的傳說，好奇心發作才會喊上兩嗓子，難道這樣喊兩聲野人就會出現嗎？遊客們都輕輕一笑而過。

所以說美女就是有特權，如果是我在那喊的話，早就被旅遊區的保安送到精神病院去了，各位讀者老爺覺得呢？

冬至今年十九歲啦，接近一米九的個頭，臉還是以往的稜角分明，卻更加成熟。寬闊的肩膀，小麥色的皮膚，強壯有力的肌肉並不一塊一塊高高隆起，而是線條優美，體態勻稱。

冬至如今已是天神架一霸，一拳能擊碎一塊幾百斤的巨石，一掌能清空身前十米以內的樹葉和石子，一抓能讓一塊石頭粉碎，一指能點穿一顆直徑半米的樹，因為他的氣已經能從手指延伸出半米，像一柄無形的劍。鬼影步伐也是出神入化。冬至和花花已經能大戰半小時而不落下風，當然也只有半小時。

雖然師父嚴格控制他殺生，但是每當他訓練時，都落葉紛飛，飛沙走石，森林裡的小動物覺得，他比真正得猛獸還要可怕。

「師父，你帶我來這幹什麼？」今天剛剛吃過午飯，冬至就被師父叫上出發。

「看到那個蜂窩沒？」師父指著一棵樹問道。

「看到了。」

「那好」，師父一腳踢在冬至屁股上，冬至直接向馬蜂窩飛去。

「半小時之內，打暈所有馬蜂，不得受傷，馬蜂不能出現死亡。」師父的聲音傳來，冬至和蜂窩一起掉在地上。

冬至一句變態師父還沒說出口「嗡，嗡」，馬蜂已經對破壞自己家園的兇手展開攻擊。我點，我點，我再點，我拍，我再拍。冬至把鬼影步伐利用到極致，同時眼觀八方，耳聽六路，手上還得控制好自己的力度。

半個多小時后，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馬蜂，粗略計算不少於三千隻，這意味著冬至半小時出手三千多次，每分鐘差不多一百次，而且是有效的一百多次。

還好這不算一個太大的蜂巢，神龍架冬至見過最大的蜂巢直徑超過三米，馬蜂數量超過五千。

冬至回到山洞，「對不起，師父，我沒有達到要求。」冬至低著頭有些羞愧。

「哈哈，乾的不錯，騷年，當年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用的時間比你還長些，我只是測試一下的極限，哈哈，你去休息吧。」冬至無言以對。

晚飯過後，是冬至和花花一起對戰師父。幾年的相處，冬至已經了解到異獸花花的強大，它最大能達到十五米長，比現在冬至的身子還粗，最小能變成一副手鐲，貼在師父的手腕上，現在它則是一把劍，在冬至的手中，加上冬至附加的氣，鋒利無比，師父都要小心翼翼，暫避鋒芒。

訓練很快結束，冬至和花花不是師父的對手，師父這幾年來，御氣已經能不藉助外物發出八道，每一道都能外放，離開身體，五米之內猶如臂使。

「冬至，由於小動物向西邊遷徙，西邊狼群發展過快，不久就會打破平衡，明天你去殺掉五十隻，晚飯之前回來。」師父對正在休息的冬至吩咐道。

「師父你不是一直教導我少染血腥，少造殺戮么？怎麼……」冬至對正在喝酒的師父表示疑惑。

「你傻啊，給你的書都白看了嗎？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佛修在心，善惡在人，佛祖亦可持戒刀，除一惡則為揚百善……回去把書全部給我從頭再看一遍。」師父說完賞給冬至一頓胖揍，最後一腳把他踢飛出去。

冬至潛伏在一棵樹上，收斂自己的氣息觀察著狼群。

狼群差不多有兩百隻，此時整整齊齊，似乎正準備出去狩獵。冬至心裡有些發毛，他要面對的可不止是要殺掉的五十隻，而是整整一個狼群。

干吧，師父交代的任務必須完成。

狼群開始出發，冬至跟在後面偷偷的殺掉三兩隻，濃烈的血腥味，很快被狼王發現。『嗷嗚』一聲狼嘯，冬至遭到狼群的圍攻，冬至沒有退縮，他要測試一下自己的實力，拼了。『鬼影』在狼群中穿梭，一拳，一掌，一指，地上都會多出一具狼屍。

冬至在收割，每殺死一隻狼，紅色的血液都會映入他的眼睛，冬至慢慢的開始變得興奮，狼血彷彿湧入冬至的瞳孔，讓他的眼睛變得同樣的血紅。

紅，到處都是紅，冬至要迷失在殺戮的快感之中，冬至感覺自己在一片一望無際的紅色血海之中，血海中是一頭頭向他撲來的惡狼，他必須殺死他們，不然自己就會被它們撕爛吃掉。

『嗚……』，狼王發現這個怪物無法力敵，發出撤退的聲音。

群狼聽到狼王命令，拚命撤離。

冬至正要追趕，突然頓住腳步，猛的搖了搖頭。「不…….我是寒冬至，我不是殺戮的機器，我是人，我有愛我的師父，還有好朋友花花，還有12號玲玲，還有大紫小紫還有小小白。我要去找我的父親，還有弟弟。」冬至彷彿之間聽到父親的呼喚，冬至眼中的血紅慢慢褪去。正是這一聲狼嘯，喚回了冬至的理智，同時也挽救了整個狼群。

冬至眼睛恢復清明，發現身邊的狼屍，已經七八十具，對於剛才的事他有一點點影響。

「師父，對不起，我沒有記住你的教誨。」冬至滿身是血，頭埋在胸口，跪在師父洞外。

師父則臉色平靜，「小子，最後能夠恢復理智，也算不錯，證明你對小白的精血已有一定程度的控制，明天早上你就下山去吧，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師父，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別趕我走。」冬至以為師父對他白天的表現失望，要趕他走，眼淚嘩啦啦的流。

「我靠，哭什麼哭，跟老子白吃白喝好幾年，還捨不得走了？老子給你說，下山是叫你去辦自己的事情，在外面，別給老子丟臉，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就回來找老子，老子還是你師父，明早老子送你，給我滾回去。」師父語氣不善，但是也不難看出他對冬至的不舍和憐愛。

「謝謝師父，謝謝師父。」冬至明白師父不是要趕他走，而是允許他下山，哭的更加厲害，這是喜極而泣。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快，簡直太刺激了。

師父見冬至又是磕頭又是流淚，跳出洞外就是一頓胖揍，然後一腳把冬至踢回自己的洞內，最後還雙手合十，嘴裡念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冬至雖然挨了一頓揍，被踢回山洞，躺在地上卻是一陣傻笑。

「十多年啦，父親你還好嗎？冬至馬上就要來找你，謝謝您，師父。」

第二天，冬至仍然跪在師父的洞外。「滾吧，小子，我以為你至少得十年，沒想到八年，你就達到這樣的程度，大葫蘆里是我釀的酒，你不是老想偷喝么，現在給你一壺。小葫蘆里是我幾十年的煙袋水，裡面是各種草藥的精華，能鎮痛止痛，調理陰陽。包裹里是我送給你的衣服和大紫他們為你準備的水果，雖然已經好幾年，但是我已經處理過，對益氣補血，疏通經絡，強身健體有奇效，還有五顆藥丸，在你需要的時候也許能救你一命，還有一些書，你記得多看看，花花也會和你一起走，它會給你不少幫助。小子，你要記住，切莫刻意的尋求，人人皆有佛性，重在修心和意，而不是外在，善惡就在你一念之間。」師父並沒有出來送冬至，而是就在洞內對冬至說道，他有些不太習慣這種離別的氣氛。

冬至跪在師父洞外，神色有些落寞，他身前放著兩個葫蘆和一個包裹，右手上多了一個銀環，貼在手腕處，就像是長在皮膚上的一圈胎記。

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師父，我走了，你要注意身體。」沒有得到回答。

冬至一步三回頭，突然眼睛一亮，「師父，我問最後一個問題，今年你到底多少歲？」問完已經做好逃跑的準備。

「咳咳，我記得和中山差不多大，好像還是同學。」冬至沒想到師父居然會回答，心中算了算，咕嚕道：「果然老變態。」

「小子，你說什麼？」

冬至趕緊向森林外跑去，「師父，我說，我說，我一定會回來的。」冬至雙眼通紅，有淚光溢出。

冬至走了，他沒看到洞中師父眼中的不舍和臉上狡黠的笑容，「嘿嘿，小子，花花一定會給你不少驚喜的，哈哈哈。」，想著，想著，師父嘴角上揚，居然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