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對賭世界一:半剎郎(37)
此前為達成目的帶著幾分虛偽的言語被戳破,樓箋慌了神,唯恐太子真生出了尋別人的打算,抿唇狡言:
「我……我自然不敢欺瞞哥哥,可是……哥哥已經有我了,尋歡之事,有我便夠了。」
「若你不在呢?若孤,為了局勢,往後要納些妃嬪?你當如何?」
丟下空了的酒杯,游慕仰頭,直瞧著面前神色閃躲的樓箋。
只是這預設對於樓箋來說太過糟糕,剛一出口,游慕便瞧見上方之人面色驟降,眼神中都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倉惶。
「哥哥……」他喃喃著,幾欲泣淚,卻也知身在皇家有時身不由己,也知太子哥哥走到今日這一步極為不易……
說著違心話,樓箋搖頭,蓄力壓下蓋在眼瞼的淚:「哥哥……沒關係,我只要能留在哥哥身邊……就夠了。」
一聲輕嘆,垂下的臉頰被扶起,似乎得了些安慰,樓箋反而落下了淚滴。
「樓箋,既然不願,又何必故作大度。」
面具被挑開摘下,發燙指節擦拭眼尾,拂去淚跡。樓箋抬眼,只看著太子面色和緩,帶著幾分安撫之意說道:
「你如何,孤自是清楚不過,既然應下了,便不會有他。」
「直言一句,不許孤尋別人,很難嗎?嗯?」捏著樓箋臉頰,游慕難得音色柔上太多,同曾經一般,哄著,嬌養著。
原想著借舞女激他一下,卻不想,將人弄哭了。
樓箋撐不住,擁著太子落在對方頸間落淚。他知曉太子喜他乖巧,便一直裝扮著。偶爾張狂些,也要左思右想為自己尋些餘地,免得真被厭倦。
縱使知道自己被寬縱,可終究,同以前不一樣了。
他來時,那樣的頂撞,多次險些傷了對方。便是這些對方都不計較,不在意,可樓箋自己很清楚。
他自責的厲害,卻又不敢再度提起,生怕對方一個不虞,又要將他送出去。
「…我犯過錯,又變醜了,怕哥哥氣惱,怕哥哥念起那些不好的,便不理我了。」樓箋眼淚酸澀,低低念著。
「孤何曾因這些怨過你?」醫谷與京都相隔甚遠,期間他們不曾有過書信往來,樓箋親眼所見,會誤解他並不意外。
他心中帶著對樓家人的愧,也不曾覺得樓箋要尋仇的念頭有錯。
「可阿箋怕,怕哥哥有哪一日,便不喜歡阿箋了。」是他太過貪戀,固執的想要尋求一段關係,又擔心他們之間的種種,在某一日戛然而止。
從頸間將樓箋的臉頰捧起,游慕描摹著對方的眉眼,逐字言明:「不怕,也不必壓抑自我,樓箋,你是孤養大的弟弟,亦是……孤未來的皇后。」
『皇后』二字激蕩在腦海,親耳聽到這明確承諾,樓箋止了哭腔,壓低的情緒一瞬間被拉高。
他於沾著水跡的眼睫中,看著太子目有星河,朝自己吻過來。
「又何須這般怯懦……」耳邊,太子的言語逐漸匿去。
樓下,招了群妓鶯歌燕舞的袁刺史忽見一側本該在太子房中的舞姬,叫停奏樂立刻將人喚到近前詢問。
只是舞女自己也是一頭霧水,還沒和貴客說上一句話,就這麼稀里糊塗的被攆了出去。吞吐之間,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真是廢物!」瞪了舞女一眼,袁大人猜測是這舞女惹了太子不悅,當即起身拍開身側的歌姬,上樓賠罪。
房門緊閉著,袁大人輕叩房門,陪著不是:
「殿下可是覺得這望芙樓的綺月姑娘服侍不周,真是微臣的過錯,殿下,臣再遣幾個姑娘過來?」
袁大人探問,側耳聽著內里的聲響,隱約聽到些動靜。
「滾。」
忽而內里傳出一聲叱罵,只是這音色卻不是太子的,對方一出聲,剛剛那點隱約不可察的水聲便清晰了些。
泡在花樓多年,袁大人這點耳力還是在的,當即反應過來內里如今是個什麼情形。而這出聲的人,他也聽出來了,是當日那個持劍劃破他脖頸的近侍。
想不到,這人同太子還有這層關係。
袁大人不禁摸了摸自己還帶著結痂的脖頸,而後又懊惱自己本應該多一手準備,今日也該弄些小倌過來。
只是再多的思緒,都不適合留在門前去想,袁大人訕訕後退下樓,不再打擾。
房中,紅燭滴蠟淚,火光更幽深。
樓箋轉而往下,不遺餘力,暗中同剛剛那個叫綺月的舞女較勁。
太子倒在椅間,身上端方的衣袍早已散亂,露出大片胸腹,應著燭光染上一層蜜色,比之正常光照下蒼白的膚色,多了些暖意和溫度。
樓箋被推開,便順著力道往下滑落跪地,扯起垂落的一角衣帶,將太子腰間堆積的衣物弄的更鬆散。
「……哥哥,舞女能有阿箋盡心?」
自年節那晚之後,諸事繁多,又連日趕路,他根本尋不到時機。想著儘快將銀塊的事情做完,緊趕慢趕的擠出一晚的閑暇,還撞見太子同舞女獨處一室。
那袁刺史也是個不做好的,哪有這般塞人過來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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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樓箋又試圖鑽空子,紓解之後,游慕便要叫停。
「哥哥…我還……」有那麼一瞬,樓箋挺委屈,他像是被太子用了一下,而後便要棄置。
「自己解決,時辰不早,該回去了。」坐直腰身,游慕理著衣襟要走。
樓箋又怎會甘心就這麼被掐斷。
「樓箋?」剛得了舒爽,游慕心情不錯,倒是沒多斥責,只喚了一聲。
「哥哥,你不能不管阿箋……」
面色微微壓下,游慕生出些抗拒:「樓箋,孤不想……」
「我不弄……」樓箋也清楚,太子金尊玉貴,這事不能著急,若是鬧得太子真的惱了他,便沒有往後了。
游慕不甚信任:「真的?」
「真的,哥哥……」樓箋栽蔥似的點頭。
捏起樓箋的下巴,游慕對著對方的瞳仁細細審視了幾分,鬆了口:「你若敢耍心眼,孤弄死你。」
「阿箋不敢的……」得了寬縱,樓箋當即抱著太子往一側的軟榻而去……
到底,游慕沒能走出望芙樓,甚至連房門都未能踏出。
樓箋確實沒敢過分,但半推半就間,做的事情,幾乎沒落下什麼。
次日,換了衣衫,太子面色淡然,從望芙樓做轎回府。
得了好處,樓箋面上根本掩不住竊喜,忙不迭的繼續奔波安排拿著銀塊喬裝打扮的人出城。
京都傳來消息,說是睿王在朝堂上同煜王起了些爭執,兩人徹底撕破了臉。而蕭侯爺,昨日一早便向宸帝告假,說是回鄉下奔喪。
放走信鴿,游慕便知這蕭侯爺大約已經來到,只需再耐心等上幾日,便可見識到寧遠侯的能耐。
只是,獵物與屠戶,誰又能分得清。
這人姦猾,又極為敏銳,他等這一日,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