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補一針狂犬疫苗
溫宿愣著不出聲,不認為裴忱這麼惡劣的人會做出這麼大讓步。
裴忱懶洋洋坐回去,「我沒開玩笑,雖然我可以用許多種方法把你弄回去,但那樣沒意思。」
經常有人誇他天之驕子,投了個好胎,年紀輕輕便能遊刃有餘出入各大世家宴會。
以後將會是裴家合格的繼承人。
只有真正了解裴忱的知道,這人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做人做事都欠的沒邊。
「行嗎?」裴忱叼著香煙正要抽。
溫宿細微地皺了下眉。
裴忱頓了頓,隨手收了煙。
有求於人,首先態度得到位。
果不其然,溫宿鬆動:「我有幾個要求。」
裴忱:「說說看。」
「不要在我面前抽煙。」
「行。」對於裴忱來說只是換個地方抽煙而已。
「如果我家裡有人來找我,你能不能,把他們趕走?」
「可以。」
溫宿微微睜大明亮的眸:「他們,不講理。」
裴忱真心發問:「我講過理?」
好像沒有。
溫宿咽下險些脫口而出的回答。
「那就按照你剛才說的那些,我借住在你家,每天會幫你疏導精神力,直到你完全恢復。」
「不過你也要記住自己的承諾,如果有結合熱,不可以再……」
裴忱點點頭:「不上床,我說的。」
「還有最後一件事。」溫宿指尖攥緊被子,「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說髒話?」
教育很重要。
「行,答應你。」裴忱琢磨著,以後罵人大不了背著蘑菇。
畢竟現在命重要,萬一蘑菇又反悔了。
以後精神力崩潰黑蛟進入狂暴狀態,說不定會害死許多人。
裴忱瞧他在笑,藍色髮絲懶洋洋散在臉頰,眼睛燦若繁星,臉頰兩旁有不明顯的梨渦。
看了兩秒,目光不動聲色抽離,指尖痒痒。
這時,醫療室病房門被人猛地推開!
「哈哈!我都聽到了!你們在幹什麼呢?在教官眼皮子底下進行權色交易,不怕我說出去是吧?」
溫宿嚇了一跳,菌絲從指尖炸出來。
來人穿著白大褂,胸口有聯盟學院標識。
是校醫。
溫宿反觀裴忱見怪不怪的模樣,便也不擔心了,慢吞吞收回雪白的菌絲。
「你說。」裴忱坐沒坐相,椅子前腿懸空,「想翻新醫療室,就去說。」
校醫癟嘴,把手裡拎的兩個袋子遞過去。
「抑制針已經給你們注射過一次,回家后如果有衝動各自再補一針。」
「謝謝。」溫宿打開袋子,裡面裝的抑製劑是他沒有用過的牌子。
不太會。
裴忱隨手放桌上,「我們什麼時候能走?」
校醫上前,掀開溫宿衣領,查看他肩頭的傷,故意說:「要不然補一針狂犬疫苗吧?」
「紗布滲血了,你剛才幹啥了?怎麼又給這位同學弄傷了?」
裴忱驀地落下椅子,胳膊支在腿上,臉上沒什麼表情注視校醫。
一切盡在不言中。
對方安分了:「我再給他重新上藥,包紮好就可以走了。」
裴忱滿意:「速度。」
校醫:「好的……」
-
離開醫療室,溫宿發現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只有後邊宿舍樓亮著燈。
裴忱拿著手機在和什麼人聊天。
溫宿拎著兩份裝抑製劑的袋子跟在他身後,感覺渾身都無力,懶懶的。
「我們從荒野回來天還沒亮,你睡了一天,假幫你請了,沒扣學分,你是不是應該報答我?」裴忱很會順勢討好處。
溫宿肚子咕咕叫,「那我請你吃飯?」
裴忱氣的想笑,「知道我平常吃的什麼嗎?你請不起啊,小蘑菇。」
溫宿拿出手機查看餘額。
三十二塊八毛。
如果吃面的話,是夠用的,還可以加顆滷蛋,加給裴忱好了。
「你平常吃什麼?」溫宿眨眨眼,「要不要換換口味,比如面什麼的。」
裴忱惡劣一笑:「我平常吃恐龍肉,後腿部位的肉不錯,需要活著割下來,肌肉還在跳動,放入價值六位數的平底鍋上煎五分鐘。」
「出鍋前最好撒點黑松露,黑松露應該是你們菌子的……親戚?」
溫宿小聲回答:「表、表親吧,都是菌。」
混蛋二十一年,頭次見到這麼老實的。
「得了,收好你的仨瓜倆棗。」裴忱懶散抬了下手,示意他跟上。
學院門口已經有車在等著,司機沉默如同機器人,溫宿和裴忱並排坐在後座,一個多餘的眼神都無。
到達裴忱的別墅,門口早已有一位中年管家等候。
笑咪咪的問道:「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客房也已經備好,洗個手先吃飯?」
裴忱感覺頭髮里還有沙子,「先去洗澡,你給他準備幾身衣服,帶他去客房洗。」
要是不交代兩句。
裴忱估計管家會安排人把蘑菇洗香香,塞進他被窩。
畢竟那兩天,溫宿待在他房間沒出來過,自然瞞不過事事巨細的管家。
管家元叔瞭然一笑,「請您跟我來。」
溫宿身上穿的還是學院的衣服。
別墅內富麗堂皇,地板乾淨的能當鏡子照,上邊落幾粒塵土,溫宿都覺得有罪惡感。
客房是安排在裴忱隔壁的隔壁,室內用心布置過,暖色床單,還放著一個蘑菇造型的大抱枕。
元叔站在門口並未進去。
「衣服已經備好了,您隨意使用,如果缺什麼,告訴我,立即給您準備。」
「謝謝,已經很好了。」溫宿不自在道,「我叫溫宿,不用那麼客氣的。」
元管家笑呵呵的:「那我以後喊你小宿,快去洗個澡下來吃飯吧。」
溫宿微微欠身,關上房門。
到衣帽間拿上一身衣服,拿時候並未注意,等到換上時,才發現內褲尺碼正好。
「怎麼……知道的?」溫宿獃獃望向鏡子。
浴室暖霧瀰漫,鏡中少年暖的眼尾薄紅,過於白嫩的指關節浮現淡淡粉色,拿著毛巾隨意擦幾下頭髮。
確定不滴水了,揭掉肩膀的防水貼。
裴忱咬的有些狠,留下一圈牙印,破皮了。
溫宿穿上白色長袖衫,離開客房時,恰好在走廊看到裴忱背影走進隔壁房間。
路過門前,溫宿沒忍住往裡看了一眼。
這裡貌似是書房。
裴忱剛洗過澡,襯衫的衣扣並未扣上,上半身半裸,下身隨意套了一條休閑褲。
頭髮浸濕小片衣領,有水珠順著肌肉線條往下淌,淌過肌理分明的腹部,消失在褲腰。
他站在桌前,青筋微凸的手拿著一支毛筆,神態慵懶放鬆,在寫著什麼。
溫宿悄悄往後退半步,探出頭看他。
壞人不壞時候,這張臉完全稱得上是聯盟學院的牌面。
細散的發垂在裴忱硬朗的眉骨,鼻挺唇薄,渾身散發恣意不羈的張狂痞氣。
溫宿出於好奇,想看看他是不是在練字,視線往下一掃,落在不該落的地方。
灰色的布料,有點什麼,格外明顯。
蘑菇整個人被火烤了一般,唰地一下縮回腦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臉頰和脖頸紅透。
算、算了,還是餓著吧。
溫宿心想,去樓下,要經過書房。
太……危險。
溫宿決定回房間好了,剛側過身,一條結實的手臂拍在他背後牆壁,攔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