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若夢

第十九回 若夢

「念瑤!」昊天一聲恫嚇,嚇得花神渾身一顫,面色蒼白,手中那朵紅蘭瞬間便已凋謝化為一股青煙。

「不知帝君駕臨,念瑤有失遠迎,請帝君責罰!」念瑤雙腳一軟,跪在榻前,朝昊天深深一拜。

昊天沿榻而坐,並不看她。

俊美不凡的臉上此時隱隱帶著憂慮,只是望著榻上熟睡的雪果兒,聲音如寒冰般:「責罰?呵呵!念瑤!你以花神之尊照看雪兒數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孤為何要責罰於你?起來吧!」

念瑤知昊天性孤寡,平日里亦難親近。

如今突然冒出一個雪果兒竟讓他大失常態,自己對他深一片,他卻完全沒有放在眼裡,看今日形,這雪果兒斷不可留,也罷!暫且由他。

念瑤一身淺藍流仙裙,緩緩起身,面色略蒼白,眉眼間卻依舊帶著淺笑:「蒙帝君垂憐,念瑤不過照看了雪兒妹妹幾日罷了。只是雪兒妹妹既是飲了桃花釀一醉不醒,念瑤亦是難辭其咎,畢竟這桃花釀出自桃花仙子之手。」罷又意味深長的撇了一眼一旁立著的怡香。

怡香一聽,趕忙跪下:「怡香知錯!請帝君與花神責罰!」心裡雖憤憤不平,卻也有些理虧,畢竟這酒既是自己釀的,又是自己親自為她斟的酒。可……可怡香哪知這果兒半點酒量也沒有卻還喝了那麼多?

「好了!你二人皆不必自責!照顧雪兒數日想也累了,這便下去歇著吧!雪兒就隨孤回凌霄殿吧!」昊天緩緩將雪兒抱在懷裡,淡淡的話語中卻帶著一股不能違抗的威嚴。

「帝君!這……」念瑤眼見昊天將雪果兒緊緊抱在懷中,心內妒火焚燒,依舊不肯死心,欲將雪果兒留在百花殿內。

「念瑤若有事,稍後上凌霄殿回稟吧!」昊天抱著雪果兒已起身往殿外走去。

念瑤長衫飄動,身姿輕盈,細碎雲步飛身至殿前玉手一伸,攔住昊天側身一拜:「帝君且慢!念瑤受忘憂上神所託,定要照看好這雪兒妹妹,如今妹妹未醒,帝君便要將她帶走,日後上神問起,念瑤恐難……」

昊天心中本就強壓怒火,但因念著她乃百花之神,不想在百花面前折了她的顏面,只是不想這個女人竟這般令人生厭,屢屢惹惱自己,真是該死!

「念瑤!墨離那裡孤自有主張!你休要再生是非!」昊天眼中沉鬱,沉聲怒道。

念瑤心內一懼,一張俏臉頓時全無血色,低低埋跪在殿前,此時嘴角卻牽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泛起苦澀與怨毒:「念瑤不敢!恭送帝君!」

自魔尊寒雲逃出崑崙,人間妖魔四起。

八重天上,司命天君孤風月日日操練兵馬穩守天河,以防妖魔來犯。

只是寒雲尚未有何動靜,那冥王如今卻有些坐不住了。

素來安分守己的冥界近來蠢蠢欲動,那狡猾無比的老冥王竟遣使來探天界虛實,著實可惡。

但那老冥王素來對忘憂上神甚是忌憚,此番墨離下界,定能穩定冥界欲亂之心。

九重天,凌霄殿。

時光悄然流逝,自雪果兒於水軒閣一舞而醉已整整三月。

昊天白日里忙於政務,卻依舊夜夜守在雪兒榻前,絲毫不敢輕懈,只想著她醒來之時第一眼望見了便是自己。

是夜,風輕霧涼。

凌霄殿,東平閣。

榻上白影徐徐睜眼,長長吐出一口氣,頓時閣內蓮香四溢。

余香裊裊,燭光輕淡。

昊天撐著額頭坐在榻邊,左手輕輕一揮。

一旁伺候的仙侍緩緩悄聲退下。

「唔……」雪果兒重重揉了揉眼,復又張開,微有驚詫之色:「師父!果兒這是在哪兒呢?」轉頭卻見一人身著素色長衫,及腰紫略有些散亂,卻仍掩不住天資俊秀,只是此刻竟眼眸含,獃獃望著自己。啊?帝君?

「雪兒終於醒了!此處乃是孤的寢殿,名喚東平閣。來,喝些水吧!」昊天揮手端來一杯水送至雪果兒唇邊。

雪果兒因著剛剛蘇醒,完全弄不清此間狀況,只是見那天帝此刻竟要喂自己喝水,還說自己在他的寢殿——東平閣?心想莫不是在做夢?於是伸手狠狠掐了自己耳朵一下,緊接著便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唉喲!」疼死我了!怎麼做夢也會疼啊?

昊天見她竟似還在夢中般恍惚,卻這一下掐的想必是用了狠勁,那本來粉白嬌嫩的耳垂都微微泛紅了。於是頗覺心疼的將她緩緩攔在自己懷中,安慰道:「疼了吧?傻丫頭,如今是真的醒了,並非夢中,你這般用力掐下去,怎能不疼?」說完欲伸手去揉她的耳朵,不想雪兒忽地將他推開,俯在榻上磕了個頭:「帝君恕罪!雪兒唐突!」

昊天微微一愣,卻依舊是一臉笑意,只道:「好了,好了,丫頭!你可知自己睡了幾日?」

雪兒滿臉不解,微露詫異之色:「嘿嘿!不知!只是……雪兒睡了很久嗎?只記得帝君在水軒閣擺宴,然後……然後好像來了個又香又美的花神姐姐還有……」揉了揉有些沉的腦袋,「還有一個很漂亮的怡香姐姐,那怡香姐姐給雪兒倒了一杯桃花釀,雪兒一口就喝了,真是香甜醉人的很!」說完竟還舔舔嘴唇一副回味十足的神,惹得昊天好一陣笑。

「傻雪兒,可還記得那日一舞?」昊天眼角依然帶著淡笑,將水杯遞到雪兒手中。

「呃!咳...咳...」昊天一句話驚得雪兒一口水嗆得小臉通紅:「什麼啊?帝君莫要玩笑!雪兒何曾一舞……」

昊天見她被水嗆了甚是焦急,輕輕拍打她的背心,緩緩渡去一股神力:「可好些了?雪兒那日確實一舞傾城,甚是動人,只是舞完便沉沉睡去,至今已三月有餘了!」

雪果兒一聽「三月」,頓時整個人都懵了,三月?自己竟睡了三月?那師父呢?師父怎麼不在?自己又怎會在帝君的寢殿啊?一時心中亂糟糟的,不知如何是好。

「帝君!我師父他……他怎麼不在?」雪果兒怯怯問道。

昊天想著她尚年幼,跟著墨離修行,想來師徒感甚好,一醒來便嚷嚷著要找師父亦是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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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劫之蓮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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