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一爭，為己
太清退出誅仙劍陣之後，誅仙劍陣並未散去。
因為誅仙劍陣隔絕外界，自成一方天地孕生無盡殺劫，外界之人也不清楚陣內的具體。
一眾大能只知元始與太清入得陣去，又盡皆全身而退。
明裡暗裡，一道道目光匯聚在此。
不少人看得出來，元始與太清二人似乎在等，可在等什麼，卻不是外人可以知曉的了。
難道說這二人破不去誅仙劍陣，所以在等？
未多時，那一片紅芒籠罩的虛空變得清晰起來，卻不是誅仙劍陣散去，其中的氣息變得更加狂暴了起來。
一身紫色八卦道袍的通天聖人在陣中顯露身形，目光環視周邊，在一道道強盛氣息處皆有所停留。
而被通天目光注視之地，皆有聖人級別的存在。
「道友，還請入陣！」
通天朗聲開口道，面對虛空，讓人不知其是對何人所言，又或是對在此所有人發出邀請。
元始皺了皺眉，凝視通天，太清目光也看了看通天，卻是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並未言語，彼此目光之中多了一絲笑意。
通天，並未直接選擇罷手，看似依舊在我行我素。
看外人看不出來，太清與元始二人卻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同之處，通天身上的氣息變了，與此前截然不同。
若說此前的通天像是一柄銹劍，此刻卻是沉珂盡去，鋒芒畢露，銳氣逼人。
做的事情沒有改變，可通天的心態卻全然不同了。
沒有了那一份遲疑躊躇，目光平靜之中，卻凌厲如劍。
站在那裡，孑然一身，獨立天地之間，肆意飛揚。
「二位兄長，此番是成是敗，我終需給自己一個交代，這是我的道，這一搏，再不為其他，僅為己道！」通天的傳音落在太清與元始的耳中。
勝與敗，得與失，都不再是他思量之事，通天身上，此時此刻有著一種純粹，求道的純粹。
結果於他而言，已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這爭道的過程，這是他對自己的交代，結果如何皆可坦然承受。
這樣意氣風發的洒然姿態，在通天身上已經消失很久了。
或者說，在成為通天聖人之際，他就有了改變，收斂了自我。
「如此便好。」太清只是平靜地回應道。
蠅營狗苟，並不適合通天，這般且行己道、莫問前路的姿態，才該是他。
截教成了他的囚籠，消磨了他的鋒芒，瞻前顧後與放手一搏，曾經的上清怎會選擇前者？
太清二人不再多說什麼，因為不需要了。
通天知道結果，而結果對他來說，無關緊要。
有這一爭，對於他來說就是圓滿的結果了。
最後的成敗結局，那反倒是世人眼中的結果，與他無關。
就像現在，通天沒有邀請任何具體的人入陣，卻又像是在邀請所有人入陣。
願入陣破陣者，皆可入。
張狂？莽撞？不過遵循自己的道心，遵循自己的大道而已。
天地大勢，何為大勢？
於此間，大商被取代便是大勢，民心已失，時代更替，便是大勢所趨。
而於整個洪荒天地而言，秩序越發趨於完善穩固，便是大勢。
這不只是某位聖人的意志所決定，而是眾生之意。
自己大哥說得沒錯，就算兩位兄長不阻止他，也會有人阻他。
既如此，此際便會一會這滔滔大勢，所有會阻他之人，皆爭上一番，給自己一個結果便是圓滿。
一道道目光落在通天身上，他們也隱隱感覺通天的狀態似乎有了些許不同。
只是到底哪裡不同，他們一時間反倒無法確定。
在場明裡暗裡的大能存在不少，另類證道之人便有數位，聖人也近乎皆在此地。
女媧不再去逗弄師侄龍姬，打量著通天。
龍姬那雙金色的眼瞳也看了看通天，她不明白其中的許多，卻又比旁人更加明白。
龍姬只覺得這位師叔變得更順眼了一點，再無其他。
而龍姬有別於旁人之處在於，她的純粹，所以反而對於通天那相近的狀態更加敏銳。
接引與准提現身，站在遠處沉默不語。
「二位道友，同去陣中走上一遭？」元始目光轉過，看向接引與准提，笑著開口道。
接引與准提面對元始的邀請皆是皺了皺眉，這出乎他們的意料。
畢竟，不管怎麼看元始都不該邀請他們才是。
他們與元始之間，關係可稱不上和睦。
「此陣老師親言，非四聖親至不可破，二位道友與我兄弟二人，剛好可破此陣，如何？」
接引准提對於元始這樣的說法倒是並未懷疑，畢竟道祖確實這般說過，可他們依舊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但他們似乎並沒有拒絕的理由，不如說這般發展正合他們心意才是。
就是太過於順利了，反倒有種不真實感。
「既是道友相邀，我們師兄弟二人自是不該推脫，道友請！」
接引點頭應下，伸手一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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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笑笑，再次邁步進入大陣之中。
太清未作言語，平靜入內。
通天對此洒然一笑，反倒伸手對接引准提二人做邀請，讓兩人都有些懷疑這師兄弟是不是要在陣中反過來算計他們了。
不過這倒是他們想多了，元始邀請接引二人，純粹只是想要省下幾分力氣罷了。
不然太清一人便有望破陣，他們兄弟二人聯手，此陣便必破，何需別人出手？
但這平白的消耗卻是不小，不如讓這兩個看熱鬧的出分力，消耗一二。
誅仙劍陣既是通天對自己的交代，此陣一破，通天便真正的放下了，雖敗，卻圓滿。
太清與元始樂見於此，敗，並不是壞事，只要通天敗得起。
而現在的通天，很明顯輸得起，將這最後的一絲不甘斬去，便真正放下了。
通天自己也清楚這一點，他不能直接放棄，卻也不一定要求勝。
所以，他對於准提二人的入陣毫不介意，本就不影響最後的結果。
不如說都是過程，這般大勢之下，反倒讓他身上氣息更加的凌厲，大勢，便是他此時此刻的磨刀石。
通天目光看了看四周，除了跟隨元始進入大陣的闡教十二仙之外，卻是並沒有其他人再入陣來。
通天身形隱去，紅芒滔天，誅仙劍陣的威能在此際爆發到了極致，凶威瀰漫天地。
誅仙劍陣，一爭，為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