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給苑淑蘭洗腦

顏浩正發著呆。一個年紀看起來跟苑淑蘭差不多大的老太太走進了店裡，看到顏浩就笑了，露出2顆金色的大門牙，還有嘴裡嚼的稀爛的檳榔。

「這就是進伢子的崽吧？」老太笑著問苑淑蘭

「嗯，剛送來我帶段時間，他岳母娘住院了，沒人帶。浩浩，叫玉奶奶「苑淑蘭招呼顏浩叫人。

「玉奶奶」這老太顏浩認識，隔壁幾十年的老鄰居，她家也在臨街打開了一個鋪面，賣些香火蠟燭紅包鞭炮之類的，記得小時候過年的時候每次見到顏浩都拿幾盒擦炮給顏浩玩。她家還賣老太婆自己做的檳榔，不過檳榔味道不怎麼好，因為顏躍進都是走一百多米去另外家店買。前世自己家的店鋪就是這個老太婆家裡買走的，2015年的時候還因為一場火災導致隔壁左右幾家的店鋪都燒了，起火點就是這個老太婆家裡。當時顏浩家這棟老房子租給了附近商戶當倉庫，連帶著燒了價值80多萬的鞋帽。租戶想找顏浩家賠錢，但是消防隊勘察的起火點和原因實在是扯不到顏浩家頭上。租戶後來又去找這個老太婆家的後人索賠。總之好幾家人家都找這老太婆家扯皮，她家直接躺平，玩消失，後來顏浩家想自己花錢在原址上重建磚混結構的樓房，但是街道上想著這塊有拆遷的規劃，這燒了的廢墟拆遷費要少好多，想順手推舟把這個事情卡住不讓顏浩家裡重建，事情來來回回拉扯了好幾年，最後因為國家棚改政策的一些變動，才批准了顏浩家的重建申請。等到顏浩家裡花了錢把房屋連帶前面賣出去的門面重新建起來后，這老太婆家的後人又找來要分房。直接被顏浩家拿火災賠償的事給懟回去了。至於當初為啥鋪面賣了還能合法重建，內情顏浩不怎麼知道，也許雙方是一紙合同了事，根本沒去政府部門登記。或者是什麼別的原因。但終歸顏浩家是先遭受了傷害然後自己花錢把房子復原。也沒有再追著老太婆的後人去索要賠償什麼的。

一筆說不清，道不明的糊塗賬。

「玉奶奶早上好」

顏浩對這老太婆還是沒什麼敵意的。她家那事發生的時候，老太婆早就「鶴駕瑤池」了。怪不到她頭上。

「真乖，待會奶奶要做糯米糍吧，浩浩想吃嗎？

「想，謝謝玉奶奶」

聽到有吃的，顏浩來者不拒，最好吃完還能暴擊。

「嗯，待會我打糍粑的時候浩浩也來看看，可好玩了「

「好的玉奶奶」

「淑蘭，那我先過去了」

「不再坐下嗎？等下妹子來了我給你去幫忙呀」

「我先去看看糯米蒸好了沒，等下我來喊你」玉奶奶邊說邊朝隔壁走去。

「要得」

顏浩在店裡到處逛著，時不時店裡來客人買東西，看著苑淑蘭麻利的介紹商品，報價，討價，還價，成交，收錢，找錢。最後成交一個1塊五的鍋蓋。這當中要把好幾種不同木質做成的鍋蓋的優缺點都告訴客戶，還要遞過去給顧客試試手感。幫著顧客參謀，勞心勞力，店內繁雜的貨物種類及價格，對一個60多歲的老奶奶的確太不友好了。顏浩覺得，要想辦法讓奶奶換一個經營方向。

首先要確定轉行的方向

顏浩作為家中的獨生子女，很清楚這一代獨生子女的價值，隨著社會的發展，孩子成為家中核心的時代已經到來，父輩們那種兄弟姐妹一堆，各自頑強生長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給孩子最好的條件」

「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給」

這不是句空話。

顏浩記得當初中考差了那麼一點點可以考上本地最好的高中，按照學校差10以內分就要8000，差20分以內，差30分以內，差50分以內的價碼，顏浩覺得成天玩《石器時代》《星際爭霸》《反恐精英》的自己不配讓父母掏1年的工資給自己擇校，是兩個人加起來1年的工資。但是去到學校了解了情況后，顏躍進抽了根煙就離開了，半小時后就回到學校，帶著顏浩把擇校費交了，繳費完成後去教務科換了報道通知單。那一刻顏浩才知道父母有多愛自己。自己內心又有多愧疚。

於是愧疚到不能自已的顏浩當天下午就回家收拾衣服去工具廠……的姨媽家過沒有暑假作業的暑假了。一直待到8月下旬湯麗清打電話催他回家準備去學校報道才回到自己家中。這件事後來被湯麗清拿來揶揄了顏浩十幾年，但是從湯麗清的言語中沒有一絲的後悔。哪怕後來顏浩並沒有在這的高中考上一個好的學校，連本科都沒考上！而是去讀了本地的一所大專。

孩子的錢好賺！年輕人的錢好賺！

現在這個年代，一個小老太怎麼能賺到孩子的錢呢？開街機遊戲廳！至於最賺錢的蘋果橘子木瓜鈴鐺，即使一開始不能上，後續也能想辦法的。當前最主要的還是要想辦法讓苑淑蘭能有這個念頭。

在顏浩思索的時候，一名少女走進店裡。

「外婆！」這是顏浩的大姐，小名「妹子」，全名葉鵬，長得一副高挑的身材，1.68大高個，臉蛋肉嘟嘟的，跟後世的明星明蘭很像。一進來就叫苑淑蘭，嗓門大，動作也風風火火的，邊叫人邊把自行車往店裡挪，應該是打算放到裡屋去。同時眼睛也看到了在貨架邊的顏浩。臉上掛滿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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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認識我不？」妹子笑盈盈的逗著顏浩

「妹子姐姐早上好，姐姐又漂亮了，還洋氣「

「喲！小嘴真甜，你等姐姐把車放好再來抱你上街玩」

妹子以為舅舅是讓她來幫忙照顧顏浩的。她這會剛畢業還沒找到班上。大把的時間，來的時候連換洗衣服都帶好了，日用品就根本沒拿，反正外婆店裡啥都有。

放好車，洗好手。妹子從裡間走出來，笑盈盈的走向顏浩，抄起顏浩就摟在懷裡，吧唧一口就親上去。

「浩浩快兩歲了吧？頭髮怎麼還這麼黃？」妹子抱著顏浩問向苑淑蘭.

「浩浩從小就這樣，跟洋娃娃似的。你給你媽說了最近要過來幫忙吧？」

「說了，我媽講要得，還要我勤快點，幫你把衛生搞一下」妹子笑嘻嘻的說

「搞衛生倒不用，店裡的貨都是些竹製品木製品，別個買回去也要洗的，你把店裡的價格都先看一下，這有個本子，上面都寫了進貨價和賣價，你記清楚，每天賣了些什麼也搞個本子記下來，禮拜天你舅舅會過來幫我盤點一下。」

「啊？真的要我看店啊？我還以為過來帶人的呢」妹子傻眼了原本想著過來幫忙帶顏浩，最多再加個做飯洗衣服，卻沒想到是要看店，一想到要和人討價還價，要記住店裡那些貨物的價格，一想到還要記賬，妹子有點懵

「你好歹也是中專畢業生，比我這個掃盲班的總強些吧，我60多歲都能幹，你小姑娘怎麼不行！外婆每天給你五塊錢，偷偷給你不告訴你娘」

聽到每天五塊錢，妹子突然覺得好像事情也沒什麼困難了，溜冰場一張票才五角錢呢。

「那要得，外婆這可是你說的！不會告訴我娘」

「是我說的，你從小外婆就疼你，怎麼會騙你」苑淑蘭趕緊做保證

不過苑淑蘭說的也是事實，妹子畢竟是她第一個孫輩，再是外孫女那也是稀罕得不行。而且妹子出生後過了七八年顏浩的三姑才生了個外孫女，妹子可以說是獨寵了七八年。顏浩小姑家的女兒就慘了，自己媽媽在家就是爹不親娘不愛的，她這個小外孫女作為第三個外孫女據說出生的時候苑淑蘭醫院去都沒去。而顏浩二姑生了個外孫子，苑淑蘭送了個金的長命鎖。至於顏浩，前世顏浩出生的時候苑淑蘭已經去世了，這一世是什麼情況顏浩剛過來不久也不得而知，但想來不會差，只是現在自己太小了不便示人罷了。

「那我現在就看價格表」妹子忽然覺得身體里有用不完的力氣

「鐵哥產-3元，鐵哥鏟是什麼」妹子問苑淑蘭。

「就是炒飯的哥鏟啊」苑淑蘭無語的看著妹子

妹子更無語

「竹滅哥刷」

「沙哥」

「丁反」

妹子崩潰了！

「妹子你先看著，我帶浩浩上街買點東西」苑淑蘭抄起顏浩就出了門。

妹子更崩潰了！

走到麻石街上，來來往往人流絡繹不絕，最近都是晴天街面還算乾淨，顏浩怕苑淑蘭抱著自己吃不消，就要下地自己走.苑淑蘭把顏浩放下，牽著他的手，跟著顏浩到處看。

有賣鱔魚和青蛙的，包殺！顏浩看著攤主手上那把半月小刀左右飛舞，釘眼，開膛，刮骨，切段。一氣呵成。

有賣老鼠藥老鼠夾的，旁邊穿成串的死老鼠肯定是昨晚葯死的，是現成的廣告。

子孫倆手牽手從這條麻石街這頭逛到那頭，顏浩對好多東西都有興趣看的津津有味，甚至上手去摸一摸。但是他不開口要苑淑蘭掏錢買。甚至拒絕了苑淑蘭要給他買的捏泥人。直到在麻石街的盡頭，顏浩看到一間房子門口掛著深藍色的絨布。

牽著苑淑蘭進到裡面，裡面擺著6-7台街機有《街頭霸王》《雙截龍》《雷電》等，尤其《街霸》《雙截龍》更是各自有2台。不僅機器前的條凳上坐滿了人，身後還都圍著好幾個排隊的。

顏浩站到到沒人玩的《雷電》前的條凳上，他也不伸手，就看著屏幕里的畫面，表現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苑淑蘭想抱顏浩走，但是顏浩死死拽著搖桿不鬆手。苑淑蘭怕把機器弄壞了，也只好由著顏浩了。

「孫子喜歡就給他看一會吧。「苑淑蘭雖然不懂這是些什麼，但是她明白這是一種遊戲，孩子們喜歡的遊戲，這遊戲彷彿有著魔力。沒看到那邊排隊的都打起來了。

顏浩在裡面磨蹭了半個小時，直到有人要玩《雷電》，才讓苑淑蘭把他抱下條凳，跟著苑淑蘭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把叮叮噹噹的麥芽糖，津威酸奶，健力寶全都買了。

苑淑蘭大呼上當，去的時候不買，回來的路上不漏。

這孫子，是真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