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蘇小慧跳樓
望著蘇小慧小跑著去繳費的背影，徐舉一呆怔了一會才轉身走向『嬌美髮廊』。『波波髮廊』和『嬌美髮廊』相鄰。
途中，徐舉一先買了包軟裝紅梅香煙，點火之際，瞄了一眼『波波髮廊』裡面有兩位男客人，頭正枕在洗頭妹的胸部上，一臉享受著在做頭部按摩。
「下次我也要試試」徐舉一暗忖著。
嬌美髮廊招呼著徐舉一。
「帥哥，洗頭還是理髮？」
「洗剪吹什麼價？」
「15元」
「好的，等會還有一位女孩也一起洗剪吹，有優惠不？」
「看你還是個學生，就收你學生價共收你25元，可以嗎，帥哥。」
「好的好的，謝謝老闆。」
老闆請徐舉一進入裡間，有專用的洗頭床上洗頭，洗頭妹十分禮貌地給倒了一杯水，一次性膠杯那種。
待先選試好水溫，就進入洗頭的步驟，洗頭妹手法非常熟練，還問力度是否合適。不過，這時徐舉一滿腦子裡想的是:「如果在『波波髮廊』那邊，頭睡在胸部是什麼感覺呢？」
恍然間，聽到外面有個女人對髮廊老闆說道:「老闆，你要賠我錢。」
老闆以為這女顧客在開玩笑，也笑呵呵的問:「要賠多少錢呢？不會是青春損失費吧？」
「別嬉皮笑臉的，老娘是說認真的，我剛打完麻將，輸了600塊，你該賠我。」那女人的語氣不像開玩笑。
「憑啥你打麻將輸錢，要我賠呀？」
老闆的語氣有一點點詫異。
「因為我三小時前，在你這洗完頭，就去打麻將才輸的，你不知剛洗頭打麻將會輸的么？你幹嘛還給我洗頭？」女人覺得自己掌握了真理。
老闆聽完一時氣結，緩了緩情緒后才反問道:
「你既然這麼迷信這種東西，你幹嘛要洗頭之後去打麻將呢？」
「我不知道剛洗完頭，打麻將會輸啊！」
女顧客一本正經還帶點火氣說道:
「你都不知，我又怎麼會知呢？何況我開發廊洗頭這是我的工作，我怎麼知道你要去打麻將呢？」
徐舉一暗忖，這老闆也是一個逗比，還真讓人把冼頭和打麻將繞到一塊了。
倏然！徐舉一感到心口一堵，有種預感，預感有件不好的事要發生，這種感覺跟媽媽出事前的感覺類似……
「我不管，反正我不在你這洗頭去打麻將，就不會輸，你就是要賠600塊給我。」女人帶有強硬兼無賴的語氣。
「一邊去，別阻我做生意，有這樣訛人的嗎？找誰也說不了這理啊！」
「快賠錢！快賠錢！快賠錢！！」
女人在門口大聲的吆喝著，伴隨著門外也聚集了幾個好事之人在看好戲。
髮廊老闆也是好脾氣之人，靈機一動，胡編著說「上星期，你說的，剛洗完頭去買菜，在路上撿了500元，發財走運時，也不見你分給我？哪怕100元也行啊？」
「你系不系傻喲，都四十多歲的人了，還不長腦子，我分給你錢，豈不是把好運都轉給你了？你受得起么？以為我傻啊？」女人戲謔的語氣有點誇張。
「噗……」
徐舉一和洗頭妹不約而同的忍俊不住
異口同聲的說「精著呢！」
「哈哈」
「嘻嘻」
突然！外面傳來大聲喧嘩的聲音。
「有人跳樓了啦！有人跳樓……」
一時，人聲涌動及奔跑遠去的腳步聲。
隔了幾分鐘，有去圍觀的洗頭小妹驚悚地回來哭著說，跳樓的是斜對面衣服檔的小慧。
「什麼？」
「小慧？」
徐舉一一時難以置信，馬上翻身起來就衝出了髮廊。
沖入圍觀的人群，公安也剛剛到達，正在準備拉開警戒線。
徐舉一對公安說我是她同學，就迫不及待的撲了過去……
小慧瞪著驚恐的大眼睛，是左腦先著地，從嘴上流著滿地的鮮血，右上衣袖有撕扯塊，褲丫也被撕開。
徐舉一恍如隔世，腦子一片的空白，力竭聲嘶地喊著「小慧小慧……」
僅僅分開15分鐘左右的時間，就與剛才還活蹦亂跳，關懷入微的小慧，天人永隔了。
這時救護車趕到，急救人員下車，用手探探頸動脈，再用手電筒照了照眼睛，′擺了擺頭。
有公安過來詢問徐舉一和死者什麼關係。
徐舉一說剛剛和小慧分開，因為老闆娘給小慧安排了工作，就是來找治安隊長交繳治安管理費。
悲憤的徐舉一抬頭望向樓上，很明顯四樓有一破碎的窗戶，小慧是從四樓墜落下來慘死的！
「快抓治安隊長，快抓治安隊長，肯定是他想對小慧不軌，肯定是他，快抓他，快快……」徐舉一瘋狂咆哮般用命令的口吻對公安說。
「你先冷靜！冷靜！把你知道的情況告訴我。」公安遞來一瓶礦泉水。
徐舉一這時才意識到，剛才應該堅持陪小慧一起來交治安管理費。
瞬間那個悔恨啊！痛徹心扉，不能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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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口錄的，是位穩重有經驗的老公安，他非常理解徐舉一的心情，從剛才徐舉一的初步口述，他知道這是一對年輕情侶，從心態上的正確引導，對了解案件的真相更有幫助。
「你有你同學的家裡電話？我們要通知家屬處理後事，等會你去醫院或者跟我去派出所，還會有人跟你了解更多的細節，你先冷靜下來，好嗎？」
「她家裡沒電話，要打到村長那裡去聯繫她父母。」於是徐舉一報了村長的電話。
這時的徐舉一腦里只有憤怒，報仇的火焰在心裡正熊熊升起。這個治安隊隊長常帶不同的女人到小賣部買煙買酒，平時就滿口的粗言穢語。
徐舉一固執地認定兇手一定是他。
村治安隊總共有隊員18個，卻上報居委會是33個，懂的都懂，隊長吃了一半空餉補助款。
城中村裡，從事灰色地帶的生意不少，所以治安費+保護費更少不了，而且，根據平時在小賣部打麻將的牌友們說，初來這裡的洗頭小妹，稍有姿色的，都要先去治安隊隊長那裡深入交流溝通一番，『行話』叫拜碼頭。
這個治安隊隊長人稱『標哥』，會幾下拳腳功夫的樣子，人也長得粗壯，長相兇狠，一般人看到都免不了心裡打怵。
『嘟嘟，嘟嘟嘟……』四輛警用摩托車從側橫巷竄了出來，為首的正是標哥，後面三個一肥一瘦一矮的三個治安隊員。
「誰喊要抓我？那個混蛋不長眼？」
「你是殺人兇手！就是想侵犯小慧！」
徐舉一滿懷悲憤，滿臉的怒火。
「哎呦，是你這小子，你哪隻眼看到我殺人了？你他媽的胡說八道，我剛和兄弟們在強龍燒烤檔喝酒，你敢冤枉我？」
話音未滿，舉手就一大巴掌向徐舉一拍過來，完全不顧忌現場有公安警察。
壞人真的一點也不講武德啊……